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哭了:“二爷……”
贾琏沉声道:“别忘了,房契还在我这里。”
孙绍祖顿时睁大眼睛,这才想到房契,“二爷,房契可是我爹的命啊。”
贾琏笑了笑不说话。
孙绍祖走后,贾琏问兴儿:“怎么样了?”
兴儿用力点头:“二爷放心!”
第33章 33
孙绍祖忧心忡忡的回到家,一进家门就看见孙荃两眼空洞的跌坐在地上,家里的家具全都倒了,花瓶水杯也碎了一地。
“爹!”孙绍祖跑到孙荃面前,大声喊道,见孙荃像是没听见一样,他急了:“爹,你倒是说话啊!”
孙荃被吓了一跳,蓦地抬头看向孙绍祖。
这一看,把孙绍祖慎着了。
他从没见过孙荃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金陵怕是待不下去了。。。。。。待不下去了。。。。。。”孙荃哑着嗓子喃喃道。
孙绍祖皱眉:“爹,你在说什么?金陵待不下去,为何?”
“你是不是蠢!你看看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孙荃忽然大声吼道。
孙绍祖本就心情不好,被孙荃这么一吼心中更是愤怒,“对,我是蠢,但你呢,你别我更蠢!你说你得罪也不能得罪贾赦啊,我的前程都被你毁了!”
“你这话何意?”孙荃有些没听懂。
一想到孙荃还不知道房契的事,孙绍祖一肚子怨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孙荃苦着脸,说:“对,你说的没错,我比你更蠢,可当时我也是没办法啊,得罪了那地头蛇,说不定我就没命了。”
孙绍祖才不管孙荃有没有命,他只知道如果铺子亏的银子越多,他就肯定还不了钱,如果还不了钱,那他和孙荃就连房子都没了。
“绍祖,咱们离开金陵吧。”孙荃是铁了心要离开金陵。
因为他知道,贾赦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爹,你是真糊涂。离开金陵?那我铺子怎么办?而且家乡的房屋和地都已经没了,我们离开金陵能去哪?”
“我们现在这屋子至少值几百两,我们离开金陵后去苏州,再置办一间小一点的屋子,定能生活无忧。”
孙绍祖摇头:“我不答应,我绝对不离开金陵。”
孙荃不能理解:“因为铺子?”
孙绍祖点了点头。
孙荃:“不就一间首饰铺子,据我所知,你那铺子问题可不小,亏损了不少银子吧?”
一说到到这件事,孙绍祖就想发火,但孙荃说的都是事实,他根本无法反驳。
“刚刚贾赦派了好多人来,他威胁我,如果不离开金陵,就绝不会放过我。。。。。。我胆战心惊了一个月。。。。。。本以为会安然无恙,可事实就是贾赦一直记恨着我,我们父子在金陵已经待不下去了!”
孙绍祖看着脚边的玻璃渣,说:“我得想想。”
“你先把房契给我。”孙荃说道。
孙绍祖一愣,立马说道:“事情不是还没确定吗。”
“确定?还要怎么确定?”
“我说了我不想离开金陵,要走你一个人走。”孙绍祖斩钉截铁道。
孙荃指着孙绍祖,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们是父子,我不可能把你丢下一个人走。别说了,你把房契给我。”
孙绍祖见孙荃一直在说房契,便知道事情严重了,“房契在屋子里。”
“你去拿过来。”
“我也记不得放在哪里了,就记得在屋子里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不记得放哪里了,没了房契,你爹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狠狠瞪了一眼孙绍祖,孙荃往屋子走去。
最终,孙荃并没有看见房契。
“房契在哪?”
孙绍祖知道已经瞒不过去,便只能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到最后孙荃指着孙绍祖的鼻子,大喊:“孽子!”说着就要揍孙绍祖。
孙绍祖闪躲着,“这也不能全怪我,我哪知道铺子会亏损这么多银子!”
