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有长老受祁剑心之命来承义轩来告诉乐小义他的安排,俞宽找遍承义轩也没见乐小义的踪迹,与那长老四目相对,大惊。
乐小义失踪了!
祁剑心闻讯拍案而起,立即让人调查是不是玄天宫的人偷偷上了山。
姬玉泫收到来自轩和的传信时正在岳州的据点里整理奏报,近来一段时间,姬玉楼似乎收到了姬千城的警告,动作显然少了许多,余下一些,在她回大禹之后,也大都被拦截下来。
姬玉楼不足为虑,姬玉泫一直都这么觉得,可她也没有放松警惕,只不过最近,她手下的人查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事关鬼道宗。
就在这时,有侍从来报,剑神宗轩和发来紧急联系,问姬玉泫是否现在就看。
剑神宗?
姬玉泫眼神一利,招手示意侍从将传信拿过去。
左云琴缺失一魂一魄,乐少宗主受困承义轩,请少宫主探寻左氏夫人魂魄下落。
!姬玉泫脑中嗡一声响,再看看手上关于鬼道宗的奏报,嘴角冷冽地勾起来。
好啊,长本事了。
弑鬼道人现在何处?姬玉泫放下奏报,冷冷地问。
侍从垂首:回少宫主的话,前阵子弑鬼道人曾在忝州出没。
传信给他,让他来见我。
侍从领命,躬身一拜后退下。
姬玉泫起身在桌前来回踱了几步,三步走过,心中初成对策。
乐小义那边应该不用她担心,永夜兽眼和鸿蒙剑心都在乐小义身上,从剑神宗离开不是难事,乐小义传这信给她也不是要让她去救她出来,而是另有打算。
想必要不了多久,乐小义就会来这里找她,在此之前,她要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
当天正午,有侍从前来传话:少宫主,有人持此物来见。
侍从手掌摊开,掌心是一枚刻字的白色棋子。
姬玉泫收起棋子,将之捏在掌心:带她到书房来。
说完,姬玉泫又问了身旁侍从:弑鬼道人走到哪儿了?
侍从回:一个时辰前得到探子回禀的消息,此人刚刚抵达岳州,最迟下午应该能到。
姬玉泫唔了声,挥手示意此人退下,然后在书房等人。
片刻后,易容后的乐小义穿着一身蓑衣出现在姬玉泫的书房,她摘了头上的斗笠,风尘仆仆,但眼神却与以往有所不同,似乎更加清亮。
姬玉泫挥退侍从,开门见山:我已经让弑鬼道人来此地碰面,此人信得过,而且擅长招鬼赶魂的术法,兴许可以探查到左姨魂魄的下落。
乐小义听闻有办法查,心里稍稍一松,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玉瓶,道:这是我从我娘指尖取的一点血,若做法需以血为引,也许能用得上。
乐小义看过一些招魂术法相关的书,探查魂魄通常都需要有个引子,而最好的引子就是人血。
乐小义考虑周到,姬玉泫对此非常欣慰,她点头收下玉瓶,并道:待会儿你与我一起见他,若有什么想问的,我帮你问。
此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弑鬼道人抵达玄天宫据点,验过腰牌,对过暗号,被侍从引进一个小亭子。
少宫主。弑鬼道人也易了容,见到姬玉泫,躬身行了一礼,将脸上的易容除去。
乐小义心里暗惊,原来此人听命于姬玉泫,且身上有玄天宫的腰牌,观其腰牌上的纹样,他在玄天宫中的地位还不低。
玄天宫竟然在鬼道宗安插了那么厉害的人手,溯源境的高手,几乎已经站在鬼道宗巅峰位置,只有极少几个人能与之匹敌,这样的大能之人,竟为姬玉泫所用?
尉迟霁取走左云琴一魂一魄之事,你可知?姬玉泫没有拐弯抹角。
弑鬼道人眉头一皱,应道:未有耳闻。
姬玉泫掏出乐小义先前拿来的玉瓶:那你查一下,她的魂魄在何处。
弑鬼道人双手接过姬玉泫手中白玉瓶,笑道:这算不算是我答应少宫主的三件事之一?
