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了家门口,一直没进家门,一大团人竖的横的,搞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马志成想让江家的人先进家门,关了门再说话。
江母一听,只当马志成是要给她的宝贝儿子看伤势了,连忙捣了捣江爹:“快快快,把四宝抬进去。”
江爹闷着头,跟江母一块儿把江四往家里抬。进了院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到马志成贴心地帮他们把后门给关上了。
江爹:“。。。。。。?”
江爹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心里浮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想到马志成的人品一向很好,救死扶伤,为人温和又有分寸。所有这应该谅解自己在忙着,挪不出手,帮忙关了一下门吧?
马郎中的为人果然很好!
江爹边跟着江母一块把江四往堂屋房里抬,边喊:“马郎中啊,你快来给我儿看看吧!”
马志成没答腔,关上门后,拉起楚年的手,给楚年把起了脉。
楚年说:“马叔,我没出什么事。”
“嗯,没出事就好。”
马志成说着,继续探楚年的脉。楚年脉象确实平稳稳健,没什么问题。
马志成的神情有些复杂。
一来是楚年确实没事,松了口气;二来,遇到这么大的事,楚年还能这么平静沉稳。。。。。。哎,真是既让人赞叹又让人心疼。
想到这个孩子以后可能是自己的师弟了,马志成怜爱地看着他,说:“现在没外人了,要是委屈的话,可以先告诉马叔,他们想把你怎么着?”
楚年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
从马志成要喊罗老爷子过来的时候,楚年就不太搞得清现状了。
现在马志成主动询问起事情,听这意思,刚才让自己先别说,是因为有外人在这,所以才先别说。。。。。。
一种被人贴心关怀着的感觉猛然袭上心头,楚年清澄的眼眸闪了闪,抬起头唤道:“马叔。。。。。。”
马志成看了眼江家堂屋方向,声音温和,但却有力,对楚年说:“不要怕,不管出了什么事,一会儿师父来了给你做主。”
楚年:“。。。。。。”
楚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田上滚过潺潺暖流,把他在山上遭遇的各种糟心和气愤抹平了不少。
但。。。
楚年转念一想,罗老爷子还管这种事情的吗?
楚年有点困惑,问:“马叔,罗老爷子还兼管这种事的吗?”
楚年是准备找人为自己主持公道来着,但没想到,这种事居然归罗老爷子管吗?
马志成看着楚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楚年:“。。。。。。?”
这又摇头又点头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罗老爷子虽然不管这些事,但会管自己的事?
楚年突然想到早上马志成跟自己说过有什么大好事大惊喜来着?。。。是跟这个有关吗?
一直没见马志成进来,安顿好江四的江家二老让孙秀芳在边上照看,双双跑了出来。
“马郎中。。。”江母叫道。
可刚叫了个名字,就被马志成打断了。
马志成淡淡:“江四身上的伤,就是拖个两三年也不会要命的。哦,哪要那么久,再晚点拖个几天说不定自己就好了。”
江母:“???”
江母瞪大了眼睛,头皮一炸,怪叫道:“你你你!这这这!你这是郎中能说出来的话吗?”
“你们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马志成沉声反问。他的声音没有江母的大,但自带一种力量,愣是把江母的声音给压下去了。
刚刚还觉得马郎中果然是个好人的江爹一看,好像跟他想得不太一样?
再看马志成跟楚年站得这么近,江爹也倏然睁大了眼睛。
难道。。。。。。马志成是站在楚年这边的?
一个郎中居然还有立场?
思及此,江爹一下子恼火了起来!
他今天可太憋屈了!
不仅想办的事情出了差错,没办成,还被人给打了!不仅自己被打了,宝贝儿子也被打惨了!
现在回到自己家里,还要被郎中冷嘲热讽拉偏架?
怒从心头起,江爹再也顾不上给马志成面子了,怒而赶人:“马郎中,你要是不打算给我儿子看伤,那能不能从我们家出去!”
马志成淡淡地看着他,说:“恐怕不行。”
江爹:“???”
