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商陆点头,侧过脸看着窗外的大雨。其实他和楚南星,真正没有适应这段新关系的人是他,他依然习惯将所有小心思严丝合缝藏起来,不让楚南星知晓。
“那……”
“你还敢提?”商陆捏着楚南星的下巴,“再说一遍,我没喜欢过其他人。”
楚南星脑子忽然转过了弯,没喜欢过其他人的意思:“商陆,那你喜欢我吗?”
“勉强有一点吧。”
楚南星一整天的坏心情烟消云散,故作高冷道:“我也勉强有一点喜欢你吧。”
商陆捂着眼睛,忍不住想笑,楚南星果然就是个小傻子,他们俩现在这样哪点像是合约恋爱的样子,偏偏他就是没有觉得不对劲。
生日前一天,楚南星去了朋友们为他准备的聚会。
商陆说了半天他也要去,楚南星严词拒绝,他可还没忘记,不少人对商陆有心思,他是疯了吗,把商陆带过去招过来一堆烂桃花。
最后,楚南星添油加醋和商陆说了原因,商陆果然被哄好了,还是提了要求,他去接送。只是这样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楚南星就答应了。
聚会的主要负责人是楚南星的大学室友魏枫,毕业后,魏枫没继续做导演,开了几间酒吧,日子过得特别潇洒。
商陆送他过去的时候,到场的还没几个人。商陆送楚南星进门后,还和魏枫打了招呼,楚南星的朋友里,他看魏枫还算顺眼,可能单纯因为魏枫早就结婚生子的缘故。
“南南,我先回去了,等结束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商陆侧过身,在楚南星耳边道,嗓音低沉,伴随着酒吧轻缓的音乐声,莫名有几分勾人的味道。
“嗯。”楚南星觉得商陆突然有些黏人,四周投过来几道探究的视线,楚南星忍了忍,没有推开商陆。
楚南星目送商陆离开,他拿起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口,看起来心情不错。
“好啊,我说你之前怎么气成那样。”魏枫撞了楚南星肩膀一下,“原来是你这只兔子吃了窝边草,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信誓旦旦说,自己和商陆就是清清白白的好兄弟,绝对没有其他关系。”
楚南星清了下嗓子:“不是你想的这样。”
“行吧,你继续嘴硬,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魏枫忍笑道。
说是楚南星的生日聚会,其实就是他们这些朋友找个机会凑在一起玩,楚南星不喜欢热闹,所以就窝在吧台后面,半点自己是主人公的意识都没有。
最后大家玩的差不多,楚南星去切了蛋糕,没一会,他就被商陆接走了,人太多,他就没让商陆上楼,只是和魏枫说了一声。
魏枫调侃他:“你们俩什么时候办酒记得提前通知我,我好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楚南星翻了个白眼:“你赶紧闭嘴吧,少说些没有逻辑的废话。”
魏枫看着他的背影直笑,他妻子抱着孩子走过来:“南南说了什么,你乐成这样?”
魏枫道:“小楚谈恋爱了,还嘴硬不承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们。”
“和谁啊?”
“就他那个特别宝贝的竹马,商陆。”魏枫道。
正在被谈论的楚南星已经到了楼下,商陆看见他后打开车门:“晚上喝酒了吗?”
“当然没有。”楚南星道,“我现在可是在家住,要是被我妈知道,她能直接把我丢出去。”
“别把阿姨说的像洪水猛兽一样,之前应酬回去,我妈不在家,都是阿姨给我煮的醒酒汤送过来。”商陆道。
“那是你,我妈特别喜欢你。”楚南星撇撇嘴,“我估计是她捡回家的。”
商陆笑道:“阿姨喜欢我,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什么?”
“比如丈母娘看……”商陆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南星拍了一巴掌,后面的话被他咽了下去。
“商陆,你又占我便宜!”楚南星怒视商陆,他主要还是害羞。
“难道我说的不对?”商陆道,“你不在爸妈那里承认我们的关系,还不准我做个梦了。”
“商陆,你死定了,明天的礼物没了。”楚南星气鼓鼓道。
“我错了。”商陆勾过楚南星的手指晃了晃,“南南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回?”
