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魏海洋有那么一句话说的其实并没有太大毛病,她房间的淋浴喷头这几天的确坏掉了。
这几天她都没冲澡,头发也没洗,都只是用毛巾到水池蘸水; 简单擦了擦。
回想起浑浑噩噩的几天,还有邋遢的外表; 白玲草羞愧难当,赶忙遁到卫生间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至少弄到可以见人的地步了。
再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以后。
房间里乱糟糟的,魏病衣实在没有找到地方下脚; 就搁在飘窗边坐了将近十分钟。
见白玲草出来,他笑着说:公主殿下,您这个房间窗边的景色很好看,夜景美; 白天打开窗子看看,心情一定能变得更好。
白玲草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心中感激男神没有提她房间里乱七八糟歪倒的陈设。
她走到桌边,卷起地上的被子一把扔回床上。这几天她都睡在桌边,有的时候喝红酒喝着喝着酒睡着了,所以在喝酒之前,她索性直接把被子抱到了桌子旁边,半夜将就盖着。
父皇以前办公就是这样的,为此母后骂了他很多回,每次都是秒速认错,死不悔改。
后来父皇天天晚上都将被子盖的很好,有一天喝醉酒说,梦里母后会夸他做得好。
但是她效仿父皇,父皇母后却都没有入梦。连做梦都没能梦见,最后一面也没有来得及看见。
她没了妈妈,现在连爸爸也没有了。
喝酒吗?
白玲草拿了一个干净杯子,倒了一杯红酒。
魏病衣摇头:不喝。明天还要拍戏。
白玲草点头,将酒瓶和酒杯都放到一旁。她走近窗边,看了许久之后点头说:确实很美。
魏病衣:嗯。
起身,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边。
白玲草眼圈还是有些微微发红,她开门见山说:既然你刚刚进门的时候叫我一声嫂子,那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很喜欢你,我家弟弟同样也很喜欢你。如果你跟进来是想问都城时局的话,不用担心,他不会动魏家的。
三皇子白念已经死了,既然如此,她说的弟弟肯定就不是白念。魏病衣开了个玩笑:大哥说你对我是母爱,难不成太子殿下对我是父爱?
白玲草笑出了声音。
多日过去,这是她少有的笑颜。
不过很快她就收敛了笑容,正色起来:如果我留在都城,他会危险。你也不能回去,我们都是他的软肋,现在还不能回去。
魏病衣说:太子殿下现在知道是我之前在南寒雪山救了他?
白玲草点头:他都和我说了。
魏病衣:那你之后有什么计划?
白玲草回身坐在桌边。
她的手机与星网腕表都随意甩在桌上,都倒扣着,看上去好久没有开机了。
沉默许久之后,她说:我没有计划,自始至终我都只是帝国的吉祥物。这些事也轮不上我来插手,父皇爱我,爱我的亲母。他给我留了后路,我也和魏家订婚了,太子弟弟不会动我的。
魏病衣哑然,斟酌询问:要是星帝陛下没有给你留后路,或者说你并没有和我大哥订婚,那太子殿下会动你?
白玲草转眸,忽然笑了一声:不知道。作为白谈绔,他不会害我。但是作为太子至今帝国还有不少人在拥护正统,他们始终认为我才是正统。其实不是的,太子虽为第二任皇后孕育,但他也是正统啊,那些人拥护我,是在离间,是在害我。就看太子能不能经得起挑拨了。
魏病衣实在不了解皇室亲属,在他看来白谈绔对白玲草是真心诚意的好,所以也就更不理解为什么白玲草这样不信任对方。
但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多掺和。
两人又聊了会时局,讲这些严肃的话题总算冲淡了不少白玲草心中丧亲之痛。
见时间差不多了,魏病衣起身询问:公主殿下,明天来片场看我拍戏吗?
