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真的没有弃养灵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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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真的没有弃养灵宠-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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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是先前在临仙台围困裴千越那几位。

    温怀玉坐在一旁,脖子上同样扣着锁链,脸色苍白如纸。

    他脚边就是承朝浑身浴血的尸身,老者脸上还停留着死去时惊恐万状的表情,一袭湛蓝道袍都被染成了深黑色。

    不安的气氛在大殿上蔓延开。

    “玄月剑派。”

    端坐前方主位的人忽然开了口,大殿上,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浑身抖了一下,牵动脖颈间的锁链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裴千越不以为意,继续唤道:“苍炎宗。”

    “雷霆宗。”

    “落花门。”

    “琉光山。”

    他每提到一个名字,堂下便有一人或几人恐惧发颤,黑暗的大殿上只能听见压抑局促的呼吸声。

    裴千越道:“仙盟成立至今,除六门外,另有二十二家宗门。此番参与谋逆的,六门占其二,二十二家占了十家,已近半数。”

    他说得很慢,嗓音不知是否因为受伤的缘故有些低哑,却不沉。

    语调听上去反倒有些轻快。

    “……看来你们对本座这个盟主,意见很大。”

    没人答话。

    在场这几位修士,是反叛的几家仙门里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甚至有半数都是一派之主。但此刻,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大殿内蔓延着死一般的沉寂。

    事实上,裴千越每次这么阴阳怪气说话的时候,除了风辞之外,没人敢回应他。

    但裴千越依旧很耐心:“说说,是本座哪里做得让你们不满意了。”

    “……温宗主,你先来吧。”

    温怀玉眸光低垂,脸色被锁链上的金色符文映得更加苍白:“怀玉只想为命丧无涯谷的决辉掌门,以及受伤的那八十余名弟子讨回个公道。”

    “温宗主向来古道热肠。”裴千越点点头,道,“至于丹阳派掌门,的确是本座杀的。”

    “丹阳派掌门决辉,常年与凌霄门往来甚密,更是数次商议暗中谋反,欲除本座而后快。本座杀得不对吗?”裴千越顿了顿,又问,“还是说,只有温宗主能在阆风城安插内应,本座就做不到?”

    温怀玉垂眸不答。

    裴千越道:“带上来。”

    主殿的大门被推开,率先传来的是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锁链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片刻后,一名高大的兵人拖着锁链,出现在众人面前。

    锁链的末端,还拖拽着一个人。

    来人头发已经全散落开,遮挡面部看不清神情。他身上还穿着阆风城统一制式的衣袍,青色的衣袍上满是斑斑血迹。兵人将他拖到大殿前方,拎起锁链,才露出那张狼狈不堪的脸。

    “看来我的兵人待你有些失了礼数,”裴千越平静道,“戒律长老。”

    戒律长老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身上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可他听了这话,却猛地睁开眼,对裴千越怒目而视:“裴、千、越!”

    他张开双臂,似乎想朝裴千越扑过来。可下一秒,戒律长老脖颈间的金色符文一闪,呛咳出一口血来。

    温怀玉别开视线,闭上眼,似乎不愿再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戒律长老与叛军里应外合,破坏阆风城的禁空法阵,被本座当场所擒。”裴千越悠悠道,“戒律长老,你在阆风城掌管戒律门规三百余载,告诉本座,背叛师门,当处何罪?”

    “背叛?”戒律长老吐出一口血沫,冷笑,“老夫从未背叛师门,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三百年前来到阆风城,以妖法蛊惑我师兄,让他在临死前将城主之位传于你——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又有什么资格代表阆风城!”

    “不传给本座?”

    裴千越低笑一声:“不传给本座,难不成传给你这给他下毒咒,害他在御敌时身受重伤,最终不治而亡的……师弟?”

