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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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术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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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人医生说乐乐最近的表现挺好的。挺好的意思是没有变的糟糕,但显然也没有什么改善。

    乐乐只使用从罗山精神病院带出来的水杯和饭碗,每天只固定看着墙面,只吃自己曾经吃过的东西,只坐自己固定的位置——那把可怜的儿童椅子已经因为不堪承受他的重量而损毁了很多次。一位充满爱心的后勤工作人员因此从原厂订购了足足一百把一模一样的椅子,足够他后半辈子用的了。

    这个男孩身上的秘密,和突然暴毙的朱见深一样,至今无人能够揭开。

    到底是他预知了人的死亡然后说“再见”呢,还是他说了“再见”的人最后会死呢?

    飞廉想起前不久,在沉默的巴士中的时候,衣影开的一个玩笑。

    “要是乐乐也跟着我们上了车,那就好玩了。”衣影玩味地说,“那他得多忙,上来先跟每个人说一句‘再见’。哎,跟每个人打招呼的人,你说还是自闭症吗?”

    飞廉:“……”

    ——等下,才离开几分钟的功夫,这个魔性的男人为什么又出现了?

    衣影乐呵呵道:“走走走,哥带你去吃章鱼小丸子。”

    章鱼小丸子店的老板并没有痛殴衣影,只是站在自己的收银台后面,用眼神瞪着衣影。

    衣影竖起手掌挡着,假装很隐秘地对飞廉说:“看,他被你的胸大肌震慑住了。”

    飞廉看了看他放在桌上的钱包,道:“我觉得是被你的十八张银行卡吓住的。”

    衣影说:“啊哈!我负责开矿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飞廉已经差不多免疫了,面无表情地吃了一颗小丸子。

    衣影又道:“你看,我现在除了钱一无所有。没有父母,没有不动产,没有同学,没有老乡,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老婆。”

    飞廉抬起头道:“吃你的吧,你还有一千个在背后操心的保镖、医生、代理人、营养师、顾问、律师。”

    “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衣影道,“你以为只有钱和这些服务团队的日子,我过得很开心吗?”

    两人认真地对视了两秒。

    衣影哈哈大笑道:“你根本无法想象有多爽!想干活就干活,想不干就不干!要多少钱有多少钱,想买什么随便买!要老婆干什么,每天挨骂吗?”

    “……”飞廉说,“先生,老实讲我现在很震惊。你真的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

    衣影说:“啧啧啧,我喜欢胸大的。”

    飞廉:“男人都喜欢胸大的,这条不算。”

    衣影想了想,又说:“好吧,那我喜欢可以帮我洗衣服的。”

    飞廉:“我没记错的话,你对‘兄弟’的要求也是洗袜子。”

    “不,不一样。”衣影肃容道,“兄弟是用来洗袜子的,老婆是用来洗内裤的。”

    飞廉:“……”

    飞廉对这个人的人性彻底绝望了,衣影真的是一个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秘术师。

    飞廉埋头苦吃,在解决第二盒的时候,注意到了墙上挂着的电视机。

    电视里正在播报一则紧急新闻,现场记者指着身后的大桥说:“现在我们就在天心桥旁边,可以看见桥体转动了大约60度以后就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停住了,所有车辆行人都被困在桥上。目前,匪徒已经与警方联络,提出索取六千万的巨额赎金。根据警方调查发现,这位匪徒是天心桥的设计师之一……”

    飞廉听了一段,惊讶极了:“这个人绑架了一座大桥?”

    衣影头也不抬:“说明他知道天心桥的所有秘密,拿来用了一下而已。”

    “喔……”飞廉怔怔看了一会儿新闻,“民间秘术师现在已经这么嚣张了吗?”

    衣影抬了抬眉毛,看着他道:“只会越来越嚣张。小同志,你可能对秘术规则有什么误会,这东西可不是人畜无害的魔术手法——它是真实存在的一种反物理规则,只会一天天颠覆我们世界的基本常理,进而颠覆社会结构,最后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飞廉已经思索了一下,已经有些惶恐:“它会引发社会革|命?”

