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苗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微微垂着头,从毕声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脑袋和一小部分侧脸,所以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直到他左手举起沾着酒精的纸巾,右手拿着打着的火机,毫无所觉的对准了自己的手。
毕声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瞬间一跃而起打掉了他手上的那簇火苗,喻苗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这才察觉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想什么呢!毕声心有余悸的呵斥道。
对。。。。。。对对对,对不起毕老师,我刚才。。。。。。。不小心走神儿了,对不起,对不起!差点自导自演一出人间惨剧的喻苗忙不迭的又是一阵鞠躬道歉。
毕声叹了口气,很像是彻底无奈了,他重新在沙发上坐好,看样子是一点聊天的兴致也没有了。喻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高兴还是该失落,但至少这个小插曲过后,他暂时用不着回答那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了。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喻苗专注而熟练的按摩着毕声的小腿,滚烫的酒精附在皮肤上的滋味不怎么好受,他手指的触感和温度却很好的中和了难耐的灼热感,按揉的力度不轻不重,最初的疼痛适应之后,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毕声静静的盯着他的侧脸。非亲非故,萍水相逢,非要说两人有什么纠葛,无非也就是一起跳过一场舞。
投桃报李?这解释未免太过牵强。那会是什么原因?真把自己当成了偶像么?可无论背景,行为,性格各方面看上去,喻苗都不像个真正的粉丝。
他对他不仅不狂热,有时候甚至是有些退却的,毕声能感觉得出来。毕声眯起眼睛审视的看着他,眼前像是有一团白雾遮挡着什么,让人无法窥破那朦胧之后的玄机。
喻苗完成任务之后又一次落荒而逃。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生怕毕声哪天想起来了再继续追问,喻苗用他不怎么发达的脑袋想了无数个看上去合理的解释,早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没精打采的出门买早点。
两只胳膊各挂着几个袋子,手里同样大包小包的跨进二进院的门,喻苗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正对上从揽墨轩那边过来的毕声。
噼里啪啦,脑子里闪过两声雷,喻苗立刻正色站好,规规矩矩的打了声招呼:毕老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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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声轻点了下头,扫了一眼他身上挂着的那些乱七八糟,下意识皱了下眉头,绕过他进了琢玉堂。
怎么今天没有休息?看他走路步履稳健,可明明昨晚还很吃力的样子,别是在故意逞强吧?喻苗随手把师兄师姐们的早餐放进小厨房,不放心的跟进了琢玉堂,完全忘记了纠结一整晚的顾虑。
毕老师,你今天怎么没好好休息?头几天最好不要活动,这样不利于恢复。喻苗径直走到毕声面前,关切的说。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语气里还带着点责备。
你工作做完了?毕声意有所指的反问。
喻苗立刻意识到自己越界了,毕声的事情,哪里是他这种小喽啰有资格过问的,于是瞬间摇了摇头,飞快的跑到杂物间里拿他的小拖把去了。
毕声看着他被吓跑的背影,心里竟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意。这家伙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你要说他胆大,有时候简直是无法无天,可像是这种时候,又常常是草木皆兵,只需要一点点的暗示,就能让他战战兢兢。
第32章
一大清早笑的这么荡漾,做什么白日梦呢?荣秉轩见毕声发呆,轻浮的撞了他一下。
毕声回过神来,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暗思忖,自己似乎真的。。。。。。对某人太过关注了些。
不多时人陆陆续续的都到齐了,各自按部就班的开始练舞。琢玉堂面积很大,乌泱泱的涌进来一群人也不显得过分拥挤。喻苗躲在人堆里,密切关注着毕声的一举一动,见他行动自若的样子,但有时动作稍显凝滞,心情也随之起起伏伏。
林陌心里的不耐烦已经上升到了顶点。原本和毕声配舞就是一件苦差事,动作复杂要求又苛刻,他应付起来已经很是吃力,好死不死的又遇上毕声受了伤,这意味着所有的双人动作都需要重新排演调整重心。
尤其是高空的托举,原本只需要表现完整就好,现在却要人为的将重心集中于毕声的左腿,避免让他受伤的右腿承重,同时还要兼顾动作的美感,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才实验了一小段,林陌就累的汗流浃背,简直是苦不堪言。更可恶的是浮生那几尊神明摆着看他不顺眼,防他像是防贼似的,时不时过来警告一番,生怕他技不如人拖了毕声的后腿,加重了他的伤情,心里一口气堵着无法发泄,脸色十分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浮生神殿群聊
荣秉轩:喻苗表情包。好无聊啊。jpg
朱震垚:喻苗表情包。再不睡觉打你哦。jpg
彭琳琳:喻苗表情包。天马流星拳。jpg
卓申:喻苗表情包。吃瓜看戏。jpg
荣秉轩:喻苗表情包。好气哦。jpg
白桦:喻苗表情包。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jpg
喻苗:为什么全是我???!!!
