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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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圈-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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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先生有要务缠身,晚些便到。”顺子的语气不卑不亢,自始至终没正眼瞧李晟峰一下,继而径直坐到了季凉和束辛的对面,可是目光却没有落在两人的身上。

    。

    餐桌上布满了英国当地的甜品,司康饼,香烤苹果酥,枫糖布丁,胡萝卜蛋糕,乳脂松糕,以及五瓶康曼迪1855。

    女仆们纷纷退下,管家带着几位身穿燕尾服,手里拿着乐器的乐师们纷纷登场,莉莎优雅地走向钢琴旁,欣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与打小提琴声交相辉映。

    湛应连端起酒杯,致敬诸位的到来。

    片刻后,随着悠扬的音乐声,束辛一路上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些,他随手拿了一块乳脂蛋糕将它切成了小块,浅浅的尝了一口。

    季凉坐在一旁抿了一口酒,点起了一根雪茄,烟草的香气充斥在他的口鼻中,吐出一个烟圈。

    “谢,可否请你与我跳一支舞?”米拉托着性感的大红色长裙,风情万种的来到季凉身边,妩媚一笑。

    季凉向水晶烟灰缸内弹了弹烟灰,用余光瞄向束辛,“那你得先征求我夫人的意愿。”

    束辛咽下口里的蛋糕,摊了摊手。

    没想到下一秒,顺子向束辛款款走来,绅士地鞠了一躬,向束辛伸出右手,“英俊的谢夫人,可否赏个脸?”

    束辛觉得有些好笑,但并未将笑意露出半分。他看着走向客厅中央的季凉和米拉,于是大方伸出手来,牵住了顺子的手。

    乐风一转,变成了一首情意缱绻的《Unchained Melody》,莉莎正宗的英伦腔伴着钢琴声娓娓道来。

    束辛趁着李晟峰和费尔交谈的时刻,向顺子比了一个口型,“我不会跳!”

    顺子狡黠一笑,右手与束辛十指相扣,左手搭上束辛腰部的时候用力一紧,让束辛的身子贴在自己的身上,“跟着我的步伐来。”

    束辛觉得有些难为情,他偷瞄了一眼季凉,果不其然,季凉的脸上霎时乌云密布,眼神中射出数道芒刺,锥向顺子的后背。

    顺子全当没看见,他的左脚向后退回,牵着束辛的身子向前,“好久不见,季夫人!”

    束辛有些无语,他用左手食指在顺子的腰部轻轻画了一个问号。

    另一边,季凉顿时感觉自己的头上开始冒绿芽儿了,他恨不得将顺子全家问候一遍!

    季凉低下头,附在米拉的耳旁小声问道:“华琛什么时候来?”

    顺子抱着束辛的腰,原地转了一圈,附在束辛的耳边道:“并不是华琛让我们来的,我们是收到了李家华的消息来保护你们!”

    季凉将米拉的手抬起;米拉在两人的胳膊下完美一转,又贴近了季凉的身体,“有人今晚要向华琛动手了!”

    “是谁?”束辛向顺子比了一个口型。

    顺子顺势将束辛直接抱住,侧脸贴着束辛左边脸颊,“黑衣教主。”

    顺子贴的实在太紧,束辛用手推了推顺子,没想到顺子不但不放手,还将额头贴在了束辛的额头上。

    顺子俏皮的眨了眨右眼,又恢复了以前的那股痞劲儿,“放心,华琛的死活不关我事,我会拼死保护你和凉子!”

    。

    另一边,费尔指尖夹着一根雪茄,神情有些不耐烦。

    往常都是自己去寻找李晟峰在别墅见面,但是这一次李晟峰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想要露出马脚,竟然将自己约在了这个岛上,并且居然还约了华琛?

    费尔同样在心里忌惮李晟峰这个人。李晟峰为人太过阴险,和华琛一样,他们的心思都太过深沉。

    华琛多年前帮助自己走上家族的最高点,但是他并非出于朋友的道义,而是出于对利益交换。

    费尔的脑海中再度想起当时和华琛相处的那些时光,自己把他当作大学时光最为珍惜的朋友,可华琛却把自己当做一枚棋子。

    费尔的双眼在眼圈中闪烁着恨意。

    他是小三的孩子,他的妈妈不过是父亲的一个玩物,他在兄弟姐妹的欺辱之下长大,甚至连父亲也将他视为废物。

    他这一生最为重视的就是感情,他曾以为华琛是他此生最为珍贵的人!

