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是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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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臣是攻啊-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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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度雍容,隐隐透出一分逼人的气势。尤其他那俊美无铸的面容,在殿中琉璃映照下,更是光彩夺目,贵气逼人。

    众人心中不免暗叹,这位殿下当真是好相貌啊,不愧是当年林家飞燕的后人。

    而李承欢已经在看到萧胤的第一时刻呆住了。他昏昏然跟着诸官一同拜倒,口称陛下万岁万万岁。

    脑门上的一滴汗终于顺着他的脸颊颈项滑进衣领,浸润了一片薄衫。

    是秦王啊……果然是他。

    心却又不受控制,打鼓似的震动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李承欢扶着心口哀叹。不免想起前日里与太子的谈话。

    那时他心里不以为然,觉得二殿下再如何,又与他何干?

    与他何干?

    李承欢看着那个修长的身影随着百官的注目,一步步走向御座之下,长身而立。虽然不再是飘逸脱尘的一袭白衣,但那黑色王爵朝服,穿在他身上时,清绝肃穆中透着一分皇家气度,丝毫不减他半分颜色。

    这般绝代风华的人物……却不是他一个小小七品翰林所能肖想的。

    心中黯然之下,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而此时,已经在御座上坐定的皇帝陛下,已经有气无力的抬抬手指,示意身边的公公宣旨了。

    公公便躬身应诺,随即起身,展开卷轴,拉长嗓音,“秦王接旨。”

    萧胤拜倒,百官拜倒。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秦王萧胤,秉承帝心,练黑甲尉,守西境十八关,又兼开疆扩土,绵延边线,收复一十一城,抚内安外,七载有余,兢兢业业,不曾稍怠,其心可表,其功可彰,着即册封为睿亲王,赐睿亲王府一座,亲卫百人,女官二十……”

    后面是一长串的赏赐名单。

    殿下大臣都倒吸一口凉气,诧异的看向御座,不知道皇帝如此厚恩,究竟所图为何?

    秦王守土虽有功,却不至于晋升亲王,封赏如此之厚,当着朝廷百官,却将太子置于何地呢?

    太子,终于笑不出来了。他方正的脸顿时阴沉无比,感觉自己被当众扇了一记耳光。这个向来最不受宠的老二,被赶到边关吃土,一去就是七年,形同流放,却在这个时候,老头子身体眼看就要不行了,却突然将他召回京都。一回来,便被封为亲王,赏赐无数,方才还与他一同入殿,这不是明摆着不给他这个太子脸吗?

    父皇……难道想废储重立?

    此时,他只觉得他之前所有的惺惺作态都成了一个笑话,可笑至极!

    他原本并不将萧胤放在眼里,此时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愚蠢,他不该让他回到京都的,哪怕再晚几年,大局已定时,他甚至不介意亲自封他为亲王,以示自己的仁厚。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阴冷冷的眸子看向跪地听旨的萧胤,杀心顿起。

    西厢的皇后,手抖了抖,杯中酒撒到了身上也未察觉,她豁然看向御座的方向,端庄再也端不住,那双眼里尽是嫉恨与怨毒。而座下的淑贵妃却是用帕子遮了脸,看不出神情,只是那双美眸有意无意的落在失态的皇后身上,偶尔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讥讽。殿中原先还言笑晏晏的诸女皆垂下头去。

    殿中寂静无声,唯有赵公公尖厉嘹亮的声音还在殿内继续回荡。

    “……黄金千两,白银万两,钦此。”

    “儿臣接旨,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胤平静的跪下接旨,神情淡然,宠辱不惊。心中却不禁暗暗苦笑,殿中情形他怎会感应不到,如今平静的海面下,想必早已是惊涛骇浪了吧。还有太子那怨恨无比的目光,刺的他额角发疼。

    不过,既然父皇一定要将他推上风口浪尖,他也唯有拼死一搏而已。

    接过圣旨,皇帝说了句众卿平身,诸官才又纷纷起身落座,方才还都谈笑风生的众人,此时却是神色不定,揣揣不安,宫中的琼浆玉露也没了滋味。皇帝都已经明白表示了自己的心意,他们皆是士人中的精英,老狐狸中的老狐狸,哪里领会不到。这京都朝堂,怕是要迎来一场海啸了,他们身在其中,怎能独善其身。

    李承欢听完旨意,身上的冷汗被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皇帝的意思是……不会吧?他不禁看向那人,却见他神色平静,不为所动,在这暗流涌动的太极殿中,显得格格不入。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萧胤偏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清清冷冷的眸子在看到那人惶恐担忧的目光后,柔和了下来,轻轻朝他颔首,又转回去。

    李承欢心头一跳,先是一愣,随即欢喜起来。殿下看他了,还朝他点头?殿下认出他了?殿下……点头是什么意思呢?