毕声:默默伸出手指,一一按下保存键。
男神高能倒计时。。。。。。3
第50章 我成功了
一整天的训练下来, 林陌**练的半死不活,跳的时候全程肌肉都紧绷着不能放松,原本《飞天》的强度就大, 这样一来对体能的消耗更加厉害, 他早就和浮生水火不容, 如今平白无故又要遭这种罪, 怎么能不怨气冲天?
晚上,喻苗继续偷渡到半日闲。
毕声对他的出现似乎已经习惯了, 帮他开门以后,又故作一瘸一拐的样子,于是喻苗舍不得他折磨自己的伤腿,再次尽职尽责的做起了拐杖。
毕声狡猾的一笑,下意识的在他柔软的发丝间嗅了嗅, 这股沁人心脾的薄荷味特别容易让人上瘾。
喻苗依旧尽职尽责的帮他按摩伤腿,这回结束之后他却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犹豫着问:毕老师,左腿。。。。。。我也帮你按按好吗?
毕声盯着他的眼睛没说话,喻苗急忙又解释道:我看你今天都只用左腿吃力,一天下来应该很累吧?伤好之前都要靠它承重呢, 按一按会舒服很多。
这还真是。。。。。。细致入微。毕声从未被人如此照顾过, 向来也对婆婆妈妈的人没什么好感,可当喻苗忐忑又执著的望向他时,他内心深处,竟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如同婴儿感受到母亲的爱抚, 既愉悦,又安心。
行。毕声轻笑了一下, 又说:谢谢。
不用,不用客气。喻苗被他的笑容闪到,慌乱的低下了头。
他按摩的手法十分娴熟,没了伤痛的顾忌,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从小腿到脚踝再到足底,他按的很细心,不多时额上就溢出了一层薄汗。
他本就天生丽质,配上嫣红的脸颊和微微的喘息,毕声感觉到他的气息轻抚在自己的皮肤上,莫名一簇电流传遍全身,竟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急忙收回眼神不再多看,掩饰性的喝了口水。
喻苗毫无所觉的继续忙活着,毕声的心却已经彻底被他搅乱了。
好了,睡一觉明天保证轻轻松松!喻苗终于收手,起身擦了擦汗,笑着对毕声说。
毕声看着他的笑脸,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直击心脏,又准又狠。
我帮你燃一点药香,这个是安神和解除疲劳的,你试试看。喻苗从包里掏出一只香炉,点燃之后摆在了毕声的床头柜上,仔细想想再没什么疏漏了,便如同前两次一样识相的告辞。
毕声倚在窗口,见他动作矫捷的从围墙翻了过去,再也无法忽视内心的悸动。
为什么为他破例?为什么因他动气?起心动念,哪里会是无缘无故的呢?某些东西早在他不曾察觉的时刻,稳稳的生根发芽了。
毕声苦笑,枉他自命清高,到头来,还不是躲不过俗世纷扰?想通以后,他没有豁然开朗的轻松,反而更加的五心烦乱。原因说起来略显荒谬,他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未察觉时尚可强迫自己淡然处之,一旦思绪明朗了,以后该如何面对,如何推进,却成了天大的难题。
他没有太多经验,更重要的是。。。。。。也不太有信心。
旁人看来他像是在和徐晓璐的那段感情里受了重创,但其实他很清楚,相较于分手的痛苦,挫败感给他带来的不适更甚。
自负的毕声,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徐晓璐会离开他。那时他们是工作上的最佳搭档,徐晓璐性格乖巧,从不给他添麻烦,两人在一起时也都以事业为重,所以他一直认为,徐晓璐是最适合他的选择。
直到意外发生。当她哭着控诉他的冷淡、他的漠然和自私时,毕声居然没有因为她的背叛愤怒,反而只是觉得失了舞伴会有些遗憾。
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他其实是希望徐晓璐能和贺宁白头到老的。他心里当然不可能一点不舍也没有,毕竟朝夕相处那么久,即便不是恋人,徐晓璐也和他的亲人差不了许多。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把一件事情搞砸,在移情的作用下,这使得他对感情产生了浓浓的排斥感,自认为这样复杂的东西,可能并不适合天生冷淡的自己。