    “从人类角度来看,是革|命;从生物角度来看,是一次侏罗纪时期;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衣影说,“好吧,我也不知道。我打个比方好了,假如明天全人类都忘记了太阳,那随着时间推移,太阳变得越来越强,最后把地球烤焦成火球;再假如说,有人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然后发表在期刊上,结果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证明了它,这条定理就反而不成立了。”飞廉:“……”

    衣影总结道:“一切科学本质上都是人类的认知科学,所以一切科学现在都正在狂奔向悬崖。”

    第26章 煤老板范儿

    三天后,龙桥市火车站。

    一名戴着大金链子、钻石腕表、蛤|蟆镜的的男子拄着一根手杖; 大大咧咧地迈进了来接他的豪车。

    他身后; 一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满脸木然,跟着坐在后排; 问:“先生,要吃午饭吗?”

    大金链子摆了摆手:“走!直接去许家吃,不是说这个家族家谱写了二十多代吗?我就好奇传说中的‘钟鸣鼎食’是怎么整的!”

    他上了车;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排雪茄; 抽了一支点上,惬意地叹息。

    雇佣的专职司机无比好奇,不住地看后视镜里的两人,怕是头一次见到味道如此正宗的煤矿老板。

    飞廉满心绝望:这次衣影的人设就是一个土到不能再土的土豪,喝个矿泉水都是用金砂过滤的那种。

    人类已经无法阻止这个男人演戏了!!

    他们这一次是来调查许阳; id为“林可霜还活着”的男人。

    许家传承多年,除了个别出去打拼的男人之外,绝大多数人都扎根在龙桥市; 据统计共有七十余人。他们有的人做起了家族式生意; 有的人进入了政检法机关,有的人从军; 有的人种田,有的人是无业游民、一身的犯罪记录。

    但他们的特点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个成员遇到了大事; 嫡系的大家长都有权召开家族会议; 所有人共同帮他渡过难关;如果谁去世了; 七天内,所有成员也会陆续赶来参加葬礼。很有中国古典式的家族运营特征。

    这个家族脉络分明,嫡系的人会住在祖屋。祖屋坐落于龙桥市郊区,周边仍有大片的田地正在耕种。虽然没有任何行政规划,但当地人全都自动把许家的地盘划分成了一个区域——人称“许屯”。

    许家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可以说是衣食无忧。在他们地盘上有不少租客和佃户,还有一些专职的工人都靠他们的房和地来养活自己。

    当衣影所乘坐的豪车开过他们的田亩的时候,不禁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几个小孩追着他们跑了一路,直到许家的祖宅前,门口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当衣影衣带当风地下了车,春风满面地和大家长许勋握手的之后,只见衣影环视了一圈,说:“谢谢大家来接风啊,在场的所有人都领个红包吧。”

    一分钟后,飞廉发了二十来个红包,每个包里统一8888元。

    所有人都被他的煤老板范儿震撼了。

    飞廉已经习惯了,衣影每次展开调查都是用万恶的金钱开道!简直无往而不利!

    这一次他过来,打着的旗号是“在许屯开发一个私人农家乐,由许家代为管理”,上来不由分说先开了个注册资金两千万的皮包公司,让许勋担任ceo。

    可以想见这笔钱对许家造成了多大的震撼,从许勋愣是挤出了满脸褶子笑就能看出,他们对煤老板的无限尊敬之情。

    在祖屋的客厅中,他们进行了简短的欢迎会,简短主要是因为大家都急着回去数红包。

    飞廉抓紧时间侦查了附近环境,确实与资料相符。许家祖屋是个大宅院,东西北各有住宅,南面是门房,中间院子有一口重要的水井,是全家的水源。

    当天晚上,衣影就在祖宅的二楼,最豪华的卧室里住下——当然,这种老式古典建筑的卧室也未见能豪华到哪里去,但就梨木家具等摆设来说,确实已经是当地最好的了。

    吃晚饭的时候,满桌人都是赔笑的脸。

    数个许家的小男孩围着衣影:

    “一先生是我见过最帅的人!”

    “胡说,一先生就是全中国最帅的男人!”

