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侍奉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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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侍奉准则-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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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清晨,他的雄父忽然将他摇醒,命令年幼的小海胆下床。“去床底下。”
  小海胆蹲下身。
  他打开探照灯。漆黑的床底一只密封的箱子上隐射出暗紫色的光,紫光下如同钱币防伪标记的反光标签出现。
  “拿出来。”雄父虚弱的声音像是从隔壁传过来,“孩子,快点。”他当着小海胆的面打开这个箱子,在箱子里是一个密封好的纸袋。雄父扯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他的双手忽然变得极为灵活,完全不像回光返照的病人,无数陈旧纸张在他的指尖飞速滑动,夹层中的灰尘四处飞舞,孩子忍不住咳嗽起来。
  “锂铍。”雄父把小海胆揽到身边,“记住这些。”
  那是无数虫族的特征和虫纹。纸张上的一切全靠手绘,小海胆只能依稀辨认出这是蜻蜓或者蝴蝶或其他虫族的翅膀和特征。但他没有真的见过这些虫种,厚厚一叠虫种对孩子来说是个记忆难题。
  小海胆只能茫然地看着雄父。
  他的雄父,上一任锂铍轻轻地抚摸孩子的头顶,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喜悦。
  “凡事多问问水大人。”他铁灰色的瞳孔开始放大,小海胆能感觉到雄父的身体开始变重,压力几乎要压垮他弱小的肩膀,“东西,要收好……不能给别人看知道吗?”
  小海胆知道。
  他听着雄父发出长长的痛苦,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成为一种解脱的长呼。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惦记着这只箱子。
  秘密。
  承诺。
  也会是灾祸。
  他对小海胆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那句“凡事多问问水大人。”
  三年多了,小海胆蹲下身重新把这只箱子捡起来。他害怕自己记错了,或者是看错了。
  阿列克那双橘红与黑相间的翅膀不断在他面前晃动。小海胆打开箱子,他将所有纸片都倒在自己床上。识字不多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些纸片上记录的词汇:「神」、「命运」是什么意思。
  但无数个深夜,他翻开这只箱子,将纸片上手绘的虫纹和虫种特征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见过阿列克的翅膀。
  就在这些纸片中!
  “好了。锂铍。”深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小海胆脑海中,“不要再看了。”海水轻轻地拍打雄虫房间的舷窗。
  “水大人……”小海胆问道:“这是什么。”
  这功夫,他悄悄将那张绘制有圣歌女神裙绡蝶翅膀的纸张抽出来,捏在手中。窗外已经到了黄昏,明黄色的水和赤红色的天交融在一起,太阳坠入到深邃、广深的海中。
  【这是】
  水大人很少如此沉默。
  他是星球的主宰,他对锂铍的爱和大海一样永无尽头,也正是如此。面对锂铍孩子的孩子的孩子,他才会说出很久很久前的答案:
  【「神」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土豆咸饭回来了,晚上还有一更啦。
  ————
  直播是我最近的新消遣,文还是会更的啦。感谢在2022…04…15 23:49:23…2022…04…17 16:2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1章 
  神秘纸片
  “神……的秘密?”
  小海胆并不害怕水大人会斥责自己; 他打开舷窗,看海浪尖上的白沫扑在自己的脸上,小声问道:“可以说吗?”
  【嘘】
  海中忽得响起一声大浪; 小海胆只看见稀稀拉拉的白沫从船身上散开。他趴在舷窗边,“好吧。”
  在雄虫窗户左侧,左手紧紧地抓住船边突出的一角; 浑身湿漉漉地往上爬。他仿若一条夹着尾巴逃跑的丧家之犬,阿列克将它捞回来时; 左手还嗷呜嗷呜地表示自己受了委屈。
  阿列克哭笑不得。
  温九一则冷酷无情。他连一点精神力都不给左手尝尝,馋得左手在地上打滚。
  “神的秘密。”温九一漫不经心地在白纸上写下大字,画了一个重重的问号。据他所知; 类似七号这个等级的寄生体会去一些尚未开发精神力的星球上装神弄鬼; 让当地的土著供奉他们为「神灵」。
  但说这句话的寄生体并不是七号,而是不存者一脉的水大人。
  温九一在白纸上画满了圆圈。他不断加重「神」这个字的描述。阿列克看得出雄虫已经钻入了死胡同中; 上前给雄虫按摩肩膀;“只是一个昵称。可能水大人是指寄生体的秘密?或者将军级的秘密?”
