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抱着小崽子钻进了他自己的被窝里。
没有楚珞珈的被窝似乎怎么也暖不热乎,上面暖起来,脚底却仍然一片冰凉。
听着身边传来人均匀的呼吸声,郁枭接连翻了几个身都睡不着。
他转向了楚珞珈的后脑勺,一只胳膊垫在脑下,另一只手不讲究地从他被边探进去。
别人的被窝总是热乎得很,他摸到了楚珞珈微微翘起来的圆屁股,正准备偷捏一把,手臂就被什么毛乎乎的东西扫了一下。
他以为楚珞珈又把尾巴睡出来了,便也没在意,谁知那毛乎乎的东西竟然叫了一声,还顺着他的胳膊颠颠地往他怀里钻。
郁枭夜里看不清东西,连忙伸手去拉灯,但还是慢了一步,小崽子的爪子尖已经扒到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上了。
楚珞珈被暗橘色的床头灯惊醒时,一转头就看见脸色极臭的郁枭,和扒到他胸前的狐狸崽子。
郁枭两指捏住它的后脖颈儿,把小崽子吊起啦,低头一看它的一只爪子尖还陷在自己的皮肉里,轻轻一拽就勾出来一点白色的皮屑。
“你们狐狸为什么这么喜欢男人的胸?”郁枭对此十分不解,要知道他当初辛辛苦苦练胸是为了穿衣服好看,绝对不是为了方便楚珞珈没事就伸爪子进来摸两把。
楚珞珈愣了一会,随后就在被窝里笑成一团。
“可能是因为你胸大,它把你当娘了哈哈哈!”
郁枭:“……”
据相关目击者称,当晚起夜时听见刚搬回来没多久的小少爷房里有怪异的叫声,还看见他从窗户里扔出来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郁枭养了只狐狸,这在府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但郁枭养的狐狸又养了只狐狸,这可是个新鲜事。
白天就大狐狸叼着小狐狸的后颈皮在院子里大大方方的遛弯儿,偶尔还会表现出一两个冻坏脑子似的举动——跳跃扎地。
小崽子跳得没有楚珞珈高,扎得也没有他深,两只狐狸一边跑一边扎,一不小心跑到了被冰雪覆盖着的池塘里。
这一个猛子扎下去,硬实的冰面给小崽子撞得晕晕乎乎的,楚珞珈就比较惨了,扎得太深拔不出脑袋来了,大毛尾巴还自然下垂暴露了他本来就不大的毛蛋蛋,冷风吹得他屁股凉飕飕的,爪子按在冰面上乱抓。
最后还是叼着柿饼看了半天热闹的郁枭给他拔出来的。
“让你非得养狐狸,该!”郁枭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幸灾乐祸,“疼不疼?”
“好疼的……”楚珞珈耷拉下来脑袋,“我看它好可怜了,和我那时候特别像……”
“少来这套,不管用了啊。”郁枭急忙喊停,大手覆上楚珞珈细长的后颈,按摩似的抓揉起来,“晚上跟不跟我睡?”
他说这话时是望着天花板的,语调极其轻松,仿佛再问他晚饭吃不吃小鱼干。
楚珞珈不明所以地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巴巴地说:“可我得抱小崽子,你不是不喜欢和它一起睡吗?”
“……”
当晚郁枭就当着小崽子的面把楚珞珈正着反着干了个遍。
小崽子从郁枭精心给它编的高空鸟巢中探出头来,小小的圆眼睛写满了无助与恐惧。
它看见楚珞珈软绵绵地跪趴在床上,唯一翘起来的屁股还是靠郁枭的手拖着,没有生机的尾巴向一边歪斜过去,垂在大腿側随着他的身体一颤一颤地抖动着。
小脸红彤彤的,眼睛眯起来嘴巴却大张开,不断有哼哼唧唧的声音从他嘴里溢出来。
似乎感知到了头顶的目光,他略一抬头,脸上瞬间就更红了。
他抓来枕头,把脸埋进去,捂住耳朵不去听郁枭爆发前的喘息声。
灼热的精液射到了他高高撅起来的红屁股上,郁枭抓着他的臀肉揉捏了一会儿,附身又从后面压了上去,用棉被把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子蒙了起来。
“你今天比之前还要快。”他拱到楚珞珈耳边,咬了一口他毛茸茸的耳朵尖,“怎么,有现众更敏感?”
