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一提到这个,楚碎云的脸拉了下来,狠狠道:“一个傻缺烦人精。”
楚暮雨的嘴张成了小小的O形,他赶紧拿手遮住嘴,防止自己惊讶地太明显。
看来真的是嫂子。
周六飞快过去,时间来到第二天早晨。
楚碎云起了个大早,弟弟还关在房间里呼呼大睡。他光脚跑到弟弟房间门口听了听,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才放心回到主卧的洗漱间,开始从Alpha变成Omega的换装。
收拾完,楚碎云把早饭温在锅里,在弟弟房间对着的那面墙上贴了张便条,说自己今天有点事早早出门了,让弟弟自行解决午饭。
写完便条,楚碎云又光脚回到房间,拖了一个大箱子出来,里面装着他昨天晚上加急整理出来的生活用品。
为秦渺,自己做了这么多贡献,简直是感动云国,连楚碎云的老板都没这么尽心尽力的待遇。
楚碎云拖着箱子去了车库开车。
坐在驾驶座上,楚碎云把手机放上支架,点开昨天秦渺发给他地址,开始导航。
周末没有早高峰,楚碎云一路上开得顺畅,半个小时后就到了秦渺家门口。
楚碎云站在门口,吐出一口气,抬手按下门铃。
屏息等待,两秒、三秒、十秒,无人应答。
楚碎云纳闷儿,又按了按门铃。结果十几秒后,大门依旧紧闭。
不应该啊,自己说了早上要过来,秦渺昨晚答应得挺好,怎么会不在家?
难道还在睡觉?楚碎云抬腕看表,现在才早上七点整,比平时愣是早起了俩小时,他自己也有点困。
既然是在睡觉,那就没必要客气了。
楚碎云开始疯狂按门铃。
废话,老子这大清早过来就是为了陪你演戏,你倒好,睡得这么死,我必不能让你睡好了。
终于,在楚碎云坚持不懈的魔音攻击之下,门在他的面前缓缓打开。
门开了,露出门内站着的秦渺。
Alpha大清早还睡眼惺忪,头发有几根不听话地支棱起来,松垮垮的睡袍,胸口大敞着,衣领低到楚碎云甚至能看到其中若隐若现的胸腹肌肉。
秦渺眉头紧蹙着,还没抬眼看是谁,不耐烦地话先说出口:“什么事?”
声音是早晨特有的低沉沙哑,混着隐隐怒意,任何人听了都知道这个Alpha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直面怒火的楚碎云一点也不怕,甚至有点想笑。
看到秦渺一脸起床气的模样,楚碎云感觉自己大清早爬起来也值了。
“是我。”楚碎云心里偷笑,面上还是一脸不开心。
秦渺这下看清来人,脸上的怒意收敛许多,侧身将人让进门。
楚碎云拖着箱子进屋,将秦渺的住所打量一番,这是一套大平层,装修十分简单随性,配色走的冷淡风,一眼望去的确是个多金单身Alpha的住所,没有任何其他人生活的痕迹。
楚碎云转身过来,不知道秦渺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冷不防直面了Alpha敞开的胸腹肌肉,给楚碎云吓得够呛。
行了,知道你健身成果很牛,咱能不能别这么高调?
楚碎云额角一跳一跳,他指了指秦渺的衣服:“你就穿这个?”
秦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袍,理所应当地回答:“我在睡觉。”
楚碎云感觉怒气悄悄涌上来,咬牙道:“难道在客人面前不应该穿得更体面一点吗?你不知道今天有客人来?”
就算在睡觉,听到人敲门,也应该换好衣服再来开门啊。
秦渺却像是还迷糊着,反问:“今天有客人要来吗?”
