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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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重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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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晟王爷道:“本王的皇侄甚是喜爱府上的小公子,特意托本王送来这只白鹿,说这灵物有福气,保佑身体康健的,养在小公子的院子里,于养病有利而无害。”

    叶丞相嘴角一抽,为难道:“此物虽珍稀,只是这寓意似乎不大合适……”

    晟王爷不耐烦地摆手道:“别跟本王提什么寓意,实话说了吧,本王那丫头把王府的脸面丢尽了,她倒贴便也罢,偏那陆凛还不领情,如今本王是面子里子都没了,平白让满京城的人看笑话。昨天已经连夜把那丫头送进宫让太后管教,趁她没回府,须尽快把这只小东西处理了,叶相,今日你是收也得收,不收还得收。”

    叶岩柏:“……”

    晟王爷的暴脾气满朝皆知,谁让他不痛快,他是不会让那人高兴到下一刻的,直闹得人不得安宁才肯罢休,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为了一家老小不受惊吓,叶丞相咬咬牙,还是将礼物收下了。

    “那……那就有劳王爷走这一遭了。”

    晟王爷摆摆手,哈哈大笑道:“收下就好,收下就好,本王改日请你吃酒。”说罢大摇大摆地就走了。

    竟是毫无愧疚地把烫手山芋扔给了叶家。

    等人离去,安氏蹙着柳眉,不解道:“太子殿下送了只白鹿给咱们家阿锦,这是何意?这,这不是求娶婚嫁的吉祥物么……”

    叶丞相亦是一头雾水,上座的老太爷捋着胡须,道:“或许是一时兴起。总不能是因为太子瞧上咱们家阿锦,用作聘礼。这八岁和三岁,还都是男娃……”老太爷摇摇头,道:“贵人所赐,好生养着便是。”

    叶丞相口中称是,却总觉得心里头有些异样。

    第23章 年末

    眼看到了年尾,往年叶老太爷都是要回津州老家祭祖的,只是今年不慎受了风寒,喝了几日汤药也不见好转,这一来一回少说也需半个多月,而且路途颠簸,老人家哪里受得住,叶岩柏好说歹说才劝他打消了念头。

    本来叶丞相该替老父走这一遭,但他如今身居要职,庆宗帝事事都要仰仗他,根本抽不开身,只得修书一封,遣人送回津州,给几位叔伯堂兄弟告罪,日后必定携家带口回乡给老祖宗赔罪。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寿康苑里,安氏系着一条蓝紫色水纹围裙,亲自在小厨房给老太爷煲汤,这方子是跟宫里的太医要的,加了一些治风寒的草药。

    安嬷嬷眼见四下无人,便凑到跟前小声问:“夫人,先前老太太的嘱托您可还记得。”

    安氏柳眉微蹙,轻叹道:“母亲想见晖儿和阿锦,想一家人团聚,我又何尝不想,只是公公病情反复无常,老爷又公务繁忙,我哪里敢提,若是将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老爷怕是要休妻的。”

    安嬷嬷知道她素来是个软和的性子,耳根子又软,只消哄两句便服服帖帖,亏得丞相没有纳妾,否则以她这脾性,在后宅被磋磨死也是有的。

    “夫人,老奴服侍在您身边已有二十余年,如今有些心里话,虽然知道说出来会惹得夫人不快,却不得不说……”

    安氏知道她一心为了自己好,连忙拉住安嬷嬷的手,亲切道:“嬷嬷直说便是,绮容是您亲自喂养大的,嬷嬷待绮容有如亲生母亲,如今阿锦也交托给嬷嬷照顾,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提起那宝贝疙瘩,安嬷嬷脸上也显出些笑意,道:“夫人信任老奴,老奴便倚老卖老一回,若有言辞不当之处,还望夫人见谅。回想初进门那几年,夫人不受老太爷喜欢,连晨昏定省也免去,甚至不许夫人踏足康寿院,此事夫人可还记得?”

    思及往日的委屈,安氏拧了拧手里的帕子,微微颔首。

    安嬷嬷又道:“后来夫人生锦少爷时受了大罪,好在母子平安,老太爷也知道女子孕育子嗣的不易,自那以后,待夫人和善了许多,夫人或许未曾察觉,但仔细想想,如今您就在康寿院的小厨房煲汤,往日您可有机会接触老太爷的吃食?”

