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新干线上啊——所以说为什么不用瞬移直接回去要来坐新干线啊,混蛋!
“我在听。”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下,“你打算怎么样?”
他该不会真的要保下这个孩子吧?真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也一如往常的符合五条悟的作风——乱来。
五条悟装傻:“什么怎么样?”
他把翘起来的腿放了下去,用眼神示意正在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伏黑惠接过仍旧双眼紧闭夹在座位中间的虎杖悠仁,顺便换了只手,拿过了伏黑惠怀里的喜久福,“哎呀,反正先带回去呗,那帮老家伙的想法再说。”
七海建人沉沉的呼了口气,“我知道了。”
但他是没可能真的和规则作对、跟着五条悟保下这个成为了两面宿傩容器的小孩的,五条悟的意思大概也只是希望他暂时持保留意见而已。
不等五条悟继续说话,他就转开了话题,“我刚刚,在下班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脸上脏兮兮的,头发披散的穿着一身破破旧旧的衣服坐在公园的地上,靠在指示牌的下面。
明明是一副流浪儿的打扮,那双眼睛却干净又通透。
这让基本上不怎么多管闲事的七海建人也忍不住有些动容了起来,即使他清楚的明白,靠自己的心软并不能做更多,或许还会是更差的结局。
“她拥有很强的天赋。”他说道,“能够在初期就控制自己的咒力、不让这些咒力外流,实力可能也不低。”
原本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七海建人的话的五条悟坐直了身体。
“你是说她拥有成为咒术师的潜质啊。”他咬了一口喜久福,调侃了几句这位越来越正经的学弟,“真不容易,原来七海是给我推荐学生来的啊?我倒是有点意外呢。大致是在哪里?”
七海建人报出了一个地址,正是刚刚遇到草野花梨的公园位置。
“我只是觉得她或许会愿意选择另一条路。”他平静地陈述道,“我刚刚和她接触了一下,她身上的咒力情况——”不容乐观?即将暴动?
七海建人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打破了一扇玻璃一样,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刚刚在近距离接触下,看见了女孩身体中克制收敛的大量咒力。因此没有多想,就判断她应该是天赋异禀的咒术师。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七海建人的重点却偏到了另一重地方——
这个浓度的咒力,不像是正常的咒术师或诅咒师那样稀薄,反倒更像是咒灵。
他怎么会忽略这一点?现在看来,处处都透露着蹊跷。
实际上,除了五条家的六眼拥有者之外,其他人对咒灵和诅咒师、咒术师的分辨都没什么太大差别。而分辨咒灵和诅咒师留下的残秽痕迹,也是新生入学的第一课。
诅咒师只是按照惯例称呼叛离咒术界的咒术师,而咒灵和诅咒师的具体辨别方法,主要看的是在现场残留的咒力痕迹,也称为残秽。
在这其中,负面情绪较重、浓度较高的,一般都是咒灵所为,诅咒师留下的残秽会更加稀薄,区别可能是裹着奶油的蛋糕和一杯只是加了两滴奶油的清水。
想到这一点,又想到在他离开的时候仍旧谈笑着、毫无所觉的两个高中男生,七海建人握紧了手机。
他和五条悟解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向着另一侧的公园入口跑去。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等到七海建人赶到公园的时候,就发现那两个男生仍旧坐在斗篷上,对着一堆钱傻呵呵的笑着,时不时还交头接耳几句。
他们中间夹着的那个女孩早已不见了踪迹,前面放着的碗也消失了。
要不是他刚刚送出去的湿巾纸还在垃圾桶外沿挂着一半,他真的要以为自己产生了什么错觉。
他离开了才不到半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七海建人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一边朝着海藤瞬和御子柴实琴的位置走了过去。
见到是慷慨解囊的好心人来了,海藤瞬顿时支棱了起来。
“大叔,你怎么回来了?”他喊道,“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吗——”
被喊为大叔的七海建人:“。。没有。”
他走到两人前面,蹲了下来,打量起了两人的状态。
看起来还不错,没有被咒灵撕扯过的任何痕迹,也不像是被人施了术式的样子。
难道是他误判了?刚刚碰到的那个女孩,只是个普通人。。吗?
