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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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我一下-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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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嗤了声,松了手下来。
  刘畅像个死沙袋,一屁股坐在厕所隔板门底下的台阶上。他抖着手,又摸了摸脑门上的血; 他一个哆嗦:“江淮; 你,你是想杀人吗??”
  江淮耷拉着眼皮; 扫了刘畅一眼。他掀唇:“废物。”江淮转头踢开边上的塑料桶,谁也没管,插兜出去了。
  薄渐回教室时; 走廊乱哄哄的,在男厕格外聚了很多人。
  没看见的扒着看见了的人肩膀:“哎你们都在厕所围着干什么?”
  “有人打架了!”
  “打架了?谁啊谁啊?”
  “两个男生……一个是江淮。”
  “又是江淮??”
  薄渐顿脚。
  “江淮这他妈也太危险了吧?三天两头打架?他和谁打了?”
  “好像叫刘畅,也是二班的……刚刚你们没看见,被江淮打的那个男生脑袋都破了,淌了一脸血,被二班班长和别的同学一块送医务室去了。”
  “我靠,这么严重?”
  “刘畅这名有点耳熟……哎他不是刘毓秀儿子吗?”
  薄渐推开了教室后门。
  男生穿着黑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顶上,插兜靠在后桌桌沿,脸上没什么表情。薄渐进来,男生斜挑眼,瞥了他一下。
  薄渐把折起来的试卷和草稿纸夹到书里,停在课桌边,他偏头问:“卷子认真做了么?”
  江淮愣了下。他看着薄渐,动了动嘴唇,声音不大:“写了。”
  “那考的怎么样?”薄渐又问。
  江淮皱起眉来:“就那样吧。”
  薄渐:“哦,下午……”
  前门探头探脑进一个同学,隔壁班的:“江淮在吗……你们班班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在。”江淮起身,踢了凳子,“知道了。”
  同学喊话完就迅速溜了。
  江淮往外走:“我去找林飞。”
  薄渐轻轻叹了口气:“我和你一起。”
  “不用。”
  “我和你一起去会好一点。”
  江淮扭头,硬梆梆地问:“你知道我打架了?”
  “嗯。”
  “哦。”江淮往外走了一步,又停下:“你不用跟着我,你帮不上忙。”
  薄渐沉吟了片刻:“没有。如果你一个人去,你就不用考试了。”
  江淮:“?”
  “我和你一起去,我应该可以劝林老师让你先把卷子都做完,然后再找你算账。”薄渐说。
  “……”
  江淮:“日你妈,我谢谢你?”
  薄主席矜持道:“同学友爱,不用客气。”
  江淮想把薄主席一起送进医务室。但听见“同学友爱”几个字,他突然不太舒服,说不上什么不舒服,就是听着刺耳。
  友爱你妈。
  江淮什么也没说,别过头,掩饰性地拉了拉拉链。
  薄渐视线落过来:“你手怎么回事?”
  薄渐一说,江淮顺着瞥了眼自己的手。刘畅扒他手,把自己脑门上的血糊了江淮一手,江淮出了厕所,就去洗了两遍手。
  现在手上血是没了,只有被掐的红痕和被洗得卷皮,发红,又渗血的挠痕。
  江淮把手揣回衣兜:“被刘畅挠的。”他轻蔑地“啧”了声:“一个Alpha打架还他妈挠人,真给他妈长脸。”
  薄渐只问:“去医务室么?”
  江淮古怪地看了眼主席:“我去医务室看望刘畅?”
  “不是……”薄渐有点头疼,“你手破了,去处理一下。”
  “屁大点事,不用。”
  “那你贴个创可贴,我教室有。”
  “不用。”
  薄渐蹙起眉,加重了语气:“江淮!”
  江淮斜瞥他:“叫你……”他停了停。他下意识地想问“叫你爸爸干什么”,但他反应过来这不是老秦,也不是卫和平,这是薄渐。
  但停下的半秒,他脑子里倏的蹦出来“男朋友”仨字。
  于是江淮彻底停了。
  半晌,不太自然的:“叫我干什么?”