    “你们都不对,一先生是全宇宙最最最最最帅的男人!其他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根指头!”

    衣影就跟个土皇帝似的在太师椅上一坐,听得满意了就点点头,让飞廉打赏一粒金瓜子。

    孩子们欢天喜地:“谢谢老爷!”

    事毕后纷纷冲回房间,想必是他们家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飞廉看着看着,满额黑线,有种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封建社会在伺候老太爷的错觉。

    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先住了一夜稳定军心。

    晚上,飞廉对着卫生间来回检查了三次,然后才让衣影进去洗澡。

    衣影一边在里边脱衣服,一边好笑道:“从前有个保镖进了精神病院,假设保镖每秒能爬栏杆0。5米,保镖自身体重70kg,重力加速度g为10,栏杆总高为10米……求解保镖对卫生间的心理阴影面积为多少?”

    飞廉:“……”

    两秒后,衣影道:“你该不会强迫症发作,真的想了一下题干吧?”

    飞廉抓狂道:“谢谢你还有脸补刀!!”

    衣影哈哈大笑,心情出奇的好,一边冲澡一边唱歌:

    “跟我走吧~说走咱就走哇~”

    “天亮就出发~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梦已经醒来~哎嘿哎嘿全都有啊,水里火里不回头啊~”

    “心不会害怕~嘿,嘿,嘿呦嘿嘿~”

    飞廉:“???”这个人的世界里还有没有正常的歌了?

    飞廉一脸麻木,抓了个枕头盖住了自己整张脸。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有人敲门。

    “谁?”飞廉警觉地问,他现在怀疑每当衣影同志洗澡的时候就会有离奇事件发生!

    门外没人回答,但是敲门声更急迫了。

    飞廉走过去,一手按在枪|套上,一手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他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应该是敲门的人刚才匆忙逃走了,这间屋子的二楼被改造得相当复杂,对方绕了个拐角身影就消失了。

    飞廉只能从脚步声上判断,这人非常轻盈,很可能是女性或者小孩。

    门外留着一张信纸,被折叠的很小。飞廉屏息将它展开,见到是一幅蜡笔画。

    画上有一栋大房子的轮廓,在房子里躺着一个小人,这个小人躺在地上,身下一滩红色的血迹,同时两眼被画成了一个叉叉,大概意思是已经死掉了;而在房子外面,还有一个活着的小人,正在往外跑,路上也留着点点血迹。

    从整体的笔触上来看,画这个画的人年纪应该不大,这证实了飞廉先前的判断。

    一会儿,衣影洗完澡穿着浴衣出来,头上盖着块毛巾。

    飞廉将画递给衣影,道:“刚才门外有个小孩,留了张画就跑掉了,我没去追。”

    衣影随便瞟了一眼画,说:“哦豁,大片现场。”

    飞廉道:“大概是恶作剧,这里小孩有很多,可能是刚才没拿到红包的小孩。”

    衣影道:“我在想……你没发现这些小孩都是男的吗?这家里要不就是没女孩,要不女孩们一直没出现。”

    飞廉想了一下:“你是在说,许家人可能重男轻女?”

    “不,我是在说,”衣影道,“萝莉才是正义啊!一群七八岁的小男孩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不让萝莉出来?”

    飞廉:“……”可能就是因为怕变态吧。

    总之,两人都没有把这幅画当回事——比起当年在精神病院里发生的事情,这张画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次日,衣影自觉身份伪装的很完美,于是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许阳其人。

    他的说辞是这样的:“我以前在论坛上认识过一个人,就是他说许屯环境很好,适合做农家乐的。他说他真名叫许阳,我希望能跟他在现实上见一面。”

    由于许阳曾经患过精神病,所以这份说辞就算到时候当面质问时出现了漏洞,也有办法补救回来。

    但是看上去大家长许勋连问都不想问,直接就信了,他说:“这样啊,事情不巧,许阳这孩子……最近病了。”

    衣影抖了抖雪茄,冷着脸问:“怎么,连见一面都不行?”

    许勋一下子态度就软了下去,说:“他病得很重,我这不是他见了风,好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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