“让你不听我的劝!你明知道那房契就是我的命,你竟然还敢抵押给贾琏,你是不是疯了!”孙荃端花盆砸向孙绍祖。
孙绍祖吓得大叫了一声。
孙荃已经崩溃了,“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孙绍祖:“不就是张房契吗,你还想杀了我不成?”说着,他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不知踩到什么,他整个人向后倒去。
“绍祖!”只听孙荃一声惨叫。
贾琏在得知孙绍祖死亡的消息时,正在吃饭。
兴儿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有些感慨,“说是被桌子绊倒后,玻璃渣刺到了脑袋,大夫还没到,人就已经没了。”
贾琏顿住,有些诧异的问:“那孙荃呢?”
兴儿答道:“好像是疯了,一直在说是他害了孙绍祖。”
“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贾琏吩咐道。
他的确是准备狠狠惩治孙绍祖,但他没想到孙绍祖会死的这么突然。
他这算不算是除暴安良?
而贾赦在知道孙荃疯了孙绍祖死了后,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
只是一想到市集的事,他就惧怕出门。
他总觉得一旦出了家门,外面的百姓一定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不仅如此,他现在还很怕看见骰子,而赌馆就是他痛苦的根源,他再也不敢了赌了。
所以现在的贾赦性格大改,就连话也说的少了。
贾母劝说无果后,便也不再多说。
好在贾赦的官职并不用早朝,否则一定会惊动皇帝。
到时候整个荣国府都得倒霉。
也许是太清闲了,贾赦竟然开始关心贾琏的婚事了。
贾琏从铺子一回家,就看见贾赦在他院子里悠然自得的吃着点心,“琏儿,我有话跟你说。”
贾琏:“。。。。。。”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考虑婚事了吧?”
“。。。。。。”
“你祖母也还问我了,但我得先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
“听你祖母说,之前给你说了你二婶娘家侄女,后来怎么没说成?是你不满意,还是她侄女不满意?”
“。。。。。。”
“我派人打听了一下,她侄女下个月就成婚了,听说她侄女脾性可不好,这婚事没成也好。”
“。。。。。。”
“金陵这么多名门千金,我一定给你选一个最好的!”
贾琏终于忍不住说道:“父亲,我年纪还小,不着急成婚,过几年再说吧。”
他可不相信贾赦的眼光,再说了,谈婚论嫁又不是菜市场选西瓜,还选一个最好的?
这段时间贾琏很少去望水阁和美人堂,他从早上一睁眼就开始武侠小说创作,终于用两个多月的时间创作了一本短篇武侠小说,创作完成以后,他又让人抄写了一百本。
苍血。
这是书名。
与此同时,他的书铺也开张了。
贾琏取名大侠的书斋。
大侠的书斋离荣国府不远。
大侠的书斋开张的那天,贾琏写了不少有趣的文案,他把文案制作成大量的海报,然后让兴儿发给百姓们看。
预料之中,宣传效果非常显著,原本这个时代小说的类型就不多,武侠小说更是少之又少。
为了防止贾赦闲的没事就跟他说婚事,他便给了贾赦一本。
贾赦最不爱看书,但可能是真的太闲了,所以就看了几页,这一看不得了,看的饭也不想吃了,竟然很快就看完了。
“这是你写的?”贾赦不敢置信的问贾琏。
在贾琏说是的时候,贾赦的眼中尽是崇拜之意。
他儿子这么能耐的吗?!
“你以后一定得多写几本。”贾赦对贾琏已经刮目相看了。
贾琏没想到贾赦这么快就看完了,连贾赦这么不爱读书的人就觉得他写的小说好看,说明他还是很有创作天赋的,正好眼下望水阁和美人堂也不用他烦神,他倒是可以多写几本武侠小说。
贾赦又说道:“我想吃鸿运楼的酱肘子和山楂糕。”
第34章 34
贾琏看见贾赦说这句话的时候用力咽了咽口水。
看样子是真的很想吃酱肘子和山楂糕。
以往贾赦有什么事都只吩咐随从,但因为赌馆的事,随从被贾母赶出了荣国府,而贾赦心里的疙瘩还在,总觉得整个荣国府的人都在鄙视他,嘲笑他,所以除了儿子贾琏,他信不过任何一个人。
但因为贾琏又孝顺,还为他惩治了孙荃父子,所以他本不想再给儿子添麻烦,但这几天他就是想吃鸿运楼的酱肘子和山楂糕,虽说荣国府也有这些,但味道就是没有鸿运楼的好。
贾琏听后,本准备吩咐兴儿去鸿运楼,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亲自去。
这把贾赦感动的老泪纵横。
到了鸿运楼,贾琏点了不少菜,还让兴儿也坐下吃,兴儿不肯,贾琏便佯装不高兴,道:“怎么?连二爷的话都不听了?”
