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苍白的美感,和周遭挽着各式各样的发髻、妆容精致的小姐姐比起来未免还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在这样喜庆热闹的日子,大家都是盛装打扮后才会来赴约相见的啊,那样才会显得比较尊重吧。
这样可不行。
格安在人群拥挤的街道中四处看了看,找了一家装修看起来非常古朴的和服店走了进去。
推开木门,悬在木框上的门铃发出叮铃的轻响。
空间不是很大的店铺内亮着昏黄的灯光,灯光下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烟雾透着虚幻的感觉,四面的墙壁上则挂满花色样式不同的布料和成衣。
华丽又精致,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精细制作。
大概是夏日祭已经进行到了后半段。所以已经没什么来这里打扮穿衣的姑娘了。
正好得了空闲的店员们一齐上阵,很快便将格安从头到脚重新拾掇了一遍。
格安在挽好的发髻上插了一根缀着碎花流苏的发簪,穿着店员为她挑选的樱粉色浴衣来到了她和雨月约好见面的神社大门前。
大老远就看到了朝利雨月的背影。
开心地冲上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打招呼:“抱歉雨月,我来晚啦!因为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情……”
“嗯?”男人迷茫地回过头,却并不是朝利雨月。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男人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和不远处的女伴走远了。
格安扫视了一圈附近的人群和可以坐下来休憩的店铺,都没有看到希望看到的身影。
难道已经回去了吗?
不会的……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好,但是在格安的理解里,朝利雨月要是等不到自己应该会执拗地一直等下去才对。
他总是会在这种约定的事情上特别的固执。所以格安才会这么着急忙慌地赶过来。
在神社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朝利雨月。
格安打算去山本老板的店里找找看,说不定朝利雨月去那里给他先帮忙了。毕竟夏日祭山本老板也要忙得够呛。
推开山本老板的寿司店时,山本老板正在柜台后面捏寿司捏得热火朝天。
满屋子来吃寿司的顾客,但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没有朝利雨月的身影。
格安的心里忽然笼罩上一股很不详的预感。
“山本老板,雨月今天有来你这里吗?”
“怎么可能来在我这里……”忙碌的山本老板从如小山般的米饭堆中抬起头,“他前天就坐上去意大利的船了。”
“哈!”
“他前天早上好像收到了一封信还是什么的说是他最好的朋友寄给他的……”
“本来拿到信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看完信之后,当天晚上就立马收拾东西走了。”
“呃……”
“啊对了……”山本老板猛拍了一下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摸了摸围裙口袋,“这是他走前托我给你的信。”
山本老板双手合十,诚恳地向格安道歉,“真的太抱歉了,这两天我因为夏日祭忙得晕头转向,忘了给你送去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哪怕是直男的山本老板也看出了格安脸色难看得要命,“要不要坐下来歇歇啊?”
少女木着一张脸,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从山本老板的手中接过那封信。
打开一看,偌大的纸张上就写了几个潦草的字,看来走得确实很着急。
“抱歉,祭典没办法陪你了,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
“等个屁!”格安一声怒吼把满屋子闹哄哄的食客都给镇住了,一时间店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在满屋子食客吃瓜的眼神打量中,格安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婚礼当天新郎和别的女人私奔后,留在婚礼现场一个人尴尬的原配。
山本老板看着从头到脚都拾掇得相当精致的小姑娘此刻被气得小脸通红。
信纸被皱巴巴地攥在手心里,两眼水汪汪像是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忽然明白了朝利雨月前几天走之前为什么那样忧心忡忡,还去了好几次医所却没敲得开门。
连忙从中解释想缓和一下气氛:“哎呀爸爸,这都怪我,你看……诶诶……”
话还没说完,少女就踩着木屐嗒嗒嗒地冲出去了,山本老板碍于顾客还在排队走不开只能继续留在店内。但依旧担心地望向少女远去的背影。
格安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踢石子,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说伤心倒也算不上,只是生气而已。
为什么在乙女游戏里的男人事业心也这么重?
