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特事局百废待兴,擢升了一批玄门英杰进入特事局管理层,他师门不少人都接到邀请。
大部分同门都拒绝了,大师兄却应了下来,那会儿二师兄和三师兄刚走,师父正难过,因为这个,还跟大师兄生了场气。
“后来大师兄就一路高升,当上了特事局副局长。”
秦固看他一眼,笑道:“所以咱们也是有后台的人,如果真是特事局内部有问题,有大师兄在,不会让我们吃亏的。”
阮北彻底放心了,他靠山太厚实了,谁来他都不虚。
“不过,还是得跟师父说一声。”
这就跟小孩在外遇到困难,先跟长辈报备一样,他遇到麻烦了先告诉师父,总得让长辈心里有个底,到时候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师父也不至于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连救援都来不及。
“嗯嗯,告诉师父。”
阮北最喜欢告状了,那种被保护被偏爱的感觉可太快乐了。
“等特事局派人过来调查,在恶鬼来历没查清楚之前,他们会安排人保护爸妈他们,咱们就暂时腾开手脚了。”
阮北本来想问,靠谱吗?
再一想,大师兄不可能不靠谱。
“还有个事。”阮北咬牙道:“陆思白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虽然还没有切实证据,但现在有杀人动机的就他一个,他敢对他爸动手,上辈子还成功了,阮北想想都觉得气得慌。
上一世他刚跟陆思白对上的时候,还想着他是爸妈的孩子,万一妈妈醒过来了,看到他和陆思白关系那么不好,会不会不开心,因而对陆思白多有忍让。
现在简直恨不得摇出自己脑子里的水,就陆思白那个坏样儿,怎么可能是他爸妈的孩子。
秦固冷笑:“想怎么弄?”
小北身上的那些伤他可还记着,幕后黑手暂时抓不到,先收拾收拾陆思白出口气也不错。
阮北:“……”
他一瞬间卡了。
他就是想让陆思白倒霉,让他付出代价,但是具体怎么做,他还真没想过。
“贴他霉运符?打他?也把他魂抽出来塞到猪身体里?”
直接把人杀了那是违法犯罪,不值得,他那样的人不值得阮北脏了手,阮北能想到就是他们已经用过的这些手段了。
“可以都安排了。”秦固觉得没必要选,一样样来。
“先找机会打他一顿。”
他琢磨着:“让东郊鬼去勾他,鬼打墙能把人困住,到时候咱们就套麻袋打他一顿。如果他背后那个人在守着,正好,要么看他挨打,要么出手,咱们就抓个正着。”
阮北举手:“把他扔垃圾桶里!”
秦固呛咳了一声,没忍住撑着头笑出来。
阮北气呼呼戳他:“不许笑!不是说幕后黑手可能是他父母吗?他们能扔我,怎么就不能扔他了?”
“好好,不笑了。”秦固举手投降:“扔垃圾桶,我找个最脏的给他塞进去,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
阮北对这个安排表示很满意,补充道:“霉运符也贴上。”
“打完就贴。”秦固说:“那个幕后黑手,能拿爸妈牵制我们,这不还漏了个陆思白,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那个陆思白给往死里整,不怕他亲生父母不出头。”
“对,他们不出头也不怕,陆思白可坏了,他特别自私。”
阮北自认还算了解陆思白:“到时候他受不了了,肯定会找他们帮他,我们就盯着陆思白就行了。”
两人商量一番,顿时将陆思白未来的生活安排的明明白白,只等着特事局那边来人了,有人护着爸妈,他们就能去动手。
阮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现在就想打陆思白一顿。
“先让东郊……”阮北正说着,他爸的病房们突然打开了。
阮北一愣,下意识停下话头,担心害怕涌上心头。
阮西眼睛红红的,拉开门喊他:“进来。”
“姐姐……”阮北呐呐道。
“别怕,我陪着你。”秦固揽着他肩膀,推着他过去。
进了病房,阮西将门关上,阮妈妈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他:“我的小北啊,那些、那些混蛋,怎么能那样欺负你。”
她哭得难过极了,一想到丈夫刚刚讲的,小儿子上辈子那些经历,阮妈妈就觉得心都碎了。
她抱着哄着长大的孩子,舍不得他吃苦舍不得他难过,他们怎么能那样对他,他们有心吗?!
