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天使而言，是最美好的追求。
“可是现在……”鹤熙看向她。
第一条已经破灭了……
“我倒觉得恰如其分。”天使彦笑道：“最初还有些遗憾，现在却不觉得如何了，毕竟有他的分身在，冲淡了一些伤感，虽然有些诡异地感觉。
可自刚刚看到了凯莎女王留下的影像，看到他的选择，我觉得……挺好的，我挺开心的，看了他最后那些话，我仿佛觉得所有的郁郁都随之一扫而空。”
啜饮一口清茶，天使彦一脸淡然。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也不对，算不上故事，就是一件事情。”鹤熙低头给自己的茶杯添了新茶，突然说道。
天使彦喝着茶，嗯了一声。
“请讲。”
“你知道，天使之城里，一直是我在负责与王衍的接触，也包括教了他不少方面的东西，我对他的了解，自认为可以很深。
王衍的分身技术，说起来算是他比较爱研究的一项技术，因为战略意义比较高，而且相对深研下去，让他对他自身的基因认识和研究启发很大。
我和他一起研究了有一段时间，一方面各自取长补短，一方面也是因为世上有分身技术的人屈指可数，交流一下，很有感觉。”
鹤熙慢慢说，天使彦静静看着她。
“分身技术比较残忍的地方之一，是原材料的取材，你今天与我的分身交战，见了血，也没见你意外，想来你大致是懂得。
当然，这只是极为表层的技术，离核心技术远去十万八千里……
王衍的分身，很长时间，一直都是第二代，说起来强度并不强，也不是以他的真实之衍基因作为觉醒基因。
直到某一天……他那天有些高兴得溢于言表，我诧异之下问去，才得知了他不知不觉竟然在元磁星为一具分身的提升到了第三代神体。
他一向古怪，也不爱扩散消息，我也习惯性帮他瞒着，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之后我指点了他一些第三代神体方面的知识，也就没再过问。而在天使之城里，他留着的，一直是一具第二代分身，大致那三代的，他要留在元磁星做些小动作什么的，还有保护他的子民。
而期间，我与他交流分身技术时，他有一点设定我是知道的，就是一旦他出现什么意外，自身的第二代乃至一下的分身是一定一定不会留在外面的……”
“这个我知道。”天使彦点点头，这个事情她在银河系时听王衍说过。
鹤熙还是稍显诧异，然后点点头继续道：“嗯……所以自打地球北之星那边又出来了个王衍，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个第三代的，而且应该是另一个。
而我想对你说的是，凯莎和王衍陨落的那天，我在天使之城，刚好在与王衍的分身在一起，我也是……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个二代从我眼前瞬间消失。
三秒钟之后，我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分身不够用而进行的抽调，而是他在临终前的最后安排……
所以，恰恰，王衍陨落之前最后时刻，我是清楚的，所以你说我再没有机会……”
鹤熙看着天使彦挑挑眉：“嗯？”
第372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
天使彦得意未消的笑容……僵硬了。
“你以为你与王衍同样在身死的边缘，完成最后的守护，虽然无法共铸永恒，但也算是一件凄美的爱情传说，而且巧合地算是被你独占。
但是很可惜，天使彦……”
鹤熙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银亮金纹肩甲：“你想多了。”
天使彦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的确，她本来以为凭着自己果断的守护独占了王衍最后唯一的名分，还借此小小的报还了鹤熙一下，可高兴还不过两分钟……
“唉……”
就在天使彦以为鹤熙也要对她来一波反向嘲讽时，却听到鹤熙突然一叹：“虽然王衍现在死了，我也感觉特别怪异……你说你，乱来个什么劲呢？”
天使彦闻言，轻轻撇嘴，切了一声。
她得了凯莎女王的神谕，无论如何，女王不会怪她，这就行了。
不过……她也感觉怪异。
