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食耽误的名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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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美食耽误的名士们-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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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不见,大师别来无恙。”
  谢老太爷眼见儿媳一路狂奔,来不急阻止,只能无奈一叹,赶紧上前,作揖迎接,“咳咳,大师见谅,老夫这二媳妇许久不见三郎,心中激动,才会如此孟浪,其实,她平日还是……”
  “还是很文雅、内敛的。”
  文雅?
  内敛?
  疾步紧随的谢家众人:“……”老太爷(父亲)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本事又提高了,佩服佩服。
  无心:“……”他都已经自我说服,想当自己眼瞎,为啥你还要多此一举,强行挽尊。
  “呵呵,看出来了!”见鬼的文雅内敛。
  这要不是看在对方是同辈中,仅剩不多的,还看得顺眼的“故友”,无心这会儿早就口吐莲花,开启毒舌模式。
  “咳咳——”谢老太爷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大师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了,不如随吾等入府,先做歇息。”
  “自然。”无心很是给面子地、顺着台阶应了下来。
  谢老太爷暗松了口气,赶紧侧身,伸手做请。
  无心客气回礼,唤上郝平凡,倒也干脆地同他并行,往谢府大门走去。
  而一旁,谢齐则不动声色地挪到谢言氏身边,掩嘴低语:“咳咳,夫人,外人在呢,你收敛点,好歹给自己和三郎留点形象,不然回头长老院知道了,估计还得给三郎按个‘有失体统’的罪,这罪上加罪,到时候三郎有得受了。”
  一听长老院,谢言氏立马清醒,妙变温婉。
  眼见自家二伯母终于恢复“正常”,被“嘤嘤嘤”到脑壳疼的谢云曦也算松了口气。
  暗自向谢齐送上一枚感激的眼神,随即便同他一道,混入簇拥无心的队伍中。
  只是,走出没两步,“咦,我好像忘了什么?”谢云曦疑惑地歪头、呢喃。
  谢齐听到他的低语,同样也觉自己好似忘了什么,好像还挺重要的——“呃,是什么呢?”
  此时此刻,就在他们身后的马车上,谢年华小心撩开车帘一角,微探出半颗脑袋。
  待确定众人已转身离去,她方才小心地从车厢钻了出来。
  一旁的蓝旗护军们:“二姑……”
  “嘘!”谢年华赶紧做出禁声动作,又小心看了眼不远处众人离去的背影。
  待见无人发现,松了口气后,又立即缩起脖子,小心抬脚,向反方向溜去。
  离家出走一时爽,一直出走一直爽。
  “三郎啊,不是你二姐我不讲义气,我也不想利用你转移视线的,实在是阿娘太恐怖。还有和弦哥,待回头等我藏好了,定会□□来看你的。”
  做贼似地弯着腰,小心混进蓝旗队伍中,借着大部队做掩护,她溜得相当隐晦。
  而眼见谢二姑娘要溜的蓝旗护军们则左右为难。
  ——报还是不报,看见还是没看见?
  要说谢王氏,从始至终,她面上都表现的极为淡定,可事实上,在看见谢云曦出马车的那一瞬间,她其实也差点没崩住。
  好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忍住了。
  只是她光顾着自己侄儿,一时竟忘了车上还有个女儿的事。
  而当她听到谢云曦的那声呢喃后——咦,她好像也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是什么来着?
  “谢年华,都回家了,你还打算去哪?”
  因一直坐在轮椅上,谢和弦的视线自然偏下。当谢云曦被踹出车厢的时候,其他人或许没瞧见车内的动态,但他却看一清二楚。
  声东击西这一招确实用的不错。
  本来嘛,他也不打算揭穿。但不曾想,走出一半,谢年华不仅没跟上,竟还想着再溜一次。
  刚离家便又想来第二次——怎么,这是嫌自己命太大呢?还是觉着你阿娘回过神,不会来个两罪并罚,愤怒暴走?
