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目前被限制到什么程度,我跃跃欲试地在世界的容忍度上反复起飞:
“上弦之叁,猗窝座,桃红色短发,浅粉色的眉毛,身上应该是罪人的刺青,出现了就很好认。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痴,擅长徒手武术,斗气之鬼。”
“血鬼术叫做‘破坏杀’,应该是一种感知斗气衍伸出来的术式。这一点炼狱先生应该更清楚,也详细说过了?”
我递过去的眼神得了他的肯定。
我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战况:“当时我是以纯粹无强化的身体去接的攻击,接下来我会把他的攻击形式和造成的伤害一一说明……”
这一场战斗复盘持续到了早上。
期间不断地有人插话,询问具体的细节,我和炼狱先生互相补足,尽力地将一整场战斗还原。
在最后,我为这场战斗做了总结:“在炼狱先生砍掉了他的脑袋后,他并没有消散,最终是抱着脑袋躲进了没有阳光的阴影里,就仿佛是突破了界限……”说到这里,我被突然的空气呛了一下,其他的人早已经对此见怪不怪。
毕竟同样的情况在复盘中已经出现好多次了,我甚至听到了恋柱可惜的声音:“又是不能说的情报吗?记下来记下来。”
我面不改色地继续:“由此推断,上弦之鬼可能普遍都会有这种可能。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可能要考虑将拖到天亮和限制鬼的行动纳入战术中,以及,全新的、完全斩断鬼的可能唔……咳咳咳咳咳!”
这一次是之前都没有过的惊天动地的咳嗽,我生无可恋地抬头,毫不意外的对面负责记录的蝴蝶小姐在奋笔疾书,很是强调地最后划了三条标记。
……
复盘过后,第二天一大早音柱宇髄先生和恋柱甘露寺小姐就匆匆离开,水柱富冈先生则是选择默默留了下来,当天,有好几只乌鸦起飞,应该是相关的情报已经被传递了出去。
几天过后,伤势得到稳定的几个人被转移到了设备更为完全的蝶屋,三个少年在炼狱先生的指导下开始进行体能恢复训练。
……一言不发的富冈先生好像被遗忘了。
我看着和善微笑的蝴蝶小姐,再看着似乎的确有事情去做的富冈先生,轻轻地闭了嘴。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锻炼自己,我在一同跟去蝶屋的时候,恢复了拟态的生命体征,正式地向炼狱先生提出了旁观学习的请求。
并且郑重地为之前的不告而学表示歉意。
自然的,被允许了,被原谅了。
我对着那双仿佛永远不会懈怠,一直燃烧着火焰的双眼,再一次地认识到:
能够让这个人活下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诶——?”伤势大好,明显中气十足的炭治郎发出了疑惑,“为什么花花不想和尼桑我一起学水之呼吸呢?”
对呀,为什么呢?
好像下意识地就选择了火……一样?
这样说起来我的斑纹也是火焰。
可真正用出来的刀式,和炎之呼吸又不相同。
想想看,第一次领悟呼吸,打九喇嘛的那一刀,刚好是日轮初升的时候;第二次打……被斑先生打,这个略过;第三次打斑先生,中途扔了刀,略过略过;再就是最近,感觉最强烈的那一次,打上弦之伍的时候,明明不是斩鬼专用日轮刀,却能够彻底灭杀鬼,记忆里当时变红的刀刃,以及在黑暗的黎明前夕挥出的,那一刀圆弧,如同东升的旭日——
……日、日之呼吸?
我有些无法置信。
看着同样有着火焰斑纹的炭治郎,耳边传来了坐在场边炼狱先生似乎在说给我听的话:
“水之呼吸和炎之呼吸,历代都有柱产生。”
……当初那一刀,的确是站在海平面上挥出的。
我回过神,向期待地等我回话的少年眨出真诚的星星眼:“炭治郎,能给我看看我水之呼吸吗?”
“可以哦!”炭治郎揉了揉我的头,“那么火之神神乐呢?想看吗?”
是天使吧,这个人。
我超级大声地,学着不远处炼狱先生精神饱满的姿态,充满了对新事物的期待:“想!”
