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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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职业半仙-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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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樽看到谢灵涯放下来的书,大惊小怪地道:“我去,谢老师,你真的考研啊??”

    谢灵涯看的是考研的参考书,他莫名其妙地说:“你喊什么,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贺樽:“……我以为你骗我开心的。”

    谢灵涯:“……”

    贺樽的室友也不禁迷糊道:“我只知道有道教学院,但是你们还有研究生学制的啊?念几年?”

    谢灵涯:“…………”

    “我不是道士。”谢灵涯无可奈何地解释了一句,“套用贺樽一句话,你就当我是这里的扫地僧吧。”

    室友:“???”

    贺樽:“…………”

    灵官像还在重塑,谢灵涯让他们去三清殿上香,在旁边指点上香时要注意香不过寸,也就是三炷香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一寸。

    贺樽的室友们还捐了点零花钱,他们都是学生,金额不大,表示一个心意。

    “谢老师,”贺樽的室友学着他的叫法,对谢灵涯道,“上回贺樽分了我一张符,我想问问你这里还有没有啊?或者是什么镇宅的法器之类的,我想请回去放家里。”

    谢灵涯一汗,他这些天不是没画符,但是出于实用的考虑,毕竟来他们道观的很多都是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他是冲着以后把这个群体转化为信徒呢,于是研究的都是生活类符咒。

    念头转回来,四下里一看,谢灵涯心生一法,走到殿外对上头的捡瓦人扬声道:“刘叔,瓦片有多的吗?”

    捡瓦人低头道:“有啊,干啥?”

    “我拿几片送人啊。”谢灵涯道。

    捡瓦人也不问为什么,比了个同意的手势。

    谢灵涯就在几个学生惊诧的目光下,拿了几片瓦,把灰土扫干净,说道:“把这个放在干燥、干净的地方。”

    贺樽的室友迟疑道:“这个……有什么用啊?”

    他们可是眼睁睁看到谢灵涯从瓦堆拿了出来,就吹了吹土,这能有什么用啊。

    “这都是收来的老瓦,而且瓦当是神农发明的,与五行相合,以金取土,以水和泥,烈火烧制,然后架在木上。正面是阳,反面是阴,阴阳相济。你放在家里,也能镇宅。”谢灵涯解释道。

    很多人知道木匠的工具,比如鲁班尺、墨斗能够镇宅辟邪,其实屠户和瓦匠的工具也是一样,前者是因为经常宰杀牲畜,后者就是因为合了阴阳五行之道。尤其是这种老法烧制的老瓦,就更是如此了。

    几人一听,这才感谢他,安心收下。像这样的,给个成本价就行了。

    贺樽还和谢灵涯委屈地诉苦:“本来我们想喊其他同学一起来的,他们都不来,说我们迷信。”

    贺樽现在基本上是抱阳观的头号信徒了,非常卖力地帮谢灵涯宣传,可惜效果好像有限。

    谢灵涯自己知道这有多不容易,他安慰道:“每个人都有他的信仰,人家不信,你约他们来上香也太勉强了,没必要。”

    这就是高人风范啊。贺樽的室友们在心底感慨,不愧是高冷的道教。

    谢灵涯继续道:“下次你约他们来这里喝茶吃瓜子……”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施道长:他为什么摸我?

    谢灵涯:放心我还会摸更多人

    施道长:???

    第7章 第一个道士

    谢灵涯是真心让贺樽带同学来吃瓜子喝茶的,他最近又进了点茶叶,在前院摆些桌椅,供人休息之余,也可以点茶和瓜子,边吃边聊天。

    唉,没什么人上香,只能这样赚点外块了。

    虽然有点黑线,但贺樽一想,这个倒确实比让人来烧香容易,决定回去换个方式推荐。

    ……

    因为道观里生活比较拮据,谢灵涯从大学起就不问家里要钱了,现在就更不可能让他爸补贴生活费。之前更惨,现在能经常吃肉还是卖瓜子增加了收入。

    谢灵涯想想,索性把后院那块土利用上了,种点蔬菜,能省一点是一点,贺叔叔那些钱省的他还要存起来呢。

    以前这地还没荒的时候,就是王羽集在照料着,有瓜有菜的,谢灵涯帮着干过活,多少知道一些。

    前院没事的时候,谢灵涯就在后头种田,安慰自己艰苦朴素才是好作风。

    忙到一半呢,有个阿姨过来喊他:“小谢,小谢快来,你同事来了。”

    我同事?我哪有同事啊?