这个不算。姬玉泫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你得找到左云琴的魂魄,并把她毫发无损地救出来,才算一件事。
弑鬼道人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却未再出言与姬玉泫讨价还价。
乐小义不知道弑鬼道人答应了姬玉泫什么,但以耗费一个溯源境高手的人情为代价,实在太令人惋惜。
姬玉泫倒是毫不在意,不如说,她觉得一个人情若能换回左云琴的命,值得。
弑鬼道人将此事答应下来就开始施法,这种术法距离越近感应越清晰,若距离太远,就只能感应到一个大概的方位。
乐小义出于谨慎周到所取的左云琴的指尖血起了大用,弑鬼道人施法占卜的结果出来,说其人魂魄还在济州。
魂魄是玄而又玄之物,游离在外难以保存,必须使用特殊法器才能囚困,尉迟霁当时受了重伤,发疯出走,济州又一直有人盯着,应该还没有机会带着法器离开。
得到这个结果,乐小义委实松了一口气,如果尉迟霁只是穷途末路,试图借此翻身,他们就还有机会。
怕就怕这只是一个引君入瓮的陷阱。
第258章
姬玉泫显然也有同样的担心; 但即便冒险,她也务必要去救乐小义的娘亲。
姬玉泫托着下颌沉吟片刻,询问弑鬼道人:鬼道宗近来可有异常的人员调动?特别是去济州的。
鬼道宗在济州只有一个堂口; 近来的确有一名魂元境高手调遣过去; 叫丹煞; 是个新突破魂元境的后生。弑鬼道人波澜不惊地回答。
魂元境高手对他而言; 的确也只能算是后生。
姬玉泫眯眼:此人去了鬼道宗的堂口?与尉迟氏可有交情?
此人是作为考核官视察济州堂口的事务; 与尉迟氏并无来往,但此人有个结拜兄长,是锦州韩家的人。
姬玉泫眯眼; 眼神立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锦州韩氏; 与尉迟氏走得很近,几乎附属于尉迟氏; 由此可见,丹煞此人就算表面上与尉迟氏没有往来; 私下里如何却无定论。
姬玉泫思量片刻,复道:先让人去查一下近来鬼道宗济州堂口内风声; 特别注意这个叫丹煞的人,除此之外; 你我一同前往济州; 务必查到左云琴的下落; 将之救出,彻底了结此事。
弑鬼道人应声:诺。
姬玉泫与弑鬼道人敲定此事,乐小义扮作仆从随行; 姬玉泫将堂口的事务安排妥当,当天下午就出发前往济州。
三人抵达济州玄天宫堂口,乐小义意外见到两个多日未见的故人,金莫穷与殷常笑。
金银二使作为姬玉泫的心腹,虽然自身修为不算高,但在许多俗务的处理上都非常得力,如今金银二使皆突破髓元境,成为后天之极的高手,在济州拥有不低的声望。
与此同时,弑鬼道人安排人手调查的情况也有了回复。
前几个月尉迟府上变故后,丹煞来到济州,先后拜访了几位前辈,其中岳东金氏府上他去过两次,一次携礼,一次两手空空。
弑鬼道人再次施法,以确定左云琴所缺魂魄的下落,这一次卜算的结果却连弑鬼道人自己都变了脸色。
怎么了?姬玉泫问。
弑鬼道人神色阴沉,虚着眼道:有人用法器遮掩了魂魄的气息。
姬玉泫冷声:连你都探不到魂魄的下落,那法器岂非已达到次六品的层次?济州有哪个家族拥有这等实力?
不,不是次六品。弑鬼道人道,气息并未完全掩盖,只是干扰判断,依老夫之见,此法器的品阶应是五品。
一直跟在姬玉泫身后,不发一言的金银二使中的金使金莫穷突然开口:济州藏有五品法器,而且法器性质与魂魄相融,纵观济州,似乎只有岳东金氏的震魂鼓。
金莫穷自己也是金氏出身,对金氏的情况比较了解,但他自入玄天宫,跟随姬玉泫之日起,便已脱离金氏,如今的金氏是何面貌,他也只能从奏报之中得知。
说起金氏,他语气平静。
姬玉泫闻言沉吟,联想丹煞来济州后几次拜访金氏的举动,不由心中思量,尉迟霁藏于金氏府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时,却听乐小义道:尉迟氏未必不知道会有人探查魂魄下落,故而也会调查丹煞行踪,还有五品法器,如果这一切都如尉迟氏所料,那金氏一定是陷阱。
乐小义和姬玉泫在一起时,常常忘记如何思考,过分依赖姬玉泫,以至于大多数时候,都按照姬玉泫的判断行事。
但今天,乐小义难得自主思考,姬玉泫非常捧场:不错,还有呢?
