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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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重生]-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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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便已断定,叶家二公子此生不会如常人一般过活。

    那时,家里人人悲切心痛,唯有他,暗自欣喜。阿锦不会娶妻生子,自然是极好的,他这个兄长会照顾他一辈子,哪里用得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替他照顾弟弟。

    这么些年过来,他甚至不曾想过,有一天,阿锦会与他分开,上天赐予他叶重晖的礼物,怎么会与他分开。

    可是,若这是阿锦的意思,该当如何?

    思及那日,在无声楼见到的画面,他蓦地皱眉,一种前所未有的烦闷,在他心底化开。

    索性再去一回,便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

    送小醉鬼回府,因顾琛身份特殊,怕让人寻了把柄,只让人把马车停在外院侧门处,他俯身把软绵的少年揽在怀里,打横抱起。

    随行侍卫翻墙而入,从内里打开门栓,顾琛抬脚便往里进。

    吹了一阵凉风,叶重锦清醒一些,但他先前做了蠢事,不知怎么面对顾琛,只好继续装睡,侧颊贴着顾琛的胸膛,听着他胸腔里传来一声又一声有力沉稳的心跳,很是安心。

    叶重晖刚好换了衣裳准备出门,因是去那种地方,不好跟家里说,是打算从侧门偷溜出去的。

    一位是英明神武的当朝天子,一位是高山景行的恒之公子,皆是一副匆忙谨慎的模样,却在转角相遇。

    两个人俱是一愣。

    “你……”

    叶重晖眸色一冷,待看到弟弟泛着绯色的面容,樱红水润的唇,瞳孔骤缩,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立刻移开了眼,胸中烦闷愈盛。

    顾琛也不想让他看了去,抬手把叶重锦的脸撇向自己胸膛这边,抬脚往福宁院走去。

    叶重晖嗅到酒味,伸手拦住他,问:“你让阿锦喝了酒?”

    “他吵着要喝,朕拦得住?再说,几杯梨花酿罢了,有活血养气之效,你们往日太拘着他,反倒让他嘴馋。”

    “左右不是你弟弟,回头不舒服,不是你心疼。”

    顾琛却是一笑,道:“自然不是朕的弟弟,若是朕的弟弟,此时难受的就该是朕了。”

    他这话一语双关,叶重晖从前是听不懂的,只是此时,却是隐约听明白了。

    顾琛见他神色有异,眼神更冷了些,抱着怀中装睡的少年往院子里走,叶重晖则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两人同时低骂了一句:“衣冠禽兽!”

    第82章 乘人之危

    四月末,正是繁花时节。

    顾琛许久不曾来过这个院子; 上次为新皇奔丧; 是连夜回来的,天未亮又匆匆离去; 因此不曾注意到,福宁院早变了一副模样。

    原来; 院子里的莲花池,已经不再种睡莲; 清澈的水面倒映着蓝天; 浮云,还有一闪而过的游鱼。

    不知从何处引来了活水; 几根空心竹竿连接着,水流声哗哗地响,不会显得吵闹,反而有种山野间的悠然。

    池边倚着几株垂柳,正中央那株柳树上挂着一根秋千,秋千前,十多根粗木桩杵在水里,形成一条圆木桥; 直通到岸边。

    岸边是一个方正的小凉亭,凉亭边筑有一个九尺高台; 想来是阿离的“观星楼”。

    观星楼侧面是一片竹林,一条红白斑斓的石头铺成的小径,一路通往叶重锦就寝的东厢房。

    不曾改变的; 似乎只有那株老槐树,仍然守在原处。

    只是那年在树下荡秋千下的稚童,已经出落成了少年儿郎,此时正躺在他臂弯里装睡。

    顾琛眼里闪过一些温柔的神色,这样的布局,不像丞相的公子住的院子,反倒像归隐山林的老翁。

    现如今,他多少有些明白,他给阿离的那些,并非他想要的。

    丫鬟们已经整理好床铺,恭谨候在一旁。

    顾琛将少年放在榻上,抚了抚他柔软的鬓发,道:“都退下,稍后送一盆热水进来。”

    夏荷应诺,领着众人出去。

    前几年在院子里伺候的婢女,大多已经嫁人,或者去了别的院子当值,就连安嬷嬷也去了乡下养老,只剩夏荷和秋梓这两个老人,因此许多人并不认得他是谁,只觉得这人气势很是慑人,而且……与主子过于亲密了些。

    有个胆大的丫头,轻扯夏荷的衣袖,问:“夏荷姐姐,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往日不曾见过。”

    如今安嬷嬷不在,夏荷便代替她管束院里的下人,闻言道:“你管是哪家的,总归是咱们高攀不起的,小心伺候便是,莫要给主子招惹是非。”

    那丫头吐了吐舌,不敢问了,在旁准备听热闹的,也尽皆敛了心思。

    秋梓把夏荷拉到角落里,小声说道:“这都过了七年,想不到,那位还记着咱们主子呢,我还以为……”

    夏荷道:“以为什么,以为圣上继承大统,就不理咱们小主子了?”