若按照王衍即将成为男性天使王的身份，天使彦之前的想法里，在天使世界乃至整个已知宇宙，她都会算是王衍名正言顺的正宫了。
可鹤熙……
“自他试探性开始追求我以后，其实我一直就有种难以逃脱的感觉，只是当时也算不得多么动心，他的确是太小了……
所以我觉得，如果可以将你们年轻一代的哪位天使推给他，当然主要是你，也就算是可以断了他对我的想法。
可惜，他虽然小，却执着得很，他拒绝你后……”
“别总提这个，行吗？”天使彦眼皮直跳。
“他拒绝你后……他拒绝你后……他拒绝你后，我的确受不住他的撩拨，也开始直视自己的内心……虽然和他年龄相差很大，但他在很多方面，跟我实在是太过契合了，实在让我不自觉地在心里时时揣度和他在一起，未来是怎样的……美好。
呵呵～本来我跟你也没什么太大的交集和共同语言，和你说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挺怪异的，不过谁让你突然来这样一手……
如果说，已知宇宙还有一个人能配得上我，又让我身心沉醉，也只有他了……三万年了，如果他没有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而言，以后或许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平淡的三万年。
孤独，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应该就在几年之前，当我看到你们这些新一代天使时，我还常常感慨自己已经老了，而现在……”
天使彦看到了，鹤熙眼里出现了一丝沉醉的甜蜜，还有如星空般美丽的回忆。
“你真的难以想象他小小的年纪，竟然蕴蓄着那么大的创造力和对美好的追求，我没跟他说过……但我真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一年里，他与我的相处，是我这几万年……也从未感受过的美好。
比听美丽的故事要美，比幻想的未来要真。
这一年，对我已经十分足够，足够让我明确对他的态度了。
本来，我是要等他来天使之城时，给他个惊喜，当着他的面将誓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他听……他会开心到极点，我也一直期待着。
只是我也没想到卡尔和凉冰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凯莎如果在，我会说，她错了。
凉冰……呵～
所以很简单，我既然知道王衍即将陨落，这守护誓言也的确没有了再等待下去的意义，这样就算他灵魂湮灭，他与我也算有了正式的名分。
我也算是……没有留下这最大的遗憾。
因为对我而言，我的心里早已守护了他，与其他的早已无关。
我们天使，除了正义，只为爱而活。”
鹤熙仰望着星河，星河亦在她的眼中。
仿佛那里，有一张温和的微笑。
天使彦有些沉默，她的确没有很了解王衍和鹤熙的感情。
“抱歉……”天使彦突然轻轻道。
“你是得抱歉。”鹤熙转过头看向她，没好气道：“你让我现在浑身不自在。我倒宁愿你是为了银河之力呢！这样王衍的权益或许受损，倒是小事了……”
“我……”
“行了，反正有一件事情先说明白，咱们两个，千万别摆出姐姐妹妹的关系来，真是想想就别扭……”鹤熙无奈地一摆手，表情也有些囧：“你爱你的，我爱我的，这俩画风不合，尽量别往一块儿凑……”
天使彦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喝完了的茶杯向旁边一送，得了一杯新茶。
鹤熙眼皮跳了跳，放下了手里的茶壶。
她这都被王衍养成习惯了。
“本来满以为你是为了银河之力……不过无论为了谁，我对你的考验和对你的认知，不会有什么改变，最起码，有些事情需要你明白。”鹤熙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轻啜一口，言归正传。
天使彦闻言，点了点头。
因为对天基王陌生而在心里自然产生的一些的忧虑，随着今日种种，已经消散。
鹤熙没有因为王衍而做出什么因私废公的事，她也没以自己是王衍的守护天使，来得到鹤熙的支持。
若如此，都容易让人轻看。
鹤熙对她的考验，是明确无私地在凯莎女王的指引下，对她这新任天使之王的考验，和教导。