楚珞珈把脸埋得更深了。
他不是一个容易在这档子事上害羞的人,但头顶上那个毕竟是他当儿子带的小崽子啊!
在儿子面前浪叫连连这个影响不太好吧?
郁枭还变着法儿地磨他的敏慼点,这能怪他交代得早吗?
其实郁枭在床上并不温柔,或者说他其实觉得自己挺轻柔的了,可楚珞珈还是觉得屁股被撞得快散架了,每次做完之后的第二天都觉得屁股肉和大腿根儿特别疼。
但他自己在床上玩得也疯,张开腿就图个爽,疼不疼的都等到明早再说,
不过这小崽子的内心单纯得像一汪没被撒过尿的清泉,郁枭每每将前额汗津津的头发撩到后面去时,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它一眼。
他是天生浓眉大眼,好看得俗气又直白,不用细品的那种。眼窝又随了他亲娘,相对中原人的要更深一些,从下往上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侵略性,小崽子被他吓得尾巴尖都直打哆嗦。
自那晚之后它就开始绕着郁枭走,更别提半夜瞎往人家怀里钻了。
郁枭成功把楚珞珈拐回来给他暖床了。
他从前不喜欢冬天的,盖再厚的被子却也逃不过冻鼻尖。
如今他却希望这个冬天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简直太喜欢每天睁开,怀里就窝着个香喷喷热呼呼的楚珞珈。
*
楚珞珈的狐狸身份没能瞒到年末,不明所以的郁老三实在看不下去郁枭成天和一只狐狸鬼混,拉着同样不明所以的老二和老四明里暗里地找郁恩说过很多次,希望他这个当大哥的能出面管管。
郁恩不堪其扰,和郁香兰商量过后,就避重就轻地把楚珞珈就是那只白狐狸的事情给三人说了。
三人听完久久不敢相信,结果一出门就看见偷跑出来撒尿的小崽子,当即捉了它放到了院子中央的石桌上,头挨头地给它围起来想看它变身。
那是除夕的早上,早早来郁府帮忙挂灯笼的晁利安看见了三人,刚问了做什么呢,就被三人招招手叫了过去,于是就变成了四个人头挨头围着一只可怜的狐狸。
“它到底会不会变身啊?”老二有点没耐心了。
“我觉得大哥和老五总有一个疯了。”老三砸砸嘴道。
“别急,你们有点耐心。”老四没什么力度地劝解了他们一下。
只有晁利安捏着下巴比对了一会儿,“我怎么记得郁枭那只狐狸尾巴很大来着?这只的体型都没有它尾巴大。”
楚珞珈是被郁枭压醒的,一睁眼看见头顶的小崽子不见了,慌慌张张地从他身子底下钻出来就要去找,结果路过窗子,刚好就看见四个大男人正围着他的小狐狸崽子。
他慌忙裹了件郁枭的外套就冲出去了。
“你们干嘛呢?”他喊道。
四个大男人闻声一齐回过头看他,晁利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三人说,“会变身的是这个!”
*
郁枭醒来的时候发现怀里没有楚珞珈,一抬头又没看见小崽子,顿时他的好心情就被驱散了大半。
挂在门边的外套还不见了,他裹着被子下了床,随即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楚珞珈的声音。
“你们可知道,第一个跟我抢男人的狐狸是什么下场吗?”楚珞珈在冬日的暖阳里坐得做作又端庄,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怀里的小崽子,面上笑得像一个刚得宠不久的十八姨太。
他用满载着婊气的狐狸眼扫了一圈凝神聆听的四个大男人,开始了他手撕狐狸精的精彩演讲。
“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别看我家将军没什么女人缘,但他特别招狐狸,想想我当年为了留在他身边,历经了多少厮杀,其中啊,就数那只红狐狸最臭不要脸,和我抢男人就算了,还拖家带口的抢!利用我家将军对幼狐的宠爱为非作歹,最后被我按着脑袋打得鼻子都歪了!”
楚珞珈显摆地笑了起来,可惜他太过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全然没发现有一人正从背后靠近他,掐着他的腰给他端了起来。
“二哥,三哥,四哥。”郁枭嘴皮子特利索地喊了一遍人,“你们没事吧,这么早过来听他胡咧咧?”