    李晟峰似乎看出了费尔的心思,将酒杯举向对面的费尔,“今朝有酒今朝醉。”

    费尔有些恼怒,他咬着牙小声道:“为何约我来这里!”

    “这样不是更加有趣么?华琛已经在向我们宣战了,倒不如给他一点引子,这样我们的较量才更加有意思。”李晟峰不顾费尔,自饮起来。

    费尔嗤笑一声,脏话脱口而出,他将手机递到李晟峰的面前,“这是最近的股市,我已经明显的感受到咱们新成立的红橡木公司的股票最近有小幅度的增长,这并不是好现象。”

    李晟峰依旧面不改色,“你终于有了一点经纪人的敏锐了,作为你的老师,我很欣慰。”

    费尔耸了耸肩:“多亏你的指导,但是我们最近的动作已经被人发现了!华琛已经在缩减我这边的人手,至少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很被动!”

    李晟峰依旧保持着淡定的微笑:“那可不一定,你大可不必要这么想。但凡没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是个悬念!”

    “况且,华琛活不过今晚了!”

    就在这时,老管家迈着沉着冷静的步伐向湛应连耳边小声说道:“华琛的快艇靠岸了。”

    费尔的眼中浮起了更深的一层的阴沉和焦虑。

    李晟峰不慌不忙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的正好,湛,我们可以开始晚宴了吗?”

    湛应连向乐师们挥了挥手,音乐声戛然而止,女仆们纷纷从屋外赶来,撤走了餐桌上的甜点,管家抬手收走了桌布,拿出了一张纯白色生丝手工织锦的餐布,重新铺在了餐桌上。

    脸上被烫伤的哑仆手肘上挂着刚用熨斗烫平整的报纸,走到了餐桌旁,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环球金融周刊》放在了每个座椅面前。

    此时,大门被打开,华琛冷峻的面容上挂着深深的歉意,“抱歉各位,暴雨挡住了我的步伐。”

    他将手中的长柄黑伞在门外抖了抖,继而收起,挂在了小臂上。

    费尔见到华琛后,下意识地将身子向后靠了靠,而李晟峰倒是丝毫不忌讳,大喇喇地迎了上去,“幸会,久仰大名,在下汤姆瑟维。”

    华琛颔首,微笑回应。

    湛应连扬声道:“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

    用餐前,湛应连带领大家做了餐前祈祷:“请怜悯我们,清除我们的罪恶,赦免我们的过犯;因你的名垂顾并医治我们的病弱。你是神圣的,恒常如是,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阿门。”

    43、千面14

    暴雨无情地洗刷着这座百年古堡; 屋外,雨水冲击在玻璃上的“噼啪声”与屋内刀叉碰撞在餐盘上的“叮当”声一唱一和,可整个餐桌上却无一人开口。

    有人吃的津津有味,有人却味同嚼蜡,有人边吃边随手翻着手边的报纸,有人吃了两口后便像雕像一样端坐在那里,独饮手中的红酒。

    明光烁亮的水晶吊灯将每个人的侧影打在大理石地板上; 每个影子互不交涉却又在暗中伺机而动。

    餐桌上的人各个心怀鬼胎。

    倒是季凉不停伸手,将方形餐桌中央的各式点,心小心翼翼地放进束辛的餐盘中; 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吃下; 眼角眉梢都抹着浓浓的蜜意。

    顺子抬手用白色方巾抹了抹嘴角,轻咳一声,“谢先生,冒昧的问一句; 你们结婚多久了?”

    季凉爽朗一笑; “有几年了; 不过。。。”他用纸巾轻拭了一下束辛沾者奶油的嘴角,“我和清风依旧还处在热恋期。”

    束辛顿了一下,他虽然低着头,却能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皆打在自己的身上; 登时从头到脚都开始微微发热。

    顺子侧头一瞄,瞬间看见了束辛脖子上的红印,他猛地一拍大腿; 倾身将高脚杯举到季凉的脸前,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云雨欢宵是好,但也要注意身体啊!”

