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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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有夫-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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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敷抱了那叫她废了半个胳膊的小娃娃送到罗孱面前,“你瞧,是个男孩儿,哭的多带劲儿,气得直蹬腿呢。”

    “罗敷,我累了,今后你得替我好好照顾他。”

    罗孱一下睁眼一下闭眼,好一会儿没说话睡了过去。

    皇后等着这头事情忙完了才进来看她的重孙子,她抱孩子的姿势奇怪,看也不像是个熟手,将小娃娃抱得不舒服了,刚刚哄好的小霸王又不干了,嘤嘤的甩脸哭鼻子去了。

    皇后有心要同小娃娃亲近,罗敷看她却好似束手束脚的模样。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叫你进来,是本宫失了分寸。”皇后将孩子送还给几位嬷嬷,看样子倒是打算同罗敷好好聊聊似的。

    “这是小的自愿请求,同娘娘无关,娘娘无需挂怀。”

    罗敷从从容容的,皇后瞧着越发的顺眼。那时罗敷一支“旋舞”大出了风头,皇后看她那轻浮姿态很是不喜,想也未想过要将“绿牡丹”的名号给她。

    可如今却将她放在了心上,处处皆是满意,长相百里挑一不说,大事儿上不显慌乱也是一条,瞧她半天不见抬起右臂,似乎有所察觉。

    皇后手指上带着描金的护甲,细长条的伸出去老长,正要伸手去捏她看看,又恐怕自己护甲划伤了她,头一次自己上手将那东西取下来交给旁的宫女打理。

    她捋起罗敷空荡荡的袖管,那细细白白的小胳膊上青紫一片,几个印子深的过了头,似乎已经冒出了些血珠子来。

    皇后吩咐一旁随侍宫人,“去取些化瘀的药来,伤成这样子,可毁了这一身的细皮嫩肉。”

    罗敷这下似乎也有所察觉,皇后对她,好似殷勤的过了头。自今日见面开始目光便在她身上左右逡巡似得。她进宫这些日子,好似每日都能遇见些颠覆她认知的事情。

    “谢娘娘赏赐。”

    “哪里是什么赏赐。”皇后抚她头顶密密实实的乌发,她头发生的柔顺浓密,皇后这动作同一个亲密长辈往常的爱抚如出一辙,甚至爱怜的摸了摸罗敷柔软的耳骨,“你同罗孱交好,在本宫眼中都是些可人疼的小辈,没什么分别。”

    宫人取来了药,皇后好歹没细致到自己亲手为罗敷上药的地步。再说众人惦记着刚出生的小娃娃,皇帝喜气洋洋的带着在外面等的心焦的文彦舜进来。皇后也顾不得同罗敷再话什么家常,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围着小娃娃打转去了。

    天色暗的很了,罗敷得了东西,想着自己这便算功成身退了吧。别人一家人欢欢喜喜,她越发的思念亲人,也更想念小叔叔了。

    详文阁里的活虽然一大半还未完成,自己右手基本算是废了,想也不可能完成任务了。罗敷累很,心里却还在惦念着那人,一步一步挪回了详文阁里。身上的汗叫冷风一吹,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好不难受,头上也是汗湿,从没这般邋遢过。

    她推开自己那小房间的房门,正要抬腿迈进,猛地一抬头正好看到一双暗沉沉的眼。

    那人挺拔高大,一身黑衣劲装,十足的英气迫人,他垂眸盯着自己一个劲儿的看,像蓄势侵略的兽,进攻之前留给猎物些微的喘息之机。

    果然待他迫近,罗敷便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拉进来,被挤在门板上肆虐。

    第六十九章

    “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啊。”

    她使了力气将黏在她身上的脑袋推开,这地方光线这样暗,看不清他眼中神色,只是伸手接触到他下巴上扎手的胡茬,罗敷也感觉的到,这几日他过得一定也不好受。

    没有预想中他亟不可待的解释,田亚为只是沉默的不断以指腹刮蹭她的脸颊。他力道很轻,几乎只是不断接触她脸上那层纤细的绒毛。

    罗敷有点痒,刚从激情的缠吻中回过神来,叫他的沉默不语没由来的激起恐惧。

    他动作越来越轻,几乎是在虚空中抚摸她的轮廓。

    “出什么事了么?”罗敷声音不由的有些颤抖,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强烈无比。

    田亚为重新将手掌盖到她柔软的两侧头发上,不是不想回答她,更不是有意回避,只是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哪怕一个眨眼她似乎都会飞跑了似的,他低沉的嗓音想起,“很想你。”

