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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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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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金亦的扶持下,又逐渐恢复了些。
  费金亦已经绝嗣,不可能再有子。皇位必然由公主所出,不过是早晚的事。若最后是世家的血脉登上皇位,不拘泥于某一个姓氏,他们都是血脉至亲,大家都能得到甜头。
  是以今日在朝堂上,世家只是佯装攻式,并未用力,私底下却找到费金亦上谏。
  王之衡继续道:“即使公主日后诞下皇嗣,幼子如何主持朝政?陛下才是这天下的定海神针,何况世上绝无皇帝退位的旧例。”
  世家愿意让出费金亦此生的时间,他们的眼光不拘泥于这一朝一代,而是这样用血缘牢牢扎根在这片土地,经营着家族。
  世家就是这样的存在,他们的子弟再有才学,也不会参加科举,而是靠祖上余荫蒙恩入仕。
  费金亦叹了口气:“王谢之家,朕自然知道你们的忠心,不过朝堂之上,有诸多困难。日后再说吧。”
  王之衡心中一喜,竟不是全然拒绝的意思。
  既然是这样,便要徐徐图之,打动费金亦,不可急于一时。
  费金亦看着王之衡出门的身影,阴恻恻地冷笑了一声。
  虽然他早有安排,但众人一求,他就让公主成婚,岂不会让朝臣疑惑,露出马脚?
  他要被“逼”得不得不同意,甚至引导他们提出自己想选的那个人。
  世家大族和寒门文人,是朝堂上两股抗争着的力量。
  比起让自己的人成为驸马,他们更不希望让对方的人登上帝位。既然如此,争到最后,只能两边各退一步。
  不是世家,也不是寒门的人。
  那落魄无权的勋贵便是最好的选择。家世不出众,空有个爵位,称不上世家,手中无权,但从小养在富贵堆里,学识不出众的勋贵子弟是再好不过的驸马人选。
  费金亦要让这朝堂上的众臣,以为是他们自己将费仕春推上那个位置。
  他是这么想的,前期以做了许多事,但并无一人知道他的打算,甚至连身边的张得水都没看出来。
  *
  容见上了一天的课,到了晚上,就听说了今日朝堂上的争论。
  容见:“……”
  如果是才穿来的时候,他一无所知,可能也就那么过去了。然而现在他的消息已经灵通很多,知道得越多,也越多烦恼。
  回去的路上,明野在前面提着灯,容见走路时想了很多,有点心不在焉,不小心踩到明野的袍子。
  明野回过头,将灯微微抬高了些,照亮了容见的脸,他问:“殿下不开心吗?”
  容见知道自己的演技没那么好,能瞒过眼前的明野,而且他也不想一个人闷着,坦白道:“心情有点差。”
  明野问:“是为了今天早朝的事吗?”
  容见点了下头。他觉得很烦,很想要跑路,但又跑不掉,于是更烦。
  明野看着容见微微皱起的眉:“殿下不用去想那些暂时解决不了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会有办法的。”
  容见呆了一下,完全没想过明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明野是人定胜天、绝不服输的性格,如果在《恶种》里,他有任何时刻的得过且过,听天由命,都不会是那样的解决。
  明野用那种不太常有的语气轻声道:“因为殿下已经很努力了,也很累了。”
  容见的心头一颤。
  其实来到这里以后,他一直装作很如鱼得水,实际上战战兢兢,面对那些之前人生中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事,演得很自如的样子。也许是出于身份之别,又或许他装得真的很好,大家都以为他真的很厉害。
  但不是那样的。只有明野能看到真正的他。
  容见垂着眼,看向正下方的灯笼。火焰燃烧着,将他的脸照的纤毫毕现。明野能看得清他每一根睫毛弯起的弧度,也能感觉到颤抖的痕迹。
  他说:“好哦。那我就暂时忘掉那些好了。”
  “……谢谢你。”
  这个人好像真的很好哄,他要的东西很少,不高兴了也无需奉上那些珍贵的宝物,一句话就可以。
  明野想让他更开心点。
  他忽然有那样的欲念。人都会有一时的冲动,很大概率会做下后悔的事。明野习惯于谋后而动,他将行动和结果计算得很清楚,所以不会随意做任何事。但此时此刻,他也有了那样的冲动。
  *
  回到长乐殿后,容见的心情确实没那么差了。
  就像明野说的,反正他也解决不了,不如暂时忘掉。
  好像是一种逃避,但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他这么想着,又觉得周姑姑太忙,便自己卸下珠钗,但由于笨手笨脚,还不小心拽到十几根头发。
  看着手中缠着发丝的首饰,容见叹了口气,想的是幸好自己的头发多,不在乎这么点。
  忽然,窗户响了一声。
  容见疑心自己听错了,又或者外面起了风,不小心拍到了窗户。
  但他还是停了手上的动作,莫名期待再听到那样的声音。
  待窗户第二次响起时,容见小跑着去了软塌边,推开了窗。
  明野坐在桂枝上,那双漆黑的眼瞳在夜晚竟很明显似的,就那么凝视着自己。
  他说:“殿下,我可以进去吗?”