    李承欢不由心花怒放,胡思乱想起来,方才的惊惧与对皇帝心思的揣测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殿中歌舞起,宫中曲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现在的百官哪里还有心思看这个,只想快些回府,与自家心腹门客商量个子丑寅某,分析清楚局势,好为不久的将来做好打算,不至于被拍死在这浪潮里。

    这时,有个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奉上了一个卷轴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赵公公。赵公公又为皇帝展开。里头赫然便是李承欢方才绘就的百官月夜宫宴图。

    皇帝眯着他浑浊的老眼,看了半天,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来,指了指画中的某个地方,笑道,“嗯,不错,活灵活现,这是小七吧,小猴子一样,在瞧什么呢?”

    赵公公见皇帝高兴,也陪笑道,“景阳王年纪小,活泼好动,李修撰妙手丹青,竟是画出了神髓来。”

    “嗯,李家老二是有才的,不然怎么能成朕的状元呢。赏。”皇帝笑着说道,话语里竟带了一丝自得,仿佛为他座下有这样一位才子感到十分满意。

    李承欢看着面前一摞黄橙橙的金锭,有些愣神。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不仅结识了秦王,哦,现在是睿亲王这样的人物,还得了五十两御赐黄金,小小发了笔横财。

    宴席结束,百官告退各自离去。

    李承欢捧着黄橙橙一摞金子跟在老爹身后,笑嘻嘻乐个不停。

    “瞧你这出息,五十两金子,笑的脸都要歪了。”李侍郎脸皮抽了抽,甚觉丢脸。他这个二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总也稳重不起来,成天跟个孩子似的,冒冒失失。

    “爹,这可是陛下赐的,可不是五十两金子这么简单,这是陛下对我的看中。”李承欢觉得父亲说的不对,况且他欢喜可不是为了这金子,只是他打死也不会告诉李侍郎就是了。

    “看中你画画的本事?”李侍郎没好气的问道。

    “看中您儿子我,是个人才。”李承欢纠正。

    父子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出了宫门,然后一起上了马车,往李府驶去。

    其时,月已高升。

    第7章 就画一张

    已是深夜,即便是繁华如京都,此时也已经沉沉睡去,黑暗笼罩了整座城池,静谧安然。

    京都城东一处别院里,书房还亮着一盏烛火。

    萧胤坐在书案后,看着案上的字条。这是他的亲卫从那两名刺客嘴里套出的信息,内容只有三条:

    一,他们是宫中畜养的刺客。

    二,他们只听命于一个叫红袖的人。

    三,这次行动中出现的三名高手不是他们一路的。

    萧胤将纸条折起来,举到烛火边点燃,突然大盛的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睛,以及里头的一丝嘲弄。

    “殿下,现在怎么办?”柳长风穿了一身漆黑如墨的夜行衣,不难想象,他如果投身夜色,将会隐藏的极好。此时他将口罩解下,只露出一张俊郎的脸来,神色忧虑。

    “我们不是还有其他布置么,这二人……先寻个隐秘处安置吧,往后总会有用处的。”萧胤低头,面部藏在阴影里,声音有些低沉。

    “是。”柳长风应声,随即又担忧问道,“殿下,陛下今日在百官太子之前封您为亲王,恐怕京中乃至宫中很快就会做出反应,要不要再调些人手入京?”

    “嗯,调三十个暗卫即可,明面上的人不要动。朝堂上的事情自然还是要在朝堂上解决,破坏规则的话,父皇是不喜的。”

    “那陛下赐的人?”

