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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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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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下眼,唇角微微勾起,最后一句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所以我去问了其中一个人。”
  容见怔住了,连呼吸都有一瞬的停滞。
  太危险了,这个人——《恶种》的男主角明野。
  容见仰头看向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事实。
  在原文中,男主知人善用,无事不知,但也冷血无情。他缺少怜悯,也无亲人朋友,甚至在结局都没有爱侣。容见穿书过来后,与明野不多的相处中,掺杂了对纸片人的过多滤镜,只觉得对方是一个处境可怜,备受磋磨的少年郎。
  然而人的品性不是一蹴而就的。
  明野的神色依旧平淡,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眼瞳是寂静的、荒芜的漆黑。
  再明亮的灯火也照不亮这双眼。
  即使容见从书中得知明野的一生,了解他的经历、性情、天分,算是开着作弊器了,也无法看透此时的明野。
  明野继续道:“他们胆大妄为,擅自非议,但大多谈及的并不是殿下。”
  在书中的时候,明野的话很少,面对反派也很少嘴炮,但言出必行,令容见感叹,男主不愧是男主。
  然而现在对手换成了自己,容见就感受到了明野的可怕了。
  自穿越以来,他虽然遇到了颇多困难,但都一一克服,从未翻车,可是这一次又要怎么才能忽悠过去呢?
  容见痛苦地想,还是纸片人好啊,好就好在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明野停顿了一会儿,他看着眼前的人。
  容见的肤色很白,身量高挑,穿了一身端重的宫装,行走间裙裾层层叠叠,烛火跳跃其上,将细密的满绣衬得宛如流淌的碎金。他似乎不太会打理这样的衣裳,胸前正中用丝带挽了个繁复的结,本是为了束住长裙,但一天过去了,绳结早已松散,长长的丝带挂着金玉之饰,垂坠在腰间。
  太笨了,所以明野连试探都很直接。
  明野收回目光,他问:“殿下是在可怜臣吗?”
  容见险些把手中还剩的半块团子捏碎。
  这个人怎么这样,单刀直入,不会委婉说话的吗?
  谁会觉得男频爽文的男主角可怜?在评论里这么说一句,只会有很多条反驳。《恶种》的男主虽然没有广开后宫,但富甲天下,有万里江山,最后成为千古一帝,不会有人觉得这样一个人可怜。
  就连他曾经历的痛苦,受过的伤流过的血,不过是一笔带过,是为了以后打脸做的铺垫。
  总之,无论是哪个世界,容见都绝不可能承认这一事实。
  他磕磕绊绊道:“你……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行吗?”
  周围安静了一瞬。
  明野闻言很轻地笑了笑:“多谢殿下。”
  竟然信了?
  容见有些迷茫,难以置信,自己轻易把男主忽悠过去了。
  总之,信了就行。
  明野恍若无事发生,捧着匣子,问道:“还有几个,殿下不吃了吗?”
  容见眨了下眼,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变得这么快,然后又顺从心意地又拿了一个。
  吃了一半后,容见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对,前一刻还在说纸片人的好,批判非纸片人的明野,下一刻又吃了人家的点心。
  团子是很好吃,可打开的时候,匣子是满的,明野不可能提前尝过。
  容见想让他也尝尝。
  这么想着,容见装作苦恼的样子,抱怨道:“有点甜了,吃多了牙会痛。”
  明野望着他,顺从他的心意道:“那该怎么办?”
  容见立刻道:“你要不要尝尝?”
  容见发现,果然任何事都是熟能生巧,而现在自己已经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戏精附体,立刻开演了。
  他拿起最后一个团子,微微踮起脚,递到明野面前。
  明野低下头,就着那个姿势,咬了一口团子。
  容见没有给人喂食的经历,手指虽然没被咬到,却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嘴唇。
  容见的指尖很柔软,明野的唇是冷的。
  他像是什么受了惊的小动物一般收回手,连手里的糯米团子都没拿稳,还是被明野接住的。
  良久,容见将手指BaN缩在袖子里,含糊地问:“好吃吗?”