白玲草一愣,虽然知道对方是好意开解,但她还是有些犹豫:我要是过去,指不定会有多少人冲着我头上这个公主名头来围观,到时候一定会给你添麻烦的。
魏病衣耸肩,随意的笑了一声:没事,明天床戏清场,人不多,你可以在附近逛逛,我让大哥带你看。那个场地阴凉清新,适合散心。只不过地基已经被划分为新非安全区,大后天就要拆掉了。公主殿下要是想来,明天记得来早一点。
白玲草感激的点了点头,跟在后面将魏病衣送了出去。待回房,正准备关门的时候,门边放了一个精致的小猪保温桶,粉粉嫩嫩的,里面的菜式绿油油,看上去还挺合胃口。
保温桶还贴了张字条:嫂子记得按时吃。
白玲草看了许久,忽然笑出声音。
这字迹她认识,笔锋尖锐,整体字形却偏扁,看上去刚劲中带着点小憨,是魏海洋的字迹。
送饭还借用弟弟的名讳,给他能的。
说完,白玲草阴霾好多天的脸庞终于重新放晴,气色比头几天好了许多。
她将保温桶抱回房间,吃着吃着想到父皇和母后,忽然哭出了声,抹掉眼泪又继续埋头吃。
这关她现在过不掉,但迟早会过掉的。因为她是帝国长公主,不是哭了就能有糖的小女孩。
***
第二天一大早,剧组全体人员严阵以待。
今天这场戏很重要。场地后天就要拆,这两天必须把床戏和吻戏拍完。所有镜头都不能再出差错,一旦出差错就只能回帝国重新搭景重新补拍,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导演刘强拿着大喇叭,坐在摇椅上摇摇摇,嘴上还不忘念念叨叨,催促大家检查机器。
之前他拍戏都催,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个催法,隔个几分钟就要催一次。
搞得工作人员们精神都十分紧张,压根没有心思想与电影无关的事情。
白玲草就戴了个口罩和棒球帽,帽檐压的极低,全片场不少人都这样穿。别说在场的工作人员了,就连肖琅和魏病衣,他们也是等人走到眼前,才把人给认出来的。
魏海洋就跟在她后头,走来气势汹汹,满脸郁闷的看了眼肖琅,神色十分不友好。
我就在旁边看着,你要是敢动手动脚的,摄像头一关,你肖家等律师函吧。
肖琅正在刷牙,闻言抬头,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别往肖家发,有本事你就冲着将军府来。
魏海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答复。
简简单单的两句对话,当事的几人没想太多,谁知道旁听的一众片场工作人员可吓得不轻。
要是因为一部电影让帝国这两大势力结仇,那他们的罪过可就真的大了!
更何况现在不仅仅只有魏家和将军府掺和了进来,皇室的长公主殿下也在。三大势力核心人物挤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看他们拍戏,给人带来的压力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刘强见唐玥神情紧张冷汗直冒,大大咧咧安慰说:别担心,长公主殿下就是来玩的,少将军拍的时候就声明过,他仅仅代表个人,不代表将军府。放眼看过去,满打满算也就一个魏家不高兴这场戏,但魏病衣自己也是魏家人,咱就当看不见魏海洋,掩耳盗铃不管他就行。
唐玥快哭了:我不是因为他们紧张。
是因为沈大元帅啊!
刘强很显然没有明白她的眼神暗示,依旧大大咧咧的:那是因为担心拍不好吗?昨天上午少将军请假,我给他开导了好长时间,还说了很久的戏。别担心,应该没有问题的。
但愿吧
唐玥长叹一口气,端着唐山送来的早餐营养粥咕噜噜喝了好几口,依旧忧心忡忡。
很快,剧组开始清场。
除了机位摄影师、录音师、杆爷、导演演员等人,其余人大批次的往外走。拍戏太久养成了一个说话不大声的好习惯,因此他们走的十分安静,一时之间片场只有哆哆哆的脚步声。
还没两分钟,外围圈忽然传来阵阵惊呼。
是沈元帅吗?好像是沈元帅?!
卧槽他不是在丛林里吗?元帅府的兵这十天全撤了,往丛林派,听说林子里有大事,他竟然还有时间往咱们剧组跑。
来看肖琅少将军笑话的吧?
我倒是觉得他来探班魏哥的。话说,导演会不会把元帅大人也给一并清场了啊哈哈哈
刘强没那个胆子。我就在外边等着,到时候看看刘强怎么办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往外走,只有一个人逆行。
纷纷攘攘的人群不断回头,看着那人。
他穿着军服,长筒军裤包裹着大长腿,制服男人看上去格外性感。上身穿着纯色t恤,应该是冲过澡之后才来的,他的发丝尾部还是湿的,连累的肩膀部分衣料也半透不透若隐若现,勾勒出肌肉的形状,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超帅!人间荷尔蒙在行走!!!