  眼见都快到林飞办公室了,薄渐叹了口气,轻声说:“等回教室,过来找我贴创可贴。”薄渐曲了曲手指,他想牵江淮的手。但他没再多动。
  薄渐手搭上办公室门把手。在门外大声点说话,办公室都听得到,所以薄渐声音落得很轻,搔得人耳蜗发痒:“江淮,别把自己不当回事。”
  江淮低了低头,衣兜里的手捏得咔吧响了两声。
  许文杨在老林边上站着。
  老林坐在大转椅上,看了眼进门的江淮,重重叹下一口气:“把门关上。”刘毓秀还没来,刘畅可能还在医务室。
  江淮走过来,林飞没理他,只多看了眼薄渐,转头问许文杨:“刘畅怎么样了?”
  许文杨:“还在医务室包扎。”
  “伤着脑袋了是吗?”林飞问。
  “额头破了,流血了。”许文杨照实话说,“刘畅原本想去医院,但医务室老师说不是很严重……没到医院缝针的程度。”
  许文杨一字不落地如实转述:“老师说等包扎好了,不影响刘畅下午继续考试。”
  江淮别开头,笑了声。
  林飞眼一瞪:“你还有脸笑!离上次你打架才过去多久,你就不能安分点??”
  江淮敛声。
  “你是不把事当事,还是你觉得把人同学给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林飞站起来,瞪着江淮,“江淮,你知不知道你打架是什么处分?”
  “知道。”
  “知道你还管不住自己的手??”
  江淮懒散道:“刘畅管不住嘴,我也没必要为他管手。”
  林飞一听,头疼起来。这不用问,猜都猜得出来是刘畅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还往江淮跟前凑,把江淮惹恼了挨了人顿毒打。
  刚开学这种事就发生过一遭了,到期中,又重演一回。刘畅不挨打不长记性?
  林飞问:“那刘畅说什么了?”
  江淮没说话,瞥了眼薄渐。
  “他说什么了?”林飞又问一遍。
  江淮皱眉。
  林飞现在一看见江淮这副不吭声,油盐不进的样儿就头疼。他把茶杯扔在桌子上,“哐”一声:“江淮我让你说话!你耳朵聋了?”
  林飞越说越来气:“不管刘畅说了什么,你找我来解决不行?别人说你你就打他?全学校说你的人还少了?你还要把全校的人都打一遍?你这脾气属疯狗的,见谁咬谁?”
  江淮冷笑:“他恶心到我脸上来了,我还不能打他?”
  林飞:“那你倒是说,他怎么恶心你了?”
  江淮舔了舔牙,拿眼梢扫了眼薄渐。
  许文杨犹豫了下,主动说:“刘畅确实是先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当时男厕所的人很多,所以很多同学都……”
  江淮打断了许文杨:“刘畅说,”他稍停了停,“我搞完Omega,又去搞Alpha,问我恶不恶心。”
  林飞愣了下。
  江淮挑了挑唇角,笑意很冷:“刘畅问我和Alpha上床是什么滋味,问我是我操别人,还是别的Alpha操我……他想知道爽不爽,那我解答同学的疑问,让他知道有多爽,不应该吗?”
  林飞愣住了,一时没话说。
  薄渐扭头,低眼望着江淮。
  江淮没动,装没感觉。
  林飞默了大半天,终于开口:“那这件事,就等刘畅从医务室回来再……”
  “砰”,门气势汹汹地被扭开了。
  高跟鞋磕在瓷砖地上的咯噔声,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女人,穿着黑职业套裙,细腿伶仃,脸颊枯瘦,一张薄而长的嘴巴:“林老师在吗?”
  老林突然闭嘴。
  女人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进来。她谁也没看,把一张医务室开的证明扔在林飞办公桌上:“刘畅被你们班的学生给打了,我是老师,但也是刘畅母亲……林老师,你让打人的流氓给个说法?”
  刘毓秀一把细嗓子,又尖又利,咄咄逼人。
  医务室证明都拿过来了,刘毓秀肯定见过刘畅了,但还从头到尾没提过“江淮”俩字,好像“江淮”这个名儿在她这就是一坨垃圾,不值一提。
  她没教过江淮,也从来不认识江淮。
  江淮眼皮都没抬,没看刘毓秀一眼。
  林飞说:“这件事,刘畅和江淮两个人都有错,所以先等刘畅……”
  老林话没说完,刘毓秀就尖着嗓子打断:“我儿子哪有错?刘畅是被打了,他连还手都没还手,被人打得一头血!林老师,现在挨打的也有错了??”
