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卡尔在忙完传送凯莎的神圣原子之后，算到王衍也有可能会是神圣之躯，他必然不会吝惜再花些时间重新定位王衍的所有原子，再将其传送至不同的时空。
也不至于有今日之事。
“呵呵，所以你刚刚是想故技重施，虽然主要是想打断我救出莫甘娜，但万一幸运地吞没了我，再把我丢到什么好地方吧？”王衍笑了：“虽然没可能是什么黑洞什么的，那里的空间性质极难长期计算，你这骷髅还牛不到这个程度，并进行这个方案。但是好好埋伏一番，也可能有些建树……只是可惜了。”
说着，他悠然起身，身后的椅子收起，看向莫甘娜的方向，负手看向金钟：“我说过，若无意外，或有意外，莫甘娜今日都在劫难逃，你若没有后文，或者不亲自来这里帮帮她，我也不想跟你耽搁功夫了……”
“你考虑过后果吗？”
金钟未落之前，卡尔突然开口。
闻言，王衍直接一顿，然后呵呵一笑：“什么后果？”
笑容清冷。
卡尔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天使彦闻言，却不由得眼神一眯，但下一秒，就在心中一叹……
而莫甘娜却在此刻，表情怔住，只是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后果……呵呵。”王衍笑了，他笑得格外灿烂，灿烂得显得其他人格外阴暗。
“好好，你不说，我替你说。”他嘴角勾起一丝凛冽的笑容，眼睛笑得眯起：“你是想说，莫甘娜，我杀不得。
就算她现在在我掌中，如砧板上的一块鱼肉，如断头台上的被斩首者，刀就在我手中，一刀下去，我就能让她灰飞烟灭，我却杀不得她。
就算我能将其第四代神体完全泯灭，就算你现在阻止不了我，我只要将这金钟落下，只要十几秒……只要十几秒，她将再无翻身之地，我却杀不得她。
就算我现在是一名天使，一名天使王，而她是臭名昭著的魔鬼，祸乱整个宇宙万年之久，让无数个世界陷入黑暗，覆灭亿兆兆生灵的恶魔头子，我们是正义与邪恶的象征，天然的彼此对立，我该为了正义将其枭首；天使与恶魔万年的抗争中无数的为正义而战的天使和文明陨落，万年间，都没有今天这样的大好机会，可我却杀不得她。
就算她入侵我的国土，屠戮我的同胞，伤害我的爱人，毁灭我敬爱的凯莎女王，等等等等，不共戴天，血海深仇，复仇就在眼前，我却杀不得她。
杀了她，整个宇宙都太平了，可我却杀不得她……
呵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衍笑了！
笑得那样狂放，肆意，笑得那么开心。
天上，地下，一片安静，只余他的一声声狂笑。
半晌，笑声停息，王衍擦擦眼角的一丝水意，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外乎两个字，地球。”
“呵呵，地球啊～”王衍笑叹：“你是想说，我可以手起钟落，莫甘娜也就在劫难逃了。
但是我杀了她，杀了面前这些所有恶魔，可是恶魔一号还在。
恶魔一号上那些恶魔崽子还在，他们走投无路，疯狂之下，必然会向地球发射一颗又一颗反物质炸弹，天谴轰炸，对吗？
一瞬之间，他们就可以将地球毁灭，对吗？
呵呵～呵呵～”
王衍笑，不屑地笑，感叹地笑：“呵～丢不丢人啊？”
“是，你想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他的脸上始终笑意盈盈，只是眼里的淡漠是所有人都看得清的。
“如果我还在乎地球，在乎上面的几十亿人民，生命，我就杀不了莫甘娜。
杀了她，就等于亲手葬送了我的同胞，亲手葬送了这些无辜的生命，亲手葬送了我最珍视的家园和人民。
这就是你说的后果，对吗卡尔？”
说着，他转身看向莫甘娜：“莫甘娜，你觉得呢？”
莫甘娜无言，表情格外的复杂，继而淡漠。
尽管王衍直视着她等待着，她却一言不发。
“呵呵，莫甘娜，恶魔，堕落自由，邪恶……有意思啊，有意思。”
这天地之间，只剩王衍一人的笑声和自言自语：“莫甘娜，无与伦比的女王？呵呵～莫甘娜，是叫凉冰吧？又或者，冰凉？”