  “你觉得圣歌女神是将军级吗?”
  周围空气的温度低了一度。
  阿列克的脸好像冰封了一般。他松开搭在温九一肩膀上的手; 如果这句话是真的,圣歌女神家将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地:他们家已经出了一个阿莱席德亚,无法再承受信仰的毁灭。
  “不。一定不是。”阿列克低下头; 在温九一看不见的阴暗面,他的表情变了。打开脑域后; 他的决心和意志依旧无法抵抗这个猜测带来的坍塌感。
  “我们家为蝶族; 为虫族……”阿列克慢慢地握拳,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牺牲太多了。”
  “嗯。”温九一道:“圣歌女神不是寄生体。”
  “你有证据了?”
  “没有。”温九一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管;“阿列克。我选择相信你。”
  远处的大海泛起波澜。其实和小孩图画书所描述的不一样; 大海近看不会是蓝色或绿色; 而是裹挟着沙土的黄色。只有在海洋中心地带,或找到一颗类似没有陆地的星球,大海才会呈现出幽深的蓝。
  呼啦——海面骤然起了波澜。
  夜钓组还以为上了大鱼,纷纷打开灯观察起来。「神」对于他们来说太遥远了,甚至连「队长级」寄生体都是生活难得调剂。112给阿列克两人找来了面饼和一杯热水。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晚餐。
  “我去帮你找点小菜。”阿列克跳起来。他第一次吃这种面饼,牙咬不开,刀砍不断,反而顺手拿这种饼修了把椅子。
  简直离谱。
  身为勤务员,他怎么可以让温部长吃这种东西呢?
  温九一娴熟地在面饼上倒一点水,等中间部分泡软,掰开再分块装进去。阿列克找了大半圈,拿酱海带回来时,温九一已经把两人的面饼弄成糊糊了。
  “部长……您居然知道怎么吃吗?”
  “嗯。”温九一纠正道:“不要用敬语。”
  阿列克没好意思说自己到今天为止,都一口面饼屑一口水。从海上吹来波浪似的腥味已经足够下饭。两个人坐在钢铁色的天空下,就着酱海带吃了大半。他们谁都多说一句话,连下筷子都有节奏一般。
  小海胆重新出来时,只看见他们两个人肩膀靠在一起,浑身散发着战斗后的宁静和默契。
  “阿莱。”小海胆喊道:“你过来一下。”
  他昂首挺胸,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宝宝。阿列克还没有走进,就看见小雄虫手中旗帜一般的纸片。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夜钓组的大探照灯射入海水中,乌云向南方飘来,深夜与深海构成了另外一种恐怖。小海胆跑到船舱门口,暖色的光照透他手中的纸张。阿列克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翅膀。
  他眼皮跳了跳,快步上前。
  小海胆道:“你看,这像不像你的翅膀。”
  泛黄的纸张上,浓厚的炭笔绘制了一双圣歌女神的翅膀。整张纸上只有这双翅膀是有颜色的。阿列克很快确定了这是自己这个种群的象征,他的目光很快沿着这双翅膀辐射开。
  他看不懂的字像打草稿一样写满了整个纸。字里行间只有少数几个用虫族通用语标记关键词:「圣歌女神」「光和火的命运」「爆种」。
  小海胆举累了,不满地嘟嘴,“像不像?”
  “像。像。”阿列克帮小孩举着这张纸,接触的一刹那,闪电从指间流窜到阿列克的全身。他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确定触感和纸张一模一样。
  柔软,且富有弹性和延展性。
  “送你啦。”小海胆笑眯眯指着温九一道:“我今天晚上想睡在你们两个中间!”