    谢灵涯莫名其妙,他正在浇水呢,放下水壶擦擦手,出去一看,前院站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三十多岁吧,嘴上两撇小胡子,下巴上还有几缕胡须,稀稀疏疏,头发在头顶扎成一个发髻,手里提个包。

    小胡子道士看谢灵涯跟着阿姨出来,走到自己面前,还没回神,疑惑地道:“您好,我想找这里的观主。”

    “观内暂时没有观主,道长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了。”谢灵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道士,总觉得他那胡子怪猥琐的。

    小胡子道士忙说道:“打扰了,我是想在这里挂单。”

    只要是道士,到了外地就可以住在当地道观里,这就叫挂单。规矩从古到今不同,现代社会一般是取得道士证的正规道士,能够凭证在其他道观免费吃住三天,再往下住,就要给道观交钱了。

    谢灵涯也知道这规矩,只是第一次遇到而已,后院也有多余的房间,只是没收拾而已,他很客气地道:“那道长先和我来放行李吧,我收拾个房间出来。”

    “谢谢,谢谢这位小哥了。”小胡子道士感谢了一番。

    谢灵涯边走边随口问道:“我没别的意思啊,不过在我们本地,太和观出名多了,您怎么没去太和观挂单呢?”

    不止是出名一些,去了那里住宿环境肯定也更好啊。小胡子道士支支吾吾地道:“这个……太和观太偏了……”

    谢灵涯心生疑窦,又多看了小胡子道士两眼,忽然站住道:“有没有搞错,我们道观条件这么差,你还骗吃骗喝?”

    他把小胡子道士的衣服撩起来,下摆内侧分明有几个模糊的字,可辨清是“龙湖景区”,走动时若隐若现。

    ——龙湖景区是杻阳市一个旅游景点,里面没有道观,只有个仿古的坊市,里头工作人员都穿着古装,也有书生、乞丐、算命先生等演员在街头增加真实感。

    谢灵涯之前就觉得他衣料好像很差,现在一想……演出服当然质量差啦!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小胡子道士不知道该先按自己的衣摆,还是先去掏自己的证件,“我是真道士,我只是在那里上过班而已!”

    谢灵涯:“???”

    什么鬼,真道士你在龙湖景区上班?

    谢灵涯狐疑地检查了一遍小胡子道士的道士证,结果居然是真的,“什么情况啊,你又不是个演员。”

    小胡子道士垂头丧气地道:“可是我穷啊。”

    谢灵涯:“……”

    谢灵涯:“真的假的,你能穷到哪儿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小胡子道士抬起头,说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他本名叫张道霆,和传说中的天师道创始人张道陵只差一个字,但是命运却是天差地别。

    他无父无母,十八岁那年出家,还不到一年道观香火越来越少,饭都吃不上,他被友好请出去了,各找出路。

    也是万万没想到,在道观都能被裁员。

    接下来八年,小胡子去了很多地方,可但凡他正式就职的道观,通常都因为各种原因衰败了,饭都吃不上。

    去年小胡子就流落到了杻阳,这次他没有去道观,而是干脆跑到风景区上班。因为他比那些演员有个优势,能背些道家咒语经典,顺利应聘上了。每天坐在风景区,和游客拍拍照就行,单位包吃包住的。

    不过好景不长,前些天他因为上班时间睡觉,被游客投诉,恰逢大领导视察,就给开除了。

    小胡子其实已经去过太和观了,在那里挂单三天,还赖了一天,因为没钱交食宿费,又出来了,然后就看到了抱阳观。

    谢灵涯听完了这个倒霉的故事,一脸不可思议:“你十八岁出家,混了八年,所以你现在只有二十六??”

    可是长得像三十六啊!

    小胡子:“…………”

    小胡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尴尬地道:“这是景区要求的……不是,你关注点错了吧?”

    谢灵涯讪讪道:“你这么会那么倒霉?”