！！！
莫甘娜瞬间瞳孔收缩！
而恰在此时，王衍望了过来，嘴角勾着，眼神淡漠：“呵～除了我的女人们，你是我尽全力最想试图弄清楚的女人，从你的能力，到你的出身，到你的思想，我全部试图了解，并且皆有所涉猎，尽管非常稀少，尽管非常艰难，但我还是零零碎碎拼凑了些……
甚至你的邪恶理论初衷，我都计算过，呵呵～我也并没有大喇喇地全盘否定，就像我倾心正义之前一样，并没有贸然认可……
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很可笑，也可怜。”
他慢慢抬起手，淡淡道：“因为我觉得，有一个字，你活了几万年都没活明白。”
“王衍！你真的想玉石俱……”剑魔阿托突然大喊！
王衍呵了一声：“玉石俱焚？别搞笑了。我是杀不了她，不过……封印不就行了？”
第420章 一波三折
剑指轻轻滑落，没有什么特效，只有随之而动的金光大钟缓缓下落。
古朴的铜钟映着金色的虚空能量，是一方百米高的庞然大物，山川河岳，草木石树，飞禽走兽，凤舞龙吟，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甚至恍惚间，似真的活了过来。
老家伙果然开始玩儿玄幻了……
二蛋心里默默吐槽。
它算是知道的不少了，很多知识王衍都会通过数据库灌输给它，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拥有一部分王衍的智慧。
很多知识，包括虚空知识，它是懂的。
可是眼前那金色大钟，包括上面明显不凡的雕刻，众人周围诡异的空间属性，是它也无法理解的。
它了解过一些信息，但是还是想不明白，理解不了，或者说，算不出来。
王衍没教给过它，它自然也不会问。
而很明显的，这老家伙现在牛逼得很，那恶魔之王莫甘娜和死神卡尔可是多少万年的大神了，按照它所知的王衍从前的理解，这种级别的大神肯定是什么东西都会涉猎的，而各自有所专精，而在其各自专精的领域，几乎是已知宇宙最牛逼的大拿。
按照它从王衍那里所知，莫甘娜是时空技术领域的第一，而卡尔，则是虚空技术领域的第一。
而现在，明显是主要涉及时空和虚空两个领域的诡异战场，这两个大神却明显束手无策！
他们也看不明白莫甘娜身处的那被金钟笼罩的空间到底是怎么了，或者说，算不出来。
他们肯定一直在算，这是肯定的。
牛逼啊！
不过二蛋知道，若非如此，即使王衍一身能力通天彻地，即使他的超高频虚空能力无坚不摧，即使他个人的运算能力就碾压恶魔一号，即使还有它这又一个虚空战士在侧，即使一艘天刃两艘战星盯着恶魔一号，即使己方兵力占优，即使还有天使彦这个驾驭了神圣凯莎的知识宝库和武器库的天使王还没出手，他们也是绝无可能以如此强势的姿态镇压莫甘娜的。
王，时空王者，就是这样难抓。
更别说，还有一个不知道有多牛的死神卡尔的他的大骷髅在侧。
金色的大钟开始继续之前的下落，仿佛钟下莫甘娜和她的恶魔们的丧钟，缓慢，但无比坚定。
“在终结他们的性命之后，我会给你们恶魔集团一个合理的探监方式，我会让他们知道，你并没有被我杀死。”王衍看着金钟下开始挣扎着向外逃离的剑魔阿托和鳄神索顿，看着原地不动的莫甘娜说道：“你们是恶魔，肆无忌惮，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反威胁你们，不过我相信，你，应该是可以的。”
只剩二十几秒了，金钟依旧在坚定地落下，浑然不理会那试图逃离，但终究会回到原位的剑魔阿托和鳄神索顿。
他们的表情惊恐极了，但于事无补。
他们感觉自己一直在向前飞，或者向前冲，毫无停顿，毫无间隔，但是一旦将要触及钟口笼罩的边缘，视觉就会出现极为顺滑的变幻，仿佛一瞬间回到原来站立的视角。
直至，他们甚至看不到天空中卡尔和他的大骷髅——金钟即将扣住地面，斜侧的钟口边缘，已经开始接触地面，而另一侧，开始继续向下缓缓降落。
“你就好好的，在囚笼里看看你所谓的邪恶理论在失去你之后，是如何的极端与无根。
呵呵，莫甘娜？凉冰。”