  温九一适度阻止小孩的狂想,“你的监护人不同意。”
  “啊。”小海胆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我才没有监护人呢。”
  “你有。”
  小海胆还在对冷酷雄虫撒娇。他很有眼力见,阿列克不过是个粑耳朵,搞定温九一整个事情就是板上钉钉,“我又不做什么。我还没有发育完全……你就把我当做那种幼崽——好吧。我换一个。我要摸腹肌!要你们陪我……唔。反正你和阿莱都很帅。”
  惊涛骇浪拍在海面。夜钓组的鱼饵纷纷被巨浪卷走,他们赶快拉起自己的鱼线,收工回屋。明亮的灯照射在海面上,忽得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那是什么?”112出来收个杂物,没想到还能看见这等画面。海水推动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金属块快速前进。夜钓组们将灯打向112所指处,他们看见海浪隆起,在急速前进的浪花中,钢铁做的大鱼探出头颅,加速、加速,不断加速。
  眼看要装上的一刻,海浪从下侧猛顶,灯光汇聚之处,一艘鱼式航空器跃出水面,极有分量地将甲板砸出一个等身凹槽。
  【快滚。】
  温九一和阿列克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不善地低语。
  就好像,他们是带坏自家乖孩子的不良学生一样。
  K778星球,西海岸,雨,18:00;
  九一生化部门的实验员正将收集土壤装箱,便有「快递」标志的货车忽然亮起大灯,灯光刺破雨幕的瞬间,爆裂的子弹击碎无数土壤收集箱,漫天飞舞的玻璃渣割断实验员的咽喉。
  雨水加速体温的下降,雌虫实验员的血随着水流汇聚成小溪。他并非专业战斗的军雌,更没有打开脑域。雨珠砸入他的眼眶,模糊视野。模糊中,实验员只看见一双印有黄色卡通鸭子的雨靴踩着泥走过。
  “夕阳。你见过夕阳吗?”那个人问道。
  他撑着透明雨伞,白色连衣卫衣一直落在膝盖上。
  “喝、啊。”实验员痛苦地腾出一只手,湿滑的雨水让他抓不牢那双黄色雨靴。他的血逐渐从鲜红稀释成粉红。
  “你是生化九一的人吧。”寄生体白服蹲下身。他露出笑容,手中亮起白色的光环,“不好意思,是我太心急了一些。”
  无数血液从土壤、雨水中回溯到血管中。扎入雌虫实验员动脉的玻璃片漂浮在半空,动脉的组织自己生长出来。雌虫实验员涣散放大的眼球也逐渐聚焦中心,他深吸一口气,被雨水呛到咳嗽。
  “咳咳咳。”
  寄生体白服安静地蹲着,像个蘑菇看着雌虫实验员。他在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
  刨除掉寄生体的身份,他就是清冷的邻居家哥哥。
  “K778星球的夕阳很好看。”寄生体白服微微点头,雌虫实验员并不知道他在点头什么。他用手帕抹除脸上的雨水,撑着地面站起来。
  土壤收集箱支离破碎,他的收集工作又要重头开始。
  “你见过K778的夕阳吗?”
  “我刚刚来。”雌虫实验员垂下手,手指悄悄抓住腰侧的武器。他始终对外来者保持警惕,在无法杀死敌人的前提下,他要保证有一颗子弹打中自己的大腿或其他部位。
  疼痛能够唤醒他们的意志,在必要时候释放最后的毒素。
  白服深吸一口气。他似乎依赖雨水带来的清新感延续生命,“真好。”
  雌虫实验员看着白服与自己并肩站立,两个人像老朋友一样侃侃而谈,话题从天气到服装,从兴趣爱好到为什么来到K778。
  “和你聊天很开心。”白服将雨伞在手心转了一圈,雨水撒了雌虫实验员满身,“我知道不应该继续问下去,但我真的很好奇。”
  雌虫实验员咬下自己的舌尖,聚精会神,“什么问题。”
  “你们都是怎么对待叛徒?”白服掰手指数道:“我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要把人丢到监狱里。监狱里有什么吗?他可是让你们丢了一整条战线。”
  “我不知道。”雌虫实验员说道:“总有用处。”
  “委实说有些后悔,我们都以为你们会杀掉他,不惜将人送回去。可我、七号,包括卡利大人都想不到——阿莱席德亚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子宫」带走时,一切都结束了。”
  雌虫实验员捕捉到一个词汇,“子宫?”
  他看见这位寄生体在雨中收起透明伞。随着雨伞合拢的声音,雨水收敛,云雾拨开,日照挥洒。除了叶片上滴落的水珠,水坑里泛滥的涟漪,那场雨和这场对话似乎是个错觉。
  “嗯。子宫。”寄生体白服说道:“就像你身体里,那个能孕育生命,能够孕育下一代的袋子器官。我也想感受一下,在母体肚子里的滋味。”
  雌虫实验员下意识抚摸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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