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天萧澜和文月在山上猎到的,我今天看萧澜要烤了这野猪,就夺了过来,按照自己的想法试了试。”
  说起这野猪肉与其他肉类的烹饪方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菜籽油热锅,姜片,辣椒和葱香一同煸炒,起了香烟,倒入野猪肉块,期间锅铲要不停地翻炒,直至肉块缩小变色,放酱油小火慢炖,八角,老蒜去野猪肉的荤腥味儿,收汁等待出锅。
  “都说这野猪肉腥,除了烤着尝尝鲜之外,从来没人这样吃过。”萧澜如今坐在饭桌不断咀嚼野猪肉,不停赞叹这去了腥味儿的野猪肉是如何的美味。
  “去了腥味儿,这野猪肉绝对是肉中佳品。”白水喝了一口茶淡定说道,“只是你们一直没发现。”
  萧澜竖起大拇指,又开始说起以后一品斋的发展走向。
  与萧澜滔滔不绝的不同的则是低头不停吃肉的文月和卢鱼,白水看着这样和谐的氛围心情好地加了一筷子野猪肉,自己吃了起来。
  不过这和谐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第二天,卢莲花来到了一品斋。
第54章 
  冬末的尾巴; 在早晨的这一段时间里,还是扫起了一阵刺骨的冷风,路上的行人虽已脱掉了最厚实的棉夹袄; 但从嘴巴到脖子那段还是用围脖捂得严严实实。
  如今白水与卢鱼已经习惯了带着文月每天去镇上干活儿; 今天比往日还要早一些到了一品斋,破天荒地赶在了徐掌柜前头。
  到了一品斋门口; 文月看着没开门,想着自己那盒要被用光的胭脂; 抿抿嘴唇便说道; “二哥; 白大哥,反正现在人还没上来,我出去买点东西。”
  文月小跑着离开了; 白水掏出挂在夹袍里的钥匙,把大门打开,就带着卢鱼往屋里跑,嘴里叨咕着; “咱们今天是早了?”
  卢鱼看着如今沐浴在晨光中属于一品斋的种种陈设,回身就拿起立在拐角处的扫帚,开始打扫屋子; 还不忘与白水搭着话,“大概是咱家哞哞今天草料吃多了。”
  白水正要打趣卢鱼的奇怪言论,就听见刚刚关上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萧澜; 仔细一看,这萧澜今天的打扮还真有些和平日里的样子不一样。
  萧澜身着藏蓝色绸缎长袍,鞋子也不是往常的兽皮毛靴,白底黑靴衬托着他的那身打扮更加冷峻非凡。
  “你今天是要去哪办事吗?”白水上上下下打量着萧澜。
  萧澜听了一脸坏笑,摇摇头说着,“不是,昨天文月说我总穿一件衣服不好看,索性再换一套。”
  白水听到这没忍住白了萧澜一眼,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之前那样正经,“你相信我,你这样穿文月会更讨厌你。”
  “诶,不是,为啥的?兄弟,白大兄弟你告诉我原因。”萧澜一看白水不再搭理自己这边也着急了,好话说尽,白水还是没有再说。
  文月买完东西,进了屋,脸色超级不好看,白水和卢鱼正在桌子前选菜,看着文月黑乎乎的脸,正欲上前询问,却看见文月身后跟来的两个人,脸色也跟着不好起来。
  跟在文月身后的是卢大和卢莲花,只见那卢大自打进了屋,就开始那翻翻,这瞧瞧没安生过。
  而卢莲花则与以往粗布麻衣的样子不同,翠绿的纱绢细绦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珠钗和玳瑁点缀秀发柔软生辉,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村子里出来的人。
  文月把手上的胭脂放在了桌子上,连看都没看在旁边的萧澜,冲着白水说道,“白大哥,我大伯在门口看见我就说要我带他们进来找你。”
  白水从文月的神情中,就能看出这次卢大带着卢莲花来找他绝对不是好事,对卢大说起话来也冷峻异常,“找我什么事?”
