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如何咳血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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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美人如何咳血手册-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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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不想哭……”纪知声说。
  而且。
  没有人会听他哭。
  “没事的,”席矜安抚的拍了拍纪知声的背,擦去他额间的汗。
  “后背的纹身呢,怎么来的?”
  纪知声反应越来越迟缓,潜意识对于席矜的声音有种莫名的信任,他张了张嘴,却在紧要关头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漂亮的手背上已经浮起了一层汗。
  他咬在自己指骨上,无意识发颤。一副抗拒的姿态。
  席矜看的分明,捋了捋湿润的头发,若有所思。
  看来,意识还不够模糊。
  “没关系,放松些……”
  纪知声的眼镜还是掉了下来,于是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不清,席矜的眼睛在暗色里显得格外的野性深邃,宛如巡视领地的兽王。
  昏沉和欢愉犹如阵阵翻涌的海浪,在夜幕的遮掩下,露出地下深藏的过往。
  后背纹身处又传来被啃噬的酥麻,恍惚间,叫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一年前,好像也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浑身无力的伏在冷冰冰的纹身床上,眼睛被蒙着,鼻尖萦绕着刺鼻的血腥味,有人抚过他的皮肤,温柔的呢喃着,在后背上刻下这一朵他洗了很多次都洗不掉的玫瑰。
  最濒临发疯的那次,他甚至想自己拿刀把后背皮肤全都割下来,后来被秦言撞见,他被发现有自残倾向,刀全部被收走,不了了之。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打上烙印的猎物一样,徒劳挣扎。后来他放弃了,甚至开始在自己身上主动去贴更多的纹身,似乎这样就能麻痹自己。
  能活着其实谁也不愿意去死,纪知声很努力的在活着。
  他其实不想离开,独自一个人去见T,应下这场注定回不来的邀约。但他不去,就注定会有别人去死。
  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件事说出去,但是就算是警局参与了又怎么样,玫瑰吻死的七个人照样还是死了,蔷薇刺同样,他去做最后一个,让这件事就此为止。
  就此为止。
  纪知声胸腔再次翻涌出窒闷的痛感,疼的他忍不住发颤。
  恍惚间,有人疼惜的吻了吻他的眼角,温柔道:“哭什么。”
  纪知声勉强睁开眼,湿漉漉一片,哑声道:“我没哭……”
  “好,”席矜叹息一声,温柔像哄孩子,语气慢而认真,“我们纪教授的眼泪很宝贵,是隐形的,落下来的时候,没有人能看见。”
  席矜敏锐的察觉到纪知声情绪的变化,引导着他将压着的情绪全都抒发出来。
  他解开纪知声的手铐,圈住腰将人抱坐起来,五指插在纪知声发间,一声一声低哄。
  “没事的,没有人看见。”
  “没有人会看见的……”
  他早在上次酒店那次,就感觉纪知声心里太压抑了。
  席矜过分温柔的声音明明是安抚的,却像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一样,落在了纪知声情绪崩溃的边缘线上。
  顷刻间,轰然决堤。
  纪知声死死咬住席间的肩膀,牙齿没入皮肉中,蔓延开的血腥他头一次不觉得恶心,拼命压着喉间的低泣。
  没有很大声。
  却让人轻易的察觉到扑面而来的绝望。
  听在席矜耳朵里,却像一把小锤子,把他的心锤的钝钝的发疼。到这个时候了,怀里的人甚至还在压抑自己。
  席矜抚着纪知声发抖的背,“哭出声音来也没事。”
  “没有人会听见……”
  纪知声缓缓松开,伏在席矜颈侧,片刻后,语气茫然无助。