    “这倒不是,只是先前外面都在传,”

    她小心张望四周,确定人走干净了,才凑到夏荷耳边,道:“外面都说圣上冷血无情,对亲兄弟都下得去手,明王被他生生逼死,贤王发配边关去,也是没活路的,就连尚且年幼的六皇子,七皇子,都被拘禁起来,民间都在传,说圣上是冥主转世,统率的都是阴兵呢。”

    “一派胡言,我看是有心人故意抹黑圣上,你看逍遥王,不是好好的,可见明王和贤王有错在先,圣上才会降罪,不要听风就是雨的。”

    “可是……”

    夏荷捂上她的嘴,“这些话说与我听听也就罢了,若是让有心人听去,有你苦头吃。”

    秋梓连忙摇头,表示不敢了。

    =======

    叶重锦原本在装睡,可是这人不让他安生,除去鞋袜脱外衫,脱完外衫,又把魔爪伸向里衫。

    贴身的衣物被掀起,带起一阵凉风,娇嫩的肌肤触到空气,他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尚未适应,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在他胸前上缓缓抚过,不疾不徐,似试探,更似撩拨。

    叶重锦轻颤一下,脊背在炙热酥麻的刺激微微弯曲,再也忍耐不住。“顾琛,你还不住手。”

    他扯上自己的衣衫,那人还不知廉耻地朝他微笑,问:“不装了?”

    叶重锦咬着唇,嘟囔道:“刚醒。”

    顾琛也不与他较真,将湿热的汗巾塞进他手里,道:“今日喝了酒,擦擦再睡,免得不舒服。”

    叶重锦接过湿布,一边擦拭,一边问:“你今日与我哥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琛挑眉,“哪句话?”

    “你说,你若是我哥哥,会难受,这句话。”

    顾琛背靠床沿,手指在床头的矮柜上轻点,发出一声又一声轻响,他面上看不出情绪,反问:“倘若是兄弟,阿锦会同意与朕欢好吗?”

    “自然不会。”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果然如此。顾琛勾起唇,眼底划过一抹愉悦的浅笑,翻过身将叶重锦压在身下,望入他的眼眸。

    “可是对朕而言,即便有血缘的羁绊,朕还是无法放手,哪怕不择手段,用尽卑劣的手段,也没办法放手。阿离,还好你没有转生在皇家,否则朕一定会惹你生气的,说不定,你还会怨恨上朕。”

    “你这疯子,”叶重锦撇开眼,道:“到底是未曾发生的事,何必徒增烦恼。”

    顾琛眼里的笑意愈深,“是,到底未曾发生。”

    到底不是发生在他们二人之间。

    “是时候回宫了,朕明日再来看阿离。”

    言罢,他起身收拾好衣衫,飞快地俯下身,在少年的唇上轻啄一下,温软清甜的两瓣,含有一缕梨花酿的香气,让他不自觉呼吸一窒,就在这一瞬间,被叶重锦扯住了衣袖。

    少年面露羞恼,却忍着气,抬了抬下巴,指向一旁的紫檀木匣子,“里面有小点心,你午膳用得少,带些路上吃。”

    顾琛深深望着他。

    顷刻间,在他脑海中盘旋了无数次的念头再次浮现,将这宝贝疙瘩扛回宫里,建一座真正的观星楼,将他永生永世地囚禁起来。

    好歹压下歹意,他脚步有些生硬,一把将那木匣子抱在怀里,逃一般走了出去。

    叶重锦瞪大眼,没叫住他,人已经走远了。

    “怎么连盒子都拿走了……”

    ========

    出了院门,正碰着叶重晖,那人立在假山石旁,眉目清冷,似乎专程在等他。

    叶重晖看向他怀里的紫檀木匣,眸色微冷,道:“这是阿锦放点心的盒子。”