  容见不在乎初冬的冷风,将窗户推开得更大。
  明野就那么落在窗台上,左手撑着窗棂,另一只手伸了出来,或许是外面的风太大了,将他的头发也吹得有些散乱,几绺头发搭在他的肩上,显得和平常不太一样,没有那么规整,更放荡不羁。
  他有点漫不经心地说:“殿下,送给您的礼物。”
  容见仰着头,闻言还未反应过来,慢慢地、慢慢地眨了下眼,看到那样东西在明野的掌心滚了滚。他才认出来,那似乎是一支笔——形似现代铅笔的东西。
  从明野手里接过那样东西后,容见看得更仔细了些。这支笔的外壳不是木头,而是由一小块一小块磨的很圆润的贝壳拼凑而成,层层叠叠,看起来很华美,比他的贝壳首饰还要精致繁琐。中间掏空,填着粗细合适的眉黛,正合适书写。
  容见一下子就呆住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奇怪,心脏怦怦乱跳的同时还是问:“这个很贵吧?你不会买这个破产了吧!”
  明野很低地笑了笑:“不贵。是我自己做的。殿下不是习惯用眉黛写字吗?这个应该会好用一点。”
  容见眨了下眼,他觉得明野真的好厉害,自己笨的连摘个发钗都拽了好些头发,明野却能根据他的一些很随意的举动,做出这么符合他使用习惯的东西。
  其实来到这里以后,明野一直对自己很好,他只是偶尔会在有意无意间欺负自己一下。
  容见问:“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容见似乎有很多不解,嗓音却很软,听起来很甜。
  明野认真地说:“因为殿下很好。”
  容见的脸颊烧了起来。他莫名地想了很多,觉得十八岁的明野和以后《恶种》中的明野有很多不同,十八岁的明野温柔而体贴,如果他以后能对待别的女孩子好一些,像现在这样,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他,不至于结局还是一个人。
  或许是被长公主的事伤到了吗?把对方当做白月光,却因此而被故意陷害,差点丢了性命,流放弃都,所以伤情伤心,封心锁爱了吗?