“我!我不是吗?”楚碎云忍无可忍,指着自己强调。
结果秦渺不知好歹地笑起来:“你怎么能算是客人,你是内人。”
“……”楚碎云被狠狠噎住。
算了,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楚碎云叹出一口气,问:“我带了一些东西过来,你带我去归置。”
“嗯。”
秦渺应下,抬步带楚碎云先到了主卧。
楚碎云把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一些Omega风格的衣服拿出来,在秦渺的帮助下,该挂的衬衣挂好,该叠放的裤子叠放好。
为此还把秦渺本来的一些衣服塞到了另外一边,给楚碎云专门腾出一块空间放衣物。
秦渺看着楚碎云的衣服只占据了衣柜的四分之一,有些不满意地说:“我明天再给你买几件衣服。”
本来就不是Omega的楚碎云根本不需要那么多衣服,只是逢场作戏偶尔穿穿罢了,冬装的AO差别又不大,甚至入了冬楚碎云还能穿自己的。
所以他拒绝道:“不用。”
秦渺则坚持:“我看别人家都是Omega的衣服比Alpha多。”
“谁家?”楚碎云无奈。
“我爸妈。”秦渺回答。
“随便你,你是老板,你的钱想怎么花我管不着。”楚碎云道,“买了我也当做演戏的道具而已,等戏结束,所有道具都原样奉还。”
秦渺不说话了,沉默着站在楚碎云身后,看他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楚碎云不仅准备了衣服,还准备了新买的洗漱用品,都放好,甚至还把毛巾和牙刷打湿一遍,做个已经使用过的样子。
秦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最后评价道:“你准备得还挺周全。”
听到这话时,楚碎云手里正拿着拖鞋,他恨不得翻个白眼,能不周全吗。他做这些不仅是为秦渺能把母亲蒙混过关,还因为他自己也不能在秦渺面前露出马脚。
根本不知道Omega的生活用品应该有哪些的楚碎云甚至为此去咨询了何欢。
箱子里还剩下最后几样东西,楚碎云拿了个小药包出来。
秦渺看到药包,不免问到:“这是什么?”
说着,秦渺毫不见外地从楚碎云手上把药包拿了过去,直接打开来看。
里面装着Omega常备的信息素药剂,包括抑制剂。
秦渺准确地认出抑制剂,拿出来,在手中端详片刻,举起来看向楚碎云:“以我们的关系,你还需要准备这个吗?”
楚碎云的白眼终归是翻了出来,他一把夺过秦渺手中的药瓶,说:“我们什么关系?”
“我们已经是订婚的关系了,你发热期难道不找我而是吃药?我母亲看到这药该怎么看我?”秦渺坚持己见,想要从楚碎云手里把药拿回来扔了。
“不会的,你放心!”楚碎云一把拍开秦渺的手,“就算是有Alpha的Omega也会备着抑制剂,以防万一Alpha不在身边,如果我不备着才奇怪。”
“这是短效抑制剂,就是应急用的,不是那种吃一次管一年的长效抑制剂。”楚碎云忍着头疼把话说完。
其实楚碎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还好他问过何欢,要不然他个Alpha怎么想得到有伴侣的Omega还需要吃药。
说完之后,秦渺果真安静下来,不再吵着要楚碎云把药交出来。
最后楚碎云甚至准备了基本自己看过的书,放在书房案头。
秦渺翻开书,发现里面还有笔记。
楚碎云的字龙飞凤舞,十足张扬,和他扮演的角色性格压根不贴合,秦渺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你笑什么?”楚碎云被他的笑整的起鸡皮疙瘩,没忍住问了句。
秦渺将书页合上,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你带来这么多东西,像是真的要在这里住下一样。”
说到此处,秦渺顿了顿,表情微不可查地发生了变化,他慢慢抬起头,一双稍上挑的丹凤眼直勾勾望向楚碎云。
然后他说:“要不,你真的住过来吧。”
第30章 八条腿的蜘蛛
楚碎云听了这话,目光重新放到行李箱上,把箱子扣好,无情拒绝:“想都别想。”
秦渺挑眉,和他商量:“那周五晚上来我家暂住,第二天你就不用早起赶路了。”
“不可能。”楚碎云面无表情地将箱子立起来,提出拉杆。
秦渺继续努力:“我母亲说上午就来,老人家起的都比较早。你从家里赶过来需要早起。”
“不就是早起。”楚碎云无所谓道,“今天早上我五点钟起来的,就为了你这档子破事,我又不是起不来。”
他不可能答应秦渺在他家暂住的要求,本来能多睡会儿挺好,但最近小雨遭遇那件事,让楚碎云不敢放松,尽量要陪在小雨身边。
秦渺往前一步,伸手捧上楚碎云的脸颊:“就是因为看你今天起这么早,脸色憔悴,舍不得。”
楚碎云把秦渺的爪子从脸上拍开,警告道:“你收收你的戏,这里没别人,演给谁看?”