    顾琛淡淡扯了下唇,算是默认。

    “他从不让人碰,即便是我,也只允许从里拿几块。”

    顾琛回想方才,叶重锦在身后慌忙唤他留下盒子,自然不会说穿,是他自己抢来的,只道:“朕午膳没用,阿锦心疼了。”

    叶重晖默了默,问:“陛下是何时起,发觉对阿锦的心思的。”

    顾琛朝他走了两步,停在他身侧,低声道:“朕若说,从初次相见时起,叶卿必觉得不可理喻。”

    “不,臣信。”

    叶重晖道:“很久之前,便隐约有了猜想,陛下与我弟弟之间,似有很深的牵扯,连我这个亲兄长,都插不进一丝一毫,那时因为年幼,不曾深思,只担心阿锦被人抢走,所以对陛下你抱有很深的敌意。”

    他骤然蹙了蹙眉,声音极轻:“如今想来,与其说是牵扯,不如说是你二人间的秘密,或者说——阿锦的弱点。陛下您此刻的志得意满,说到底,不过是乘人之危罢了。”

    顾琛冷硬的面庞透着一股寒气,他轻扯了下唇,笑意未达眼底,瞳色幽深而冰冷。

    “叶恒之,你该庆幸,你是阿锦的兄长。”

    叶重晖垂下眼睫,淡道:“臣也这样认为,否则以臣犯下的忤逆之罪,十颗脑袋都不够砍。不过陛下再恨臣,也杀不得,否则,陛下不就枉做好人了么。”

    枉做好人。

    顾琛嗤笑一声,道:“朕是不是枉做好人,尚未可知,不过某人,确是枉做了恶人。”

    言罢,不再看叶重晖莫名的神色,大步踏出院子。

    宫里的马车停在后院侧门,他径自上了马车,把那个紫檀木锦盒收好,前来迎接圣驾的是莫怀轩,见顾琛神色不悦,知道他在相府受了气,笑了笑,道:“是叶相?或是叶恒之?”

    顾琛阖上眼眸,靠在车璧上,道:“叶恒之说朕趁人之危。”

    莫怀轩但笑不语。

    “你也觉得朕趁人之危?”

    莫怀轩道:“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前世宋公子在陛下身边十多年,坚如磐石,多年不曾动摇过心性。而叶家人,用温情将宋公子化作血肉之躯,陛下您仗着前世的因缘,居心叵测地接近他,捡了个便宜,怎么不是趁人之危。”

    “……”

    顾琛冷睨他一眼,道:“悠儿不理你,你见不得朕好,特意给朕添堵来了?”

    于是郁闷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莫怀轩拢了拢衣袖,道:“那叶恒之出言不逊,陛下可有教训他?”

    “如何教训,这一家子杀不得罚不得,还要处处哄着,以免阿离跟朕闹脾气,”他咽了口茶水,呵了一声,“再没有比朕更窝囊的皇帝了。”

    第83章 初见

    马车里陷入一片沉寂中,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很是有些尴尬。

    许久; 莫怀轩道:“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琛放下杯盏; 阖上眼眸,轻嗤:“子枫何必装模作样; 有话直说便是。”

    莫怀轩略斟酌了一番,才开口说道:“仔细想来; 陛下其实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 试想,六殿下与叶重锦同岁; 生辰也只差了一个月,若当初,他占的是六殿下的身躯,现如今,又会是什么境况,陛下的决心暂且不提,仅是宋公子那里,就是一道难关。”

    顾琛仍旧闭着眼; 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哼。

    何止是难关,只怕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莫怀轩又接着道:“如今连上苍都在庇佑殿下; 宋公子生在叶家,既断了叶恒之的心思,又断了宋公子自个儿的妄想; 岂不是一石二鸟。”

    顾琛原本还深以为然,听着听着,忽然发觉不对劲,问:“你说阿离的妄想,什么意思?”

    莫怀轩故作犹疑地道:“难道陛下不曾发现,前世宋公子就很在意叶恒之,待他也与旁人很是不同。”

    顾琛终于睁开了眼眸,一双幽深的黑瞳直直望着莫怀轩,牙根咬得发疼,“说清楚。”

    “陛下该知道每年三月,柳絮纷飞的时节,明月湖畔会举行一场文墨诗会,京中大多文人学子都会参加,就连一些极有名望的老先生都会在这日现身。前世先皇走得早,叶恒之尚未入仕,仍是素衣学子,所以也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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