    见安氏面露恍然,她又接着道:“夫人嫁入叶府近十年,一直贤惠孝悌,任谁也挑不出半分错处来,人心都是肉做的,老太爷哪能不动容,只是拉不下脸罢了。夫人您为全丞相大人的一片孝心,因此不敢在叶府提安家一个字,过几年锦少爷大了,连自己外祖父外祖母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哪里能亲昵得起来,老太太日日翘首盼着女儿和外孙,您这样可对得起她?”

    安氏惭愧道:“嬷嬷说的有理,我尚在闺中时,爹娘将我当做掌上明珠疼宠,吃穿用度比得上王公贵女,如今嫁为人妇,为讨公公的欢心,不得不与娘家疏远,我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只是老爷那里实在难办……”

    “夫人,老爷是至孝之人,自然事事以老太爷为先,只是若老奴记的不错,当年是老爷千方百计求娶夫人的,既是如此,夫人何必如此委屈自个儿,偶尔娇蛮一些也是无妨的,您不争取,只一味退让,叶家与安家便只能做世仇,如何化干戈为玉帛。”

    安氏虽然性子软,到底也是饱读诗书的女子,略一思量,心里便有了谱,道:“嬷嬷一席话,倒是点醒了绮容,此番若是老爷不应,我便自己带晖儿阿锦回安府,叫他一个人过年。”

    安嬷嬷这才笑着点头。

    ========

    卧房里,老爷子刚服了药,正躺在榻上休憩。他到底上了年纪,这一病竟像是衰老了十多岁,整个人都显得憔悴虚弱。

    朱漆雕花木门吱呀一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探出小脑袋,确定屋内没人,这才轻手轻脚地踱进屋,莲藕似的手臂撑在床榻上,两手托腮,呆呆望着熟睡中的老人。

    他前世与叶家不熟,因此不清楚叶老爷子是哪一年离世的,约莫是顾琛登基前几年的事,算一算也不过剩下几个年头。老爷子身体一向硬朗,这次的风寒怕是种下病根,才会一日不如一日。

    刘管事走进屋里,一眼便瞧见了趴在床边的小孩,赶忙把小娃娃抱到外间,低声道:“小少爷,此处可不是玩闹的地方,老太爷刚用了药,正在休息,您在这里会打搅老太爷休息,老奴陪你去偏厅玩捉迷藏可好。”

    老爷子不允许孙儿们靠近他的病榻,担心过了病气,尤其叶重锦原本身子就不好,自然更得小心谨慎些。

    叶重锦皱眉看他,道:“放我下去,我不会吵闹的,何况祖父都病了,阿锦哪有心情捉迷藏,我要留在这里陪祖父,刘管事要是实在想玩,就找别人玩去。”

    刘管事额角抽搐,却只得赔笑,道:“小少爷莫要任性,这屋里药味重,小主子待久了头晕,若是老太爷知道也是会心疼的,待老太爷痊愈,小少爷您想待多久都好,如何?”

    叶重锦想了想,把自己腰间的浅紫色香囊摘下,递给刘管事,道:“把这个挂在祖父床头。”

    刘管事连忙小心接过,见到那香囊的背面绣着一个“锦”,便知道小孩是想用香囊代替自个儿陪伴老人,心头一软,哑声道:“小少爷有心。”

    叶重锦想着,这香囊里的药香有凝神静气之效,挂在床头刚好驱散屋里的汤药味,这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刘管事瞧着小孩的身影消失,这才进室内去挂香囊,却见老太爷已经睁开眼。

    “是老奴吵醒您了?”

    老太爷摆摆手,道:“年纪大了,本就睡得不熟,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不怪你。”他瞥到刘管事手里的香囊,认出是叶重锦常挂在腰间的那枚,忍不住笑道:“阿锦来过了吧,那孩子也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说他乖巧,偏又喜欢胡来,说他任性,却又长了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肝。”

    刘管事将那香囊系在床前,躬身笑道:“老奴听人说,孩童一出生就是一张白纸,这纸上所描所绘都取决于教养他的人,如今小公子这般伶俐懂事,乃是叶家门风好,更是老太爷和老爷夫人教养得好。”

    老太爷叹了口气,“我倒希望他像陆家那孩子,贪吃贪玩,天性自然,也好过小小年纪事事周全。凡事皆有度,人亦是如此,一个人若是过分完好,便也成了不好……”所谓慧极必伤,并非没有道理。