……
打刀和薙刀是完全不同的刀种。
所以哪怕将水之呼吸和火之神神乐完全的看了一遍,心中已经有了画面感,但是要想将这些消化成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没关系的,主公哟,’脑海里传来了岩融兴致高昂的声音,在这个全新的领域,兴奋的不止我一个人,‘我们一起努力吧!’
这一次的体能恢复训练持续的时间格外的久。
久到我所不知道的柱来了几波又走了,久到炼狱先生的伤势都已经大好,已经在正式地训练新收的三个继子。
看样子距离从蝶屋搬出去,前往炼狱先生的家继续训练也不远了。
这天早晨,我如同往常一样,旁观学习三个少年的训练。
热身过后,得到短暂休息空档的炭治郎疑惑地看着从刚刚开始就在皱眉的我:“怎么啦,花,表情这么严肃?”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是的,我,又觉得不对劲了。
又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开始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告别世界了,结果刚刚岩融表示他也听到了。
而且听得比我更清楚。
‘像是一个哭泣着的女声在祈求着什么。’岩融是这么表达的。‘是属于这边的语言,很轻,断断续续的。’
这就很奇怪了。
炭治郎听着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欲言又止:“会不会是……”
“不,不一样。”我对着他摇摇头,“迄今为止我遇上的那一侧的人,声音是直接传到耳朵里的。但是这个……”
我有些迟疑:“是直接传到脑子里的。”
蝶屋的训练场很大,空旷,回音效果很好,在后方瘫在地上的少年和挺拔站着的炎柱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累到褪色的善逸君申请加入话题:“听起来像是对神明大人的祈祷。”
“神?”我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
“对啊对呀,”大概是抬着脑袋太累了,他默默地将头抵着木板,闷闷地自言自语,“你看,哭着,断断续续,祈求,不就是请求神明大人救赎一样……我也想要有神明大人救救我啊……”
……神明!
我猛地站起来,拉开距离,一手将岩融从背后甩出来,大喝:“岩融——”
‘——了解!’
属于人类的生命活动从我身上褪去,包含着生命力和查克拉的藤蔓和枝叶迅速环绕而上,绿色的图腾缠绕全身,只露出小半边的额头和眼睛。
这是最初在森林中,我被一群人认作山中的精怪而供奉时的模样。
保持着来自生命的吐息,蓬勃的生机从我的全身溢散,缓缓升至半空,凝滞,折回,以我为周身,循环往复,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气场。
我闭上眼睛,沉入意识之海,在与岩融连接的契约中,有一团光。
那是一直被我放置的信仰之力。
小心地靠近它,触碰……
断断续续的声音骤然清晰:“救……请您……拯救……”
特殊的信仰使她保持着清醒,而只剩下一人清醒着的恐惧和绝望让这个信仰越发的沉重。
顺着这一丝牵引,我带着不详的预感将视线下落,投放——
盛开于污泥与鲜血中的大片莲花随着风摇曳,两侧神情狂热且虔诚的女性恭敬地垂下头颅,端坐上方的神子无悲无喜,流溢着七彩光芒的双瞳微闪,怜悯的泪珠轻轻滚落。
“与我融为一体,永登极乐吧!”
第30章 蝴蝶飞得过沧海
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我兵分两路,由属于神明侧的岩融传递安抚的情绪,稳住那一位惊恐的姑娘,我这边……
睁开眼睛,看到已经围绕在我身边向周围警戒的四人。
“炼狱先生!”我对着最能够下决定的人急切地,“具体的等下我会统一解释,消息来源准确!有人向我求救,发现了上弦之贰的踪迹,这个上弦擅长远攻,并不好打,您能否联系上附近的柱?请尽快,我需要最晚在下午日落前出发!”
“目测是一个教派,有相当多被迷惑的女性,恐怕还需要隐的队员负责接应!”
需要交代的事情很多,我急急的将能说的一股脑全部倒给他,这位炎柱关键的时候非常可靠,果断地冲我一点头,下一秒消失在了我的视线。
我转而看向迫切地看着我的三个少年,虽然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你们的决定我无法左右,去不去也应该由炼狱先生说了算,但是无论如何……生命,是很可贵的,请保重自己。”
任由三个少年原地思索,我冲开了训练场的大门,狭窄的走廊上传来了我急速奔跑的脚步声,直到视线中,出现了那一件花色的羽织。
“蝴蝶小姐——!”