  卢大带着卢莲花找了个位子就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说道,“这次来是想求侄儿给我们在一品斋谋个差事。”
  “我们这已经不缺人手了。”卢鱼抢先回答,后又觉得自己说得不详细,又慌忙说道,“如今各个方面都有人手占着位置。”
  “可是我看门外粘着招工告示啊。”卢莲花看了一眼萧澜,羞红了脸。
  “这我怎么不知道,谁贴的?”白水自然知道这告示是萧澜前些日子贴上的,但怎么也没想到卢大竟然会利用这个来打扰自己的生活,遂故作生气地开始推脱,“肯定是谁那天喝酒没醒脑子,就贴上了,再者我们每天都很忙,就没来得急揭下这告示。
  萧澜看得懂白水的眼神,更看得懂文月那惧怕卢大的神情,拍着自己的额头,就嚷嚷着,“我的错,我的错,我那天与外地的朋友吃酒,把脑子吃糊涂了,我去把它揭下来。”
  萧澜一溜烟儿似的,跑到大门外,把粘在门外的告示撕了下来,又进屋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张告示撕碎,充满歉意地对卢大说,“我们如今真的不想再招工,给二位添麻烦了。”
  卢莲花一听萧澜对着自己说话,不忘搔首弄姿,对着萧澜浅笑软语,“萧公子你莫要看莲花不似乡下女孩子那样粗鲁简陋,莲花其实什么活都能做,如今兄长和母亲入狱,莲花更是孤苦无依,还请萧公子能救济一下小女子。”
  卢莲花话说到这已经不能再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站起身来扭捏步子朝萧澜走去,杏眸含泪,又媚眼如丝,按照自己的计划再来一个不小心跌倒,扑到萧澜怀里,这时候萧澜就会知道,文月和她到底谁才是他应该追求的女人。
  然而计划往往比不上变化,白水头疼地看着卢莲花在一旁卖弄风骚,也自知卢莲花那针鼻大的心眼儿想出来的阴招子是什么样子,就在卢莲花跌倒扑向萧澜的时候,白水一掌把萧澜推到文月身边,给文月差点儿没撞飞。
  卢莲花则一脸苦逼地跌倒在地,嘤嘤地喊疼,众人都被卢莲花那趴在地上的姿势逗得不轻,暗自嘿嘿地笑着。
  在场众人的低笑声,让卢大听得头皮发麻,眼疾手快地将自家女儿从地上扶起来,对着白水和颜悦色说道,“贤侄,你也应该知道大伯家如今是什么状况,奶奶病了躺在床上,每天都在念叨大虎的名字,我也听说了她前段日子和莲花去你家闹的那档子荒唐事,大伯向你道歉,事到如今大伯家。。。”
  “请莫要再说,这些与我们没有关系,你们看如今上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你们在这着实耽误我们做生意。”白水懒得再听卢大唠叨下去,拒绝的干脆不给卢大任何反击的机会。
  在一旁的萧澜也说道,“就是,如今都是分家的各过各的,你们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兄弟一家?”
  “事到如今我们也就只有卢鱼和他夫君来依靠,就算是分家这血缘能分净嘛?”卢大豆大的眼睛看着在场每个人的神情,心里盘算着自己下一步的策略。
  文月在一旁听着心烦,忍无可忍说道,“大伯,你们走吧,我都不想说你们,这里除了我们一品斋不还有别的店铺?你们去哪里干活儿只要好好干都能赚钱。”
  “你瞅瞅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哪有我们莲花半点贤惠,哎哟。”卢大数落着文月。
  文月不以为然地冷笑着,“是啊,我哪有那女人有心机,为了钓男人,把春天穿的薄衣裳都穿上了,也不怕冷?”
  “卢文月,你休要这样,我莲花才不是你说的这样。”卢莲花感受到萧澜因文月这句话,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冷淡,她心里算计着,自己应该怎么说既能把文月羞辱闭嘴,还能挽回自己在萧澜心中的形象,想了想,又说道,“只许你每天在卢鱼身边撒娇打转,死皮赖脸地让人家带你来镇上,勾引萧公子,我莲花就不能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来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卢莲花,你不许这么说我妹妹,是我主动带文月来镇上的,我看死皮赖脸的是你!”卢鱼听不得卢莲花说着这昧良心的话,更害怕自己妹妹因此受到伤害,不顾白水劝阻,上前与卢莲花对峙。
  白水拽住一吵架就会往前与人贴在一起的卢鱼,嘴上不断说着诱哄的话,“哎,别生气,别生气回家给你做拔丝地瓜。”
  这边卢鱼被自己安稳下来,白水才开口说,“都别吵了,这文月来这一品斋是我和我夫郎提议的,并不是卢莲花你说的那样,况且文月也没有勾引萧澜,不信你问他。”
  萧澜见白水把麻烦都抛给了自己,实相地说道,“就是,就是,是我先看上文月的,才每天都缠着她,她可不会什么勾引,毕竟文月她是一个那么可爱纯洁的女孩儿。”
  卢莲花听到这里颇为受伤地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失神落魄坐在了凳子上,拿起手绢暗自抹泪。
  反观卢大则不一样,脸色虽不及刚来的那样,却仍旧笑意满满,“那这样说是你们帮衬我二弟家了?不是说已经分家互不干涉?”