今天的考验，第一关鹤熙让她明白了王应该有王的作战方式，而第二关，则是让她明白执行者与思考者的区别，并升级了神圣之躯，也继承了神圣凯莎的知识宝库。
都让她获益量多。
而现在，虽然某种意义上，她和鹤熙突然变成了可以完全信赖的关系，但在其他方面，鹤熙也不可能会给她一路开绿灯。
“是第三个考验吗？”天使彦问道。
“嗯……”她这一问，鹤熙倒是沉吟了一下，说出一句让她意外的话：“第三个考验啊……这个没了。”
鹤熙摇摇头，无所谓道。
“为什么？”天使彦忍不住问道。
“不为什么……”鹤熙两只手掌向后撑着草地，星空般的眼睛一直抬头看着某片星河，淡淡道：“虽然我需要一些时间接受，但你毕竟是他的守护天使，一……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最起码你可以取得我的信任。”
第373章 凯莎的武器库
“呵～”天使彦摇头笑了笑，她们都需要很长时间，接受这份异样感。
但作为同一个人的守护天使，的确是在一些方面有种绝对的信任，这来自于天使对于守护誓言的信任。
“我得先跟你讲一个故事。”鹤熙托着茶杯，语气变得有些淡淡的。
“请说。”天使彦捧着茶杯，看向鹤熙。
鹤熙好似陷入了一些回忆，眼神有些复杂，开口：“在正义秩序诞生前，华烨的天宫秩序让女性没有智慧和力量……寿命甚至不能逾越千年，根本无法跟男天使抗衡。”
她的声音，有种悠远的韵味。
天使彦听着，这些历史，她还是知道的。
天宫秩序，是一种古老而封建的制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力量与享欲构成体系，与低级文明的必然出现的封建制度，有些类似。
只是它更为极致，更为黑暗，更为残暴，也更为混乱。
而作为主要部分的被剥削阶层，那个时候女性天使，没有万分之一现在女性天使的地位与尊严，极度悲哀而压抑。
篝火依旧，鹤熙的话还在继续。
“当时华烨有一个特别强的战士，名叫苏玛丽。”鹤熙说着，眼神又闪过一丝复杂。
天使彦见了，突然有种诡异的直觉。
女人的直觉，让她嘴角下意识一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鹤熙突然将目光怼向天使彦：“督刃帝国安德鲁，守护骑士，禁欲一百年……弗立顿战神格鲁贝尔，强闯天使王宫大殿，请求许配，后来……”
“够了！”天使彦脸色僵硬：“是你自己在心虚，不要胡乱攀扯别人，上古屠神苏玛丽，你当我没听说过？”
她才起了一个眼神，就被翻了老底？
“呵呵～”鹤熙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别人做了筏子，她的确心情好了不少。
“我没有心虚。”鹤熙笑道：“我三万多岁了，就这一个连过往都算不上的过去，只能证明我……咳嗯，我比你强多了。”
天使彦斜眼冷笑：“是啊，您多单纯啊？”
“切……”鹤熙得意于自己创造的氛围，继续道：“特殊的环境，注定了我们那个时代女天使的悲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的银发微垂，声音有些感慨：“不算过往的过往，我早知他是个错误，只是早些年的时候还是……惦记着，惦记年轻时的一点心乱与幻想。
如果没有王衍，我也就抱着年轻时一点微薄的幻想以度余生了。
我曾封闭对苏玛丽的记忆，以封闭这个错误，只为悠然度日。只是这一年里，我又主动开启……思之又思，我发现我的心中，一片坦然。”
天使彦点点头，她大致能明白鹤熙的感受，甚至……她能感觉到鹤熙在感情上的单纯。
“我要和你说的，的确是那个时候的事情。”鹤熙望着天边的某片星河，淡然讲述：“那个年代，打仗还是要拼人多，几乎所有的战斗都还是大军互怼的，几千几万人的混战，血战，血腥残忍……而就在一次战斗中，我们上千名战士围剿他，当时我们还都是所谓的第一代，而他就用一把利刃，我们……折损了绝大部分的战士。
我第一次感受到武器科技爆炸，也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暗夙银武器。”
鹤熙的眼里，满是回忆。
天使彦若有所思，下意识看向一直插在自己身边草地上的烈焰之剑，伸手，轻轻抚了抚剑身。
烈焰之剑，是天使战士最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