马志成指了指楚年,说:“我现在不是以郎中的身份待在你们家的,而是以年哥儿的。。。。。。”
楚年:“???”
的。。。啥?
江爹:“???”
江母:“???”
马志成不合时宜地在“叔”和“兄”里纠结了一下,战术性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是以年哥儿的‘兄长’的身份待在这里的。”
算了算了,还是师兄吧。
这一句话,如巨石惊起千层浪,不光江家二老听傻眼了,就连楚年自己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流尽最后一滴泪的浇水~
第41章 拜师礼 “就当是为师送你的拜师礼!”
人在家中站; 兄从天上来?
楚年有点乱,脑海里飞快跑过了一堆狗血伦理剧情,生怕下一刻马志成就要说原身其实是马家的私生子。
那以后要改姓马叫“马年”吗?
不要吧!?
江爹脑门上的青筋崩崩地跳; 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饭可以乱吃; 话不能乱讲,马郎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志成走到院中的椅子那里,撩起衣摆坐下,语气还是淡淡:“等罗老爷子来了再说吧。”
他腿脚不便,站久了觉得累; 也不跟这讨嫌的一家子客气; 径自坐下了。
江家二老气得想打人。
罗德山很快就来了,楚年给开的门。
罗德山是一个人来的; 他板着脸,脸上皱纹阴云密布; 浑浊双眼直直扫向江家二老。
他哼了一声,说:“你们江家,找我徒弟什么麻烦了?”
声音中气十足; 不怒自威在这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爹下意识地有点犯怂; 但无论怎么想; 他都想不出什么时候得罪过马志成。
“罗老爷子,凭良心说话; 我们江家都是本分的老实人; 什么时候找马郎中麻烦了?”
罗德山宽厚的手掌往楚年头上一放,狠狠揉了一把; 重重说:“我说的是这个徒弟!”
楚年:“???”
江家二老:“?????”
沉默席卷; 一时间后院静得好像连风都停了。
楚年的头上顶着罗德山的手; 大手在揉他的脑袋,他惊了又惊,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最后只好将视线投向了马志成。
马志成回以楚年一个微笑,表情淡定又平静,毫不见怪。
楚年这下终于知道马志成神神秘秘的“大好事”是指什么了。
楚年:“。。。。。。”
楚年瞳孔地震!
这是大好事吗?这也太吓人了吧?罗老爷子要收自己为徒干嘛?学医吗?!
再说这种事都不用提前考察商量什么的吗?当事人是最后知道的可还行?
顶着头顶上的压迫感,楚年小声问:“老爷子,这是不是有点草率啊?”
“还叫什么老爷子?要叫师父了!”罗德山的手又是重重一拍,再在楚年头上揉了一把。
楚年:“。。。。。。”
江家二老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江母鼻子都歪了,指着楚年高声道:“他?徒弟?凭什么啊?他也配?”
想当年江大也有意拜罗德山学医来着,结果被一句轻飘飘的“年纪太大了学不会”给打发了回来。
楚年的岁数不比当初的江大要大吗?!
马志成在罗德山来时就已经站起了身,看到江母满目震愤和不甘,说:“配不配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说完,马志成对罗德山请示道:“师父,我先去给江自流问诊了。”
罗德山点头嗯了一声:“你去忙你的。”
马志成进了小破屋。
江家二老:“。。。。。。”
这可是自己家啊!他们凭什么这么目中无人!?
江爹捏了把紧紧拧到一起的眉头,带着点怒意说:“罗老爷子,不是我说,你管得有点太宽了吧?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要收我们家楚年为徒,那他也是我们家的人,你只是师父,说什么都不应该掺和进我们的家事吧?”
罗德山大袖一挥,说:“那就分家好了!”
楚年:“。。。。。。!”
不好,我的台词被抢了!