  江淮皱了皱眉,把脸偏一边去了。
  操了,没带耳机出来。他听刘毓秀说话就头疼。
  “不是,刘老师,目前我了解到的情况是刘畅先招惹的江淮,”林飞解释,“刘畅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然后……”
  “林老师,打人的你不骂,你倒先指责起被打的来了是吗?你是觉得我儿子挨打活该是吗?”刘毓秀又打断他,一张嘴机关枪似的,“我儿子什么性子我不清楚?我不比别人了解?他会主动去惹事?他会主动去找人打架?刘畅从小到大就没和人红过脸,哦,到你们班上,去找人打架了?林老师你就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理也得适度,刘畅什么样,江淮什么德性,你当班主任的不清楚?”
  老林头顶冒汗:“不是,你先……”
  刘毓秀声音直接把林飞声音盖过去了。她越说越厌恶,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指着江淮,厉声道:“我也是当了江淮一年班主任的人,林老师你要是还不清楚,那我总该清楚了吧?江淮这种浑事是还干的少了吗?上回把混混招惹到学校来打架过了有一个月?当初学校没开除他,就是留了个祸害!别说把同班同学打破头了,就是强奸Omega这种事……”
  “嘭!”
  一个玻璃杯直直砸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玻璃碴子几乎溅到刘毓秀高跟鞋上。
  刘毓秀吓了一跳,闭嘴往后退:“你干什么!”
  林飞也吓一跳:“哎哟!”
  薄渐收回手,礼貌地微一笑:“抱歉,但请您先安静一下。”
  江淮扭头盯着薄渐,眉心起了道褶儿。
  刘毓秀心有余悸,她当然认识薄渐,上回月考还是年级第一,从高一入学就没变过。她抬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摔杯子??”
  她指着地板:“把碎碴子都扫出去!干什么呢你!”
  薄渐没动,他慢条斯理道:“刘老师,如果您是作为家长身份来找林老师和江淮要说法的话,需要等学校来联系您,而不是您主动找上门。给您说法的也是校德育处,不是江淮本人。”
  刘毓秀愣了下,但她接着反诘:“薄渐,这件事和你有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那你……”
  “刘毓秀老师,您太吵了。”
  刘毓秀没想到薄渐居然会和她这么说话,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她扭头,“林老师,这就是你们班的学生??”
  江淮错,刘毓秀诘责林飞,薄渐说话,刘毓秀诘责林飞。林飞脑门冒汗,想说什么,但薄渐轻缓地问:“您不觉得您现在在破坏学校秩序吗?在办公室大吵大闹,您和江淮有区别么?”
  “你,你这是什么歪理?”要是说这话的是江淮,刘毓秀现在早给江淮两个嘴巴子了……但说这话的是薄渐。有的学生,老师就是惹不起。
  像二中,都是凭成绩进的,大多数都家境还行但不夸张,这种状况不多见。
  但不是没有。
  这种学生犯了事,老师就是得闭嘴,批评要从轻,能视而不见就视而不见的情况。
  薄渐高一一年没翻过车,不光是因为能装,他上课看课外书,做别科作业,学校有个什么活动就翘课,老师也不是眼瞎,也不是傻子,但就是都没罚过他。
  除了林飞。林飞一向秉持着一视同仁的原则,让这位优秀学生写了好几份检讨。
  刘毓秀憋半天,憋出一句:“我哪儿大吵大闹了?你胡说这种话,你还把我当老师吗?”
  “如果您觉得我是冲撞老师,”薄渐微笑道,“您可以把我的行为往上报,让学校处分我。”
  江淮没明白怎么个情况,只心想:操,薄主席这话说的,有点嚣张了。
  这不就是明着问,你他妈能拿我怎么样吗?
  牛逼。好学生有特权?
  刘毓秀居然哑火了……刘毓秀闭嘴,这在江淮眼里,堪比早上太阳从西边起。
  林飞被刘毓秀打断了好几回,又被薄渐打断了一回,他背着手,神情严肃:“刘老师,你先回办公室,这件事的处分我会上报德育处处理,你别心急,心急也没有用。”
  刘毓秀恨恨地剐了一眼江淮,江淮懒洋洋地杵着,头也没抬。
  “那这件事就交给德育处下处分了,犯了错的,谁也包庇不了!”刘毓秀冷哼了声,“林老师,我先走了。”
  老林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坐回大转椅。他转过头,看了眼江淮,又看了眼薄渐,最后看了眼许文杨……许文杨从头到尾没吭声,不说话就不会引火上身。刘毓秀一走,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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