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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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大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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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伤痕,还有两处落在致命部位,但在这些疤中,唯有左肩胛骨上的那一处极为不同寻常。

    赵万钧解皮带的时候,像长了后眼睛一样道:“你要再这样盯着我,可别怪我兽性大发了啊。”

    赵万钧是唬沈惜言的,沈惜言都下不来床了,他就是再憋不住,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去干什么,只是沈惜言那道灼热的目光黏在他身上,跟小猫爪挠人似的,让他实在有些难耐。

    “万钧,你肩胛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沈惜言从第一回 看到就想问了,那一个一个圆形的疤明显就是烫伤。

    赵万钧解裤扣的手顿了一下,坦诚道:“烟头烫的。”

    “烟头烫的?”沈惜言一骨碌坐起,动作太大牵动身后的痛处,一咬牙,忍下了。

    “嗯,我**岁那会儿在戏班子讨过生活,有回杂耍让富商看上了,带回去做家仆,被富家小孩儿们当狗使唤,给我脖子上栓根绳,骑在我身上遛狗,我每歇一口气,他们就用香在我肩胛骨上烫一下,这些疤就这么留下了。”

    赵万钧言语平淡,好似在语旁人之事,沈惜言却一把攥紧了被褥,他只知道赵万钧是孤身到的北平,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人前威风八面人后霸道无赖的九爷,竟然受过那般折辱。

    他头一回隐隐发觉,原来面前这个手腕通天的男人,偶尔也是要人疼的。

    他想起那日因为玫瑰花指桑骂槐说九爷是狗,只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道歉的话。

    看着沈惜言两弯秀气的小眉头搅在一起的模样,赵万钧立马上前把人搂进怀里,大手抚上沈惜言后颈柔声问:“怎么了这是?”

    沈惜言环住他的脖子,仰头和他鼻尖碰鼻尖,闷声道:“那得多疼啊?”

    “疼到还好,就是心里甭提多憋屈,那时候年纪小,总想着有朝一日要把他们统统踩在脚下。”

    赵万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太大的起伏,却透着一股狠劲。

    “对,踩死那些恶人才好!你现在可是顶顶大的大人物了。”

    沈惜言义愤填膺地说着,嘴唇蹭着蹭着就贴上了九爷的薄唇,九爷一手捏起沈惜言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沈惜言如待哺的小鹌鹑微微张着嘴,九爷撬开那软唇白牙,拨花瓣似地探到深处,唇齿交缠间像抵着两团棉花舔花蜜一样。玫瑰花香被烟草味狠狠地侵占冲撞,交融成空气中弥漫的暧昧,勾得人心痒难耐。

    两人忘我地亲着,连沈惜言身上绸缎织的单衣都滑落了,露出白皙瘦削的肩头,与九爷紧紧相贴,不出一会儿就被亲得气喘吁吁了,借着动情未尽,九爷宝贝似地轻碰着他从粉色变得红润丰盈的唇。

    沈惜言修长的指尖抚上九爷肩背的烫伤,一下一下,恨不能替九爷抹去。

    赵万钧无奈道:“心肝儿听话,快别摸了,你瞧这儿都精神成什么了。”

    沈惜言脸一红:“你个流氓,我摸的是背。”

    赵万钧苦笑:“得亏你摸的是背。”

    沈惜言是少爷脾气,不听支使,一直搂着九爷不撒手,九爷也只能光着上半身由着他。

    只是这小家伙的手总是不安分,可苦了九爷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惜言小声道:“你想做什么便做吧,我不要紧的。”

    赵万钧捧着沈惜言的脸响亮地亲了一口,笑道:“我要是来真的,你只怕要掉眼泪。”

    沈惜言不服气道:“你我都是男的,你被人烫成这样都没哭,我有什么好哭的?”