忽然,肖琅嘴巴里的牙刷就不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_
第96章
他怎么来了?
第102章
肖琅往嘴巴里灌了一口水; 仰头哇哇了两声; 又全吐到了一边的草地里。等刷完牙; 他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也就随意搭住魏病衣肩膀说:听说你和沈元帅这十天都没怎么见过面?
魏病衣抬起左手,食指和拇指捏起他的袖子,十分无情的将他的手拎开。
待做完这套动作,他狐疑说:这话你听谁说的?
肖琅嗤笑一声说:还用得着听吗; 我长了眼睛; 自己会看。
这十天他百分之八十都待在剧组,要不然就是旅馆和丛林。毕竟那条矿脉是他发现的; 荣誉勋章都领了,总不能发现了矿脉不干事。
沈奉灼不一样,他是这次灾难的主要领头人,千万军官都唯他是命。因此他的时间也就更宝贵; 别说魏病衣,就连肖琅都有好多天没碰见沈奉灼了。
寥寥几次还都是在热带雨林里打了个照面; 每次谈论的话题都大同小异。
开头千千万,结尾总能绕到拍戏上,一般都是沈奉灼主动问他们拍到什么戏份了,距离第166场还有多长时间云云。
166场; 就是今天要拍的这一场云雨戏。
肖琅快紧张死了,尤其是看到沈奉灼风尘仆仆的赶到片场,他更紧张了。
好在沈奉灼没有多余的动作,等片场清到还余下十几个工作人员; 他自己抱臂站在监视器后头,半张脸都被监视器挡的严严实实。
刘强扛不住身边这尊大神的威压,但还是硬着头皮将魏病衣与肖琅叫到了跟前讲戏。
这场戏大致是说邵咸和徐南站前分崩离析,是他们感情的一个重大拐点。邵咸要表现出的是对强权的不服,与对恋人遗弃的不甘与心碎。至于徐南
刘强看了一眼沈奉灼,尴尬的冲魏病衣说:你就负责叫就行了。
一语出,整个片场都安静了。
明明在场还有十几人,偏偏大家都埋头做出一副辛苦工作的模样。两个摄像师一个负责下叶子板,一个负责装叶子板,把摄像机来回捯饬,愣是没敢讲这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肖琅迷惑的看魏病衣一眼,愣神说:让你叫什么?为什么要叫?
魏病衣面无表情:床戏不叫唤,你是和死人一起拍床戏吗?
肖琅被怼了一声,不讲话了。
灯光打亮,全场肃静。
魏病衣拼尽全力忽略掉后脑勺烫到灼人的视线,迅速进入人物状态。
**
天色将暗,窗外雾蒙蒙一片。
学生们拿书包课本挡在头上跐溜一声跑过,成年人默默无声的举着雨伞,在路灯下踟蹰不前。附近丛林冒出来了野生猫鼬,钻进垃圾桶里翻人吃剩下来的果皮。
梆梆梆
前厅的门被敲响。
徐南没动。
那门还在敲,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快过一声。敲门声最后变成了砸,像是要将门生生的砸出来一个洞,偏偏门内外的人都一声不吭。
僵持了一会,徐南忍无可忍的起身跑到前厅门前,望着门深吸一口气,旋即哗啦一下子拉开门,胸口起伏不止。
邵咸站在门外,浑身都被雨淋湿了。
见他这个狼狈模样,徐南张了张嘴巴: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你终于肯听我解释了?
噗对不起对不起!
妈的,肖琅笑场了。
开场第一镜,还没进入主题呢,肖琅就已经有些遭不住了。
两个场务奔过来,一个给肖琅披上大浴巾擦身上的水,另外一个给他整理领口。
一开始拍戏的三个刘强对肖琅还存着些敬畏的心思,然而现在都怕了这么久了,他摸清楚了肖琅的脾性,说话也就越来越随意。
他皱眉:少将军,你笑什么?
全场人都没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