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指了指卧室内,“你家Alpha的问题。”
“……”
时恬感觉,今天非常不正常。
湛明看起来很虚弱,脸色苍白,平时花里胡哨打理有型的头发凌乱如狗窝,但在Omega的目光中,湛明下意识整理了衣服顺便挽尊:“没办法,闻哥的信息素太生猛霸道了,我抗不住。”
时恬眨了眨眼,没听懂:“啊?”
“闻哥差点没弄死我,干啥啥不行,嚯嚯兄弟第一名。”湛明心有余悸,指了指门,“你现在进去吧。”
时恬:“啊??”
湛明不解:“你还有什么不懂?”
——他这语气活像“拯救世界就靠你了,兄弟,冲冲冲!”
时恬张了张嘴,忍着愤怒,用力比划:“你一个Alpha都要被弄死了!你让我进去!你是不是想我死了好继承我的人寿保险?!”
“……”
时恬声音略有点儿大。
湛明默了默。
这充分表现了他内心的激动愤慨。
不过正好是这一声吼,墙内似乎听到了动静,门缝无声无息蔓延出了纠缠的漆黑枝杈。
时恬脊背发凉。
Alpha信息素浓郁到极致具有致幻作用,能控制大脑,产生幻象,比如在视觉中产生信息素属性的实体。
——这些漆黑丛生、沾满鲜血的荆棘就是闻之鸷的信息素实体。
他们疯狂蔓延,纵横交错,枝条冰冷锋利,触角尖锐,似乎很轻易就能将人包裹窒息,吸收殆尽所有的鲜血……
湛明试图遮掩口鼻,但信息素能通过眼睛黏膜和皮肤渗透入毛细血管,通过血液循环到脑部。
湛明大吼一声:“快跑!!”
吼完,湛明百米冲刺了大概10米,发现身旁空着,回头,时恬没事人似的站在原地。
湛明:“……”
不仅没事人似的,被那些信息素包裹,时恬有点儿好奇地低头看了看,指尖触碰着。
湛明内心我他妈:“时大哥!!你不怕信息素伤害你???”
时恬:“伤害,什么伤害?”
“…………”
懂了,这狗A,就算在失控状态下杀光兄弟,也不会伤害老婆一根汗毛。
湛明沉默后,试探为自己刚才的怯懦挽尊:“……呃,你没有看出这些荆棘磨牙吮血般的肆虐欲吗?好可怕的!”
时恬怔了怔,重新垂下视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闻之鸷的信息素实体。
它们非常凶猛,尖锐,仿佛被放出牢笼即将展开屠杀的恶魔。但时恬同时又感觉到它们不安,疼痛,迷惘混乱。
这也是……闻之鸷的情绪?
——信息素不仅能致幻他人,也能致幻自己,所以闻之鸷San值低,不理智,控制力弱,会成为被信息素控制的暴徒。
……
时恬仰着头,心口似乎隐约抽痛了一下,侧目看湛明:“他唯一不会伤害的,是我吗?”
少年面色已经非常镇定,微微偏着头,眼瞳仿佛通透疏离的琉璃。
湛明点头:“对。”
“咔嚓——”
时恬拧开了门。
“那我进去了。”
*
屋内的高压让时恬有点儿喘不过气。
密度极高的黑色,想想,时恬拎紧了指间的卫衣,刚想盲狙一下闻之鸷的位置,背后忽然靠近了炙热的吐息。
“!”
时恬吓了一跳,随即猜到是闻之鸷,没太大动静,而是缓缓转身。
但还没转到一半,突然自背后被紧紧抱住了腰。
“……”
时恬喉头滚了滚,耳侧呼吸滚烫,身体的贴合很紧密,能感觉到Alpha的呼吸像重症感冒,燃烧的羽毛,落在颈侧发凉的肌肤上。
时恬没说话,感受着他混乱的呼吸。
“转过来……”漆黑里,闻之鸷声音嘶哑。
时恬眨了眨眼睛,乖乖的转过去。
Alpha目光充满审视意味,自上而下俯视他,像个占有欲极其强烈的……变态。
时恬心里有点儿感慨,你说平时多帅逼多精神的小伙子?怎么就有这毛病。
下一秒,指骨落到颈侧的腺体轻轻抚摸。时恬先惊讶了下,随后被他摸惯了,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闻之鸷垂着眼皮:“好想亲你。”
他声音被高温熨烫的撩人,带点儿沙哑的黏滞,落到时恬心口。
时恬眨了眨眼:“……以后吧兄弟,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刚说完就被他揽着肩膀摁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时恬怔了怔,缓缓抬起手臂,回抱住了他。
人在痛苦情绪中的精神状态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时恬明显感觉到闻之鸷呼吸都困难,似乎被某种痛楚折磨,却还残存理性克制着对他不顾一切的掠夺欲。
……就,兽性中唯一的温暖。
很难不感动。
时恬正感动着,颈部乍起尖锐的刺痛,明显感觉到被锐利的牙齿咬破,紧紧的咬住!