  作为一位称职的好兄长,谢和弦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妹妹错上加错。
  而本在左右为难的蓝旗护军听到他的呼唤,齐齐侧身,很是迅速地为谢二姑娘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万众瞩目,独领风骚。
  谢年华僵硬着脖颈,缓缓转过身来。
  目之所及,先是笑如春风,禽兽无害的谢和弦,再是一众无语回首的谢老太爷等人,最后——视线落在谢王氏身上。
  世家大妇之典范,当真是仪态端庄,优雅柔美,连笑容都还是那般温柔、慈爱。
  谢年华咽了咽口水,尝试着挪脚。然而,腿软无力,无法挪动半毫。
  “阿……阿娘——”声颤。
  谢王氏闻声,柔声轻唤:“来人啊,二姑娘舟车劳顿,送姑娘回房。”
  “是。”
  数十位中年妇人自她身侧跨出,拱手作揖后,齐身向前,往谢年华身边走去。
  一看见她们,谢年华心中一颤,瞳孔震惊。
  要说这数十位妇人,其实都长得颇为慈眉善目。她们出生王氏,是谢王氏出嫁时王家陪嫁过来的绣娘。
  做姑娘时,她便极不善女红,故而,王家特意培养了一庄子的绣娘,只为给他们家姑娘撑个场面。
  而如今,能在谢王氏身侧伺候的,便是当年那一庄子绣娘中的佼佼者,是特意挑选出来,教导谢年华女红的师傅。
  在女儿出生时,谢王氏便梦想能拥有一位温柔、体贴且擅女红的“小棉袄”。
  然而,她费尽心思,小棉袄终还是漏了风。
  棉袄漏风,补补总还有希望的。不死心的谢王氏依然执着于“棉袄拯救”。
  这些年,谢年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娘请绣娘。
  平常她受罚,最多也就来个三四位,可这会儿一上便是浩浩荡荡的数十位绣娘。
  看着面朝自己,缓缓而来的师傅们,谢年华只见天地变色,前路漆黑。
  这几日,无心同她相处的也颇为熟络,这谢家的二丫头,别的不说,这胆子吧,就非一般男儿可比。
  路上,谢云曦瞧见水蛇,说了声好吃,她便能徒手抓来,剥皮切断,不带眨眼。
  可,就是这么个勇气非凡的小姑娘,如今却对着几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们一脸恐惧。
  无心不解,左顾右看,只觉谢家众人面色颇为古怪。至于谢王氏,瞧着依然和善温柔。但想起谢家另一位夫人“表里不一”的模样,一时间,他亦生心迟疑。
  察觉到无心投来视线,谢王氏和煦一笑,歉意且温和地说道:“大师见谅,小女一向淘气,想来这一路也多有叨唠,真是见笑,见笑。”
  见此,无心暗道:这位倒是同传言说的一般,看来是他多心了。
  可就在他放下心来的时候,对面的谢年华却是脑子一抽,在绣娘即将靠近前,侧身、旋转,向外狂奔而去。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在劫难逃,不如先来个脚底抹油,至于之后如何——人嘛,还是要活在当下的。
  破罐子破摔的“漏风小棉袄”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无穷的潜力。
  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在旋转狂奔的瞬间,她很快便锁定了十米处的一匹黑色战马。
  蓝旗战马,必属珍品,实乃逃家避祸,脱离魔抓的良驹。
  说时迟那时快,这厢,谢二姑娘脚下如风,意直取黑马。那厢,绣娘们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冲劲吓得楞在原地。
  而蓝旗护军也没想到他们家二姑娘会胆大到,直接夺马逃跑的地步。
  年轻的蓝旗护军呆愣,“哇喔,从前光觉得二姑娘厉害,不曾想竟是这般……胆大包天,不愧是号称巾帼不让须眉的二姑娘呢!”
  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在他身侧,一中年蓝旗军却直觉这二姑娘要倒大霉。
  念头刚一落下,便是一阵尘土飞扬。
  寻声望去,只见谢王氏脚踩绣花嵌金鞋,一身暗纹红衣如火飞扬。满头珠钗迎风,在跳跃奔跑间,响起一阵叮铃当啷的脆响。
  众人闪神不过瞬间,一把红鞭自她衣袖中滑出。
  风起带寒芒,红鞭携残叶。
  随即,只闻得“啪嗒”一声,鞭落,玉碎,发轻扬。
  全场寂静,唯残叶卷起些许风尘,梧桐婆娑响起阵阵轻响。
  待回神,又见红鞭落处,地面石板微裂。在谢年华和黑马之间,那裂痕优美如银河一般,“璀璨”得令人胆战心惊,不忍直视。
  众人:“……”恐怖如斯。
  无心:“……”呵呵,世家大妇之典范?!


第118章 
  就在无心目瞪口呆之际; 那位原还感叹谢二姑娘巾帼不让须眉的年轻护军更是咋舌地久久未语。
  盯着地面许久,他才如梦似幻地呢喃:“咱……咱们琅琊一脉; 不; 不是以文治家的吗?主,主母大人她,她看着挺; 挺和善的呀?”
