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墨眉头紧皱，怎么会呢？
在于墨看来，秋炎已经很明显的放下屠刀了啊，他几乎天天给自己的正能量朋友圈点赞！
莫非是他装的？
坐在保姆车内的于墨垂死病中惊坐起，竖起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
他又点开和秋炎的聊天页，此时此刻的心情和彼时彼刻截然不同。
“那你能给一个明确的回来时间吗？”
这句话是于墨刚才打算问秋炎的，意在暗搓搓地表达他有点想秋炎乐。
此时于墨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发出去，意思却大变了样，变成了希望秋炎不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为非作歹，赶紧回来收了神通。
于墨抓紧手机，等着秋炎回复。
眼睛干瞪着屏幕，逐渐刺痛流泪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声惊醒了于墨。
于墨立刻点开和秋炎的聊天页。
“别等我，乖乖吃苹果。”
于墨像见了鬼似的低头看手中的苹果，这是他开啃的第二只苹果了。
不是吧，秋炎怎么会知道他在吃苹果的？
于墨突然间想象力爆棚，看手中的苹果愈发像童话里后妈的毒苹果，而那个后妈，是一个名叫“秋炎”的邪恶影帝。
当天收工后，于墨没有睡好，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直到早上醒来，于墨照照镜子，发现自己的两只眼睛都哭红了。
他赶紧找来眼药水，于墨天生怕滴眼药水，弄了好久半张脸都流满了眼药水，才给眼睛里滴上两滴。
于墨倚靠在床背上，紧闭双眼，回忆起梦境。
大概受到最近拍摄的电视剧影响，梦里的故事竟然和《锦衣卫》的剧情重叠了。
不同的是人设翻转了过来。
在梦里，秋炎是一个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武林恶霸，而他则是缉拿他的捕快。
秋炎杀了好多他的仇家、敌人，唯一能在他手中逃出生天的，只有于墨。
最终，当秋炎穷途末路的时候，于墨的长剑横在他的脖子上，随时可以取他的性命。
然而画面中的秋炎却狂傲地大笑，对于墨说：“你不是爱我吗，怎舍得杀我？”
握住长剑的那只手纹丝未动，突然冷光一闪，长剑锋利的刃朝秋炎的脖子上劈下去。
画面戛然而止，因为紧接着于墨就挂着泪醒过来了。
等到眼药水带来的不适感褪去，于墨睁开眼睛，红肿已经消去了不少。
于墨闷闷不乐地挤牙膏刷牙，虽然梦是假的，但是他不想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必须在秋炎和正义中选一项。
因为他怕——
刷牙的动作顿住，于墨突然意识到，他不敢宣之于口的答案是什么。
他怕到时候，他所有的原则会在秋炎面前消散得一干二净。
完了，于墨的心沉入谷底。
他在私人空间大方展示的一对兔子耳朵，已经完全地垂到了耳后。
泛滥的眼泪“啪嗒啪嗒”滴到水池里。
于墨想，他已经不是于兔兔家正直善良的老幺了，他得为了秋炎和小岭表哥、和整个兔族为敌了。
于墨这一天的心情非常不好，不好到每天雷打不动的《保卫萝卜》一局都没玩，心爱的胡萝卜汁也不想喝，小丁带来的水果只吃了几口而已。
这些变化在剧组人员那边并不明显，只是觉得今日的于墨比往常更高冷了而已。
小丁和于墨相处时间稍长些，倒是看出了一点不同寻常，但他以为是其他事情干扰到了于墨。
“哥，你也别生气，那些粉丝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小丁拿着一块抹布，坐在驾驶座上擦挡风玻璃，透过后视镜观察于墨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道。
于墨一头雾水，“生气？粉丝在说什么？”
“原来于哥不是在为这个生气啊。”小丁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反正看了也会让人心情不好。”
“告诉我，我想知道。”于墨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