    戒律长老顿时瞳孔紧缩。

    他站起身,走下主殿前方的台阶,来到戒律长老面前:“阆风城前城主容寂剑尊是个纯善之人,当年容寂曾救本座一命,本座为了报答,应承了他一个要求。戒律长老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戒律长老怔然望着裴千越,忽然浑身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裴千越淡淡道:“他要本座答应,将你留在阆风城,若你不起反心,本座便留你一条性命。”

    “不……不可能……”戒律长老浑身颤抖不止,心绪激荡,引得禁锢在他脖颈间的链条上金色符文闪动不断,“我从未想害死他,我只是想……师尊眼里从来只有他,城主之位是他,百姓敬仰也是他……我只是想……我只想他退位,我不知道会那时候遇上强敌,我不知道——”

    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直视裴千越,大喝:“是你!师兄当时说他要去灵雾山瞻仰千秋祖师,他遇敌时也只有你在场,这所有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分明是你,一定是你——”

    始终沉默不语的温怀玉忽然抬起眼。

    可戒律长老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系在他脖颈间的锁链忽然收紧了。

    那锁链如同蛇一般,飞快爬上他的脖颈、四肢,戒律长老的脸很快涨得通红,脖颈间的骨骼传出被勒压后的可怖声响。

    片刻后,锁链松了劲,戒律长老的身体轻飘飘落地。

    已经没了气息。

    “阆风城门规,背叛师门者,当处死刑,挫骨扬灰。”裴千越淡淡道,“带下去吧。”

    兵人拖拽着那具刚刚死去的尸身,转身离开了大殿。

    裴千越道:“有劳诸位听了些派内恩怨,那么接下来,你们想要本座如何处置?”

    这话自然也没人敢接。

    但裴千越今天的心情似乎的确不错,并不恼,而是悠悠道:“那本座换个说法,你们是想活……还是想死?”

    “裴千越!”黑暗中,终于有人开了口。一袭紫衣的中年男子挣扎着站起身,大喝道:“你心性残忍,滥杀无辜,我落花门绝对不会归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戒律长老死前同样的骨骼挤压声在大殿上响起,伴随着裴千越冰冷的声音:“落花门……很好。从今日起,将落花门逐出仙盟,今夜被擒的落花门弟子尽数处死,其余派内弟子全部废弃根骨,此生不得再入修真界。”

    他话音一落,殿内终于不再沉寂。

    “城主饶命,琉光山愿意归顺!”

    “雷霆宗,愿意归顺!”

    “玄月剑派,愿意归顺!”

    ……

    落花门门主身体颓然倒地,另九家仙门全数表了态,但裴千越没有理会,而是微微偏头。

    再次面向了温怀玉。

    “温宗主,你呢?”裴千越问。

    黑暗中,温怀玉闭了闭眼,低哑着声音道:“清净宗日后……全听盟主差遣。”

    。

    众人散去,主殿内只剩下裴千越一人。

    萧却快步走进来。

    “城主,已按您的吩咐,给诸位……前辈身上注入了命魂蛊,一旦日后再生反心,神识消散,爆体而亡。”萧却道。

    裴千越淡淡应了声。

    他身形尽数藏于黑暗中,萧却抬眼看去,却见他解开了眼前的黑绸,心下一惊。

    自从裴千越多年前双眼受伤后,便鲜少在旁人面前解下覆眼的黑绸。

    他双眼畏光,没了遮光之物,无异于将弱点暴露人前。

    萧却张口想说什么,却见裴千越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青色布条,系在了眼睛上。

    萧却:“……”

    那布条是从阆风城弟子服上割下来的,已经失了灵力,又在先前的打斗中被划破了边缘,透着淡淡血色。

    也是不嫌弃。

    萧却没敢说话,站在一旁等待裴千越将布条系好,才听见他又道:“毒蛊的禁制中再加一条,今日在临仙台看见的事,不得泄露半句。”

    这说的自然是风辞使出剑气,杀了承朝,救了裴千越的事。

    临仙台乃阆风城最高处,与前山主殿及广场都有一定距离。今日风辞使出的那道剑气虽强,可相距甚远,旁人不一定知晓发生了什么。

    真正清楚事情始末,见证了千秋祖师那惊鸿一剑的,其实只有在场那十余位修士外。

    就连萧却,都只是从二人的态度中,猜了个大概。

    可萧却不敢多问,低低应了声“是”。

    裴千越站起身,起身时不知牵动了何处伤势,身形微微一顿。

    “城主,您的伤……”

    那囚妖符阵本就直接伤在妖族元神,加上承朝下手极狠,裴千越虽然面上不显,但其实伤得不轻。

    萧却连忙迎上前:“弟子这就替城主疗伤。”

    裴千越没动,忽然问:“本座看上去伤得很重?”