明明不久之前,格安给自己规划的财富人生里,还处处有着朝利雨月的影子。
明明都90度的好感值了。
可恶,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的未来有你但你的未来没有我的虐文现场吗?
一个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了很久,内心的郁结之气都没办法消散。
一扭头却差点撞上一座肉山。
“哟小姐,一个人吗?”三五个衣衫不整的醉汉挡住了格安的去路。
“呃……”格安根本懒得搭理他们,打算略过这些酒精上脑的人形生物离开。
却不想她往左一步,他们便往左一步,她往右一步,他们便往右一步。
是铁定要将这流氓耍到底了。
“那我们就去那里吧?”格安忽然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没有路灯的巷子,“正好我需要发】泄一下。”
“好啊!”
醉汉们听格安这么说满意地对视一眼,赞叹道:“没想到这妞儿不仅靓,还挺上道啊哈哈哈。”
“多谢夸奖。”
一走进巷子,格安就用雷刃把几名醉汉电得大小便失禁,口吐白沫地瘫倒在了地上。用高高的木屐把那些男人的裤】裆挨个儿狠踹一遍后。
格安便拍拍手离开了在热闹的祭典中即使发出几声惨叫也没人能注意到的暗巷。“呼,发】泄完舒服多了。”
因为夏日祭最终的花火大会即将开始,人们都陆陆续续地往燃放烟花的河边聚集去了。所以现在的商业街区人已经不是很多。
不知不觉间,格安发现自己居然逛到了自己送朝利雨月笛子的那家乐器店。
真是触景伤情啊,前几天还在这里把好感度刷到了90,两人浓情蜜意的,今天就抛弃了她,独留下她一人。
耳边传来咻的一声空哨长响,随后接着而来的是一声巨大的爆响。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夏日祭的第一枚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
格安回过头,在乐器店橱窗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了绚烂美丽的彩色烟花,心中顿时感慨万分。
等等!
格安揉了揉眼睛,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那是什么?摆在橱窗里的那是什么?
那不是她送给朝利雨月的笛子吗?
格安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低头在地上找了一圈,可身边并有东西碎掉。
“小丑竟是我自己。”
?
前几利雨月神色匆忙地来卖笛子的时候,乐器店老板还很惊讶。
心想贵族女人换口味这么快吗?这才几天功夫,这男人就失宠了?
朝利雨月以尽量低的价格将笛子卖还给了他。但是提出了条件,要将笛子保留一个月不卖出。因为朝利雨月说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把笛子赎回。
估计是遇到什么急事需要用钱了。
老板虽然答应了朝利雨月在这一个月内不把笛子放在门店显眼的位置以防被人高价买走。但是架不住这几天夏日祭客流量大。
于是他便把这可以算得上是他镇店之宝的笛子重新摆回了橱窗吸引顾客,想着就今天应该也不打紧吧。
在看到格安顶着一张杀气腾腾的修罗脸推开乐器店的门时,乐器店的老板立马就认出了格安并且肉眼可见地心虚起来。
“小姐,您怎么来了?”乐器店老板的记性再差也不会忘了这位豪掷千金购买竹笛送情郎的千金大小姐。
“把那根笛子拿给我看看。”
“哎哟您不是买过一根了吗,这是我新补上的货,长得一样的……”老板讪笑着打哈哈。
“拿过来……”
“是……”
格安将笛子拿在手中翻转了一圈,最终在笛子的末端找到了她亲手刻下的雨月两个汉字。
乐器店老板眼看事情败露,便连忙解释道:“哎呀小姐你不要难过啊,他来卖笛子的时候也很不好受的。”
“你要买回去我按原价给你,小两口遇到什么问题都是正常的……”
“这附近哪里有卖船的地方?”
“什?什么船?”老板试探着问道,“渔船的话,渔户家应该会有的。”
“邮轮……”
“诶?”
“不……”格安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黑洞洞地笑了起来,“我要买军舰。”
“诶诶?”