  “为什么没有人听见我的哭声……”
  “为什么……没有人听见,我在哭……”
  没有人听见他在哭。
  席矜心头蓦的一刺,瞬间就明白纪知声想表达什么,喉间宛如堵了块石头,眼圈微红,“我听见了。”
  他说,“我听见你在哭。”
  “我听见了的……”
  “你听见了……”纪知声重复了一句。
  他的语气倏地变了,声音极轻极细,带着泣音的气声,轻飘飘的,却含着一丝挤出来的恨和怨,仔细一听,又什么都没有,恍若陷入魔怔时的错觉。
  “你怎么才来……”纪知声说。
  你都听见了,那你怎么才来。
  明明都听见了的,怎么才来。
  席矜顺着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纪知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要是他能早一点认识纪知声,在一年前,甚至更早。他会不会就是另一个模样。不用背负着那么多说不得的东西,也不用一个人忍着疼,更不用想现在这样,要他引着才哭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纪知声的身体越绷越紧,他似乎忘了怎么去呼吸,席矜察觉到纪知声抱着他的力道逐渐减弱,心中一紧,忙将人正过来看。
  纪知声脸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嘴唇紧抿,浑身都在轻颤。
  席矜低头吻住他,强硬的撬开纪知声的唇齿,同时拍着他的背,含糊的声音落入纪知声的耳底:“纪教授,呼吸,呼吸……”
  良久,纪知声睫毛抖颤,茶色的眼瞳恍惚映入席矜的影子,斯文冷淡的脸上有点恍惚。
  他不知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
  出自本能的,纪知声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席矜的背,拼命拥吻,喘息声混着泣音,仓皇的不像他。
  席矜……
  席矜。
  莫名的,他相信这个人。
  就像相信他自己一样。
  夜才刚刚开始。
  席矜总喜欢去摸纪知声身上的纹身,过不去似的,一遍遍问:“纹身怎么来的?”
  被单被抓的褶皱,清瘦的指骨无力收紧。纪知声咬在自己手腕上,艰难的喘匀了一口气,他眼神迷离,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席矜在问什么。
  茶色的眼中闪过一抹挣扎,顷刻间就被撞的粉碎。
  “是T……”
  “是T纹的。”
  乖的不像话,轻易的就问出来了。
  席矜心一沉,再次看向在他眼前绽放的玫瑰纹身的时候,眸色慢慢变深,他停下来,带着薄茧的指腹用了些力气,按压下去。
  轻易就在玫瑰的边缘按出一个指印。
  “T怎么纹的?”
  “在……在纹身床上,很疼,我看不见……”
  “T还对你做什么了?”
  “他……”
  纪知声忽的不说话了,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眉间浮起痛苦之色。
  “他让我…让我……”
  察觉到纪知声手指渐渐变凉,席矜熟练的扣进他的指缝,伏在纪知声的背上,眼底幽深的可怕,语气却轻柔的不像话。
  “不问了,不说了。”
  情绪宣泄,对心理和生理来讲,都是不小的负担。
  等纪知声重新茫然下来,席矜才舒了口气,亲亲他的泛着疲惫的眉眼,打算再问一个就结束了,“你为什么打算出国了。”
  他摸着纪知声手腕上被手铐磨出来的红痕,有点心疼,低头吻了一下。
  原以为得出来的结果无非是什么‘想出国散心’、‘进修’之类的,却不想,纪知声反应了片刻,毫无所觉的在他耳边说:
  “因为…T……”
  席矜目光一凝。
  “T说,我去做最后一个祭品,他就不杀人了。”
  “D市精神病院,是他给我的诚意,也是威胁……”,纪知声顿了下,“我都…都交代好了,阿软给秦言看着,我出国,消失……”
  席矜的心宛如沁了一块冰,浑身的血都凉了。
  这些天纪知声异常的举动都有了解释。
  因为他想自己消失,所以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辞职,处理阿软,甚至秦言那里的那份报告也有了解释。
  怪不得测出来的结果显示向生欲只有百分之七。
  怪不得他的精神检测报告结果会突然跌到极危线数值之下。
  原来是这样。
  席矜沉默片刻,忽的又问:“所以你去飙车,其实……真的是去找死的?”