“哼!”楚南星拍开商陆的手,“少动手动脚的。”
看见楚南星的表情,商陆就知道他根本没有生气,自然不会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
聚会的地点离他们家不算近,两个小时后才到家。楚南星准备下车时又被商陆拽了回去:“又干嘛?”
“明天一定记得我的生日礼物。”
“知道啦!”楚南星用额头撞了商陆一下,“你是小孩子吗,这么在意礼物。”
“对,南南哥哥,我才五岁。”商陆装得还不像,奇奇怪怪的,看得楚南星直想笑。
“五岁,行吧,那礼物哥哥帮你保管。”
“我去找阿姨告状。”
楚南星笑出了声:“商陆,你够了,赶紧松开,我要回家了。”
“回去吧,晚安,明天见。”商陆在楚南星耳边说,侧过脸吻了下他的发梢。
楚南星哼着歌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发现他爸站在院子里抽烟:“爸,你这么晚还没睡啊。”
楚父道:“工作结束出来抽根烟,等散散味道再进去,不然你妈要骂我。”
“爸,您真是太辛苦了,这么晚还在工作。”楚南星走过去要给他捏捏肩膀。
“你又不回来帮我工作,少说这些没用的。”
楚南星:真是冷静又理智的老父亲,丝毫不受糖衣炮弹的侵扰。
“又是商陆送你回来的,你车呢?”
楚南星回道:“丢商陆公司了,不想开,累人。”
“喘气你都嫌累。”楚父道。
“知我者莫过于我亲爱的父亲。”楚南星夸张道。
楚父快要上楼时,忽然回头拍了拍楚南星的肩膀:“商陆挺好的,好好把握,我想提前退休。”
楚南星:满头问号,您想提前退休跟商陆有什么关系?
他们俩同年同月同日生,楚南星的生日自然也是商陆的生日,这一天,两家基本会在一起吃顿饭,蛋糕也是两位妈妈做的,味道非常不错。
饭后,楚南星坐在沙发上惯例听父母唠叨。
商母递过来一份礼物:“南南,又长大一岁了,生日快乐。”
“谢谢阿姨。”楚南星也从抱枕后面拿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递给两位妈妈,“妈妈们也辛苦了。”
楚南星准备的礼物是两套首饰,十分合两位母亲的心意。
“有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个对象回来。”楚母道,“我看啊,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楚南星捂着耳朵:“妈,你别念叨了,每年都是这几句,您不嫌累吗,明知道念叨我也没有用。”
“但是说出来我开心。”
楚南星把抱枕塞到妈妈怀里,起身就跑:“那您慢慢说,就当我坐在这里听着。”
“一提这些他就跑。”楚母无奈道,“反正我已经放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他以后饿不着就行。”
商母笑道:“南南是个有出息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看啊,我们家商陆才需要人操心,当初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我还以为他早恋了。结果这么多年,别说男朋友,连个活人都没带回来过。”
楚母和商母开始向对方吐槽自家儿子,楚楚和商屿对视一眼,决定赶紧跑路。
第7章
楚南星逃到了花园里,风送来一阵熟悉的花香,他忽然想起来前年生日时候的事情。
前年他们生日那天,楚南星没有回家,他电影拍摄不顺利,躲起来生闷气。最后又被老师叫去参加他电影首映礼后的庆功宴,他心情不好,对于过来敬酒的人来者不拒,于是便喝多了。
好在,举办庆功宴的地点是商陆家的酒店,经理认识他,最后联系了商陆的助理。商陆下班后过来接他,但他实在醉的厉害,当晚就睡在了商陆专用的套房内。
他醒来时,商陆已经去上班,只给他留了张纸条。
当夜,他做了一个旖旎情色的梦。第二日醒来,他还清晰地记得梦中的每一个细节,除却那张看不清晰的脸,唯一可以确信的是,那个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人是与他相同的男性。
睡之前,他似乎还对商陆做了些什么事情,但他醉得太厉害,完全记不清了,零星几个片段也是模模糊糊。
那天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和商陆一样,喜欢的都是同性,但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他又没有喜欢的人,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现在,楚南星望着夜空,心想,他好像有一点喜欢商陆,和他以前对商陆的感情有些许不同,他暂时还想不明白。
楚南星想东想西的时候,商陆走过来:“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楚南星回过神,双手伸到商陆面前:“哥。”
“又怎么了?”商陆拍了楚南星手掌一下。
“生日礼物。”
“刚才给你了啊。”商陆道。
“哪呢?”楚南星眨了几下眼睛。
商陆指了指自己:“我啊。”
楚南星扑哧笑出声:“哥,你这是在哪里学的土味情话?”