第21章 一起走吗
格安是高高兴兴地跑出去,垂头丧气地走回来的,怀里还抱着一支笛子。
走进奴良宅的时候,鬼舞辻无惨正在庭院中的空地上给娃娃们开员工总结大会。
看内容应该是在总结这次被格安和珠世联手剿灭的失败经验。
作为第一个被俘虏的玩偶,第一个驯服值满100度的玩偶。
鬼舞辻无惨十分厚颜无耻地将全部的锅都甩在了他的下属身上。
全程骂骂咧咧、冷言冷语,口水翻飞间,话语里尽是数落嫌弃。
一看就是位自己没什么大用但是却相当擅长职场pua的屑老板。
五颜六色的娃娃们像开运动会一样,一个方阵一个方阵排列整齐地匍匐在地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乖顺挨骂。
只有为首的几位上弦娃娃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垂首在那里默默听训。
可爱中又带着一丝帅气,除了玉壶。
鬼舞辻无惨骂来骂去,无非还是那些话,格安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看到格安进院子里,无惨的脸色更黑了几度。因为看到格安这个剿灭他们的罪魁祸首他就恨得牙痒痒但是却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把怒气发。】泄在属下的身上。
格安掏了掏耳朵打算无视他,想去找珠世姐姐埋一会儿胸安抚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脏。
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鬼舞辻无惨凭什么骂她的崽崽们啊?
大家都是崽崽,哪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这家伙到底能不能分清主次啊,究竟谁才是这些玩偶们的主人啊。
格安抱着笛子站在庭院边的走廊下,皱眉盯着鬼舞辻无惨的背影不说话。
一直都有暗暗留意格安的鬼舞辻无惨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身后格安的视线。
鉴于之前格安把他当空气的行为,处于报复性的心理,他也根本不想搭理格安。
可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回头问道:“干嘛?”
明明之前都不搭理他,现在却在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
“呃……”格安想起之前鬼舞辻无惨还是玩偶状态的时候,就已经很听她的话了。
心下微动,便起了试一试的心思。
点了存档,防止等会儿这家伙一个手刀把自己的头砍下来。
格安拿出怀里的笛子,伸到鬼舞辻无惨的面前,“拿着。”
“蛤?”鬼舞辻无惨满脸问号,但还是伸手接下了笛子。
“嗯……”格安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这个时代有什么经典曲目,便说道,“随便吹一首吧。”
“哦……”鬼舞辻无惨点点头,低头便把笛子放在嘴边认真地吹起来。
修长白皙的指尖在竹笛的笛空上下翩跹,一段节奏悦耳的优美韵律便流畅地从竹笛的震动中倾泻了出来。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鬼,吹得还算有模有样。
不夸张地讲,是朝利雨月听了会想和他交朋友深入探讨乐理的程度。
搞不好这家伙躲缘一的那几十年里,就天天蹲在家里练吹笛子,鸣女就在一旁拿琵琶给他伴奏。
“噗……”格安脑内模拟出鬼舞辻无惨蹲在无限城里练笛子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
听到格安的嗤笑,鬼舞辻无惨突然惊醒,一把将笛子甩回格安的怀里,怒骂道:“不对,我凭什么要给你吹啊?”
格安变回冷漠脸,不再理会鬼舞辻无惨,扭头望向跪了一地的娃娃们,威严道:“看到了吗?”
“谁才是主人。”
“呃……”娃娃们虽然碍于前任老板在场谁都没有吱声,但格安脑内不断叮叮叮响起的驯服值升高的提示音说明了一切。
嗯很好……
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状态格安还算满意。
于是真正的大老板格安便点点头打算离开。
“无视我就算了居然敢耍我,格安你不过是低等生物……”骂到一半,鬼舞辻无惨忽然愣了愣,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格安这个名字好奇怪。”鬼舞辻无惨把格安这两个字放在嘴里来回咀嚼了好几遍,都觉得不是那么的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