    “我也想知道啊,我师父跟我说,我的命太衰了,说不定父母也是被我克到扔了我。”小胡子说道,“那个,小哥,我就在这儿住几天行吗?我会去另找工作的。”

    谢灵涯好奇地道:“另找工作,你不打算去道观了吗?”

    小胡子:“我还是不要害人了吧……”

    谢灵涯一想他的遭遇,也是够衰的,又觉得有点不对,“等等,你们单位包吃包住,那你一点钱都没存下来吗?连单费都交不起?”

    住在道观里,已经比住在酒店或者租房子要便宜了。

    “哦……”小胡子挠头道,“我工资基本都捐给福利院了,我自己就是从小无父无母,知道有多难。”

    谢灵涯一愣。

    他仔细一看小胡子,发现这人的胡子虽然猥琐,但是眼眸中正,鼻挺而直,眉尾也向下,是诚恳可靠的面相。

    小胡子转头道:“你们还种了菜啊,哎,我帮你浇水吧。”

    谢灵涯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胡道长,其实我们道观现在一个道士也没有,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

    小胡子:“……我姓张。”

    谢灵涯:“……”

    谢灵涯:“不好意思记错了。那个,我们这里条件是不怎么好,你要是愿意的话,包吃包住单钱八百一个月,法事另算,可以吗?”

    单钱就等于是道士的工资底薪,不算那种香火特别好的大庙宇,普通道观其实单钱都是从几百起,到一两千。出去做法事,则会另外算,就像提成。

    抱阳观现在是穷,穷得谢灵涯都要自己种田省钱了,但是之前贺樽叔叔的钱还剩些,能撑一段时间。他敢出这个钱,就是因为一个道观必须要有道士,属于必须的投资。

    至于其他问题……

    小胡子:“我这么衰,你不怕吗?”

    “不怕啊。有个高人曾经和我说,我是做神仙的料,可以带飞身边的人。”谢灵涯无所谓地道,“我觉得你应该衰不到能克我的程度。”

    小胡子:“……”

    而且说真的,要不是小胡子这么衰,他可能还招不到道士呢。人往高处走,小胡子还是有道士证的,这个必须传度八年后才能申请。

    谢灵涯都不怕了,小胡子还有什么可怕的啊,他当即道:“那以后就请您多指点了!”

    ……

    谢灵涯和小胡子一起把房间收拾好了,他去给小胡子下碗面吃,端着面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小胡子在给菜地浇水,居然真的主动去干活了。

    “先来吃东西吧。”谢灵涯招呼了一声。

    小胡子起身放下水壶,一抬脸把谢灵涯吓一跳,“你谁啊?”

    小胡子……不能叫小胡子了,张道霆一摸脸,“我把胡子刮了,认不出来了?”

    “我现在相信你真的二十六岁了。”谢灵涯半晌才说出话来。

    张道霆嘴角一抽。

    他把那略带猥琐的胡子剃干净之后,整个人的外貌气质都有了飞跃般的提升,清爽帅气。

    ——不过也由此可见他到底有多衰了,像谢灵涯因为好看讨人喜欢,前院的叔叔阿姨都乐意找他聊天,以前去打工都客户多提成高。

    谢灵涯本来还想,这家伙有在景区工作的黑历史,应该怎么妥善解决。现在一看,这要是还能被认出来就有鬼了!

    张道霆一边哗哗吃面,一边抽空回答谢灵涯的问题。

    作为有证道士,还在各个道观中混迹了六七年,他熟读道教经典和规范,也跟着师父、先生学过一些法事仪程,但自己没有主持过。

    谢灵涯:“会画符吗?”

    张道霆忐忑地道:“不会。”

    他因为流落好几个道观,也拜过不下三个先生,或者给人打杂,但是因为日头都不久,所以学得很杂,又不精。符文太多而复杂,他不太懂。

    他这些年辗转各地道观,加上自己的衰命,深感有些事科学解释不了,越接触就越感慨于博大精深。

    谢灵涯没有别的意思,随口道:“没事,我会。”

    张道霆:“……”

    “对了,过来我摸一下。”谢灵涯说道。

    他打算摸摸张道霆的根骨,这个人命是不怎么样,但是人品不错,要是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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