可为什么偏偏又。。。。。。?毕声重重的叹了口气,很有些不知所措。回想起来那些并不算丰富的经验里,一路表白、相处自己丝毫没费过半点心,就连提出一起住都是徐晓璐主动的,而且两人虽然以情侣的身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却都只是单纯的舍友而已。仔细想来,当时毕声最满意的竟然是两人住一起练舞会比较方便。。。。。。
那时他觉得是出于尊重,想到自己刚才尴尬的反应,又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所以如果先沦陷的是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做才好呢?毕声摩挲着床头的香炉,苦笑着想:果真因果循环,徐晓璐当年或许也有和自己同样的烦恼,如今倒是分毫不拉的让自己体会到了。
暂时没想好要怎么处理才合适,毕声习惯性的不漏声色,默默收好了自己的思绪。
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几天,在喻苗坚持不懈的护理下,毕声的腿伤缓解了许多,但由于没有停止训练,因此进展算得上缓慢,仍然无法达到活动自如的程度。
距离公演只剩下三天,这天晚上,喻苗意外的没有出现。
毕声频频的看着表,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九点,平日里喻苗总是吃过晚饭就来报道,随着公演临近,出现的更是越来越早,今天到这个时候还没露面,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九点多了,他大概。。。。。不来了吧?毕声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失落,在了解到自己不为人知的情感之后,毫无疑问每天晚上的单独相处都是令人期待的,今日突然希望落空,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在喻苗的精心照料下,他自觉伤处已经没什么大碍,平时只要不吃力,基本上能够行动自如不受限制,毕声漫无目的的走到窗边拉上帘子,桂花树摇曳了一下,他呼吸一滞,不由自主的凝神细看。
原来只是一阵风而已。
觉得自己这样真是如同走火入魔一样荒唐,不禁苦笑着收敛了心神。
正在这时,熟悉的敲门声却响了起来,带着瓮声瓮气的询问,像是生怕打扰了他:毕老师,你睡了吗?
来不及分辨突然而至的雀跃,毕声三两步走过去拉开了门。
喻苗似乎松了口气,腼腆的对着他笑笑,毕声却皱起了眉。
他看上去有点狼狈,身上落了一层灰,手里抱着那个破旧的背包,手背上一片明显的擦伤,混合着细碎的石子和泥土,还在向外渗着血。头上还顶着几根杂草叶子,毕声认出那是种在半日闲墙边的观音坐莲,这造型不用说,一定是摔了。
你怎么搞的?!毕声拉着他进来,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懊恼,语气稍显严厉。
对,对不起,我一着急,就没。。。。没看清路。喻苗心里慌得一批,翻墙的时候没抓牢,摔下来时一半身子落在了花坛里,被他砸出了个人坑,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和毕声交代才好。
毕声像是很生气,一言不发的拽着他坐下,从抽屉里取出绷带和云南白药,托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还有哪里伤了?毕声问。
没。。。。。没了。喻苗乖乖的回答。
毕声周身都像是罩着一层低气压,喻苗丝毫不敢触他的眉头,坐在凳子上任凭他动作,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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