  明野嗯了一声,隔着昏黄的灯火,他看到容见的面容影影绰绰,又道:“是有些太甜了。下次给殿下带不那么甜的。”
  点心是来的路上,随意和一个小宫女换的。其实明野也没想那么多,可能只是无意间记起那张遗落的纸上写的胡言乱语。
  容见不能吃饱,很容易饿,连上课走神想的都是那些,好像很可怜。
  于是便换了。
  *
  容见回到长乐殿时,依旧是几个宫女太监上前迎接。
  周姑姑等在殿内,神色略有些着急,直到看见容见的身影,才缓和了下来。
  容见还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他竭力遗忘自己出的差错,最后记得的只有明野很冷的手和嘴唇。
  是天气凉了吗?
  容见想了想,对周姑姑吩咐道:“快要入冬了,给宫里的人都新做一身厚实些的衣服吧。”
  周姑姑点了下头。
  容见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添了一句:“明侍卫在本宫身份侍候已久,姑姑开个库房,选块皮子,替他做一件披风。”
  明野的曳撒是绯红的,搭一身灰皮毛,似乎会很不错。
  容见不了解这些,但还记得前几日宫中送来的分例,里面似乎有一块油光水滑的皮子,看起来很暖和。
  他这么想着,也同周姑姑说了。
  周姑姑道:“那块皮子不能给明侍卫用。”
  容见问:“怎么了?”
  周姑姑道:“殿下,逾制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殿下不会是为了给明野做衣裳才……”
  容见陡然一惊,觉得宫里的人真的没一个简单的,连忙敷衍过去:“怎么会?姑姑想多了。”
  周姑姑叹了口气:“殿下与明野过于亲近,总归是不好的。”
  容见很想问,到底是什么计划,又要亲近,又不能过于亲近,他心里真的没什么数,能不能告诉他。
  但还是只能演下去。
  周姑姑答应下来,正准备为容见卸妆,靠近了些才发现不对的地方。
  她的手停在半空,似乎非常吃惊,低声道:“殿下的口脂呢?”
  容见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指尖不自觉地摸了摸嘴唇,凑巧是不小心被明野碰过的手指,他的脸烧了起来,哑声道:“唔,吃掉了。”
  周姑姑:“!”
  容见方才如梦初醒:“姑姑别误会,是在慈宁宫用了些点心,本宫自己吃掉的!”
  周姑姑好像还是不大信,毕竟太后从未给公主提供过点心,而公主也没有这么不小心过。
  她很疑心,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甚至……甚至如果真的是被别人吃掉的。
  如果对方是个男子,那就是断袖之癖,而若是女子,万一暴露身份,长乐殿阖宫上下怕是都难逃一死。
  周姑姑痛苦地想,哪一个都很难令自己接受啊。
  作者有话要说:
  见见:真的是我自己吃掉的!!!
  感谢追文,评论抽二十个红包!

第9章 金桂
  八月结束,容见本来打算让明野回到侍卫所,以达成逐渐远离的初心。
  但经过上一次的事后,谢都事大约是觉得开罪了这位公主,必须多加讨好,十分贴心地提出,可以再择一位相貌英俊,家境优越,性格温柔,知书达理的才俊。不仅可以保护公主,还可分忧解闷。
  不像是选侍卫,倒像是推销面首。
  容见:“……大可不必。”
  这位谢都事不知道会找来个什么样的人,到时候再示意些乱七八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明野好了,长得英俊,沉默寡言,非常靠谱,还会带点心,疏离之事可以徐徐图之。
  九月上学的第一天,容见如丧考妣,差点在作业上翻车。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一直装病也不是回事。
  容见决心要彻底解决此事。
  中午下课后,容见本来还在收拾东西,顺便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时,几位同学找了上来。
  为首的女同学穿了一身红衣纱裙,相貌可爱,她的胆子似乎最大,在同学们的推搡中开口问道:“殿下上次用的扇子,臣女觉得很新奇,也想试试。冒昧打扰殿下,请问臣女也可以用那样的扇子吗?”
