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爱美人纤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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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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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翕见她不答,唇轻轻扯了一下。他又低头给玉纤阿写信,抱怨说自己身边那胆大妄为的月奴,不知为何,竟让自己想到了玉纤阿。

    因月奴有时不喜欢他的话,便只是笑,她不反驳,但也不会顺着范翕的话说。这一点,与往日总是不听范翕说话的玉纤阿何其相似。

    总之……范翕有点儿想玉纤阿了……

    想她的美貌,想她香香软软的身子,想她轻言细语的说话声,想她对自己的调侃……还有耳边凉凉的风,也让范翕想到玉纤阿为自己摇扇子的样子。

    心中知道身后月奴在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然范翕心情不好,他垂下长睫,手中捏着笔,神色略有些忧郁。

    玉纤阿从侧后方向看到他的愁容满面,他是这样清隽的郎君,便是愁思满满,都让人心中生怜。玉纤阿不禁倾前,问他:“公子在想什么?”

    范翕幽幽地瞥她一眼,没吭气。

    玉纤阿试探问:“可是……玉女?听人说,公子和玉女情投意合。”

    范翕目中噙了笑,道:“你也听说了?你看我二人般配么?”

    玉纤阿怔一下,斟酌着说:“玉女能得公子这样的人物怜惜,福气是极不错的。”

    范翕却不悦了。他道:“我的玉儿当得世间最好的。我遇到她才是福气。”

    他怔忡。

    心想若他没有遇到玉纤阿,他便不知情为何物,爱为何物。他便不知何为忧,何为喜,何为辗转反侧,何为念念不忘。她那般活生生,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世间真有如此和自己眼缘的人……

    这个月奴,真不会说话。

    还是要调教。

    既是为了调教仆从,又是想试探月奴的本事,范翕待自己给玉纤阿写的竹简收好后,将笔和竹简向旁一递,对月奴说道:“你不是说你会写字么?写两个字我看看。”

    玉纤阿心里一紧,开始想自己之前有没有在范翕面前写过字。她心里忐忑,想范翕应该是见过自己的字的……也不知自己此时会不会露馅。

    为了不露馅,玉纤阿不情不愿地挪着膝盖跪过来写字时,便刻意让自己的字再丑了几分。她不知道写什么,便写了“范飞卿”三个字。

    三个字才跃然纸上,玉纤阿便脸红了,觉得自己多虑了。

    她本来字都是偷偷学着写的,写的就是不太好,如今还刻意将字写丑……这字就丑得不太能看了,范翕除非瞎了眼,否则绝不可能认出来这是玉纤阿的字。

    范翕拧着眉。

    他确实没有认出这是玉纤阿的字,因这笔字……实在是太丑了。

    他本对这个月奴的身份有所怀疑,此时看了月奴这笔字,才总算愿意相信月奴出身不好。范翕沉吟着说:“这三个字……写得很有风格。”



    更爱美人纤阿 第101节

    

看他不好意思,玉纤阿本性里的促狭忍不住冒出来,让她想逗范翕。

    她便舒了口气笑道:“原来还不错啊。这三个字是我临摹公子书上的,看书上那样写,我就临摹学了下来。实则我读书少,还是第一次见这三个字呢。觉得怪好看的。”

    范翕:“……”

    他兀自红了脸。

    睫毛纤长覆于眼,眉眼山根俱是细润温和。他羽睫如扇轻轻颤动,脸颊一点点泛红,唇瓣轻抿,水润而鲜红。

    他这般困窘尴尬的模样,十分赏心悦目。玉纤阿在旁侧看得心中颤动,好想倾身亲一亲他的颊。好在她失神之时,范翕偏了头望她,小声:“你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

    玉纤阿呆呆望他。

    范翕俊美,天生带有忧郁的气质。这本来只是他的常态,但她是女子,她本性就爱他美色,自然看他如何都好看,看他这样更觉得好看。当他俯眼向她望来时,她心跳之声,已大如雷鸣。她一动不敢动,唯恐被他发现她异常的心跳。

    她需要强定着神,才能不露出异常。玉纤阿低下了头,说:“我不认得。”

    范翕道:“范飞卿,是我的名字。”

    玉纤阿装傻装到底:“公子名字是三个字?”

    范翕无语了。

    他说:“我名字是两个字,飞卿是我的字。你不是读过书么?读的这什么水平?”

