《老攻是爱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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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是爱哭鬼-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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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等太久,谭旻泽打开了门,两人身处昏暗的房间里,却没有谁提出要开灯。

    黑暗的刚刚好,谁也看不清谁脸上那些不想被人察觉到的情绪。

    谭轩成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一个字,有问题的人只字不提,反倒是谭旻泽这个被找的人先开了口。

    叔叔桑然他脱离危险了吗?他曾无数次输入桑月的号码,最后又胆怯地清空了所有数字。

    桑然生死不明,他却连向桑月询问的勇气都没有。

    他将脸偏向一边,眉心拧出两道极深的竖纹,转到重症监护室去了。尾音带着点哭腔,听着有些怪异,至少,谭旻泽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脆弱的声音。

    重症监护室是什么意思?他在黑暗中睁大眼眨也不眨地望着谭轩成,指甲深深地陷入指缝间,紧缩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拜托他没事

    谭轩成疲惫地撑住了额头,闭上眼叹道:还没醒过来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病床上那张缠着绷带毫无生气的脸。

    谭旻泽崩溃了,他用力抓住谭轩成的手臂,没醒过来是什么意思?叔叔你能不能说清楚桑然他到底怎么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

    旻泽他不忍,桑然他不会有事的,他会醒过来的。

    他本是要来说什么的?转学?

    桑然都还没能脱离危险,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他拿下谭旻泽抓在他臂膀上的手,无力叮嘱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记得回学校上课。

    谭轩成走后,房间又只剩下他孤单的一个人,他像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躯壳,鞋底摩擦着地面僵硬地退了一寸,暗淡的眼眸里空洞无物。

    糖

    他忽然跪到床边,手忙脚乱地拉开抽屉,颤抖的手在里面急躁地摸索。

    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他咬着唇,泣不成声。

    嘭他暴躁地一掌将抽屉推回去,又急忙在下一格抽屉里寻找,指尖偶然触碰到冰冷的玻璃罐,他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心,宝贝地将它拿出抱在怀里,谁也不能抢走。

    混浊的雨水积在路面上,车轮碾过,溅起人高的水花。

    修长的手指急躁地敲在方向盘上,杨景承在心里细数着红灯的秒数,本就严肃的一张脸,现在更是寒若冰霜。

    他是不知道杨铳已经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了,人命关天这几个字当真对他来说就形同虚设?

    杨铳家里,苏言砸碎了一切她搬得动的东西,散落的碎发飘在额前,她看上去就像是别人口中精神错乱的疯婆子。

    她指着头破血流的杨铳大骂:疯子!畜生!

    她眼神慌乱,害怕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哽咽不止,杀人犯我生了个杀人犯

    杨铳顾不得自己血流不止的额角,苏言现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实在是太糟糕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轻声呼唤:妈妈你看看我,我是小铳啊

    苏言像是身处凛冽寒冬,一边哆嗦一边抽泣,她缓缓抬起头,却在看到杨铳那张沾满鲜血的脸后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砰门猛地被推开,发出巨大的声响,杨景承冲进来,却让屋里的景象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一声动静似乎让苏言恢复了些微意识,她拿下放在自己耳边的手,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看着满地狼藉,结合刚才苏言那一声尖叫,他理所应当以为是杨铳想要伤害苏言,什么话都没说,沉着脸上前拎起他的衣领就是一拳。

    杨铳跌坐在地上,满眼的不可置信,杨景承蹲下身毫不留情地揪起他的头发逼他和自己对视。

    你是畜生吗?低哑嗓音散发着危险的信号,他随时都可能再动手修理这个不肖子。

    苏言大惊失色,扑上去用力推开他,将气息奄奄的杨铳保护在怀中,义愤填膺:你才是畜生!他可是你亲生儿子!你怎么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她全然忘记了刚才那些砸在杨铳身上碎了一地的东西是谁的杰作。

