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露：“……”
沈望：“那位大哥刚从上面下来，正等着队伍来修，还没开始呢，要我们赶紧过去。”
沈望这么平静淡定地说完，然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沈望又说：“还说我呢，你们两个才是猪吧？”
殷瑶拿白眼翻他。
而商行露。
商行露很是不满，“我为什么不能是蘑菇？或者企鹅？”
沈望：“有区别吗？”
商行露：“有呀。蘑菇和企鹅都可爱啊，而我，可爱！”
沈望：“…………”
真不要脸。
大约又开了十来分钟，他们终于到了。
他们吃了个饭，然后办理入住。
前台小姐微笑着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殷瑶说：“我有。”
沈望说：“我没有。”
前台小姐继续微笑：“那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我们没办法办理入住，我们这边承办了一个大型会议，客房实在紧张，除了预留的房间以外，今晚房间已经满了。这位小姐，请把您的相关证件给我。”
殷瑶淡定交证件。
沈望：“……”
沈望在原地强撑，“我知道你们酒店一般会预留一两个房间，加价给我吧。”
前台小姐面露难色，“这位先生很抱歉，是真的没有了。”
“总统套房呢？”
总统套房单价比较贵，一般会剩下来。
前台小姐：“这个最抢手了，早就没了。”
沈望：“…………”
殷瑶淡定挑眉，说：“恭喜沈先生……露宿街头？我车钥匙可以借给你。”
刚说完，殷瑶又反悔了。
她当着louise的面，说：“louise，没房间了，我们只能三个人凑合一晚了。”
沈望还在吃惊于殷瑶怎么这么好的时候，殷瑶继续说：“那只能这样分了。沈先生一张床，我和louise一张床，louise，你不会嫌弃和我一张床睡吧？”
商行露：“不会不会。”
殷瑶：“那就好，可能有点挤哦。”
沈望咬牙切齿，“……你故意的吧。”
殷瑶微笑，“怎么会。我这可是好意，沈先生要是不愿意，随时去睡车也可以。”
说着，她勾着车钥匙晃了晃。
“商小姐？商小姐您怎么在这里？”一道又惊又喜的男声忽然响起。
挺耳熟的。
商行露回头，看到了袁公公……不，袁助理。
袁助理真的是个好助理。
具体好在，他全面辅助林衡的工作，而林衡此人相当于和工作结婚了，也就相当于，袁助理全面辅助林衡的“婚姻”。
所以他在这里，就意味着，林衡也在这里。
果然下一秒，林衡从门外走来，山间夜晚有些冷，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更是显得人提拔清俊，就是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错觉，旁边有人为他撑了伞，他肩膀上一点也没淋着。
他见到了商行露，视线偏了偏，又看向她周围的人。
永远都这么热闹。
林衡即使心里有什么想法，在人前，也不会表现出来。
林衡平淡地问：“怎么了？”
虽然才一句话，商行露陡然眉头一皱。
……哪里不太对。
林衡是不是……生气了？一旦有这个猜测，商行露就不愿意细想，她脖子一缩，开始装鹌鹑。
殷瑶把他们遇到的难题简单一复述，林衡立即有了决断。
林衡说：“我的是个套房，louise去我那里。”
殷瑶：“那可不行，我和沈先生不熟，也都未婚，孤男寡女独处一间，实在不好。这样吧，我和louise一间，沈先生和林先生委屈一下？”
沈望：“我不要。”
林衡没说话，但显然也是个大写的拒绝。
不如说，他压根不关心沈望今晚睡哪儿，开车回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袁助理此时说：“不然这样吧，我去同事那间，沈先生您就用我的房间？”
这样倒是稳妥。
林衡拉起商行露的手，就要把她带走。
正好，他有些话要和louise说。
此时，沈望却拦住了他。
他说：“林先生，毕竟louise都和你离婚了，她再去你的房间过夜，不太好吧？”
沈望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轮不到他，那也不能让林衡好过。
同为ex，凭什么他一来就把人拉走。
林衡没理沈望的挑衅，他看向商行露，此人万事不发表意见，只装自己不存在，林衡不禁眉头微皱。
林衡说：“你的想法呢？你自己选。”
商行露抬头。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商行露刚刚一直在玩手机。
……不，不如说是在用手机叫车。
这里位置偏，叫车不容易，商行露也简单粗暴，她往上面不断加价，不愁叫不到。
最初的慌乱已经过去，她现在很淡定了。
因为小孩子才做选择。
商行露说：“既然房间不够，你们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真是够了。
第70章
商行露此人； 为人处世相当马虎，能“哈哈哈”和“好呀好呀”的位置； 不会说出其他的话来。
她一路升学； 虽然跳过级； 可上学时间也比一般人要长； 毕业后工作环境也相对单纯； 她整日就和小伙伴们徜徉在快乐的海洋里； 互相“哈哈哈”和“好呀好呀”。
现实太惨烈，科研压力也大； 还是要对自己紧绷的神经友好一点； 不然一个不小心； 想不开，哪天挑个半夜跑到天台咻一下； 从楼顶到了楼下； 这辈子都不能“好呀好呀”和“哈哈哈”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她真的不喜欢。
山顶上没房； 这群人还不愿意和这个一个房间； 不愿意和那个一个房间的……
她明明最随意的一个人，怎么就让她选了？
商行露莫名其妙，还有点烦躁。
放平时还好； 最近这种事频发，让她克制不住的暴躁。
因为在他们给的暗示中，她好像选谁都不对。
那……
选什么选。
那她就走啊，反正不是没房么？等有房了； 她再带一票姐妹来玩，就像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一样，不比现在开心多了？
商行露这个人，虽然很无所谓，也喜欢随大流，但一旦做了决定，也很难改变她。