对上了那双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双眼,我郑重地向她伸出了手:“落日之前我将会出发去讨伐上弦之贰,炼狱先生已经去通知附近的柱了,您,要一起来吗?”
第一次失去了笑容的蝴蝶忍,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堇色的眼里属于仇恨的火焰被点燃,属于她纤细的、遍布剑茧的手毫不犹豫地搭了上来。
我将她牢牢握住,紧紧盯着她,强调:“现在的我是最好的盾,接下来还有几位柱,我们会做好最全的准备,所以,这一次要让他付出代价的……”
“——是我们!”
那双眼睛颤抖了一下,手心处,有坚定的回握传来。
我知道她听进去了,对着这位背负着血海深仇的虫柱扬起一个战意昂扬的笑,转身,跑向已经吵嚷起来的门外。
要在有限的时间,做最全的准备,相信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
‘主公,’脑海里传来了岩融的声音,‘这个契约我有头绪了。’
‘什么?’剧烈的跑动中,我抽空回复他。
‘在您将生命与我共享的时候,属于我的付丧神的神格也将您一同接纳。付丧神的确不是什么强大的神明,但是……’
‘如果战局焦灼,您可以尝试着短暂脱离这具身体的限制。’
属于岩融狂妄的声音向我宣誓:
‘您既然保我刀身不碎,今后,我也将护您本心不灭。’
……
“我的搭档——岩融是刀剑付丧神,我曾经以现在这个姿态在山林中生活过的一段时间,被那里的居民当做精怪、或者说神明供奉,今晨,我接到了其中一位信徒的求救,通过她的眼睛,我看到了属于上弦之贰的踪迹。”
“具体的炼狱先生已经代为转达,接下来我只说简略的,”我将视线一一扫过整装待发的几个人。
声称伤已无碍坚决要出征的炎柱,身披花色羽织表情肃穆的虫柱,风尘仆仆表情狰狞的风柱,以及三个表情坚毅的少年。
炼狱先生最终还是允许他们出征了,作为战后的接应和人员疏散。
六个人里有三个柱,是豪华剧场版的配置。
“上弦之贰,童磨。剧毒,擅长用冰和远攻,克制一切呼吸,要小心不要吸入他的血鬼术。”在岩融的保驾护航下,我语速飞快地将这个情报吐露,长长地喘了口气。
“因为是靠的感知前往,很遗憾在达到目的地之前,我无法确认具体位置,也就是意味着,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援军。”
能被选拔为鬼杀队剑士的人的意志在此初现端倪,就连看起来显得最胆小的我妻善逸都没有因此退缩。
看来炼狱先生的训练让他们成长了不少。
我郑重地向这些即将出征的战士鞠躬:“感谢各位的信任,”
身后,留守人员开始一一为我们打火辟邪。
希望这一次,出征多少人,回来还是多少人。
我退后一步,将最后的发言留给炼狱先生。
“诸君,武运昌隆!”
早就将状态调整至巅峰的我双手合十:“木遁!木龙之术·改——”
这一次经过完善的术式将不再耗费巨量的查克拉,载着三个柱三个队员和一个我,穿越高空滚滚的云层,迎着落日的余晖,扎入了茫茫的深山中。
万世极乐教。
新一天的日轮缓缓下沉,几乎陷入绝望的女孩发现,一直锲而不舍地祈祷着的神明终于给了她回应。
‘抬头。’
于是她抬头,提前暗下的天空中,有一条龙,正盘踞在万世极乐教的上空。
洋洋洒洒的绿叶飘落,最上空,属于龙的吐息传来。
一个熟悉的人影背着长长的刀,从高空中向她跃下。
属于她的神明,降临了。
绝地逢生的喜悦形成了庞大精纯的信仰,我听从岩融的指导将这一份信仰全部引导至刀身,凭借着从上而下的重力势能加持,将大薙刀蓄力,压而——切之!
莲花池悲鸣着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