小丁停下手里的动作，试图用尬笑让他要说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其实也就是一些魏旭的无脑粉在X博、各大论坛上尬黑，攻击你的颜比不过魏旭，演技也不如他。”
听到这些，于墨波澜不惊。
他和魏旭同属跃星旗下的签约艺人，资源有重叠，难免被粉丝拿来比较。
从粉丝结构上，魏旭因为出演过大爆偶像剧，粉丝黏度更高，死忠粉居多。
于墨也有死忠粉，不过心态随正主都比较佛系，而且他更大的是路人盘，这些人都不喜欢加入网络上的骂战。
所以看起来，魏旭的声势十分浩大。
“各花入个眼，我尊重大家审美的差异性，”于墨淡淡地回应，毕竟连秋炎那种神颜还能被人说丑呢，他这点评价算什么，“至于演技，魏前辈的书生、律师两个角色确实演得好，我不如他。”
于墨出于礼貌，提到的都是魏旭好几年前作品中的角色，而没有他那部大热偶像剧之后的角色。
魏旭后面几部作品，有热度没口碑，已经沦为那些吐槽博主的炮火集中地了，要不是魏旭有过去几个经典角色撑着，恐怕粉丝也不至于那么意难平。
小丁接着说，“除去上面这些老掉牙的论战，他们还嘲笑于哥你这回丢了C牌的代言，说是C牌已经打算请魏旭作为下一季度的代言人了，很多魏旭的粉丝已经跑到C牌的官方微博下庆祝，感谢品牌方爸爸照顾他们家哥哥。这事已经确认下来了吗？”
这条消息倒引起了于墨的注意。
小丁作为助理，虽然并不像沈老板一样直接接触于墨的广告代言业务，但是关于C牌目前对于墨的态度，也略有知晓。
于墨不打算瞒小丁，他皱着眉，总觉得这件事有公司操作的痕迹。
“和C牌的代言终止是板上钉钉，但是我并没有听说C牌有和魏旭的团队接触。”
如果C牌真打算找魏旭做代言人，以沈觅的能力早就探听到了。
于墨内心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有关“魏旭即将代言C牌”的消息可能是魏旭的团队散播出来的，C牌并没有和他正式签约。
不过到目前为止，C牌并没有对谣言进行澄清，明显也是态度暧昧，左右横跳。
“那我们接下来要不要有反击啊？”小丁拿不定主意。
于墨摇摇头，“不用，我们专心拍戏就好。不论C牌最终和谁签约，都和我没有关系，没有必要去趟这趟浑水。”
小丁看于墨一副运筹帷幄的淡定神情，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不再纠结于网络的纷繁。
“哥，你太帅了，总之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跟定你了。”小丁满脸崇拜，弄得于墨都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就是懒得理代言不代言的事情，也懒得和魏旭勾心斗角。
小丁重新拾起聊天前的工作，简单地将挡风玻璃上的污渍擦干净，然后就留于墨一个人在车里，跑去找剧组人员对接于墨一天的流程了。
于墨看着小丁忙碌的身影，突然有些惆怅。
跃星打算雪藏他，那么《锦衣卫》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部戏，他不想小丁也跟着自己一块失业。
要不问问秋炎的工作室要不要人？
秋炎的脾气是狗了点，但是他身边的小孙助理是个好人，他把小丁托付给小孙是放心的。
一场戏拍摄结束，转场的时候，小丁突然抱着手机，兴奋地指给于墨看。
“于哥，C牌官方在X博上辟谣了。”
于墨忙乱中瞥了一眼，C牌的澄清非常简短。
——据悉，C牌并未与魏旭先生有代言关系，魏旭先生一直是C牌的亲密友人，期待未来能有机会进行合作。
前一秒还在评论区祝贺魏旭的粉丝一个个傻眼了，几乎像集体失语了一般，澄清公告的评论区分外冷清，只有几个路人在那儿吃瓜看好戏。
“翻车了吧。”
“魏旭粉这下打脸打得啪啪响。”
“C牌怎么拖到现在才澄清，一早干什么去了？”
……
这些路人的评论并没有坚持几分钟，很快，评论区的前排就已经被整齐划一的评论攻占了。
“期待C牌和旭旭下次合作！”
“感谢C牌看重魏旭，魏旭未来可期。”
……
和评论区的一派祥和不同的是，魏旭的个人超话里早就炸了。
骂什么的都有，骂于墨、骂跃星的不给力、骂C牌翻脸无情，所有人都在异口同声地同情被骗了的魏旭。