阮北被妈妈哭得也跟着红了眼眶,嘴角却忍不住翘起,真好,妈妈果然是心疼他舍不得他。
他张开手臂回抱住妈妈,他个子已经很高了,可以把妈妈护在怀里,不让人欺负她。
阮妈妈难过道:“小北啊,要是妈妈真的成植物人了,你和西西就别管我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两个孩子的拖累,她宁愿自己是跟丈夫一起走了。
“妈妈,您别这么说。”
阮北想到前世的事,也难过起来:“您不知道,那时候我和姐姐就盼着您能醒,哪怕您睡着,只要您还在,我和姐姐就还有妈妈,不然我们就真成没爹没妈的孩子了。”
一句话说的阮妈妈又哭起来,阮西也没忍住,她虽然没真的经历,但听爸爸讲,也能明白小北当时过得多难。
她忍不住过去,也抱着弟弟,阮北腾出只手,把姐姐也抱着,母子三人差点儿抱头痛哭。
过了好一会儿三人才冷静下来,秦固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让喝着水缓缓。
阮北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妈妈,那个……弟弟他……”
他说的弟弟是阮家的亲生子,那个孩子比他小几天,应该算是他弟弟。
阮妈妈擦了把脸,闻言苦笑:“其实,我早就有感觉了。”
这话一出,连阮爸爸都惊了一下:“你知道?”
阮妈妈说:“你把那孩子埋在爸妈旁边,每年祭祀都要多上一份祭品,我哪能注意不到。”
她那会儿只觉得丈夫可能有难言之隐,但她相信丈夫,所以什么都没问。
“你大概不清楚,西西和小北小时候我带着去打疫苗,先去医院检查,当时抽了血,我顺便让医生帮着查了下两个孩子的血型。”
她小时候不知道有这回事,也是近些年才知道自己血型,当时真就是顺嘴一问,想着万一孩子想知道,她能答的上。
“你是O型血,我是A型血,西西也是O型血,只有小北是,是AB型血。”
第86章
孩子血型有问题,阮妈妈第一反应是医院查错了。
之后经历了怎样一番纠结求证,自然不必多提,但阮妈妈心中大致有了想法。
孩子不是亲生的,丈夫知不知道?应该是知道的,她生产完就晕了过去,丈夫不可能让人把他们的孩子抱走,除非那个孩子有问题。
阮妈妈想起自己怀孕时的艰难,生产时更是因为难产差点儿死在产床上。
她仔细回忆,反复回想,确认她晕过去之前,并没能听到新生儿的啼哭声。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或许是不愿面对亲生子已经死亡的真相,或许是舍不得阮北这个一手养大的孩子,阮妈妈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也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正是因为早有猜测,今天阮爸爸真正揭开尘封多年的秘密时,难过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怅然。
听妈妈讲完,阮西一脸恍惚:“所以全家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阮北安慰姐姐:“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阮西性格洒落,也就是郁闷那一会儿,仔细想想,她跟小北一起长大,不管两人有没有血缘关系,小北都是她弟弟。
这样想就没什么问题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平复了一下心情,阮妈妈提起自己早夭的孩子:“找机会还是给他重新起坟立碑吧,总归来这人世间走了一遭,别人不知道,咱们当爹妈的得记住他。”
阮爸爸也觉得是这个理,以前是为了隐瞒阮北抱养的事实,才藏着掖着,现在既然家里人都知道了,就没这个必要了。
“那是不是得给小弟弟再取个名字?”秦固问。
墓碑上肯定不能刻阮北的名字,那就得再给那孩子取一个。
阮西兴致勃勃道:“东西南北我们四个占全了,要不让小弟叫阮红中吧!”
阮爸爸:“……”
阮妈妈:“……”
秦固低头忍笑,阮北暗自庆幸他比小弟弟大几天,否则阮红中这个名字,指不定轮到谁了。
阮妈妈没好气地拍她一把:“胡闹,你怎么不干脆让你弟弟叫阮发财呢?”