  白水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卢大是这般地会钻空子,叹口气继续解释,“我和我夫郎没有帮衬文月家,我夫郎在那次用血救他父亲的时候已经说了再无瓜葛,这些日子更是与他父亲未曾说过一句话,有来往的则是文月和卢鱼的母亲。”
  看卢大还未死心,卢鱼接着解释道,“对,我让我夫君帮助文月找活儿干,是因为文月曾经在我们落魄的时候帮过我们,更何况我的娘亲是生养我的人,我能一句话不和她说?”
  白水则顺着卢鱼的话不顾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说道,“这就算是亲戚也要明算帐,况且你们家曾经也没少欺负我家卢鱼,我如今帮你那就是情分,不帮你也就是本分,没有任何过错可言。”
  话说到这,卢大也没有再多的理由去辩驳,只能带着哭成泪人的卢莲花离开了一品斋。
  “哭哭哭,哭什么,再哭把你卖进妓院!”卢大回家后仍能听到卢莲花的低啜声,不由得心烦,在堂屋喝着酒咒骂着。
  而莲花则是一边给已经清醒的钱氏喂着米汤,一边和钱氏诉苦,“奶奶莲花最近好苦哦,您如今醒了可要为莲花做主,怎么说我也是除了大虎您最疼爱的孙女了。”
  钱氏伸出颤抖的手,揉着卢莲花的头,安慰道,“乖孙女,别哭,有奶奶呢。”
第55章 
  最近几日天气回暖; 有些树的树枝已经开始发芽抽枝,从远处乍一看带着丝丝缕缕的绿意,人看了心情舒畅; 树开始有了春天的味道; 自然也会招一些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鸣喝着,让原本安静的荆川开始热闹起来。
  一大早; 白水起来就去自家地里瞧了瞧,这冬天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 黑土地被雪水浸润地黑得浓稠。
  拿起锄头翻翻地; 土质松软; 过几天应该就可以上肥播种,地头边儿上长着零星的小绿草,白水看了看没舍得拔就往家走。
  到家的时候卢鱼已经醒了; 准备好早饭,接过白水手里的农具,递给白水一个湿帕子,让他擦擦手。
  “这粥煮得是越来越好了。”白水拿起桌上的碗; 用羹匙舀了一匙小米粥,放进嘴里,惬意地眯着眼睛; 神情享受。
  坐在一旁的卢鱼,用眼睛巴望着白水喝粥的所有神情,甚至都忘记自己去吃,看到白水满足的神情; 心里的忐忑也消失了许多,对着白水说道,“今天早上醒了就不见你,就想着帮你做点事,劈完柴就顺便煮了饭菜,你多吃些。”
  “嗯,很好吃,就是别太累,毕竟咱俩一会儿还要去镇上。”白水给卢鱼夹了几块腊肉,又开始自己吃着。
  之前卢鱼生怕自己做的饭菜不和白水胃口,如今一看疑虑全部解除,也开始安心吃饭。
  熬煮小米粥的火候恰当好处,使小米的香气莹润口腔,再一骨碌地滑进食道,慰藉了一早没有进米粒儿的肚子。
  一顿饭下来,白水和卢鱼如往常那样,收拾好饭桌,牵出哞哞准备去镇上。
  “文月呢?往常咱俩吃饭的时候她就叽叽喳喳跑过来了,如今怎么还没见人来?”白水给老母鸡喂了些粮食,就准备锁大门。
  卢鱼见状,想着如今的时辰,想着白水去晚了恐怕会让食客等着急了,便在牛车上催促白水,“要不我们先走吧,顺路去娘那问问。”
  这样等也不是个办法,白水听从卢鱼的建议,锁好大门,跳上牛车,往卢二家去。
  许是早春的原因,原本寂寥的山村小路,如今已经有了星星两两扛着农具上田干活的人影,春风虽仍有些刺骨,却弥漫着让人舒心的泥土味道。
  还未到卢二家门口,白水就在路上看见了顾氏,只听卢鱼喊了一声顾氏,本是低头走路的顾氏,猛然间抬起头,四下寻找声源,在看到卢鱼的时候,紧绷的脸瞬间绽放憨厚的笑容。
  顾氏挎着篮子走向白水和卢鱼所在的方向,见卢鱼从牛车上跳了下来,顾氏这眼睛就再未从卢鱼身上移开,关切问道,“鱼儿最近怎样啊?”
  “白水对我很好,娘亲呢?”卢鱼出于本能地开始关心顾氏。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