  容见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意识她们说的是上次那把,明野为自己遮挡消失的口脂而做的扇子。
  如此便有片刻的失神。
  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们没那么大胆子,上前来询问已是鼓足勇气,见容见没有回答,难免有些害怕了,陈新雪也踌躇道:“是臣女冒犯殿下……”
  容见道:“没什么,你们要是喜欢,随意取用便是。”
  那群同学便很欢喜地道了谢后退下了。
  容见也有一瞬的开心,但到底还是满怀心事,去了宁世斋后面的屋子。
  他要找人。
  今日学的是词,教书的是一位年逾七十的老先生。老先生姓程,本是国子监祭酒,兼宁世斋教授一职,总管皇宫两所书斋的一干事宜。
  容见走到房间前,敲了下门。
  里面的人答道:“进来。”
  容见推门而入。
  程老先生教了一上午的书,午后也没有休息,还在旁厅里编纂新书。听见有人来了,抬起头,眯着眼,才看清是容见。
  他头又低下去了,随口问道:“殿下可是学业上有不通之处?”
  容见深吸一口气,道:“先生,学生已学了多年诗词,但见江山广阔,更想去仰俯斋学习经史策论,了解天下万民之生死福祸。”
  “恳请先生准允。”
  这一言堪称石破天惊,程先生放下手中的书,朝容见看了过去。
  这是容见思考良久后得出的决定。
  学,是不能不上的。
  但原身作弊来的成绩实在太好,容见作为一个文盲,实在望尘莫及,只能另想它法。
  而宫中的书斋,除了宁世斋,还有男子读的仰俯斋,那里学的的经史子集,治国策论,还有君子六艺。
  容见想转学到那里。长公主并未学过这些,到时候即使学的不好,也情有可原,而不是崩人设。
  老先生沉默片刻,方道:“殿下乃皇室子孙,心怀天下,自是万民之福。若是旁人,不必多说,老朽别无二话。”
  说到这里,老先生的话一顿,他白发苍苍,满脸风霜,垂垂老矣。
  容见知道他讲课虽然无趣,但学识丰富,上知天下之地,堪称人形百科全书,是天下之师,有万千学子的敬仰。
  老先生继续道:“但长公主身份尊贵,与常人不同,此时还是要禀告殿下。”
  容见的心沉了下来。
  但他也知道不能勉强。毕竟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原身小时候玩个木剑,都被皇帝恐吓。谁知道他学换个班上学,皇帝会不会又感到威胁,到时候罗织罪名,连累宁世斋的先生。
  容见道:“先生说得极是,学生还是先禀明陛下,再行考虑。”
  而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程老先生不反对。
  容见离开后,一人从多宝阁后走了出来,他问道:“长公主殿下既然有这样的心意,殿下何不答应下来?”
  程老先生叹了口气,他年岁已大,知道皇权之争何等凶险,不愿沾染:“泽清,此言差矣。”
  寻常时候,女子是不能为帝。但当时若容宁活着,或者容见到了通晓人事的年纪,也未尝不可能被推上那个位置。
  容见要弃诗词歌赋,从治国策论,其中所含之意便非比寻常起来。
  齐泽清,也就是另一门课的齐先生,他是天景元年的学生,被容士淮钦点为进士:“遥想当年先帝犹在,何等龙章凤姿,殿下继承了先帝的血脉,但……倒是近日,似乎又能看出些仁厚潇洒的风姿。”
  容士淮生前,大胤才经过战乱,也有着欣欣向荣之景。而驸马皇帝一登基,废除了先帝的诸多决定,这么些年来民生凋敝,朝堂越发混乱。
  程老先生摇了摇头:“先帝去的太早了。”
  齐泽清道:“殿下未必不可为。至少,待她诞下皇子……”
  程老先生严肃道:“慎言。泽清,在宫廷行走,小心为上。”
  王朝更替,皇权旁落,他已不在意这些,只想教书育人罢了。
  但教书只是为了学识吗?
  也不是,到底还是要为官治国,造福百姓。
  程之礼抬起头,望向窗外,只觉得自己老眼昏花,连太阳的形状都看不清了。
  *
  从旁厅出来后,容见不免心情低落。
  到底还是逃不过见那位代皇帝。
  他要怎么说服这个心狠手辣、敏。感多疑的便宜爹,转学换班只是对现在的课程没有兴趣,而不是觊觎家业呢?
  主要是这江山也没什么好拿的。再过几年,江南盐税一案从几个世家贵族牵连至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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