    罗敷这晚上第二次红了眼眶,没有去忍耐,更不想在他面前强装坚强。

    她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埋进头去呜咽,“你,你吓死我了。”

    这么久时间没他的消息,女孩子总是爱胡思乱想,想他被外面的人迷了眼,怕他被权势熏了心。甚至也想过他是不是知道锐王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是他真的做过,所以再不敢出现。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停顿一会儿,在黑暗里伸出自己右胳膊举到他面前。她抚开袖管,细白的胳膊上青青紫紫的一片,甚至有些牙印已经渗出斑斑血迹。

    她小孩子似的在他面前撒娇讨安慰,“你瞧,可疼了。”

    田亚为果然再顾不得心里头那一堆纠结成麻的破事,小心抬她胳膊凑到月光下看。一看之下立刻心疼的抓心挠肝,他手心里的宝贝,磕了碰了都掉他一块儿肉似的,搞成这样简直要他的命。

    罗敷叫他拦腰抱在怀中,两人一同落座在案前那把椅子上。

    “皇后娘娘有赏我药的,你瞧。”罗敷乖乖巧巧的倚在他胸膛上,一手戳他衣服,一手从另外的袖子里摸出药来,头也不抬的嘟囔。

    他一阵手忙脚乱,大概急的一早便失了分寸,大将军见惯了沙场上的流血牺牲,却看不得自己女人受定点儿的伤害。

    他给罗敷的伤口撒上那药粉,久病成良医,大将军对这药粉功效也算了解一二,再说皇后赏赐应当是最好不过的了。

    只是原本洁白无瑕的小臂,此刻却到处是刺眼的颜色,哪怕罗敷再不当一回事儿,满足的在自己怀里哼哼起来,悠闲的晃着小脚,他仍旧无法像她一样释怀。

    “怎么总是受伤呢?”田亚为轻轻点着她小臂上伤口的部分,他今天尤为寡语,从头至尾拧着眉毛,也不知是不是外面的事情叫他不顺心了。

    自己似乎又给小叔叔心里添堵了,若是欢欢喜喜同他见面,没有想用伤口博他的同情,也不会叫他觉得自己总是受伤受委屈了。

    “没有总是受伤的,我好好的啊,你瞧我一个人能当两个人使呢。”

    田亚为伸手在她脊背顺了又顺,他并不希望他的小鼎做多么大的贡献,若是可以,将她安安稳稳护在身后,看着她一步步成长,出落的叫人移不开视线,最好一辈子能圈在自己身边才好,“哪里就需要你这么拼命了。”

    罗敷撒娇没个够,总想着叫他再心疼自己一些,再关注自己一些。

    因这些日子里他好久不出现,好久不曾有如今这样属于自己的时间了。她自说自话,带着一点点叫田亚为惊讶的不自信的味道,“我努力些,怕你将我落在后头了,配不上你了。”

    “哪里是这样。”田亚为可从没想到,罗敷竟然还能生出这么不自信的想法,两人的恋情从一开始,便是自己强势的闯进她的生活,不容她质疑的霸占着她,保护着她,好似也将她生活搅动的再不平静。如今她以这样的方式示弱,他虽心疼着又惊讶着,更多却是满足安定。

    “我的小鼎从前仙女似的,遥遥天上一片云,叫人捉不到摸不着,心里惦记着也像是亵渎……”

    罗敷叫她说的羞窘,小心的抿了抿嘴,“仙女正坐在你怀里呢,哪里就捉不到了,叫你拿的死死的。”

    “这日子——”田亚为搂着她慢慢摇着,“从前我做梦也不敢想,如今你在我怀中,是我的小姑娘,别人偷不走了,你的心搁在我这里了,是不是?”

    他极爱亲吻她薄薄的耳朵,嫩嫩的一团软肉,姑娘耳朵软心也软,叫她亲的温温柔柔“嗯”了声。

    “这截子受伤的手臂也是我的是不是?”

    罗敷不知他又要说什么,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开来疑惑的望着他。

    “那这手臂不准再受那样叫人心惊得伤了,这胳膊连着经通着心,看一眼都叫人心疼的滴血。”

    罗敷突然坐直了身子,摆着姿势像是要将什么严重的事情似的,“小叔叔——”

    田亚为正偏头将她手心贴在自己脸颊上,她手心热热的,贴着脸暖意融融。

    “我爹要调回京城了,你知道么?”