    被她抱在怀里的杨铳丝毫感受不到一点温度,反而越发觉得这拥抱冰冷刺骨。

    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吞没,他抱紧苏言,企图将自己身上的热量全都渡给她,他开始语无伦次,妈,别说了妈,休息一下好吗?什么都别想了好不好?我以后听你话好吗?什么都不要想了。

    苏言反应慢了半拍,僵硬地扭过脖子轻轻压在杨铳的发顶上,沉痛地闭上了眼,咸涩的泪水划过脸庞,小铳

    杨景承被冷落在一边,他仿佛一个外人,这里划不出一寸他的容身之地。

    两人惺惺相惜的画面像是带刺的藤鞭,狠狠抽在他心上,令人窒息的疼痛竟让他有了一丝悔意。

    悔什么?

    悔当初不该向家里妥协,负了安若非,毁了苏言。

    还是悔自己既然有了家庭,却没有给予这个家一星半点的温暖,没有给孩子他应得的父爱。

    无论是哪一边,错的终究是他。

    他默默退出了这悲伤太盛的房间,当年没做到的事,他现在依旧做不到。

    以前是不想,现在是没资格。

    他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又有人敲响了门,楼下是振耳发聩的警笛声。

    苏言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小时,杨铳在旁边抓着头陪她坐了一小时。

    听到敲门声,她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正要起身却被杨铳拦住。

    他惶恐地拉住她的手,面如死灰,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道:妈,不要开门,妈

    警笛声他听多了,上一次也被警察抓过,可这一次心里却不安到了极点。

    苏言看他的眼神没有半点情绪,杨铳在她眼里看到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是失去一切浑身挂满罪恶枷锁的自己。

    最终,苏言抽出了手,她打开客厅的门,眼睁睁看着警察带走杨铳,亲手将自己守护了十几年的珍宝给打碎。

    亦如将自己活着的希望完全抛弃。

    第114章

    重症监护室外,高大的少年略微抬起了棒球帽的帽檐,透过玻璃,遥遥地看到了那张让自己思念成疾的脸。

    呼吸机和绷带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看不懂的各种仪器将他包围,那些管子都连到了他身上哪个地方?昏迷着的他会不会也觉得痛?

    他快要认不出来了。

    那是他的桑然?

    他那么活泼,就连睡着的时候,都会时不时扑棱下纤长的睫毛,皱着鼻子往他怀里钻,非要搂着他不可,他这么不安分,怎么会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张狭小的病床上?

    忽然,余光瞥到一抹阴影越来越近,他压低帽子挡住容颜,朝着另一方向匆匆离开。

    杨景承疑惑地看了一眼他消失的地方,又将视线挪向病床上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孩子。

    和杨铳一样最张扬的年纪,他本该坐在教室里和所有学生一样听着晦涩无趣的课程,他本该在校园里肆意欢笑。

    但他现在却毫无意识地躺在这个冰冷的房间里,禁锢在这方寸之地无法动弹。

    不知何时,身边早已站了个人,桑月怜惜地望着玻璃另一边的人,他睡了十九个小时了。

    杨景承心里一紧,转身细细打量她,不确定道:您就是这孩子的母亲?

    桑月抬起憔悴的脸,连点头的精力都没有,嘴里模糊地嗯了一声。

    请问可以借一步说话吗?不想打扰到孩子。他小心翼翼,不想在一开始就在桑月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是谁?

    他难堪地垂下眼没脸直视她审视的目光,我是杨铳的父亲

    高傲如他也会露出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若是杨铳见了,不知道是痛快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他做梦都想看见杨景承以这样的姿态向他和苏言道歉,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杨景承真的向人低头了,却是为他犯下的错。

    杨铳

    桑月猛地抬头,湿意瞬间袭上了眼眶,压低声音恨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滚!

    早猜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讨不到什么好脸色,他在心里重重一叹,郑重向桑月鞠了一躬,对不起。

    我知道现在说这句话没什么作用,也不奢望您能原谅我和我的孩子,可该我负责的事我一定会做,桑然治疗所用的一切费用我都会承担。

    桑月提了一口气,瞋目切齿道:我确实不会原谅你们。

    她上前一步,双手一把抓住杨景承胸前的衣服,将人用力拉向自己,猩红的双眼中,愤怒和怨恨宛如实质,我要让他在监狱里日日煎熬,一辈子都噩梦缠身!