    赵万钧的定力是打小磨练出来的,虽说在沈惜言面前总会减半,但关键时刻还是不会含糊。

    “这能是一回事吗?再说了,我哪儿能让你受苦?”赵万钧抚上沈惜言的脸,突然沉声道,“这世间的苦,我能受,你不能。”

    *

    赵万钧的光鲜都是从黑暗惨痛的逆境中杀出来的,和沈惜言的显赫出身可谓是天差地别,自然包括二人对“苦”的认知。

    这两人也本该是天南海北,八竿子打不着的。

    沈惜言祖上在江南一带做船运生意,父亲在秦淮河畔开了一家豪华大酒楼,是政要商贾们来去的好去处。

    他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金贵少爷,虽说母亲生他的时候因难产去了,但还有奶奶疼爱,以及花不完的钱,父亲虽与他不甚亲厚,却也从未给他施加过任何身为沈家独子的压力,除了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坚决送他去国外上学。

    在国外上学期间,他不愁吃穿,不识人间疾苦,出手阔绰,与伴读刘涯一块儿结识了许多有趣的华人朋友和外国朋友,学识没有大的精进,洋思想倒是吸收得透彻。

    那段时间除了家人,他还一直惦记着两个人,一位是他儿时在金陵学堂里最为爱戴的老师,另一位则是他的少时好友严书桥,恰好这两人都好艺术,信基督。

    美利坚没什么适合买给他们做纪念品的东西,于是他回国之前还与意大利同学结伴,不远万里游了趟翡冷翠,辗转了两幅价值不菲的耶稣油画。

    反正他爸也不催他回家去,他便让伴读的刘涯先回家去报平安,自己则优哉游哉地坐轮船去了武昌,把其中一幅油画送给老师。

    老师六年前举家搬到武昌,在国立大学做学者,从此再也没回过金陵,没探过故人,此时陡然见到家乡人,自然欢喜的不得了,再加上他本就是老师最喜爱的学生,便被老师挽留在家中多呆了些时日。老师不舍得放他走,硬是邀他登完黄鹤楼,再嘱咐他带上师母腌制的武昌鱼,才放他坐火车去往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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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程极长,沈惜言在火车上无聊,随手要了一份报,是上月的北平报纸,头版赫然一张大照片。

    骏马上,身着披风的高大男人眉眼深邃,挺鼻薄唇,威风凛凛,气场非凡,脸生得极为俊朗,目光如星芒划过刀锋,又好似铮铮有声,他身后还跟了一群骑马的洋人。

    粗看整个版面都在讲这个人,不过他对官场上的人物不感兴趣,匆匆扫了眼便随意地翻了过去。

    往后了几页,他看到一则关于北平前门火车站抢劫案的新闻。

    人在刚下火车的时候往往是舟车劳顿最为倦怠的时候,有个抢劫团伙分散在月台守着,专抢刚下车且独身的有钱人,一个人抢,其余人掩护其脱逃。这案子一直办得拖拖拉拉,直到前些日子一名大不列颠来的高官被抢,才终于引起高度重视。

    不至于这么倒霉吧?沈惜言心想,却还是把手腕的瑞士金表摘下放进口袋,他又往后翻了翻日报,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到站。

    沈惜言筋骨酥软地拎着行李和箱子下火车,灰格子背带裤和白衬衫的摩登搭配,再加上一头微卷的发和一张斯文白净的脸,引来不少人偷偷看他,尤其是那些姑娘小姐们。

    他站在月台上伸了个懒腰,突然被人猛撞了一下,手上的箱子瞬间就被蛮力夺走了。

    他脑袋空白片刻,然后拔足狂奔,边追边喊:“站住!有人抢劫啊!”

    那箱子里别的东西丢了也罢,唯有奶奶给他的珍珠翡翠项链是传世宝,是当年从他故去的母亲脖子上摘下来,要留给她孙媳妇儿的。奶奶本就常年抱恙又年事已高,若是知道项链没了,指不定会出什么大问题。

    沈惜言娇生惯养长大的,原本体力不好,但为了奶奶的项链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竟沿着月台很快追上了劫匪,那劫匪也不是吃素的,被沈惜言抓住衣摆后直接一个旋身脱下短褂。

    后方的火车冒着蒸汽正哐切哐切缓缓开动了起来,沈惜言惊叫着被劫匪用力一推,脚下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栽下月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感觉自己的腰被人一把捞住,然后被带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别怕。”

    他猛一回头,正对上身后之人坚毅的下巴,他抬眼一瞧,是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模样有些眼熟。

    男人眼神一凛,搂着他往前疾走两步,从腰间拔出手枪,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啊!”这是沈惜言第一次见有人在他面前开枪,他耳朵嗡嗡一片,直接吓傻了,本就跑得脱力的身子一下瘫软在男人有力的手臂上。