  想到这里,容见忽然很想问一个问题,他吞吞吐吐,每一字讲出来都很迟疑:“明野,那你是觉得原来的……”
  但还是停在了这里,容见觉得还是不能问出口,这是一个没有必要也没有结果的问题。
  明野却仿佛能未卜先知,他的观察力太过敏锐,似乎一眼就看出容见的未尽之言。
  “现在的殿下就是最好的殿下了。”
  屋里的烛光很暗,灯火摇曳,只有容见的眼睛那么亮,在听到那句话时那样震惊,那样不明白,从脸颊红到耳垂。
  明野无端地觉得容见可爱。
  比起美丽、漂亮、动人,这样更为主观的词语。
  明野从未这样形容过一个人。
  容见歪着脑袋,比起刚才临阵脱逃的问题,似乎多了些不顾一切的孤勇。
  容见微微抬着下巴,矜贵的、天真的、娇气的要求着明野,声音还是微微颤抖着的:“那你要记住我,记住容见。”
  这样任性而没有道理的话。
  其实容见活到这么大,很少有任性的时候。他从小失去父母,被年迈的外祖母抚养长大,没有任性的资格。但在明野面前,他好像总是会变得不像自己,这个人会包容他,让他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明野说:“会永远记住。”
  明野从未说过永远,因为世上没有什么永恒不变。即使是他,在成长的过程中,想法和行动也一直在改变。
  但容见是明野不可能忘掉的人,是明野重来的十八岁里的意外。
  容见令明野产生好奇,看得透也看不透的人,也让明野做了许多以前从未尝试过的事。
  如果不是好奇,明野可能不会在宫中留这么久,他或许早已离开。
  但没有如果,意外已经发生,容见确实存在在这里,明野也确实没有离开。
  明野重复了一遍:“我会永远记住殿下。”
  如果在西方的中世纪,骑士应当亲吻公主的手背,郑重地许下这样的承诺,但这是在东方的古代社会。
  他们之间——容见和明野之间,没有那样的仪式,明野那么说了,容见就相信了。
  仅此而已。容见相信明野说过的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请记住我。请记住我。请记住我。”
  害怕着的,跌跌撞撞着却勇敢走下去的见见只会希望这个人记住自己的存在。
  不好意思,最近生理期加上感冒,整个人非常晕,之后还是会努力在固定时间更新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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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是我”
  明野离开后; 窗户没有完全关上。
  容见发了很久的呆。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明野曾待在桂树上,敲开窗户; 递出这支笔; 对自己说出那句“永远”。
  是永远啊,就像是一场梦。
  夜风透过没闭紧的窗户留下的那道缝隙; 吹在容见的身上; 让他清醒了些。
  他知道不是梦。
  容见无意识地笑了一下; 他很珍惜地将那支笔握了很久; 才放回靠窗的桌案上; 怀着很快乐的心情入睡。
  寝宫只留有一盏很小的蜡烛,灯火在冷风中摇摇曳曳,骤然熄灭了。
  睡着以后; 容见的意识忽然醒了过来。
  周围一片黑暗,他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本能地向唯一的光亮处走去。
  容见走了很久; 走得很累; 终于走到了尽头。
  是他住了四年; 很熟悉的宿舍楼; 对面就是食堂; 出行方便; 他很爱吃二楼的米线。
  现在是夜里,已经过了门禁的时间,却不像往常那样安静。
  尖锐的急救车鸣笛声; 闪烁的红色汽车尾灯; 吵闹的人群窃窃私语; 还有人在哭泣。
  容见是俯视着这一切的,他感觉自己很轻,似乎是浮在半空中的,随时会被风吹走。
  他的过往如走马灯一般一一浮现于身边,却于一个瞬间忽然停止。
  自己不是睡着,而是死掉了吗?
  容见突兀地想。
  当他意识到这个事实时,身边的一切又忽然消失,他随波逐流地去往了另一个地方。低下头,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幔帐,容见看到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这是谁?是自己吗?
  “殿下。”
  有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容见吓了一跳,身体忽然变得很沉,他从睡梦中醒来,有点手足无措地起身,撩起身前的帘子。
  周姑姑走近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容见。
  公主撑着手臂,身上的衣服略微散开,没有任何修饰,可以看得出是很明显的少年体型。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温暖,透过薄薄的窗纸照在床沿边,将容见雪白的侧脸映得近乎透明了。
  周姑姑突然有种眼前的人即将消失的错觉,她的心脏狂跳不止,尝试着道:“殿下,今日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您还记得吗?”
  容见似乎还是很迷茫,他偏过头,看到桌案上放着的东西——那支贝壳眉黛笔,意识终于缓缓回归。
  他穿进《恶种》这本书里都有好几个月了。
  容见抬起手臂,遮住眼前的日光,他本来是很喜欢这样温暖的东西的,不知为何此时却觉得莫名刺眼,微微笑了笑,对周姑姑道:“记得。该起床了。”
  一个时辰后,容见走近了慈宁殿。
  陈嬷嬷领着容见去了内间,这一回他没见着太后,两人是隔着帘子说话的。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太后似乎真的厌恶极了容见,从前还叫他来慈宁殿抄经,现在都是指派陈嬷嬷去长乐殿为难他了。
  不过说的也都是写陈词滥调的事,佛经,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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