    季凉举杯回应的同时,用余光瞟见束辛的脸颊已然飘起了一抹绯红,未饮自醉,红酒穿过胸膛后犹如烈火燎原,让他的身体又燥热起来。

    湛应连纹丝不动地坐在餐桌上,将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的眉毛微微上挑,“甜点很多,既然束辛喜欢吃,那就再上一些。”

    说着,他抬了抬手,候在一旁的哑女阿曼达迅速从厨房里又端了一盘甜品出来。

    哑女白天递出的讯号依旧让束辛感到费解不已,他侧目看着哑女着餐盘缓缓向自己的方向走来,却不敢抬头正视她。

    而哑女也同样低着头。

    就在她伸手将餐盘递向束辛的面前时,手肘一不小心碰翻了一旁的高脚杯,杯子中的红酒正正好泼了束辛一身!

    “哇哦!”莉莎发出一声惊呼,季凉赶紧拿起餐巾纸擦拭束辛身上的西装。

    “啧!”湛应连的脸上有些不悦,他斥责了一声哑女,迅速赔上笑脸,“太抱歉了!”

    女仆一边擦拭着餐桌,一边频频欠身,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束辛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湛应连一脸歉意,“束辛,我这里有几套新的西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屋里给你挑选几件。”

    束辛正欲回绝,李晟峰在一旁附和道,“去吧,湛有的是好衣服,看上什么挑什么,别和他客气。”

    束辛和季凉对视一眼,季凉站起身来,“我和束辛一起。”

    “谢,你得留下来!”李晟峰向身旁的莉莎说道,“咱们很久没玩桥牌了,今天正好可以凑一桌。”

    季凉的眼神依旧有些迟疑,束辛用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西裤口袋,暗自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随手拎上了座椅上的公文包。

    口袋中装的是季凉出门时特地给他的报警器,只要按下就会发出尖锐刺耳的警鸣声。公文包里还有一把手/枪。

    季凉吞了吞口水,又坐回了原位。

    。

    束辛跟着湛应连上了二楼,楼梯盘旋向上,一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蒙哥马利的半身像,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画上的半张脸,显得无比诡异。

    “他是一个好人。”湛应连扶着阶梯向上,并未回头,“他是汤姆的表弟,也是这座屋子的主人,为了表达尊重,我并未将它摘下。”

    束辛点了点头,并未作出任何回应。

    “书带了吗?”湛应连将束辛领上二楼,推开了卧室的房门,“我想给你在扉页上给你留个签名。”

    束辛莞尔,将手里的公文包提了提。

    虽然从目前来看,湛应连应该是李晟峰一派,但直觉告诉他,此人对他并没有恶意,并且湛应连似乎有话对他说。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杯被泼倒的酒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

    卧室内同样是经典的欧式风格,但如李晟峰所说,湛应连的卧室内有一个将近20平的衣帽间,里面的西服尽是出自各国著名设计师之手。

    “看不出来湛先生这么时尚。”束辛比划道,顺便掏出了那本预售版的《华尔街风云》递到给了他。

    “只是爱好罢了,我平时并不喜欢穿。”湛应连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一支钢笔,大笔一挥签下了“黑衣教主”四个字。

    束辛在琳琅满目的衣帽间内有些手足无措,他向来对衣服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只需要舒适就好,况且终究是别人的衣服,也不知道究竟要选哪件才不会冒犯。

    湛应连眼底带着笑意,走到了衣帽间最深处,拎出一套纯黑色小西服在束辛的身前比了比,“好马配好鞍,这一件是出自德国设计师恩尼格玛之手,自他过世以后,已经成了绝版。”

    “送给你。”湛应连取下衣架,将衣服叠好塞进束辛的手中。

    束辛见这件衣服无论是布料,剪裁还是走线来看都十分考究,况且连吊牌都还未摘下,显然是价格不菲。

    无功不受禄,束辛不敢要。

    可湛应连却头也不回地向屋外走去,他背对着束辛挥了挥手,“衣服要穿在对的人身上才能体现出他的价值。”

    “吱——”

    湛应连出门后,轻轻带上了门:“不打扰了。”

    。

    束辛有些无奈,他小心翼翼地抖开西服外套,寻摸着等离别时在将衣服还给他。

    忽然,西装展开之时,口袋里掉出来一张被折叠成方形的纸张。

    束辛将它展开,A4大的纸张上洁白无瑕,上面什么都没有。

    束辛有些疑惑,为何一件崭新的西服内会有一张没写过字的白纸,并且还被人特意叠的整整齐齐?

    直觉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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