    杨景承骇然,很快又镇定下来,扳开她的手,开出更大的筹码,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你想过打官司要花多少精力和财力吗?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助桑然康复,我承诺他以后读大学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支付,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鞠了个躬,便转身要走。

    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放过他!她一字一句没有分毫退让。

    杨景承略微侧了侧脸,又抬脚离开,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A班教室外,罗大伟划到了吴玲雪的号码,本来要打,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走到杨木桌前轻轻扣了扣他的桌面。

    杨木跟着他出了教室。

    杨木,你知道谭旻泽的手机号吗?



    第81章

    杨木点了点头,我手机里有,我发给你吧。

    好。

    正要走,他又驻足,老师,桑然他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罗大伟就难受,还没醒过来。

    杨木心一紧,有危险吗?

    罗大伟看着他,别想太多,不会有事的,快去给老师发号码。他没把桑然可能成为植物人的事说出来,他现在已经够混乱的了,不想这些孩子也跟着操心。

    没到最后一刻,说什么都是徒添烦恼。

    医院楼梯间,谭旻泽接通了罗大伟打过来的电话。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忧,谭旻泽,我是罗老师,你现在是在家吗?

    楼梯上有人下来,他下意识压了压帽子,小声回答:医院

    杨景承好奇地打量他,认出了他就是之前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的男生,看打扮,应该也是学生,这个点不在学校,在医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好像是冲着桑然来的。

    被他的视线盯的有些心虚的谭旻泽匆忙往下走,想要甩开他。

    罗大伟知道他放心不下桑然,也没说别的,要是执意他来学校,肯定也什么都学不进去。但是他要是和桑月遇上了,肯定免不了起冲突。

    便特意提醒:别在医院待太久了,遇到桑然妈妈了,她让你走你就听她的话,别犟,知道了吗?她已经很伤心,别再惹她生气了。

    我知道了。

    他躲进厕所里,才松了口气,罗老师,我明天会回学校的。

    嗯,别太担心,桑然不会有事的。

    他垂着些微发红的眼,嗓子里一阵干涩,嗯

    那你去看他吧,要上课了,我挂了啊。

    他轻轻嗯了一声,在隔间里待了有五分钟左右,才又回到了重症监护室外,桑月不知去了哪里,才让他有了站在这里的机会。

    他贴着玻璃,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却看得见他是在叫桑然。

    期待着桑然能感应到他,他们不是那么喜欢对方吗?桑然能听见他的声音,他那么想他,桑然不可能听不见。

    监护室里,压在床单上的食指忽然动了一下,只是轻轻的一下,又归于平静。

    谭旻泽却看不见那一点回应,在他眼里,只有仍旧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人,前所未有的绝望将他包围。

    他紧咬着唇,眼泪不知流了多少。

    他在心里幼稚地威胁到:桑然,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走了

    桑月已经在不远处看了他好一会儿了,本来是想把人赶走的,可看到他这么难过的样子,忽然狠不下那个心了。

    反正桑然现在什么都回应不了,他想看,便让他看吧

    旻泽?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措手不及,慌忙低着头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

    谭轩成动容,叹了口气,上前给他递了一张纸。

    接过纸的谭旻泽哽咽道:谢谢

    没去上课啊他的语气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只是很平静地在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谭旻泽不知道现在该如何自处,窘迫道:我现在就去

    等等!谭轩成叫住了他,我们谈谈吧。

    两人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

    谭轩成怅然道:旻泽,你和桑然的事,我都知道了。

    谭旻泽没有惊讶,既然昨天他和桑然的妈妈谈过,知道他们的事也不奇怪。

    他没吱声,谭轩成便自顾自地接着说:转学吧过几年,这些事也都忘了,你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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