    他犹沉浸在温柔乡中,罗敷看他脑袋似乎不再运转,不知能不能体察出她说这话有何深意。

    “唔,听说了的。”他咬了咬牙,这事本是他费心费力的促成,不知那锐王爷打哪里冒出头来,向圣上提了调任回京的意见,这是传开少不得罗敷爹娘要对锐王感恩戴德,真是够可恨了。

    “锐王爷他,似乎对小叔叔有些敌意,我爹爹夹在你二人中间以后难做,你可千万别记在心上,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田亚为抬头挑眉看他,“怎的对我这么没自信,小叔叔就一定会输给锐王那只公孔雀么,笑话了。”

    他这正说这话,屋外一阵邪风吹得树叶子扑棱棱的掉,树枝嘎吱一声脆响,好似被什么力道掰折了一般。

    罗敷没有田亚为那好耳力,自然什么也没发现。

    田亚为却故意提高了音量,“你爹回来我就上门提亲,一家人了叫你爹好好选选,帮不帮我这女婿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来的实在太晚了,就先发两千字尝尝鲜,三千码不到了~

    第七十章

    两人因他这话一时再没了其他想法,仅剩缠绵对视。

    “小叔叔说到做到么?”罗敷来回搓着他袖口,有些期待,有些兴奋,更多还是欣喜。

    “你喜欢么,想要同小叔叔一起过下半辈子么?”他隐隐期待着,早已经猜测到她的选择,她的回答,但真的走到这一步,希望就在触手可及之处时,整个人焦急的心都颤抖。

    他反手捏过罗敷的小手,牢牢束在自己掌中,一呼一吸的间隙都怕错过了她的回答。

    罗敷倾身靠向他耳朵,她呼吸之间凑近他便感觉的到他身体的紧绷。

    那一句话大概是田亚为生命中难得的天籁之音,他期待已久,罗敷一字一顿的说,“我乐意的。”

    田亚为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就这么掉下来。从前那样渴望有个家,也曾想过罗敷能成为这家的女主人,那样他出门就有条线牵着,会时时刻刻惦记着家中的小媳妇,二人再奶上个把孩子,整天围在身边爹长娘短的叫着,这辈子也足了。

    这样的日子是他活着的希望,田亚为狠狠吸了口口气,想起自己从前做过的傻事。那时还是未去临南前,田亚为那时候处处碰壁,几乎是山穷水尽,他自知自己配不上罗敷,哪怕知道自己对她动了真情也从不敢生出能同她走到一起的想法,因为自恃低微,想她一想都觉得是对她的亵渎。

    直到这种压抑的情绪在睡梦之中得到了释放,一夜春/梦叫他醒来羞愧的不敢面对,可越是想要压制那感情便越发浓烈,想了千百种叫自己冷静的法子皆是失败。夜深人静时那些可耻的想法冒出头来,他便在自己身上留下刀割的罪证。如此反倒叫她刻进了自己的血肉之中,再离不开了。

    罗敷小心靠近他,耳朵支在他胸口上,听他腔子里心跳擂鼓似的来来回回。这声音叫她心安,他胸膛厚实可靠,窝在其间,将自己全权交付与他,便知这里足可抵得上千军万马,是这世上最能给她安全的地方。

    “如何又改了主意呢?”罗敷收敛方才天真活泼的语气,一瞬深沉叫田亚为有些反应不上来。

    他正满足的在她发间来回抚摸,她发丝轻柔顺畅,乌发一泻千里,叫他爱不释手。

    田亚为打嗓子里,模模糊糊的一声轻“嗯?”

    十足是没明白罗敷话中含义。

    “你方才见面之前准备要说的话。”罗敷有些小委屈,以他对小叔叔的认识,见到自己那样冷淡漠然,哪里有从前见面时的缠绵缱绻,那时可是恨不能粘在自己身上不下来才好。

    他那表现分明是一副据自己千里之外的样子。

    “小叔叔当我瞧不出来么?”罗敷轻皱了皱眉头,“罗敷长着颗七窍玲珑的心,也长了双淬过了火的眼……”

    她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叫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哭的两眼通红,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瞧他,嘴巴撅起来足能挂起油瓶来,“你准备要说的话不是要同我一起,也不是要向我爹提亲,是要我同我一刀两断是不是?”

    “我哪里舍得。”他这话说的没底气,心疼的什么似得,伸手想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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