海藤瞬顿时警惕了起来,“你是来拿回你的赞助资金的吗?我们这里不接受退入会费的!”
说着他干脆把地上的零钱拢一拢收到了怀里,看起来像是要跑路的样子。
“。。没错,他说的都对!”御子柴实琴也给自己新认识的小伙伴打助攻,“吃饱就睡也不会乐意的!我们整个组织都会反抗你的!”
说着,他还曲起了手臂,露出了自己纤细白嫩丝毫没有威震力的胳膊。
七海建人:“。”他突然不是很想说话了。
想了想,他才意识到吃饱就睡可能是中间那个女孩的名字,“你们看得到那个女孩?”
咒灵是无法被非咒术师的普通人所看见的。而他眼前的这两个小男生毫无疑问属于此类。
如果他们能看见那个女孩的话,那么或许那只是一个情况特殊的咒术师——
“什么,她是个女孩吗?”海藤瞬看了一眼御子柴实琴,“我猜对了!不愧是我!”
激动了一会,他才有些警惕的说道,“她有隐身的超能力,就像我右手里寄宿着Force一样。。你找她干什么?”
所以说确实是看不到没错。
东京,真的出现了一个并未记录在案的特级人形咒灵。。并且看起来,拥有基础智力,能够与人交谈。
可能有大麻烦了。
抬手挥开了在斗篷上凝结成块的黑色咒力,七海建人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和他们过多解释这个话题,“没什么,你们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
他站起了身,在确认了两个高中男生已经离开之后,才走到了已经停留多时的黑色轿车面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麻烦你了,伊地知。”
要抓紧把这件事汇报上去才行啊。
而他所关注着的草野花梨,此时正跟着真人磕磕绊绊的走在地下的暗道中。
这里光线很暗,即使她并不完全依靠视觉来获取周围的场景状态,也对这样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好感。
草野花梨皱着眉头打量四周空空荡荡的柱子,她前面的真人则是好心情的吹起了口哨。
在这样阴暗逼仄的环境中,悠悠扬扬的口哨声配着回音,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忍耐着这样的声音又拐过了一个弯,草野花梨才看到了在那侧静静伫立着的小门。
“到了吗?”她看向真人。
“是的。”
真人耸了耸肩,按下门把手,拉开了门,又微微侧过身,向草野花梨露出里面的环境来,“欢迎来到咒灵世界,花梨。”
一望无际、晴空万里的海滩,在阳光下金灿灿的沙砾,以及——等等,一个火山头?
“真人,这谁啊?”在草野花梨眼里是火山头下长了个人的漏瑚率先不客气的问道,“你到底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第5章 奇怪的术式
真人先把草野花梨拉了进来,又把门带上了。
“是新的同伴哦。”他笑眯眯的介绍道,“我路上发现的,小花梨很有趣——可以在第一面的时候削弱一级咒术师的攻击意识呢,是不是很厉害?”
听见真人说的很厉害,漏瑚不屑的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来。
“哼,实力也不过如此。”他上下打量了几下草野花梨,说道,“她叫什么名字?喂,问你呢,花什么?”
正在神游的草野花梨皱着眉看着漏瑚,看着那张嘴一张一合,陷入了沉思。
火山头下面长了个人?等等,也可能是火山头和人杂交?嫁接?
辨析物种有点难……哦,说不定是刚刚在地铁上看的广告那样,类似上半身鱼下半身人的鱼人呢!
那么,按照这个来推——
草野花梨头顶顿时亮起一个灯泡:“我懂了,你就是传说中的火山头人!”
漏瑚?
正对着她的漏瑚气的差点没一口火喷她脸上,“你他妈说谁是人呢!我明明是火山头——啊呸,我是咒灵!不要把我和低贱的人类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他还对着地面呸呸了两口,像是遭受了巨大的侮辱。
草野花梨抿了抿唇,自言自语般喃喃,“不是就不是,这个火山头人怎么这么凶哦……”
把这句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漏瑚暴躁了:“都说了老子不是人是火山头——”
“漏瑚。”边上的陀艮忍不住了,插话道,“你不是人不是火山头,是咒灵。”
“闭嘴,陀艮,我知道!”漏瑚头顶都开始喷岩浆了,“花什么,老子是咒灵,咒灵,你听见了没有!”