“怎么就是戏了?”秦渺老实将手收回来,“不能是真情流露吗?”
能,怎么不能。看来秦渺虽然的确和小雨之间没什么,渣男的名声倒所言非虚。渣男嘛,见一个爱一个很正常,真情流露,这是要笑死谁?
楚碎云低头哼笑一声,抬眼直视秦渺:“那你更要收收了,小心后悔。”
秦渺回望进楚碎云的眼神,眸中似有流光闪过,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楚碎云收拾好手里的箱子,转开眼神,两根手指推拒在秦渺胸前,把人从面前轻轻拨开。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做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楚碎云走到大门口,一边换鞋一边说。
说完他不等秦渺的回答,打开门,拉着箱子便毫不犹豫地离开。
秦渺站在玄关处,看着自家大门在自己眼前被冷冷关上,无奈地摇摇头。
晚些时候,秦渺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秦母的语气里全是期待,问自己儿子:“老二啊,你再跟我说说你对象是个怎样的人,我这几天练习呢。”
秦渺疑惑:“练习什么?”
“练习该怎么见儿媳妇啊!你跟我说他有点害羞,我就一直担心啊,担心把人吓到怎么办,万一跑了,你不就打光棍了吗?”秦母忧虑重重。
“……”秦渺揉了一把头发,“没事的,你和善一点就行了。对了,有个事我想跟妈说说。”
“什么事?”
“周六那天,你应该不会打算大清早就来吧?”秦渺问。
心思被戳破的秦母捂住嘴,弱弱地否认:“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肯定上午再来。”
“一定晚点来,来早了怕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秦渺说。
这话说得太暧昧了,秦母一听,思绪不知道飞到什么奇怪的颜色上去了。
她立即应答:“好好好,我10点准时到行吗?你总要给你唐阿姨留出做饭的时间啊。”
秦渺应声:“嗯,差不多。”
挂了电话,坐在电视机前收看偶像剧的秦母感叹连连:“哎哟哎哟,年轻人哟。”
陪秦母一起看电视的是秦家二十几年来的保姆唐阿姨,唐阿姨看夫人笑得如此开心,不免问了句:“阿渺说什么了,把你逗得这么开心?”
秦母喜滋滋地塞了颗糖到嘴里,嬉笑着说:“我不是周六要过去?你知老二他怎么说?他要我晚点去,以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哎哟羞死人!”
“哎呀,臊死了,什么话,哈哈哈。”
秦母和唐阿姨笑作一团。
时间来到周一,楚暮雨上完一节课,来到自习室,准备在学校里上一会儿自习。
他家离学校并不算近,哥哥每天开车送自己也要十几分钟,坐公车更是需要近一个小时。
但大学的课又不总是连着的,所以楚暮雨偶尔一天内两节课之间有空闲时间,他一般不会回家,而是在学校里找地方自习。
自习室说白了就是没有上课的教室,这样的教室在教学时间并不多,楚暮雨找了其中一间空间比较大的。
可刚走进教室,楚暮雨便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沈青灯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坐在教室中后部。Alpha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转笔,似乎百无聊赖。
楚暮雨不知为何紧张起来,心里有点想和沈青灯打招呼,却又有点不想。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犹豫之下便选择了躲避。
楚暮雨背着书包坐到了教室前排,没去和沈青灯搭话。
坐下来之后,楚暮雨翻书包,将书本和文具整整齐齐摆出来,摊开书,很快便进入状态。
身后的座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楚暮雨专心看书,不曾在意,毕竟是自习室,所有人来去自由,安静但并不可能全无声音。
“啪嗒。”
楚暮雨正在书本上写批注,忽然一个小纸团越过他肩膀跳出来,准确地掉在笔尖处。
楚暮雨捻起纸团,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看,而是转头向后,想一探究竟是谁扔来的。
不料一转头回去,就看到沈青灯那张冷淡淡的脸。
也不知道沈青灯是什么时候发现楚暮雨的,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教室后排挪到了楚暮雨身后。
沈青灯抬手,食指伸出来,指了指楚暮雨手中的纸团。
意思再明显不过:打开来看。
楚暮雨便低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