    火车站人多,那劫匪又有人掩护,第一枪没打中,很快引起了巨大的骚动。男人面色沉着,十分镇定地找准时机又开了一枪,那么远的距离,丝毫没有犹豫。

    鲜血喷出来的瞬间,男人迅速搂着沈惜言旋过身去,让他背对那惨烈的现场。

    逃跑未遂的劫匪腿部中弹,整个扑倒在地上,被一拥而上的保卫员按住,箱子也甩出去好几米远。

    第5章

    沈大少如同缺水的鱼儿一般呼吸不畅,瞪圆了眼,仰着脖子大口喘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浑身止不住发抖。

    他头发乱了,领带歪了,裤子口袋上那朵红玫瑰也摔在地上被踩了个稀碎,深红的花泥如泣血一般,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男人锐利的目光各处一扫,确认四周已无可疑者,便勾着扳机圈掉头,把枪插回腰间,在沈惜言耳边宽慰道:“现在没事了,不过还得劳烦你在这儿稍等片刻,保卫厅的人八成会请你去问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了。”

    沈惜言气都没喘匀便急道:“那我箱子呢!”

    “你上保卫厅做好登记他们就会还你,丢不了。我正好也要去一趟,同你一道。”

    听闻男人会和自己一同前往,沈惜言莫名安心不少,经过一番惊吓,他早把严书桥还在车站外等自己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男人扶他到长椅上坐下,还顺手为他摆正了领带,那只握过枪的大手无意擦过他的鼻尖,残留了一丝硝烟的味道。

    犯人很快被带走了,留下一滩暗红的血迹和一堆惊慌失措的旅客。

    保卫厅负责这个案子的刘队长吩咐一队人马清理现场疏散群众,然后带着一帮保卫员快步过来,齐刷刷给男人敬了个礼。

    刘队长脸上挂着春风,上前紧紧握住男人的手,七分欣喜三分讨好道:“哎呀,九爷传说中的神枪法,今日终于得以一见!难怪咱孙厅长要亲自拜托九爷帮忙抓人,您一出马,果然是马到成功,我刘某人代表整个保卫厅感谢您,也代表百姓感谢您!下月初的保卫员大会,还请您一定赏个脸应场,这也是孙厅要鄙人传达的,希望您能向咱们的保卫员传授些用枪法门。”

    听完这一长串声情并茂的奉承,男人“嗯”了一声,从刘队长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赶紧叫医生去给那人瞧腿,看紧点,别让人跑了,要抓住整个团伙还得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鄙人明白。”

    刘队长走后,男人冲坐在一旁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沈惜言伸出手。

    “没事吧?”

    沈惜言摇摇头,下意识把手放在了男人手上,反应过来不妥想要缩回去,却被男人紧紧握住,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谢谢……”沈惜言低着头,像只受惊吓的小鹌鹑似的,声音还有一丝颤抖的后怕。

    男人利落地整了一下衣服:“刚才情况紧急,没事先知会就在你旁边开枪了,吓着了吧?”

    任哪个普通人刚经历抢劫、失足,还目睹了一场枪击,只怕都会吓个半死,更何况这娇生惯养未经风浪的沈少爷,但他为了面子,还是硬撑着说了句“还好”。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整齐的灰蓝色方格手帕递到他眼前:“擦擦汗。”

    沈惜言没接,他这人讲究,用不惯别人的东西。

    男人见他未动,权当他是吓傻了,便直接上手替他擦掉了额上密布的冷汗。

    沈惜言被男人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蓦地看到男人身上明晃晃的肩章,他惊道:“您是军官?”

    而且这军衔还不低。

    男人勾唇一笑:“别叫‘您’了,生分,本人赵万钧,和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拜了把子排行老九,以后叫我老九就行。”

    沈惜言心道:我跟你第一回 见,可不就是生分的吗?

    “等等。”沈惜言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行李袋拿出方才在火车上看的报纸,对着头版的照片上下打量了一番赵万钧,“这报上的人是您呃,是你吧?”

    *

    现场处理得差不多了,两个保卫员过来,一左一右要抓着沈惜言胳膊往前走,沈惜言甩了两下没甩开。

    保卫员喝道:“老实点,别乱动。”

    沈惜言脸颊当即泛起了恼怒的绯红,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自己又不是犯人!

    他刚要反抗,就听到赵万钧说:“放开他,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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