    刘管事低垂着脑袋,细细聆听,过了好半晌,才道:“老奴虽然不懂什么道理,但也知道否极泰来的说法,小公子不过三岁有余,却已经吃过许多苦头,如今健康平安,可见经受住上苍的考验,日后只有享不尽的福,再没有受苦的道理,老太爷该放宽心才是。”

    老太爷微微一怔,自从知道这孙儿尚未出世,便被拎不清的父母算计,险些胎死腹中,他一直觉得愧疚,更时时担忧,怕这孩子又被老天收回去。

    可如今听刘管事开解,他转念一想,孙儿自小汤药不断,的确是吃了许多苦,莫非他的天资是以此为代价换来的?如今他苦也吃够了,剩下的就只有福气了。

    老太爷灰败的脸色渐渐退却,眼底又掀起光亮,他道:“老刘,你这老伙计……”却是大笑起来。

    刘管事也跟着笑,知道老爷子的心结算是解开了,痊愈也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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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末是最繁忙的几日,六部送来的统筹文书皆要丞相过目,叶岩柏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好在老爷子的病情逐渐好转,他也不用两边着火,晕头转向,倒是有闲暇喝两口热茶了。直到天黑,他忙完回到府上,安氏便让人热了饭菜送来卧室,亲自伺候他用膳。

    烛火微微摇晃,几盏美酒入喉,身旁女子温婉的笑容越发迷人,叶岩柏心里一热,便道:“夫人,你看阿锦和晖儿两兄弟,是不是相处得很好。”

    安氏点头称是。

    叶岩柏便拉着她的手,道:“再给他们添个妹妹,岂不是更好。”

    安氏脸颊一红,随即蹙了眉,娇声道:“妾身有晖儿和阿锦已经足够了,老爷想要女儿,自个儿生去。”

    “当真?”

    叶丞相正是虎狼之年,经不起挑逗,转眼便将爱妻打横抱起,往床边去。却被安氏抵住了胸膛,道:“老爷,妾身有一事相求,你可答应?”

    若是在平日里,他自然是要问一句何事,可如今三两杯酒下肚,美色当前,便也顾不得多问,只急躁道:“应应应,什么都应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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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夫妻俩正是浓情蜜意,这边叶重锦和叶重晖却是大眼瞪小眼。

    “哥哥,深更半夜不睡,来我房里作甚。”某娃娃质问。

    叶重晖面露尴尬,捂着脸道:“阿锦,我若是说了,你可不要笑话哥哥。其实,我今日不慎翻阅了个话本子,是什么精怪志异,现在一合眼,眼前就浮现可怖的画面,所以……”

    “所以怕得睡不着觉了?”

    被弟弟毫不留情地拆穿,叶重晖倒是不矫情,立刻点了下头。

    叶重锦噗嗤一笑,道:“你这个哥哥还真是没用。”

    “这么说来阿锦不怕鬼怪之事?”叶重晖爬到床上,挤进弟弟的被窝里,挨着香香软软的小娃娃,心里一本满足,道:“可我这个故事是真的很吓人的,阿锦想不想听。”

    叶重锦诧异地转头看他,他怎么觉得叶重晖不是因为害怕过来的,而是为了说鬼故事吓唬他才来的。

    第24章 药

    叶重晖的小心思其实很简单,小孩都是害怕鬼故事的,若是阿锦受了惊吓,往他怀里钻,再眼泪汪汪地喊两声哥哥,便是因此被父亲责罚,叫他在祠堂跪上两日也是值得的。

    他从卖杂书的李老头那里搜集来了好些个精怪志异话本,据那李老头所说,就数这个故事最吓人,而且小孩也能听得懂,叶重晖凡事求妥当,因此事先找了几位泰安书院的同窗测试过,那几个十多岁的少年都吓得不轻,他家阿锦才三岁,便是再聪慧,也不可能不害怕的。

    只是没想到在最后一环出了差错,因为这故事才说了一半,身旁的小娃娃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凑近了听,就像小奶猫打呼噜似的。叶重锦愣了愣,试探地唤:“阿锦,你睡下了吗?”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答,叶重晖挫败地扶额,果然他弟弟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不过到底挤进了阿锦的被窝里,还能跟弟弟一起睡,姑且算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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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叶重锦是被风雪敲击门窗的声音吵醒的,京城迎来了五十年难得一遇的暴雪,不过一夜,地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花,叶重晖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细缝,正在查看外面的情况。

    回过头,见弟弟醒来了,脸上便绽放了大大的笑容。

    “阿锦,昨夜睡得可好,外面下了好大的雪,还好有哥哥搂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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