乐小义深吸一口气,姬玉泫的肯定让她颇受鼓舞,继续道:所以,法器的意义也许不只是干扰前辈对魂魄所在位置的判断,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故意让我们怀疑金氏。
姬玉泫心里竟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乐小义总算不像以前那么一根筋。
弑鬼道人也点了点头,认为乐小义说的还是有些道理,遂问:那么,尉迟霁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姬玉泫笑了笑,没有回答,却看向乐小义。
在鬼道宗的堂口。乐小义做出判断。
何以见得?问出这话的人是弑鬼道人。
乐小义的思路越来越清晰,闻言回答:丹煞作为考核官前来济州校验堂口事务,按照我们调查到的消息来看,这段时间他只去过一次鬼道宗的堂口,是为什么呢?
弑鬼道人眼前一亮。
如果说丹煞去金氏和其他几家府上是为了吸引有心人的注意,那么他不去鬼道宗的堂口,则可以解释为避嫌。
因为担心关注着他动向的人注意到藏在鬼道宗堂口中的尉迟霁,所以刻意减少前往鬼道宗堂口的次数,这样一想,可能性极大。
弑鬼道人看向姬玉泫。
鬼道宗堂口。姬玉泫笑了,接下来就拜托前辈。
弑鬼道人无奈,下一瞬,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乐小义一惊,姬玉泫解释道:如果尉迟霁当真在堂口内,那么就属于他们宗内之事,你我倒不便插手了。
姬玉泫这样一说,乐小义便明白过来,也对姬玉泫的打算心领神会。
你想去金氏看看?哦,不,你是想让左氏的人去金氏看看?姬玉泫派弑鬼道人去鬼道宗的堂口,说明她认同乐小义的判断。
第183章
至于岳东金氏,若乐小义没有记错,这个家族是附属于左氏的,此时却当着左氏的面庇护尉迟氏的人,可见其心险恶。
姬玉泫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笑道:现在你都能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乐小义也笑了,因为左云琴出事紧绷了两天一夜的心神终于放松了些许,与姬玉泫开起玩笑:还不是因为小泫教得好。
姬玉泫嗔她一眼,而后煞有介事地点头:的确是,各种意义上都教得好。
乐小义听明白了姬玉泫的言下之意,顿时红透一双耳朵,吭吭哧哧不再应声,姬玉泫愉悦地弯起眉,调了个人去左氏传消息。
果然如姬玉泫所料,左氏得知金氏暗中援助尉迟氏后,立即派了一名通穴境长老前去金氏府上。
金氏是典型的墙头草,尽管金氏有祖传的五品震魂鼓镇族,可金氏内部并无通穴境以上的高手,所以金氏既不敢得罪尉迟氏,也不敢得罪左氏。
左氏长老突然登门,金氏家主吓得两股战战,济州谁不知道上次尉迟氏府上变故,左氏本家获赠剑神宗五品宝剑,此事说明左氏本家近些年来虽然势微,但身后仍有剑神宗为之撑腰,远远不是一个小小金氏能得罪得了的。
而剑神宗背后又有蓬莱仙境做后台。
丹煞代表鬼道宗要保尉迟霁,金氏夹在几大势力之间难以做人,金氏立身济州,又不能说搬就搬,尉迟氏背景再大,济州也属于左氏的势力范围。
左氏长老一逼问,金氏家主见事情败露,怕被左氏追责,立马全部招供,说是受鬼道宗胁迫,身不由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在说尉迟氏逼良为娼,而他身不由己。
金氏一番说辞左氏长老不知信了几成,他一挥衣袖,喝问:既是尉迟氏逼迫,那老夫代表左氏给你两个选择,其一,立即停掉震魂鼓,交代左云琴一魂一魄的下落,其二
左氏长老话音一顿,冷哼之声如平地惊雷:继续替尉迟氏遮掩,金家灭门。
金氏家主浑身抖若筛糠,几乎整个人匍匐于地,战战兢兢地回答:不是鄙人不肯停震魂鼓,实在是这震魂鼓此时不在府中,尉迟氏以借之名行盗贼之实,将那震魂鼓从鄙人手中抢走,还请左长老明察。
左氏长老闻言却是冷哼一声:金远瑞,究竟是你老糊涂了还是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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