“???!!!!”
我操!!!
时恬趾尖绷紧,用力地掐闻之鸷的手臂,但Alpha力道简直铜墙铁壁,等终于有了松动,那阵咬合的刺痛感已经消失了。
时恬怔怔地,缓缓地,抬起视线看他。
苍白的灯光自鼻梁洇着光,Alpha眉眼涂抹着浓郁的阴影,唇微微启开,缝隙泛着滋润的殷血。
时恬继续愣着,待看到他舌尖舔了舔唇,心里那道岌岌可危的防线骤然崩溃,顷刻间,时恬眼睛发红,嘴一瘪,开始缓缓的抽泣。
“你,”时恬说不出话,“你,你标记我了……”
他抬手抹了下脖子,刚被Alpha舔过,伤口已经开始快速愈合,但刺痛感残存着。
闻之鸷垂着视线,似乎欲望得到餍足,正在调整心情状态。
“你……”时恬皱紧眉,眼泪大滴往下掉,好像气的完全迷茫了,不敢相信看到的,“你居然……”
“你居然,标记我了……”
“你……呜呜呜……”
“……”
闻之鸷终于从恍惚中凝聚起精神,掠开视线,少年仰着头,眼眶潮湿,喉头响起含糊的哽咽,哭的比兔子眼睛还红:“你……你不是人……你,太过分了……我怎么回家见我小爸……”
闻之鸷怔了下。
时恬继续抽泣:“我,我还未成年……”
“……”
时恬哭的快冒鼻涕泡了:“我,我还没有上过大学……”
时恬哭的像个家境贫困的农村失学少年。
“……”闻之鸷垂着眼皮,静了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标记你。”
时恬揉着眼睛,摇头:“你还不承认……”
闻之鸷不知道他生理课怎么上的,俯下身,指尖蹭了蹭他的颈侧:“没有标记,我咬的腺体附近,需要你血液里的信息素才能中和我自己的。”
时恬不信,感觉自己遇到了渣男:“你一个Alpha,比我懂被标记……?”
“……”
闻之鸷野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有点儿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办。叹了声气:“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做什么?”时恬特别难受,特别委屈,想到他位高权重还能脱离法律制裁,没忍住又挤出了一行眼泪。
气愤之中,都没意识到被他垂眸看着,看的特别用心。
时恬就好气,边气,边心理坚强地接受自己被标记的事实。
打了打算盘,哽咽着说:“我,我25岁以前不要孩子。”
“……”
“我,我,以后每周,只跟你睡一次。”
“……”
“不,不许强迫我和你做,做……”
“……”
作者有话要说:闻某:等以后你就知道做的好。
第34章 只有爷能救他
偌大的卧室回荡着时恬的抽噎。
时恬可太伤心了。
上一秒还笃定这人不会胡作非为,下一秒就被咬了脖子。
再想到这狗逼强烈的独占欲,下半辈子肯定无处可逃,只能勉勉强强跟他先婚后爱了。
时恬不爱自怨自艾,擦擦眼泪开始规划这突然降临的崭新人生,还没说几句,察觉身旁的闻之鸷垂眸看着他,似乎话里有话:“对,我标记你了。”
“……”时恬眼眶还通红,打量他。
闻之鸷问:“25岁前不要孩子?”
Alpha声音低沉撩人,透着莫名的玩味,似乎在试探他。
时恬吸了吸鼻子。
“行。”闻之鸷点了点下颌,“等你成年了,再去领证。”
他这么爽快时恬反而觉得哪里不对。
亏了,绝对是。
亏大发了!