于墨从小丁的手机上看过这事就忘了，完全将其当成了一个小插曲，没想到拍戏间隙居然会接到魏旭的电话。
他和魏旭又不熟，魏旭给他打电话干嘛？
“旭哥，你好。”
魏旭的声音像喝了假酒，说话中不断抽气，不太有印象中风度翩翩的样子。
“于墨，你究竟给秋炎灌了什么迷魂汤？”
于墨被魏旭的大嗓门吓到，一颗兔子心砰砰直跳。
于墨迅速找到一把椅子，手指扣住椅背，稳定住自己的心情，用丝毫不露破绽的清冷声音回敬魏旭。
“旭哥，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魏旭“呵呵”冷笑两声，“装得还挺像，我TM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当狐狸精的本事，勾的秋炎为你……唔……别TM抢我手机……什么坏人设，老子养你们这群公关做什么吃的……”
电话戛然而止。
于墨看着息屏的手机，一脸懵逼。
他一兔子精，怎么就成狐狸精了？还有这事和秋炎又有什么关系？
他想给秋炎打电话聊聊这个事，临门一脚又怂了，没敢将电话拨出去。
真是奇怪，怎么对别人他就能装得坚强勇敢，对上秋炎就完全按照自己的本性来了。
第17章 饭局
在魏旭一通电话过来兴师问罪后，没过多久，沈老板的电话也找上门来。
本来于墨就打算等空下来联系一下沉老板，问问他C牌在X博上那条澄清公告到底有什么猫腻。
沈老板既然主动联系，就再好不过了。
结果还没等于墨问，沈觅已经和他说起了和C牌代言的事。
“C牌决定还是定你做下一季代言人，如果你没意见，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于墨“啊”了一声，“沈哥，你不是说C牌不打算续约了吗？”
“是啊，先前X博上说魏旭将作为C牌下一位代言人的事并不是空穴来风，魏旭团队和C牌市场部有过好几次接洽，C牌应该是有签约的意向，但是迟迟未定下签约日期，公司才帮着在X博上散播消息，想逼一逼C牌。”
沈觅说了一半，喝了一口水润润喉，想要解释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要费不少口舌。
“据我所知，C牌觉得魏旭的个人风格和品牌不搭，但是又想搭上跃星的船，这才态度模棱两可。C牌虽说是国际一线品牌，但是这些年在国际的销量并不理想，账面上的业绩之所以可观，主要还是国内客户买单，而跃星在国内宣发领域可以给C牌不少便利。”
于墨听完C牌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就更不明白了，“那是什么让他们改主意了？”
“这个……”沈觅暧昧地笑了笑，随即换上正经的口吻，“当然是C牌抱上了一条更粗的大腿喽。”
“不是……很懂。”于墨实话实说。
“新铭集团愿意和C牌进行深度合作，帮助其推动国内业务，条件就是继续用你做代言人。”
新铭集团？于墨记得沈老板提过，重新给《锦衣卫》项目注资的，就是这家新铭集团。
“为什么啊？”于墨不记得和新铭有过任何牵扯。
“哪有什么为什么，自家儿媳……”
于墨：“嗯？”
沈觅连忙改口：“哦，不是，我听说新明集团总裁的夫人，是你的忠实粉丝来着，所以帮的你。”
“这样啊。”于墨先顿了一下，最后才犹疑地接受了沈觅的说法。
沈觅：差点就说漏嘴了，还好于墨是个傻的。
后续签约的事情于墨全权交给沈觅，关于C牌的事暂且告一段落。
于墨又问了问沈觅的近况。
沈觅暂时瞒住了他已经和辰鹿签约的事，只告诉于墨他已经离开跃星，跃星的股份也完整保存了下来。
于墨总算放下心来，让沈觅好好发展事业，别担心自己。
沈觅笑着一一应下，“最近事情多没法来看你，你在剧组要好好的，秋炎要是对你不好，一定要和我说，我去找他算账。”
虽然人家现在是他老板，算账也没有啥用。
于墨听到沈觅老父亲一样的叮嘱，感动地红了眼眶，然而他不想让气氛就这么严肃下去，便半开玩笑地说：“沈哥，拍完《锦衣卫》也许我就无戏可拍了，你一定加油发展，等我和跃星的合约结束就来抱你的大腿。”
“你这小子，”沈觅嗤笑道，“也许以后是我抱你大腿呢。”
电话在轻松的状态下结束，于墨完完全全将沈觅说要抱他大腿的话当做了客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