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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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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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哥,”季临秋刚回过神:“不好意思,我忙忘记了。”
  “电脑突然没法用,有个文档还没保存……”他有点焦虑:“这个我得明天早上交,麻烦了。”
  姜忘快速换好拖鞋过去帮忙。
  大致用鼠标点了几下,然后陷入迷惑。
  不是吧……鼠标还是滚球式的。
  界面一派复古蓝条,用的软件还是word2003。
  “……重写一份来得及吗?”
  “来不及,我写了快四天才够两万字。”
  姜忘瞧了眼黑匣子一样笨重臃肿的笔记本电脑,果断给认识的人打电话。
  “数据恢复啊,”那边不太确定:“得把电脑拿过来给我看看,明儿方便不?”
  季临秋微微摇头。
  姜忘直接拍板。
  “你等一会,我现在带电脑过来。”
  季临秋有点不安:“要不我自己打车去?”
  姜忘转身瞥他一眼:“走了。”
  他们开车驶向暑气蒸腾的夏夜。
  维修点位置很远,开过去至少二十分钟。
  广播电台已经从交通实况转成了知心夜谈,道路两侧没什么人,一晃而过的只有大排档灯牌的余光。
  他们再次进入奇异又宁和的缄默里。
  生活大多数时间只有枯燥琐碎,许多情节不值一提。
  季临秋托人修自己百度弄了一下午都没搞好,在姜忘敲门前觉得这种事只能认栽,并且已经打算认栽。
  但转眼又坐在这人的副驾驶上。
  他怔了一会儿,开口道:“真是……很小的事。”
  “你不用特意送我。”
  姜忘还在听广播电台里的两口子拌嘴,过了几秒才看他:“你不好意思啊?”
  季临秋不太习惯这人直来直去的调调,一时间想否认,但还是嗯了声。
  “奇怪了。”姜忘笑起来:“我找你帮这么多忙,你事事都有求必应。”
  “怎么你遇到一点点的小麻烦,都不好意思跟我说一声?”
  季临秋没想到对方会这样问,内心有什么一划而过。
  “我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坐正一些,低声道:“我习惯对所有人都特别好。”
  “从小做优等生,大了做个所有人公认的好老师,工作时基本没脾气。”
  “但我不敢接受别人对我的一点好。”
  “……姜哥,你说这是为什么?”
  车恰好驶向红灯,姜忘看向季临秋,抬眸笑起来。
  他眉深眸亮,看人时很有英气。
  “管以前的你干什么。”
  “你想怎么活,下一秒就怎么活,试试看。”
  “我这人很少问为什么,一直只想怎么办。”
  “你不喜欢,改就完了。”
  季临秋目光一动,像是突然从洞穴里被他拽出来,暴露到新的未知里。
  那是他从未考虑过的未知。
  红灯变绿,姜忘踩着油门往前开,漫不经心地继续聊天。
  “你知道我刚开始看见你,想到的是什么吗。”
  “什么?”
  “这个人真端着。”
  姜忘记忆里的季老师,是四五十岁的模糊背影。
  他重新认识的季临秋,在最初像极了朋友圈里的标准模板。
  模板式的温柔,模板式的优秀老师,完美到无可指摘,活的很端着。
  后来私下相处熟悉,他一点点看到季临秋被刻意掩藏的另一面,反而惊呀又赞叹。
  以至于连同上辈子的记忆一起,发自内心地敬慕这个人。
  季临秋怀里还抱着电脑包,半晌也笑起来。
  “要不是为了合群,谁会想成天端着。”
  不合群会影响工作,会被家人指责,会使原本枯燥又疲惫的生活更加麻烦。
  男人看向他,眼睛亮的像是有星星在闪。
  “你试试,在我这儿偷偷不合群。”
  他眨眨眼睛。
  “我一定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我保证。”
  维修站只支棱了两个风扇,一个对人吹一个对机箱吹,空气热的能拧出一把水。
  笔记本修了快一个小时,期间姜忘拿着本子唰唰扇风,照样洇湿后背一大片。
  这一个小时里他们都坐在风扇旁,听着没营养的电台,聊着没营养的天。
  从学校里有鼻子有眼的灵异八卦,到书店里又来了哪个让人头疼的客人。
  一个人偶遇琐碎时,做什么都会觉得孤单。
  两个人一起陷进琐碎里,反而能乐在其中地一直等待下去。
  等电脑快修好时,姜忘忽然指了指季临秋的背后。
  “看这。”
  季临秋闻声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他的碎发已经被汗浸湿,垂落在额前鬓边。
  脸颊热得微微发红,脖颈也沾着汗。
  原先有型得体的T恤湿了小片,还蹭了些机油,显得有些凌乱。
  “你看,”姜忘也在注视镜子里的季临秋。
  喜欢小孩儿,玩刀很溜,性子藏着野却从来无法说脏话的季临秋。
  “你穿着T恤人字拖,模样好看但偶尔也会脏兮兮的,刘海都湿到垂下来。”
  “很真。”
  “你一直真下去,也很好。”


第24章 
  姜忘下班回家的时候; 发现小孩特意下楼来接他。
  彭星望每天能从楼下汽车引擎声分辨出来是谁回来,有时候甚至会把写完的作业带下去,举到姜忘面前看。
  “哥!快夸我!”