    萧却被他这问题问懵了。

    那可是凌霄门的囚妖符阵,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妖族死在那法阵中,哪怕裴千越这样修行三千年的大妖,若是在那法阵中再待上一时半刻,恐怕也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萧却没明白他为何会这么问,却还是如实道:“那囚妖符阵非同小可,城主伤势不宜拖延。”

    裴千越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

    他低笑一声,淡淡道:“很好。”

    。

    风辞离开临仙台后,直接御剑回了外门弟子院。

    弟子院那群没参加战事的外门小弟子还不知道前山发生了什么事,因此风辞没受到任何阻拦,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

    风辞今晚着实被裴千越那混账东西气得不轻。

    为了防止自己气急之下提剑把那崽子打出个好歹来,他索性回屋打坐入定,顺便让自己冷静冷静。

    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起。

    风辞的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打坐了一整夜,气也消了个七七八八。

    在裴千越面前表明真身,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

    哪怕昨晚不发生这些事情,风辞也会找机会向他坦白。最让他生气的,还是这混账东西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还利用风辞对他的疼爱试探他。

    不过归根结底,那混账东西现在这么能作,多半还是风辞在他年幼时就离开,这么多年疏于管教,才害得那崽子现在越长越歪。

    虽然不一定来得及,但风辞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裴千越好好谈谈。

    他这么想着,翻身下榻,拉开门。

    一道玄色衣袍的身影笔直地跪在他门前。

    昨夜阆风城内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裴千越没用灵力御寒,发丝衣袍上都已经落满了雪,衬得他脸色愈加苍白。

    听见开门声,裴千越微微抬起头,像是想说什么,开口却压低着声音先咳嗽起来。

    风辞:“……”

    这混账玩意知道他身上还有伤吗?

    风辞倒吸一口雪后清晨冰冷的空气,只觉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第23章 第 23 章

    方才那一通折腾; 将这原本已经被风辞收拾整洁的屋子重新弄得一团乱。

    香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香灰吹得到处都是,就连悬挂在玉床四周的纱帐也垂落半截; 欲盖弥彰地遮住玉床上相拥的两人。

    凌乱而静谧; 唯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

    鲜血涌出的感觉极其清晰,风辞被裴千越扣住一只手,仗着身形差异整个拥进怀里。他伸出空闲的那只手; 落在对方肩上,却没有施力把人推开。

    他当然是可以推开的。

    且不说裴千越此时意识混沌; 哪怕他处于清醒之下,也不一定是风辞的对手。

    可风辞没有这样做。

    或许是因为失血带来的晕眩感,颈侧的刺痛渐渐变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许久不见的微妙体验。

    鲜血,仇恨; 伤痛……

    这些曾一度让风辞极度痛恨和厌恶,厌恶到不愿想起; 厌恶到不惜逃离这个世界。

    可不得不承认,唯有这些,才能让他感觉自己在真真切切的活着。

    就如同此时此刻。

    真切的疼痛着,真切的……存在着。

    远处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将风辞猛地从这种近乎迷惘的情绪中拉扯出来。他清醒过来; 立即察觉到了来人是谁。

    是萧却。

    “陆……陆师弟,你——”

    风辞被裴千越结结实实搂着,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但从萧却的声音听来; 一贯温雅的青年已经维持不住表面的冷静; 就连语气都慌乱起来。

    他急促朝玉床的方向走了几步; 裴千越的身体骤然紧绷; 尖牙更加用力地嵌入风辞颈侧。

    “嘶……”

    原本已近乎麻木的痛感顿时变得格外清晰,风辞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喊道:“萧师兄你先别过来!”

    青年腰间还系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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