    玉纤阿羞愧道:“家中贫寒,只能偷偷读书,不求甚解。让公子见笑了。”

    范翕微顿,想到了他的玉儿也是偷偷读书。因为玉纤阿的缘故,范翕便原谅了这小厮的无知。他叹一声,提起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竹简上:“范翕。”

    范翕缓缓道:“你看,这两个字才是我的名字。不过名字不是用来被人叫的,平时人唤我‘公子翕’与‘范飞卿’多一些。是以你记得这是我的名字便是,但是你也不能叫我的名字。”

    玉纤阿微微倾身,她挨着他的手臂,看他狼毫上沾着浓郁的墨,在竹简上端正写了两个字。她当然知道这是他的名字,当他写字时,她不禁倾前身,恨不得扒着他仔细看他写字。

    范翕其实不爱炫耀他的字。

    据他所说,他的字总是中规中矩,写的不算好。他的九弟才是天下书法大成者。有这么一个以才学闻名于世的弟弟,范翕是很不喜欢到处跟人谈自己的字自己的诗的。

    玉纤阿以前也觉得他的诗就是一般水平,不提也罢。

    然她今夜看他提笔写字,不知为何,竟是看痴了。她竟觉得他字写得这样好,一笔一划都如铁勾银划,龙飞凤舞……玉纤阿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置于案上的手腕上。

    她一时没有控制住她的声音,露出了她的本来声音:“公子……”

    范翕却没注意到她偏柔的声音,因她的手搭在了他手腕上,是那类暧昧无比的碰触……范翕一下子挥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噼里啪啦,狼毫和砚台砸在了地上,他站在月奴面前,脸色铁青。

    玉纤阿不解望他。

    范翕将何谓变脸演绎得淋漓尽致:“我让你收一收你的女气!你收到哪里去了?以后不许那么靠近我!”

    玉纤阿愕然间,看砚台中的墨汁流了一地,墨汁打湿了竹简上的字。玉纤阿扑过去抢救那竹简上的“范翕”二字,范翕一拂袖,那竹简就丢得远了些。

    玉纤阿茫然抬头,这才看到范翕俊脸沉了下去,如被磨泼了般,黑漆漆一片。

    玉纤阿不安:“公子?”

    范翕盯她一瞬,那眼神锐寒带刃,他迈前一步,长袖扬起,似要杀了她。玉纤阿浑身僵硬,看他忍了片刻后,倏地闭目转身,向内舍走去了。

    玉纤阿心里不安,她呆呆地跪在原地,并不知范翕心里的震动。

    他心中骇然,想月奴平日看他的眼神,刚才的碰触,月奴不经意地靠近他、依偎他。

    月奴一靠近他就紧张,一和他说话就不敢抬头……为何紧张?为何不敢看他?这人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月奴竟然倾慕他!

    范翕是出了名的美人。他不是没有被人倾慕过,只是他无法忍受自己的下人爱慕他,肖想他。自己的仆从日日服侍他,见多了他不为人知衣不蔽体的样子,仆从若是在心里肖想他……色胆包天!不知分寸!龌龊不堪!

    范翕走得飞快,撞到了屏风上。“哐”一声巨响,他额头被撞痛,向后跌了一下。身后月奴疾唤“公子”,范翕却避之唯恐不及。

    想到自己曾经握过月奴的手,试图亲近过月奴……范翕心里不由泛起一阵阵的恶心感和委屈感。

    明日就将此人调走!

    他绝不能容忍一个爱慕他的男子待于他身边服侍他!哪怕那人伺候他伺候得再好!

    范翕变得比方才更想念玉纤阿。若是玉纤阿在,他就能与她抱于一处,寻她安慰了……

    第85章

    玉纤阿被范翕赶出去了; 并且他唤其他的小厮守夜,不让她守。当夜玉纤阿并没有多大感触,只以为自己也许在无意中和范翕开玩笑开得过了,他并不喜欢仆从和他太过亲近。所以当夜被范翕赶走; 玉纤阿踟蹰一会儿; 还是守在门外。她抱膝靠着廊柱而眠; 浑浑噩噩睡了一晚,第二日听到“吱呀”的开门声; 因为一夜睡得并不好,她立即惊醒。

    仰头便看到范翕银冠博带; 出了房门,正要下台阶时; 他看到了她。

    看到她睡在门外,范翕一点表情都没有。不; 或许他眼底浮起一丝……厌恶?