闻之鸷视线锋利又散漫,将人不遗余力地括在视线内,虽然刚从失控状态回过神,精神和心情似乎都不错。
尤其是说了要跟他结婚以后,
“……”
时恬吃亏的心情越来越强烈,手足无措,闻之鸷抬指勾过一把椅子示意时恬坐下,声音随性,却直直抵入耳膜:“意思是,我们在一起了?”
时恬:“……”
是这个意思吗?!!
时恬连忙摇头:“没在一起。”
闻之鸷对这回答并不在意:“那就是,只有生孩子才需要我?”
“……”
时恬脸通红着,听出他在调侃自己。
明知道被标记后彼此的信息素会结契,发情期需要抚慰,这个人还说这种话。
是不是以为自己没了他,以后就过不下去?
MMP,渣男。
时恬觉得自己可太太太惨了。
*
湛明探进脑袋,抬起手指螳螂似的在门上“咚咚”敲了敲:“闻哥?闻哥?闻哥?”
椅子边两个人。
湛明进来前盲猜房内一定干柴烈火战况激烈,但不得不提醒闻之鸷冷静点该吃药了,所以看见这两人挨在一起,他蒙住了眼睛。
蒙着,就听声音挺正常。
睁眼,就看见闻之鸷曲着长腿半蹲,抬起视线注目椅子里的少年,正在低声说什么,看神态……非常像无奈地哄人。
“……”
说实话,闻之鸷平时特别冷,那就俩字儿,酷哥。从来没见他跟谁这么客客气气说话……
何止客气,都快捧手心儿里哄了。
本以为这逼在狂躁期,应该是时恬哄着他,真没想到还能倒过来?
啧啧啧。
湛明溜溜达达走近:“闻哥啊你说你,怎么又欺负人家?”边说,就搭着椅背看热闹。
闻之鸷:“……”
时恬这会儿已经不那么气了,给颈口的T恤撩开一半,扯到湛明眼底:“他说我没有被标记,真的吗?”
少年皮肤白皙,颈部白的像刚孵出来的小幼虫,奶皙奶皙的。
湛明凑近打量,随即想起什么猛地退回,恨不得原地蹦八米,自戳双目!
“……”
他仿佛看见了白骨精蜘蛛精,大吼:“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句话显然不是说给时恬听的。
闻之鸷舌尖抿了抿腮,眼底的阴郁很快明朗了,神色若无其事。
“……”
操啊。
时恬心想。
这Alpha的独占欲到底拉到哪个档了?
湛明继续喊:“你为什么要让我看你的腺体!你,检点一些不好吗?不要让闻哥操心了!”
这话显然敷衍上级。
闻之鸷淡淡的扯了下唇,表示很吃这一套。他从烟盒里掏了根烟,点了,叼在唇边。
湛明为自己超快反应点赞,拍着胸口:“判断是否被标记还有别的方法,一般临时标记时,信息素注入腺体Omega会有几分钟的麻痹、眩晕和肢体酸软,高温发热……你可以回想,有没有这些症状。”
麻痹、眩晕、肢体酸软,但刚才似乎只有刺痛感。
“……”
他这么一说时恬恍惚记起了生理课的内容。
以前上课就插科打诨开黄腔,没太认真听,何况那才那阵痛感太上头,又几乎在腺体附近,时恬一激动就理解错了。
仔细回想,好像真的没……标记。
……
闻之鸷眯着眼睛,见时恬歪着头思索了大概十几秒,猛地咬着下唇一头撞进角落里,拉扯银灰色的窗帘,迅速给脸遮的严严实实。
“……”
非常严实,随后,窗帘内发出短暂的长吁短叹。
闻之鸷咬着烟,莫名笑了笑。指骨勾着外套拽了下,到窗台拉扯帘子。
一勾,对方拽紧不放。
加重力道再勾了勾,露出双潮湿微亮的杏眼。
窗台落着阳光,给台子几盏花盆的绿意几乎洇到他脸上,显得眉眼白皙又清新,透着股柔软的温暖。
闻之鸷垂着眼皮,眸底色泽加深。
“可惜,孩子没了。”
“……”
时恬尬的没话说。
梦幻花园已经在抠了,在抠了,好叭?
虽然但是,还不是他咬人在先?时恬没忍住嘀咕:“我又没被标记过,怎么知道。”
“嗯?”闻之鸷声音拉长,透着股懒散,“所以这就是污蔑我性骚扰的理由?”
时恬张了张嘴。
想说你平时对我搂搂抱抱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