他掰了掰手指,“再叫错就把你打一顿丢去喂咒术师!”
“我一直知道的。”花御温和地说道,安抚般的拍了拍被吼了一顿的陀艮,“漏瑚,不要发脾气,这对你自己也好。”
漏瑚:“。”
漏瑚:“老子说的是另一个!新来的,你听见没有!”
“嗯嗯,是是,听见了。”草野花梨敷衍地说道。
她已经瘫在了沙滩上,眼睛半睁半闭,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了一样,“我知道了,咒灵,咒灵。”
漏瑚虽然最终取得了言语的胜利,却丝毫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只觉得自己一拳锤到了棉花上。
他又喷了一会气,才勉勉强强平静了一点,“所以说,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快点给我说出来不然我就。”
“草野花梨。”草野花梨慢吞吞的打断了漏瑚的话,“你是谁?”
她坐了起来,“说起来,真人,你路上给我提过的就是这几个咒灵吗?”
真人路上告诉她,聚集在他身边的还有三个咒灵同伴,分别由人类对自然的恶意组成。
对森林的恶意、对海洋的恶意,以及对大地的恶意,三个特级假想咒灵,为了成就一番事业在人类社会隐藏了许多年。
“是呢。”真人说道,“要和同伴好好相处哦——”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沙滩椅上,拿起了放置在小桌子上的书,念道,“要在与同伴的相处中学会爱与包容,对吧?这难道不有趣吗?”
漏瑚和草野花梨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对这句话的嫌恶。
陀艮则是更加小孩子气一些,翻了个白眼还不够,直接钻进了海里不冒头了。
“好啦好啦,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真人拍了拍手,“不要闹脾气啦——”
他指了指草野花梨,“名字,草野花梨,身份,人类对失去欲?望的恶意汇聚而成的咒灵,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听起来就没有什么吵架的欲?望,对吧?”
草野花梨立刻回答,“没错,只有希望你闭嘴的欲?望。”
声音中充满了对应付他们的疲倦以及渴望他们早日闭嘴的激昂心情。
被噎了一下的真人:“。。哎呀,别生气嘛。”
他将书本一丢,看向草野花梨,“最后一个问题,就最后一个问题。”
草野花梨从离开公园起,就已经听过不下十次这句最后一个问题了。
显然,和真人在路上展现出的变形能力一样,他口中的最后一个也数目繁多,永远没有尽头。
不想再搭理凑过来的真人,她干脆直接躺下,拿手盖住自己的脸,消极抵抗着最后一个问题。
“我说,你为什么要上赶着找不自在,真人。”漏瑚闷闷的抽了一口烟,“你没看见她有多讨厌吗!捡她回来绝对是一个失败的决定!”
“没有哦。”真人小声的跟他说,像是在传达秘密情报,“实际上,她是新诞生的咒灵哦,就这几天诞生的。很新吧?”
他的皮肤苍白的如同久居地底、常年见不到太阳的吸血鬼,在阳光下反射出灿灿的白,又因为上面盘踞着的缝合线,看起来像是一条被荆棘刺穿的白蛇。
漏瑚只回了一个词:“哦。”
就算他们确实很缺有点脑子能交流的咒灵,也不用放水到这种程度吧!这种咒灵捡回来也没法用啊!
“然后,我跟你说。”真人声音刻意放大了一点,“她啊——第一次和一级咒术师打照面,就让对方没有攻击她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他又朝着草野花梨的方向看了几眼,一脸我在夸你我是不是很棒棒的求表扬神态,言语中还显露出几分孩童式的天真来。
但见草野花梨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只好有点失望的又转了回来。
好在漏瑚对他的话有反应,“什么,一出生就干掉一个一级咒术师!”
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草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