    玉纤阿从地上爬起,腰酸腿疼; 她并不在意。她镇定地向范翕道歉,说昨夜惹了公子的兴致。

    实则她根本不懂自己哪里惹了范翕。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啊……不过范翕这种人心思多,在心狠之前他先是心软的。玉纤阿以自己和他相处的经验来看; 早早向他道歉总是不错的。

    范翕这次却眼神也不给她。

    他直接从她面前迈步离开; 嘱咐跟出屋门的另一个小厮:“以后不要让他进我的门,出现在我视线中。”

    玉纤阿愕然:“……”

    那被嘱咐的小厮也茫然,匆匆回头看了玉纤阿一眼,就追上公子; 糊里糊涂地先应了。

    从这日早晨开始,玉纤阿发现自己彻底地被排挤了。这种排挤是范翕的吩咐,他不让玉纤阿服侍,不许她出现在他视线中。这些小厮哪怕再觉得玉纤阿可怜,也只能忠诚执行公子的吩咐。

    玉纤阿别说试图守夜了,她连接近他的屋舍门,都有旁的小厮从角落里冒出来,抢过她的活计。她主动与其他仆从说话,那些仆从也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玉纤阿问得久了,有好心的小厮便答她:“月奴,你是泉安派过来的,公子给泉安面子,轻易不会杀你。但是你日后就歇了伺候公子的念头吧。”

    玉纤阿被排挤得很无措,她意识到事情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简单。范翕必在某个方面忌惮她……那天晚上一定出了什么事,她在某种程度上触了他的逆鳞。可是他忌惮她什么啊?

    玉纤阿自信思量,当夜她不过是逗了他自己不识字,情动时叫了他一声,挨了一下他的手……他是在她没有控制住声音叫他“公子”时突然发的火。难道他认出了她?若是认出了她,这反应不该如此才对。

    可是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玉纤阿有些委屈,她始终没有弄明白自己哪里犯了范翕的忌讳。她到底是女儿家,不明白男子和男子之间的龌龊。她来这里,除了想证明自己并不会连累范翕,想见太子外,就是为了能够好好照顾范翕。可是范翕现在不肯让她近身,她都见不到他……她能如何?

    玉纤阿伤心了两日。

    中间试图努力过几次,但都没什么作用。范翕的贴身仆从中,她成了一个摆设,范翕什么都不让她碰。心灰意冷之下,玉纤阿带着几分赌气和委屈,也歇了主动接近范翕、照顾他的心思。既然做他的仆从成为了一个摆设,玉纤阿干脆去军医那里报道,每日照顾生病的伤员去。

    平舆战事紧张。

    每日都有伤员从前线退下。

    据说敌军来自蜀国和宋国,但现今宋国那边应该出了什么事,兵力没有增加。然这不是什么好事,蜀国那边的军队却在密谋着什么大阴谋。楚宁晰和范翕初时配合得好,没有让蜀国占到便宜。但某一日天未亮,整个平舆城响起震震轰鸣声,把所有人从梦中吓醒。

    玉纤阿照顾了一夜伤员,大地震动时,她正伏在帐篷中打盹,被惊醒后她出了帐篷,看到整个营地都混乱了起来。

    军号吹响,许多小兵和将军从帐篷中神色沉重地出来。

    玉纤阿抓住一人问情况,那小兵刚和自己的上峰说过话,茫然答:“好似是蜀国的兵力突然增强,还从我们的后方攻击,将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位将军都受伤了。”

    玉纤阿神色凝重,但她更在意的是其他:“公子翕呢?”

    小兵道:“公子翕和公主去前线了!恐要亲自带兵!不与你说了,我也得见将军去!”

    整个营地都变得乱糟糟,玉纤阿心乱如麻之时,想要赶回范翕居住的地方去看看。但她步子才向营外走了一步,她就看到军营瞬间被拖来了许多受伤的兵员。一个个被抬着担架,一个个断了手脚,一个个乌血直流倒地呻吟……玉纤阿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伤员,懵了一下后,就被一个丢在地上的担架上的小兵拉扯住衣摆,哀求道:“救、救命……”

    医工钻出营,喝那迷惘的少年:“月奴!你发什么呆!还不快将他搬进营内上药!”

    玉纤阿回神:“哦。”

    她一整日都被这种事绊住。

    跟着医工在不同的帐篷间穿梭,看一个个伤员止了血,又看一个个伤员因伤而死去。医工回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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