她说完，殷瑶不禁说：“外面很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吧？”
沈望说：“而且你现在走，到家都凌晨了。”
商行露说：“不要紧，反正我睡得晚，晚一点也没关系。而且，虽然我怕黑，但车子里面是亮的啊，不黑不黑。”
她说完，笑了笑，语气里没有什么赌气的成分，正是因为如此，才更难劝服。
林衡在旁很沉默。
可他拉商行露的手，没有松开。
殷瑶和沈望，又劝了几句，但他们没办法也没立场劝服商行露，纷纷住嘴了。
这个时候林衡说：“你到我房间来，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商行露挣了一下，“诶等等，有司机接单了，我怕错过了，还是待大堂里吧。”
林衡语气一点也不软，他说：“几句话，说完你就可以走了。”
商行露：“……”
林衡：“你想让我当着他们的面说，也可以。”
商行露终于服软，“那还是去你房间吧。”
林衡松手了，两人一前一后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留下殷瑶和沈望。
由于林衡所在的套房坐的电梯和殷瑶、沈望的不一样，殷瑶和沈望面面相觑了一会，也向电梯走去。
好巧不巧，同一个楼层。
电梯里只有殷瑶和沈望两个人。
他们一闹，商行露执意要走，沈望心里也有点不好受。
正常来说，两个女孩子一间，很合理。
他却知道……不如说是猜到了殷瑶动机不纯。
但他也不能确定。
于是沈望这个时候问到：“你是不是喜欢louise？”
殷瑶轻飘飘的，“喜欢啊。”
沈望轻咳一声，“我指的是……”
该怎么说来着？
他不用解释，殷瑶玲珑心思，早就知道他真正的意图。
可她就是故意说得这么模糊。
沈二少性子直来直去，脾气还爆，想爆没法爆的时候，实在很有意思。
看他憋半天憋不出来，殷瑶不禁又笑了，心情有点愉快。
她说：“这么说吧，我喜欢louise，确实不算一般喜欢，但要说爱，也不到那种程度。我很喜欢louise的性格，她符合我的择偶标准，我的择偶标准有很多条，唯独没有性别要求。也就是说，遇到适合的人，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那为什么不试着相处一下呢？”
“如果那个很合适我的人，反而被性别的框框给框住了，那多无聊。”
殷瑶说完，看了沈望一眼，“我只是，范围比你们宽一点，如此而已。”
这个时候电梯到了，两人出电梯门。
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分别前，沈望不禁又问：“那如果她不喜欢你呢？”
殷瑶很是坦荡，“那就做朋友，如果还可以做朋友的话。成年人了，大家都知道什么时候止损，我不会无休止的付出。当我知道没有可能的时候，我就会止损了。”
“可当我觉得还有可能的时候，我为什么不争一争？”
沈望：“……”
殷瑶又笑了，略嘲讽，“难道沈先生不是这么想的吗？”
沈望立刻炸毛，“你管我怎么想的！”
他掉头就走。
身后只留下殷瑶的轻笑。
商行露随着林衡上楼。
一路很沉默，还……有点低气压。
商行露有点惴惴不安。
这就仿佛上学时期老师说：“xx，等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一样，他只说有事，偏偏不告诉你好事坏事，只放任你自由想象。
电梯很快到顶楼，林衡刷卡，让商行露先进去，随即自己才进去。
砰一声，门在身后关上。
在寂静的山顶上，这一声尤其明显，商行露不禁瑟缩了一下。
他们到起居室坐下，林衡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他问商行露要不要，商行露只要了气泡水。
紧接着又是沉默。
商行露喝着水，这下更拿不准林衡找她说什么了。
怎……怎么还不开口的啊！
商行露终于忍不住抬头怒瞪林衡，视线陡然和他撞上了，她发现他一直在盯着她。
商行露：“……”
林衡此时才缓缓开口，问：“louise，昨天在你身边的，是谁？”
昨天……想到昨天，商行露不禁头皮都麻了。
再看林衡这模样，靠在沙发里，姿态很闲适，但气场一点也不弱，仿佛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利剑，顿时让商行露不敢胡言乱语。
商行露张嘴。
她发现自己有点哑。
她再次张嘴说：“殷瑶……”
“然后呢？”
商行露：“……和萧在。”
“……”
“吃饭的时候，我和殷瑶吃的，之后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是萧在在旁边。”
“他找你？”林衡问得很轻，语调轻得一点也不煽情，反而让商行露毛骨悚然。
商行露：“嗯……为墓园的事，他找我道歉。”
“只是道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商行露本来想这样说。
但话语在脱口而出的时候，改变了。
商行露说：“他，让我正视他的感情。”
林衡放下酒杯。
轻轻落在杯垫上，小拇指缓冲了一下，没有声音。
房间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衡再次问：“就这些？”
“嗯。”
“你确定没有要补充的？”
“……嗯。”
此时林衡那双深沉的眼，紧盯着商行露。商行露只觉得他背后像是有某种浓黑的雾气一样，被尽力压缩成一团，非常压抑。
他在生气。
商行露很是肯定。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生气……
商行露明明知道，林衡没有立场生气，可她仍然挪不开眼，也无法反抗。
因为在那即将喷井而出的汹涌怒气后，似乎，夹杂着难以辨认的其他情绪。
他在……
商行露有点弄不明白。
这个时候林衡说：“louise，我只说这一次。”
“……”
“不要对我撒谎。”
话音在房间里回荡。
商行露顿时动弹不得，随着这句话，在他压抑的愤怒下，商行露感受到了林衡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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