“五年前,你的实践作业。”商陆道。
楚南星:……
他掐着商陆的肩膀乱晃:“姓商的,揭我的黑历史有意思吗?”
“不逗你了。”商陆牵着商陆往另一边的别墅走,那里当初被商家一起买下,准备之后给商陆做婚房。曾经有段时间,那里是商陆和楚南星的秘密基地。
商陆带着楚南星走到阁楼,楚南星眼睛一亮:“天文望远镜!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啊。”
“不告诉你。”商陆心道,一星期七天都看见相关的浏览记录,他能不知道吗?
“商陆,你真是太贴心了。”
楚南星忽然想起来,好像每一次,他想要的东西,商陆都会送到他面前。喜欢的东西加进购物车不到一星期,快递就能送到他身边,他有时候都怀疑商陆会魔法。
被人这么用心的对待过,楚南星想,难怪他以前根本没想过恋爱的事情,谁又能比得上商陆呢?
他突然庆幸那天去找商陆签下了合同,说不定他们还能有从试用期转正的那一天。楚南星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稳重一点,万一把商陆吓跑就不好了。
楚南星这样乖巧地看着他,商陆心道,他除非快要成仙,否则根本不可能毫无波澜。
商陆走上前,抱住楚南星,似乎叹了一声:“南南,喜欢这个礼物吗?”
楚南星点点头:“特别特别喜欢。”
似乎过了很久,楚南星终于回过神,他轻轻推了下商陆:“哥,有点热。”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看星星。”楚南星的头搭在商陆颈侧,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声带振动的幅度。
楚南星心弦一震,智商都减了大半,他心道,商陆这家伙随随便便就这么能撩人,可真是太不安全了,幸亏他下手早。不对,他们俩现在顶多算是合作关系,楚南星默默叹口气,他的人生真是太难了。
“那我的礼物呢?”商陆伸出手。
楚南星撇撇嘴,这人真是会煞风景:“放你卧室了,等回去了自己看。”
楚南星兴致勃勃,开始鼓捣那边的望远镜。两人看了会星星又说了会话,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深夜。
“走吧,回家。”商陆从后面抱住楚南星,“东西放在这里又不会跑,等明天再过来。”
“好吧。”楚南星依依不舍离开。
商陆道:“你再这样一步三回头,我会后悔送你这个礼物,又在和我争宠。”
楚南星以为商陆在跟他说笑,夸张道:“行吧,楚哥以后都独宠你,其他都打入冷宫。”
商陆送楚南星回到家,才转身回隔壁。他刚进卧室门,差点被脚下的礼物盒绊倒。他俯身捡起,走两步就会拾起一个礼物盒,总共十二个。
不用拆开,商陆也大概能猜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
楚家有个服饰品牌,楚南星偶尔也会做些设计,但基本都是送给家人的礼物,并不会对外出售。
商陆第二天去接楚南星时,用上了楚南星送他的领带。
楚南星瞧见后眼睛都亮了:“这个颜色果然很衬你。”
商陆得了便宜还忍不住逗人玩:“每年都是这些礼物,楚导,什么时候换换花样?”
楚南星不满道:“设计图我画了好几个月,难道不用心吗?而且全是实用的礼物。”
商陆笑出来:“骗你的,我特别喜欢。”
“幼稚鬼。”楚南星从台阶跳到商陆背上,“罚你背我过去。”
楚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楚南星,你又欺负商陆!”
楚南星搂紧商陆的脖子:“我才没有欺负你,你是自愿的,对不对?”
商陆平稳背着楚南星往前走:“没错,是阿姨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