  他倾身过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拉成负数,迫使纪知声重新给他回应,语气听不出喜怒。
  “纪知声,你真的在找死。”
  纪知声没否认,甚至点了点头,“嗯。”
  “T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答应他了,在天玺苑的人工湖,放了蓝色的烟花,就是答应的信号……”纪知声一问一答,乖顺的将T和他说的话全都说了一遍。
  “他给我七天的时间,再过几天,我就消失了……”
  席矜听完,久久没有反应,沉默极了,融进了外面的浓夜。黑夜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周围的气息却压抑起来。
  “纪知声。”
  席矜低声说,“你有想过我吗。”
  他想起来之前自己亲手放的蓝色烟花,还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热意的房间里陡然空寂下来,一时间只能听得见他二人紊乱的喘息声,纪知声不明白席矜在说什么,他觉得难受,就本能的动了动。
  被吻的发红的唇哑声吐出两个字:“席矜……”
  目光无着无落的,指尖却下意识的勾住了席矜衬衫的衣角,攥进掌心里,慢慢收紧。
  席矜深深吐出一口气,将所有纷杂的思绪压在心里。
  “纪教授,你以后应该不会再有飙车的力气了。”
  他心里充斥的怜惜轻柔被怒气和后怕冲击的七零八落。
  席矜简直不敢去深想,要是今晚他没有问出来这个问题,要是纪知声没有飙车,俱乐部没有人给他打电话……他也就永远不会知道,纪知声竟然私底下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
  他肯定就像傻子一样相信纪知声说的话,然后笑着,目送他走进再也瞧不见的黑暗里,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无声无息。
  越深想越恐惧。
  席矜甚至有点失控,他脑中隐隐有一个念头,甚至想永远的将纪知声用手铐锁在床头,这样……他就哪都去不了了。
  失控的后果就是,纪知声无数次想挣脱开,却一次次被他拽着脚踝拉回去。直到他半昏过去,席矜才从那种后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纪知声疲倦的闭着眼,呼吸有点急促,已经是半分力气都没有了。
  “……”
  席矜平息片刻,手臂用力,将纪知声抱起来,走了出去。
  客厅,餐桌,客房,书房,甚至厨房的灯,全部被他打开,亮堂堂的一片。
  之后他才抱着纪知声进了浴室。
  ……
  花洒淅淅沥沥的落下,同时浴缸里的水渐渐放满,席矜将纪知声放进去,慢慢清洗着。
  水雾慢慢充盈缭绕。
  纪知声身上都是精油的甘冽香气,沉沉昏睡,任由席矜折腾。
  温热的水漫过肌肤,席矜冷静下来才发现纪知声身上被他弄出来多少痕迹……多少有点失了分寸了。
  他检查了一下,略微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受伤。
  席矜肩膀上有一处深深的咬痕,现在还在往外渗血,看着颇为可怖,后背七零八落的,挠痕不少。
  收拾完之后,席矜直接扔了床单,拆了被套,才把纪知声塞进干爽的被窝里,小心翼翼的在他手腕上裹了一层纱布,才找到被他扔在一边的手铐,一手锁在自己手腕上,一边锁住纪知声。
  完事之后,他才抱着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午时。
  外面的阳光暖融融的洒进来,纪知声睫毛轻颤,抬手遮了遮,挡住阳光,慢慢睁开眼。
  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变得清晰,纪知声眨眨眼。
  “……”
  昨晚混乱的记忆在大脑乱成一团,思维罢工,他一时理不清。
  目光瞥向窗口,那里的帘子被拉开了。纪知声皱眉,他从来没有拉开帘子的习惯。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运动过量,低血糖症状隐隐露出苗头,纪知声脸色微白,撑着慢慢坐起来,浑身快散架了的酸痛感更加明显。
  除了身体上的沉重,他却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
  被子从身上滑下去,他身上现在穿的内衣和衬衣被换过了,干净清爽,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印着昨晚的痕迹。
  哗啦。
  纪知声微微一愣,视线下移,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被手铐锁在了床头。
  “……?”
  他扯了扯,弄出的响声惊醒了床底下的阿软。
  白色蓝眼的胖猫猫钻出来,冲着他叫了一声,然后摇着尾巴跳了上来。
  “……席矜干的?”
  纪知声刚一开口,自己就愣住了,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他拧眉咳了咳,发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用处。
  阿软:“喵。”
  它看起来有点高兴,在自家主人身上闻了闻,确定那种即将爆发的压抑感消失不见了。
  纪知声捏了捏有点发疼的眉心,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昨晚去飙车……然后被席矜带走了。
  再后面是,他在情绪濒临崩溃之前,尝了自己手指上的血……让席矜帮他。
  昨晚的记忆逐渐清晰,一幅幅画面涌进脑海。
  “……”
  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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