  大哥一般还处在面无表情的工作状态里,但并扛不住某人的厚脸皮。
  “夸我嘛!笑一个!!”
  暑假作业上个星期就做完了; 这次彭星望手里举着一个米粒大的小东西。
  “哥哥!!看!!”
  姜忘锁车时扫一眼没看清; 弯腰靠近才发现他举着一颗牙齿。
  缺了颗门牙的彭星望说话有点漏风:“我倒牙了!”
  “噢,是上牙啊。”姜忘同他一起往回走; 想了想道:“那得埋起来; 埋得越深长得越好。”
  “这样吗; ”小孩没听过这种老习俗; 快速喊他等等,撒丫子跑到筒子楼里找老太太借刨煤灰的小铲子。
  两人蹲在蔫了吧唧的老松树下面挖了拳头深的坑,仔细把牙埋好。
  “埋歪了会不会长歪?”
  “……不会。”
  过了两天姜忘下班回来; 远远就看见小孩等在楼下。
  跟举钻石一样又捏着一颗下门牙。
  “哥!我们去山上吧!”小孩上下门牙都少了一颗,精神比以前还要好:“丢到最高最高的地方!”
  姜忘心想你怕不是要长成大门牙兔子,摇下车窗看了看他手里的牙。
  “丢楼顶吧,效果一样。”
  彭星望乱扭:“去山上~山上~”
  也就小孩儿掉了个牙跟过节一样,姜忘莫名心情好起来,把公司里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丢到脑后; 拍拍副驾驶示意他上来。
  小城三面环山,不过都是海拔很低的小山坡,后来国家安排着建了好多发电风车,还有好多极限爱好者特意来这玩滑翔伞。
  开车上东寺山只要十几分钟; 他们快去快回; 特意挑了个高地把门牙放好。
  彭星望看着佛寺里的香塔有点惆怅。
  “别想了; 回家玩儿去。”
  回去路上小孩儿还在想这件事; 扯大哥的袖子。
  “我要是把牙放冰箱里; 是不是就永远不会长虫牙了?”
  姜忘平直回答:“那你把牙放医院里最安全,保证什么病都不敢来。”
  “我不要去医院!!”
  再停车锁车又花了点时间,男人再往回走时发觉小孩还在楼道口。
  “怎么还不往上走?”
  小朋友表情有点慌。
  “我……我的小黄不见了。”
  姜忘循声看过去,发觉一直停在门口的小黄车真没有了。
  “是不是停书店了?或者去同学家玩忘了骑回来?”
  “没有,不会啊,”彭星望焦虑起来:“我每次都会很认真的锁好,今天只去过书店,还是走过去的!”
  姜忘心想应该没有贼闲到偷小孩儿的车吧,不确定道:“那会不会是记错了?”
  “哥你先回去,我去找找!”彭星望生怕给他添麻烦:“我找完就回来。”
  “别,小心车没找到人也丢了。”姜忘叹了口气,把钥匙揣回兜里往外走:“我陪你。”
  于是两人先跑了一趟书店,又回家在隔壁同学住的小区里找了一圈,甚至特意去了一趟新家。
  就是没有,明显是有人连锁带车一块抱走了。
  姜忘暗骂还有这么缺德的王八蛋,小孩儿的童车都手痒要偷,领着彭星望往回走。
  “算了,我们先回家,不行明天给你再买辆新的。”
  小孩突然犯了倔,摇摇头不肯上楼。
  “你先回去,我要再找找。”
  “这又不是狗丢了,”姜忘虽然也心情不好,但还是得哭笑不得地跟他讲道理:“你就算满大街找,喊它一声它也不会答应你啊。”
  “再说了,你的车很小,说不定已经被偷到谁家里了,对不对?”