江家二老:“。。。。。。。。。”
“你你你。。。你凭什么。。。。。。”江母下巴都要惊掉,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她今天一天实在受了太多刺激。
罗德山本来就讨厌这个妇人,才不想跟她多费口舌。
他又想起来曹鹏来找自己时说的话,低下头问楚年:“年儿啊,他们怎么找你麻烦的?跟师父说,师父帮你做主!”
“这。。。。。。”楚年嘴唇动了动,感觉跟在做梦似的。
江爹眼皮直跳,怒道:“楚年!这是可以说的吗?你真就一点脸也不要吗?”
江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且还敢说自己不要脸?楚年的火气蹭地一下又冒了上来:“在山上埋伏我,把我打晕了绑到山脚小木屋里,放江四进来趁人之危做龌龊事,到底是谁不要脸!?”
他说了!他居然真敢说!
江爹一口气没喘上来,揪住心口,看怪物一样看着楚年。
“什么?!”罗德山的表情瞬间变了,先前只是阴云密布,这会儿黑的像要吃人。
“腌臜!畜生!”一口气骂了两声,罗德山把楚年往自己身后一拽,怒道:“分家!分家!现在就分家!”
“分什么家!”江爹恶狠狠说:“罗老爷子!你被捧得太高了,还真就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是吧?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老子花了二两银子把他给买回来的,他就是死也要死在这!您老可管不着!”
楚年真是气得想笑,张了嘴就要说话,却见老爷子呵地一声,说:“好!就算老头我管不了,那村长管不管得了?”
听到这话,江爹急眼了,一下子蹦起来,指着罗德山叫:“罗德山!你什么意思!?”
罗德山:“你干这种叫人不耻的龌龊事,我请村长出面没问题吧?”
江爹这时才真的有些慌了,乌黑的糙脸皮上一抽一抽,结巴了两下,说:“楚、楚年没个轻重,你也没个轻重吗?这种事捅开了说出去,搞得人尽皆知对楚年有什么好处?他以后在村子里还怎么抬头?”
楚年最烦的就是这套说辞,冷冷道:“你们是只会这一句来吓唬人是吗?别说我什么事也没出,就算真的出了事,该被口水唾弃淹死的也是你们这些作恶的人!你们现在反而是该庆幸我没出什么事,不然我肯定报官抓你们进去!”
江爹:什么?这小混蛋还想报官?他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罗德山看到楚年激动地往前走了好几步,咳了咳,按住楚年的肩膀把他重新拉回自己身后,只用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年儿啊,吓唬吓唬他们就行了。”
毕竟是个哥儿,名节还是很重要的,这口气要出,但名节也要保,罗德山拍拍楚年,安抚他道:“不气,交给师父来。”
说完,罗德山看向江家二老,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和言善目换成了怒容,严词厉喝道:
“我看看这件事谁敢往外瞎说!还人尽皆知?这件事现在有几个人知道?年儿总不会自己跑出去大声吆喝到处说吧?村长比我们都拎得清,更不可能乱说吧?要是能闹得人尽皆知,不用想也只可能是你们传出去的!怎么,你们的意思是,要是楚年敢分家,就敢出去乱说败坏他的名声是吗?”
江家二老:“。。。。。。”
罗德山忽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竟然比他板起脸来还肃重,让江家二老不由地背上一麻。
罗德山轻飘飘道:“我罗老头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活了这么久,还是稍微认识一些人,有那么一点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的。”
“。。。。。。。。。”江家二老人已经要傻了。
江爹一个铁血汉子,这会儿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罗老爷子,我就搞不懂了,你也一把年纪了,不在家里养老,非要管我们家的事干什么?”
他是真的想不通!
罗德山哼哼。
说话间,江家又来了人。
“说的在理,罗老啊,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一天天的还这么忙?是该在家颐养天年享福了才是。”
楚年闻声看去。
是一个穿着暗红底纹大黑袍的老头。
老头有点驼背,手里杵着根拐杖,不请自来自己推开院门进来的,才进来就乐乐呵呵地附和了这么一句。
楚年不动声色抬了下眉。他不认识这老头,但看他的气度,不像个普通的老头。
“村长!?”江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