兴儿也知道贾琏对自己是真的好,于是也不再多说,只是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问道:“二爷,你点这么多菜能吃完吗。。。。。。?”
贾琏瞥了他一眼,果断道:“当然吃不完了。”
见兴儿一脸疑惑,贾琏又说道:“吃不完的带回去给父亲吃,总不能浪费粮食。”
兴儿:“。。。。。。”
给贾赦吃他们吃剩下的?
在贾琏看来,给贾赦吃剩下的,那是贾赦的荣幸,给他吃就不错了。
兴儿不敢再多话。
毕竟现在来看,贾赦在荣国府,不,应该是在金陵,已经成了个大笑话。
而贾琏才是将来真正掌管荣国府的人。
所以贾琏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这时,贾琏突然问:“是不是想成亲了?”
兴儿微微一愣,反问:“二爷怎么这么问?”
贾琏蹙眉:“是我问你话,还是你问我?”
兴儿连声称不敢,“我不想成亲。。。。。。”
贾琏严肃地说:“那你为何总盯着母亲院子里的婢女看?”
兴儿小声道:“我没看啊。。。。。。真没看。。。。。。”
贾琏脸色一沉,说道:“胆子不小,还敢说谎了。还是你觉得,是二爷我冤枉你?”
兴儿一听这话就知道贾琏这事不高兴了,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承认:“我就是觉得她挺漂亮的,就多看了两眼。。。。。。至于成亲的事,我还没想过。。。。。。”
贾琏教训道:“这我就得说说你了,你又不想和人家成亲,总这么盯着别人看,这实在太不像话了。你要再这样,人家就该把你当变态看了。”
兴儿怔了怔,问道:“二爷,什么是变态?”
贾琏想了想,“就是神经病。”
兴儿又问:“什么是神经病?”
贾琏一时间想不到能形容变态和神经病的词汇,于是耐心的解释道:“就是这里不正常。”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兴儿瞪着两只眼睛,像是还没听懂,“二爷,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贾琏也懒得再解释了,正好这时菜来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声,对兴儿说:“罢了不说了,吃菜。”
桂花糯米藕,金陵有名的菜肴。
将糯米灌在莲藕中,再加上桂花酱熬制,既香甜又清脆,是非常美味的甜点。
“二爷,这可真好吃!”兴儿吃的满嘴都是桂花酱,“淡淡的桂花香,好吃。”
贾琏笑道:“好吃就多吃点。”
鸿运楼在金陵绝对是赫赫有名,贾琏也觉得鸿运楼的菜肴味道的确不错,但菜肴的种类却不是很多,这一顿饭,他主要就是想研究研究鸿运楼所有有名菜肴的口味是怎样的,古代人最喜欢吃哪些菜肴。
他准备在书斋稳定后,开一个酒楼。
桌游、珠宝店、书店,然后就该是餐厅了。
只是开酒楼,最重要的还是大厨,厨子烹饪不好,那酒楼迟早也会完蛋。
他对料理多少是会一点的,但毕竟没有学过烹饪,所以想开酒楼的话,就一定要有专业的大厨。
就在这时,贾琏突然听到杯子落地的声音,他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正在看自己。
贾琏愣了一下,但那女子还是目不转睛地在看着他。
贾琏转过头向背后看去,见身后一个人也没有,所以,那个女子看的就是自己?
兴儿也发现了不对劲:“二爷,她是不是在看你?”
贾琏微微点头:“好像是的。”
他在那个女子眼中看到了诧异和。。。。。。激动?
就在贾琏疑惑的时候,忽然眼前一白,他缓缓抬头看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个女子也戴着面纱。
贾琏还没说话,只听白衣女子冷冷地说道:“再敢盯着我妹妹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女子说话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刃,尖锐又锋利,令人胆战心惊。
贾琏缓缓解释道:“姑娘,我不是坏人,我刚刚只是因为听见了杯子落地的声响才看见了你妹妹,虽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