阮西本就是故意逗爸妈开心,连蹦带跳躲开,笑嘻嘻道:“也行,祝我小弟弟下辈子投个好胎,发大财。”
因为阮北重生的是,又知道了鬼魂的存在,一家子对于投胎转世这种事,更信了几分,而且过了这么久,伤感也就没那么多了。
“发什么财啊,我就盼着他来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阮爸爸惆怅道。
说到底,孩子没能留下来,他心里有愧疚,总觉得对不住那孩子。
“那就叫福生吧。”阮妈妈说:“希望那孩子,下辈子带着福气托生。”
名字是父母对孩子美好的祝愿,这辈子已经没了,只能寄托给来生。
大家都觉得这名字可以,于是小弟弟的名字就这样定下了,夫妻俩商量着,等阮爸爸腿好了,就去给福生小朋友重新立个碑。
不过这事肯定得通知阮家亲戚,阮大伯和阮二伯那边得通知到,这就得解释两个孩子的身份问题。
不过阮北也说了,上一世不久之后陆家就发现了孩子抱错的事,到时候肯定是瞒不住的。
而且阮爸爸腿养好还得一段时间,可以慢慢想怎么跟另两家说清楚。
提到亲戚,阮妈妈说:“大哥他们也听说你摔伤的事了,还说今天要来看看你。”
阮爸爸挺不乐意的,他要是勇斗抢劫犯受伤,那还能拿出来吹一吹,他连人都没碰着,自己摔成这样,总觉得像个笑话。
不过大家想来看他也是一片好心,他就是自个郁闷一下罢了。
现在阮妈妈和阮西在这里,他就催阮北和秦固先回家或者回学校休息,昨晚得晚。
阮北不放心,秦固劝他:“没事,这大白天的,能出来搞事的得是鬼王那个级别,真有鬼王过来咱们两个也顶不住。”
“那要是来的坏人呢?”就像那两个抢劫犯那样的。
“鬼我们没办法,人还没法子吗?”阮西挥舞着拳头说:“好歹我也跟阿卓练过,我打不过还有他呢,放心。”
阮西刚才特别好奇地摸了摸阮北的眼睛,她那么怕鬼的弟弟,竟然有阴阳眼?
她胆子大,听说阮北和秦固都能灭鬼之后就不怎么害怕了,在她看来,能对付的就不值得害怕,如果他们都对鬼魂束手无策,那才真得害怕。
在一家人的轮番劝说之下,阮北终于松口同意了,千叮咛万嘱咐有什么事一定得给他和困困打电话,爸爸身边不要离人。
他在病房里等着阮西打电话把殷卓叫了回来,才跟秦固一起离开。
他这未来姐夫真挺有意思的,看着爽朗憨直的一个人,其实心思很细,说是去买开水瓶,一直等到他们谈完话才回来。
“咱们去哪?回家还是回学校?”秦固问。
“回家吧,你先睡会儿。”
“嗯?我刚起。”
阮北指尖在他眼眶下点了点:“黑眼圈都快出来了,昨晚你给我……”
他纠结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丧气地垂手:“我欺负你,你都不拒绝的吗?”
他知道操纵灵气肯定得专心,不可能一边睡觉一边控制,可当时浑身疼,就想撒娇,想让困困哄他睡。
他以为睡着了就好了,但是看样子,这人可能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秦固轻笑:“这算什么欺负,我自己乐意的。”
“行吧,这是你说的,你以后别后悔。”阮北咕哝着,不自觉地笑容就扩大了。
两人回家后,阮北实在受不了自己身上这件充满药油味儿的衣服了,跑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结果刚换完,就被秦固摁在床上重新擦了回药,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儿没憋出眼泪。
他洗澡的时候,秦固已经给师父打过电话,告知阮北这边发生的事。
如果只是阮北身世问题,他师父当然不好插手,但既然有恶鬼害人,涉及到玄学,他们不能不管。
听他说已经上报特事局,师父领会到他的意思,说会跟大师兄说一声,让他们别担心。
秦固这一觉睡到快一点,阮北趴在他旁边看书,他倒是想靠着床头看,但是背疼,只好趴着看了。
见秦固睡醒了,两人一起去吃了点儿东西,跟姐姐打了个电话,确认爸爸那边一切都好。
然后赶着时间去学校,他们今天下午有节专业课,一个班才那么点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