说完他又转向晁利安,“还有你,不说挂灯笼吗?等我一下,我回去换身衣服。”
面对四人充满求知欲望的眼神,楚珞珈其实还想再讲两句,结果直接被郁枭叼进被窝压了严实。
“你大早上不好好睡觉瞎跑出去吹什么牛?我怎么记得是你腿没人家长,被按着脑袋揍了好几下子?”
楚珞珈:“……你他妈都看见了不知道过来帮帮我?”
第109章 新年(三)
正午时阳光最暖,郁恩意思意思敲了两下门就推开门进去,一抬眼就看见在阳光下裹着素白羊绒毯的郁香兰。
明亮的白把金色的日光衬得更加刺眼。
郁恩的眉心一下子就皱成了川字,他挥手打散了向他飘过来的烟雾,“不是戒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郁香兰疲倦地撑起了身子,把烟斗里的残灰抖进了纸篓里。
“年纪大了,受不住疼了。”
她把毯子在肩上拢得更紧了,从宣窗看向外面,恰好能看到自家那些个吵吵闹闹的弟弟们,正踩着高板凳在房梁上挂红灯笼。
“医生开的药要按时吃。”郁恩板着脸收走了她的烟斗,本想像以前一样直接丢进炉子里烧掉的,可是当他看见郁香兰那几乎是粘在烟斗上的眼神,一时间又有些不知所措。
“还给我吧。”郁香兰极缓极缓地从羊毛毯里伸出手来,轻轻地抓住烟斗的另一端,衣袖被身子带的后退,露出来的一截青白色手臂上布满了抓挠出来的痧。
她叹道:“都是年轻时候造的孽,如今全找回来了。”
郁恩知道她在说两度堕胎的事情,眼皮一颤,手上的力道也松了,烟斗轻而易举地被郁香兰拿了回去。
他没由来地一阵恐慌,看着眼前被像是被时光磨掉了一层色彩的妹妹,看她苍白的脸和凹陷的双颊在脑海中逐渐和黎葭的脸融合到了一起,不安一点点在他心底渗透开,直到郁香兰收好烟斗,抬头看了他一眼。
郁恩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以前,也没觉得青阳的冬天那么难熬过。”他听见郁香兰说。
“是啊,可能……今年比往年要冷吧。”他应了一句。
*
过了正午,大宅子里逐渐热闹起来,楚珞珈拖着尾巴叼着捡来的小崽子日常遛弯,没走几圈就被穿行不绝的人踩了尾巴和爪子。
他吭吭唧唧叫了几声,发现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年夜饭,他在人家脚下走来走去确实碍事,最后想了想,叼着崽子爬到门口石狮子的背上趴下。
结果崽子又爬到了他身上,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就摞在小石狮子背上,引得路过的人总是停下来看他俩一眼,不着急的还会蹲下来给他挠挠下巴颏。
楚珞珈见到郁香兰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再看不出半点疲倦与苍白,妆容似乎比平时浓艳了一些,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凶。
她在楚珞珈面前蹲下来,和郁枭如出一辙的眉眼笑得弯弯的,他也情不自禁的咧开嘴,吐出半截小舌头来跟着她笑,随即就看见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两个小玩意,朝他和小崽子的脖子系了上去。
是个小铃铛。
他甩了甩脑袋,小铃铛就发出清清脆脆的声响,惹得郁香兰笑得咳嗽起来。
“过年好啊。”她轻轻地说。
轻轻地摸了摸狐狸脑袋。
北方的冬夜很长,不到五点,就已经黑透了。
宅院被一个个灯笼映得火红,像是被人从里面点燃了。
许是有了铃铛发出的声响,楚珞珈和小崽子在宅院里穿行倒是不再挨踩了,还时不时有人蹲下来逗逗他脖子上的铃铛。
郁家如今辈分最高的,就数三姨娘叶氏,她是老三的生母,但大夫人走得早,二夫人又在老爷死后没多久就跟一个搞茶叶的大老板跑了,这三个小的都是经她手带大的。
叶氏年纪大了,从前家里冷清,都寻不来个陪她说话的人,如今倒是人多,她也算找到机会唠叨几句。
“你说说你们几个,一个个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那么没正事?”
“不和远的比,就说说那成天跟我搓麻将的陈家夫人,人家孙子手拉手都能围成圈了!我这还一个没抱过呢!”
“人家俩儿子最后能搞出来五个大胖孙子,咱家五个儿子一个孙子都没有?怎么着,你们老郁家香火不要了呗!就我一个老太太给你们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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