王衍淡淡地摇头，然后不再去看自由只剩最后十几秒的莫甘娜，反而抬头望天，看向天上卡尔的投影，看着他那淡然转向淡漠的表情，好似并不在乎实则一些情绪根本无法隐藏……王衍微微一笑。
他知道，死神卡尔猜到了一些东西，所以……
那大时钟没敢动。
就是不敢动。
这是两者心照不宣的秘密。
诛杀莫甘娜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王衍拥有对莫甘娜针对性极强的……武器，即使莫甘娜意外地被华烨摆了一道，即使他占据天时地利，即使他占据死而复生打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依旧不容易。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他不仅仅是在狙击莫甘娜。
他一早就知道，卡尔是一定会出手的。
准确的说，他要在死神卡尔的面前，在他的窥伺之下，堂而皇之地，无可阻挡地，将莫甘娜钉死。
在一个大神面前，将他同一战线的另一大神钉死。
一人，对抗莫甘娜和卡尔。
当然，现在是镇压，封印。
呵呵～
其实他早知道，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镇压。
杀？
不，至少现在，他的确承受不起杀掉莫甘娜的代价。
突然，他微微一笑。
一声奇怪的呼啸响起。
身后的己方人员一阵紧张，但他没有。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卡尔的大骷髅突然再次出动，径直向金钟的方向噬咬而去，就看着那大骷髅在金钟上装出咚地一声巨响！
徒劳无功。
反而因为引起了巨响，导致其内的凉冰等人瞬间被击倒！
呼！
大骷髅一击不成，瞬间再次出击。
一秒后，它没有攻击金钟，而是形状变得小了许多，径直向钟口下方与地面的缝隙袭去！
一秒后。
王衍淡笑着摇头，看着那骷髅头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
他向来相信，他自己是聪明的。
但他也明白，别人也是聪明的，而且岁月的积累和城府，并不是他的聪明可以弥补的。
他所信重的，只有更强的技术，更强的实力，和最多的谨慎和战术预算。
时间是最大的鸿沟，只能以此跨越。
只剩下十秒了……
他的心里的确有些激动，只是相较于后方的天使们，还是沉稳的多。
他知道，只要这口钟罩下去，莫甘娜将再无翻身之地，亦将永远是待宰的羔羊，而恶魔……
嗯？？？
他的心中一跳，看了眼再次出动的透明骷髅头，他并没在意，任它向着钟下的凉冰等人再次袭去，只是再身后突然而起的一片惊呼中，他眯着眼向天空之外望去。
嗡嗡嗡嗡嗡嗡！
一阵陌生而熟悉的恐怖嗡鸣声突然响起，一道道的沙石洪流再次向天空中涌去，无比强大的引力再次出现，直吸得在场的天使与元磁战士们再次向上飘去。
“哎哎哎哎哎！啊啊！”
“黑洞！又一个黑洞！”
“我去！这家伙还特么敢回来？”二蛋故技重施，拉住了己方所有战士，同时骂骂咧咧。
“华烨！”天使彦勉强地站在地上，表情难看！
天上，又一轮透不出一丝光亮完全漆黑的黑洞突然出现，它周围的空间扭曲着，将任何东西全部吸进去，消失不见。
王衍挥挥手，金钟下落的趋势再次停止。
第421章 突变
若说今日之事，王衍让所有人，所有神感到意外。
那另一个让人感到意外的，就是华烨。
连王衍也略微意外，但想了想，又根本不意外。
只是，华烨的两次出手，的确让王衍明确认识了这个看上去偷鸡摸狗，形容猥琐的几万年大神。
只是……
呵～
“你们自己小心点儿。”
“嗯。”
一阵慌乱之中，王衍只回头跟天使彦说了一声，就没再多说什么。
她也知道，王衍所说的，即是让她警惕卡尔那大怪兽，和可能突然出现的危险。
又看了眼同在天上，但似乎毫无影响的卡尔的大骷髅，有些扭曲的卡尔投影，嘴角淡淡一笑。
“黑洞引擎，想来除了你这种形态虚幻，似实实虚的神，幻体，的确很难有谁能做出如此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