  何止是“核”善。
  此次此刻; 一身红衣,手持红鞭的谢王氏; 那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圣母还圣母呢。
  预测不妙的中年护军艰难咽下口水; “是; 是以文治家。”大概吧。
  “咱……咱们主母; 主母大人这些年确实挺和善; 温柔的。”和善温柔到似乎世人都忘了谢王氏不仅仅是谢朗的妻子; 琅琊谢家的主母。
  谢王氏,王家嫡女,曾经的传奇; 不; 不是曾经; 她一直都是传奇。
  “一骑红衣胜须眉; 从此女郎不慕君。”中年护军轻叹; “当年啊; 咱们天启不知多少女郎; 嚷着叫着要嫁咱们主母呢!”
  “嫁……嫁?”年轻护军瞪圆了眼,“谁嫁谁?”
  见他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中年护军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是感慨地叹了一声; “年轻人啊!”
  一声轻叹落下,人群中却咋然响起一阵惊呼。
  “啊啊啊,嫂子,嫂子,王姐姐,王姐姐,快看我,看我,人家好想嫁给你啊啊啊……”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然带点绿。
  谢齐看着自己的夫人,对着自己的大嫂上蹿下跳地欢呼、叫嚷:“王姐姐,我要嫁给你啊啊啊啊……”。
  心情复杂,无以言表。
  “那个,夫人啊,你已经嫁人了,夫人!”谢齐试图唤醒谢言氏的“痴心妄想”。
  然而——
  “啊啊啊啊,姐姐姐姐你最棒,妹妹妹妹永相随,啊啊啊啊,姐姐看我了,看我了,啊呀,人家好害羞呢!”
  沉迷英姿,无法自拔。
  至于谢齐——谁?谢什么?齐什么?
  切,有我家王姐姐重要吗?
  被无视的谢齐悲从心来,“大……大哥,你家夫人,她,她又在勾引我夫人!”
  ——神TM的,谁勾引谁?
  谢朗看傻子似地看向他,“二弟,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是你夫人在试图从我身边抢走我夫人。”
  听着挺绕口。
  “这是重点吗?”谢齐同样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他。
  谢朗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谢齐楞了楞,一想,“是挺重要的。”
  但依然据理力争,“但绝对是你夫人在勾引我夫人,看,我家夫人她现在都被迷成什么样了,当年她都没这样为我呐喊过。”
  委屈,卑微,还泛酸。
  谢朗斜了他一眼,“哦,这样呀,真遗憾。不过,谁让我夫人魅力大呢,尔等萤火之辉,自然不能比肩日月之光。”
  昂首,炫耀,且自得。
  谢齐怒目,“现在是炫耀夫人的时候吗?”
  “你没瞧见你家夫人刚还对着我夫人魅惑一笑吗?”
  “你丫的忘了当年嫂子身边那些‘红颜知己’的恐怖了,还是想再感受一次和一群红颜抢妻子的感觉?”
  一连三问,前两问谢朗并不在意,但听到最后一问时,他蓦然回忆起当年和一群女郎抢妻子的无力来。
  对,就是这么奇葩。
  人家是男人和男人之间为博红颜怒发冠,而他却是和一群女郎抢夺妻子的注意。
  想想,依旧心酸。
  而就在谢朗陷入回忆的时候,无心亦陷入深思。
  记忆中,那个爬山为保洁净能不断换装的谢朗虽令人无语,但对于他才情,他向来是给与肯定的。
  至于谢齐,这位更不用多说,前几年朝堂上几次腥风血雨的政治洗牌,最后唯一得利的可不就是这位谢二爷。
  一位是文坛大佬,一位是政界泥石流。虽说在某些事情上龟毛地令人发指,但整体形象还是高大上的——至少曾经是。
  无心那开裂的世界观越发的摇摇欲坠。
  ——他,也许、可能、大概是走错地方了。这一定是假的谢家,对,一定是哪个看他不顺眼的家族在恶整他!
  这时,沈乐看不下去,出声道:“现在不是该关心下年华有没有伤到吗?虽说大嫂玩鞭子的功夫很厉害,但,毕竟这么多年了,万一手生了呢?”
  “手生?”谢朗撇了他一眼,“呵呵,你以为年华为什么长歪,咳咳,不,为什么鞭子耍那么好?”
  论:父母言行在子女教育中的重要影响。
  沈乐幡然醒悟,“哦,这样啊,那就没事了。”
  ——没事?谁说没事,老夫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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