  彭星望咬着唇很拧,又摇头。
  “哥哥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一定要再找找。”
  姜忘没太明白小朋友在想什么,纳闷又无奈:“明天再买呗。”
  “这是我的第一辆自行车!第一辆!”彭星望声音突然扬高,很委屈又很坚决:“我不能这么快就放弃小黄!”
  “就算买了别的车,它们也都不是小黄了。”
  姜忘人生里不算多的第一次早消磨完了,对任何事物的来和去都早已感觉钝化。
  他此刻不太能共情幼年的自己,但还是伸手揉揉头,跟着彭星望再次到处找。
  虽然结果和预测一模一样,根本不可能找到。
  彭星望甚至不怕脏地扒开树丛往里头看,还差点被流浪猫挠脸,最后脸上灰扑扑了也还在拧着。
  姜忘哄了半天,最后把他抱回家洗澡,小孩直到睡着都气呼呼的。
  期间季老师打电话过来问书店的事,得知情况时也很讶异。
  晚上十一点又发消息过来问下落。
  '找着了吗?'
  '没。星星犟得很,就差跑派出所了,死活不要新车。'
  '……那你打算怎么哄?'
  '不打算,我半夜去趟鬼市。'
  季临秋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打电话过来问鬼市是什么。
  姜忘没想到他对这个感兴趣:“就是扒手小偷,黑当铺和其他小生意的人交换赃物顺带换钱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地儿。”
  “……你晚上能带我去么?”
  “行啊季老师,”姜忘又笑他:“这么喜欢找刺激?”
  季临秋供认不讳:“非常心动,特别想去。”
  他们约在凌晨三点半见面。
  人二三十岁以后普遍不能熬夜,姜忘上回去那办过一回新身份证,第二天困得眼圈发青。
  季临秋夏天一贯喜欢大裤衩大衬衫配个人字拖,今晚破天荒穿了个兜帽衫工装裤配配跑鞋,像是自己要去偷车。
  姜忘觉得这人难得犯迷糊,莫名可爱。
  “咱们是买东西去,又不是去销赃,”他扯了扯他的深棕色帽兜:“还挺好看。”
  季临秋没想到他就穿了个大背心:“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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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简单。”
  沿平街鬼市今天开得很早,还有小老太太在卖烤串。
  这条狭窄小巷藏在老城区两个百货大楼中间的缝隙里,巷口外又有个报刊亭挡着,大白天都不引人注意。
  季临秋还真是第一次来这么禁忌的地方,比去清吧喝鸡尾酒还紧张。
  姜忘信步闲庭地往前走,偶然一回头,发觉季老师跟得很紧,就差跟星望一样拽袖子了。
  看着很软。
  “季老师不是玩刀么,”他又比了个knifegame的手势:“这个不好使了?”
  季临秋一脸‘你不要搞我’。
  “那不一样,”他声音弱下来:“我平时很守规矩。”
  “看出来了,”姜忘小幅度指指斜对角卖烤串的老太太:“你猜她卖的是什么肉?”
  季临秋看着玻璃柜上的字,不假思索道:“羊肉串啊。”
  姜忘似笑非笑。
  季临秋脸色一白,捂嘴犯恶心:“不会吧,真的有人吃吗。”
  “哪儿有五毛钱两串的羊肉串,”姜忘瞧向老太太身后的泔水桶:“小市民的消遣罢了。”
  他们在拥挤又狭窄的巷子里慢慢前行,气氛有种吊诡的喧闹。
  大部分商贩都在热情客气地招呼生意,可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反而提防又审查。
  他们对姜忘这种社会气息浓厚的人没有太多防备,但看向季临秋这种书卷气重的人很警觉。
  摊位或冷白或昏黄,都是随意接了个灯泡照着,也有很多地摊根本不接,全凭旁边两侧的余光。
  季临秋又贴近姜忘很多,不出声地观察他们都在卖什么。
  违猎的野兔野鸭,来路不明的大份量药剂,眼睛流血的牛头,违禁经书外文书,自行车,手机,甚至还有十几个台灯和井盖。
  中途有人跟暴露狂一样潜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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