    “待王府收拾妥当后,都安排入府,这是规矩。”

    “是,属下明白。”

    “嗯。”萧胤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想到什么,阴郁的脸突然展颜露出一丝浅浅淡淡的笑意,“父皇好像很喜欢那个画宫宴图的官员,今日殿中,除了我,便只有他得了父皇的赏赐,去查查他的底细。”

    柳长风微怔,随即应道,“是。”

    “不早了,你今日也辛苦了,早些去休息吧,院中让陆迁看护即可。”

    “是,属下告退。”

    柳长风恭谨的退出书房,在院中打了个手势,便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萧胤看着烛火出了会儿神,眼见着烛火越来越暗,他轻呼一口气,起身去一旁的架子上拿来一把剪刀,剪去了一段灯芯,烛火复又明亮起来。萧胤重又坐回书案后,继续看手边堆的高高的卷宗。

    李府,书房内。

    穿着一身白色里衣的李承欢正双手支着下巴,嘴里咬着一只毛笔,看着窗外的明月,发呆。

    桌案上铺着一张雪白的宣纸。

    画?还是不画?这是个问题!

    而且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李承欢自诩风流,但却不是一个满脑子只有风花雪月的人,他自然清楚一旦和睿亲王萧胤沾上一点关系,他往后就再也无法摆脱了,这不仅是他个人的事情,很可能还会牵连到李氏家族……

    可是,不画……

    发了很久的呆后,李承欢终于牙一咬,拿下毛笔,开始磨墨。

    就,偷偷画一张,一张就好。

    墨好,便提笔,蘸墨,挥毫。

    一个林间仙子样的人物便渐渐从他流畅的笔下成形,一气呵成。

    李承欢停笔,仔细看了看,却不甚满意,想着这唯一一张画,定要画下他最完美的姿态,于是将画放到一边,又铺上一张上好的宣纸,用镇纸压好,沉默片刻,蘸墨提笔,细细勾画起来。

    月儿渐渐西斜,铺在桌子上,凳子上,案几上,书架上的月下美人图已经渐渐占据了整间书房。

    李承欢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了一眼刚刚画好的画,抿抿嘴,俯身将墨迹吹干,这才小心的将画纸卷好,收进一个古朴的木匣子中。

    此时,天已微亮,李承欢一夜未睡,脑袋却极为清醒,精神依旧亢奋,他吩咐已经等在门外的丫头去给自己打了洗脸水,收拾妥当后,将书房锁了,吩咐下人不准入内,这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去宫中当值。

    他坐在马车里,掀开一角窗帘,看着清晨仍显昏暗的长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小贩在卖早点,显得十分清冷。

    “停一下。”李承欢看到那个卖炊饼的老大爷,正坐在炉子前,用一把破旧的蒲扇扇着炉子里的烟火,苍老的眼睛,被熏的淌着眼泪,便叫停了马车,“去给少爷买几块炊饼,还没吃早饭呢。”

    “是,少爷,您稍待。”头前赶马的小厮应了一声,利落的跳下马车,小跑到那炉子前,跟老大爷买了几块炊饼。老大爷笑呵呵的仔细用油纸包了几块烤的香喷喷的红糖烧饼,递给小厮,这才收了几个铜板,小心放进自己那灰扑扑的钱袋子里。

    小厮急忙捧着热乎乎的炊饼跑到马车旁,递给马车里的少爷,笑道,“徐大爷这手炊饼做的是真香,难怪少爷总要买两块尝尝。”

    “嗯,好吃。”李承欢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笑着递了两块给小厮,笑道,“你也尝尝。”

    “谢少爷!少爷今天好像很开心,可是有什么喜事?”小厮乐呵呵的接了炊饼,小心用帕子包了塞进怀中,继续上马车赶马。

    “少爷乐天知命,哪天是不开心的?”

    李承欢特别敷衍的打着哈哈。

    马车一路行至宫墙外才停下。李承欢抱着一捧炊饼,往宫门里走去,笑意盈盈的与守门侍卫打招呼。

    到了詹事府,问明了书吏,得知今日太子未曾来过,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不由松了口气,自行坐到自己的书案后,继续啃炊饼,当然又很有分享精神的,分了几个炊饼给书吏们。

    太子今天当然是没有心情来詹事府读书的,昨天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而且又是很可能直接动摇他根基的大事,此时不与自家心腹与智囊团混在一起搞事情就有鬼了。

    况且太子已经二十有七,平时就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宫为皇帝处理政务,只有偶尔心血来潮会来詹事府看看书,解解闷,顺便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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