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说道:
“你说会来参加我的国中毕业典礼的,现在我快高中毕业啦……我的成人礼也快要到了,真想给你看看呀……”
少女的成人礼,一辈子就那么一次,昭示着少女的成长,让最重要的人见证着她的蜕变,但是,她最想给他看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了。
栖川鲤的声音变得委屈,孩子气一般的委屈:
“你当初总是说,想看我长大后的样子,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已经缺席三年了哦。”
如果说,栖川鲤的成长得分几个阶段的话,那么第一个阶段就是松田阵平殉职的那一刻,栖川鲤的心里空了一个位置,她那么喜欢过的人,想着会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心情,全部随着松田阵平的死亡全部空掉了。
少女青涩的内心那一刻的茫然,她不知所措。
她的喜欢,死了。
她单纯的喜欢那么一个人,那个男人让她知道什么是喜欢,青春的年华里或许那份喜欢不是深刻,但是却是炙热的,她单纯的喜欢那个男人,看到他就欢喜,和他在一起就开心,那种难以比拟的单纯快乐是无法复制的,她甚至因为他的职业骄傲,他的优秀自豪,栖川鲤那个时候是那么喜欢看到男人穿着制服等在校门口接她的样子,抽着烟,靠着车门等着她。
松田阵平身上的气质是冷淡的,对谁都是冷冷淡淡好似谁也无法靠近,所以对着栖川鲤清淡的笑笑,掐灭手中的烟温柔的揉着栖川鲤的脑袋的时候,那抹宠溺,栖川鲤根本抵抗不住。
那么的喜欢他啊。
他说想看她长大后的样子,栖川鲤算着时间,想要快点长大。
但是那个骗子,没有等她。
她之后的年华里不再有松田阵平了,这个男人停留在了她青涩的年华里,她之后长大的每一天,都是松田阵平不再拥有的光景。
“已经三年了啊……”
栖川鲤恍然了一下,算着自己长大的日子,算着松田阵平离开的日子,栖川鲤此刻,倒真的是长大了,笑的平淡又苦涩,包含了一种复杂又恍然的情绪:
“或许,再过一两年,我就真的长大了吧,可以放开了吧……”
栖川鲤轻轻的笑着,她歪了歪头还是有些孩子气的说道:
“阵平,你爱着这个徽章,这个樱花的徽章,但是……我却很难过啊,或许,再过几年,我也可以原谅你了吧。”
栖川鲤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你以为我不生气么?你就这样突然丢下我,把我们的约定全部作废,你以为我就这么简单的原谅你么?”
“才不会呢,我就是小孩子,会生气,会生很久,才不健忘呢,我知道你的正义,你的职责,你有要保护的东西,当初,你的选择也是正确的……但是……我不接受啊……”
栖川鲤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少女眼泪落下来,心酸又苦涩,栖川鲤直直的说着:
“我不接受,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接受。”
栖川鲤知道松田阵平的选择,即使那是正确的,他拯救了那么多的人,但是栖川鲤还是无法接受,她不接受,男人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她。
殉职。
他才二十六岁。
安室透的表情隐忍着,但是还是露出一抹苦涩,少女说的不接受,深深的刺进他的心里,没办法啊,鲤酱,这就是我们的职责,保护民众,保护这个国家,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做出和松田一样的选择。
或许,他也有一天,把他的生命奉献给这个国家。
不知道,那一天,你会不会也会这样为我哭泣么?
“我啊,真的不懂你们这些男人们的正义和职责呢,研二也是,你也是。”
栖川鲤又换了一个姿势,擦擦脸上的泪水,哭过的模样有些可怜巴巴的,栖川鲤蜷缩着身子,和墓碑说话时候的表情和口吻,似乎松田阵平真的就在她的面前一样,少女的一哭一笑都对着那个男人恍如当初。
“在研二的葬礼上的时候,你和我说,你会带着他的份一起活下去的,那个时候是你和航陪着我的。”
栖川鲤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似乎那个时候苦涩的心情都被回想了起来,栖川鲤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委屈极了,就这么哭着,擦都不擦,就是要哭给松田阵平看,栖川鲤哽咽着继续说道,就像是诉说自己的难受一般:
“然后,在你的葬礼上,是航陪着我的……”
栖川鲤抿着嘴,但是酸涩的嘴角抑制不住,栖川鲤也压抑不住那种难过和苦涩,栖川鲤哭着对墓碑说道:
“最后……航的葬礼上,是我一个人了,是我一个人了!!我一个人!!!没有人陪着我了……你们都走了……”
栖川鲤对着墓碑哭诉着自己的委屈和难过:
“你们全部都不在了啊混蛋!!”
站在栖川鲤身后的安室透,眼神透着悲伤,似乎顺着栖川鲤的话语,他能想象那个画面,三场葬礼,最后,只剩下她。
还记得在萩原研二的葬礼上时,松田阵平一贯他那黑西装,黑墨镜,栖川鲤站在松田阵平和伊达航的身边,看着两个男人隐忍着悲伤,静静的给萩原研二上了柱香,葬礼上的照片,男人的样貌是那么的年轻,栖川鲤认识萩原研二的时间并不久,但是那个男人很会说话,看起来浮里浮气的性格却意外的来的认真和细致,他就真的像邻家大哥哥一样,会哄着栖川鲤,小姑娘生气和委屈的时候还会给她出气。
那个时候栖川鲤还小,萩原研二总是大小姐大小姐的叫她,松田阵平忙的时候,萩原研二就会塞给她一根棒棒糖然后两个人一起等着他,栖川鲤说想看烟花的时候,萩原研二会买一堆的烟花回来,但是萩原研二怕点烟花,那个时候就会被松田阵平吐槽,明明是个拆炸弹的,竟然会害怕点烟花。
就是那样好的萩原研二,不在了。
栖川鲤还记得萩原研二的葬礼上,松田阵平那么认真的和她说,他会带着他的份一起活下去的,栖川鲤现在想想,就觉得可笑,那句话,你根本没有实现,你连带着研二的份,一起埋葬了我的过去。
可笑的是,参加了一次葬礼之后,又参加了第二次。
栖川鲤从来没有想到,松田阵平会突然殉职,在男人死的前一天,他们还约好了,会去游乐园玩。
但是,那个男人死在了摩天轮上面了。
栖川鲤这辈子都对摩天轮有恐惧。
那个被誉为最高点会得到幸福的地方,埋葬了她这辈子最喜欢的男人。
松田阵平的葬礼上,栖川鲤茫然的看着一切,松田阵平没有亲人,参加葬礼的都是同事,要说关系最亲近的,那应该就是她了,她长到十五岁,身边都有他存在的痕迹。
只是十五岁之后,她的未来的每一天,都不会有他。
栖川鲤心里空空的,空到哭都哭不出来,只是第二天,栖川鲤又好像和平时一样了,因为,她把和松田阵平有关的一切都尘封住了,压在心底,只要没心没肺,就不会痛了。
她的喜欢已经死了。
所以,栖川鲤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了。
研二死了,阵平死了,那个说会代替他们两个一起的份护着她的航最后也死了,参加第三次葬礼的时候,栖川鲤已经麻木了,从萩原研二的葬礼再到松田阵平的葬礼,再到伊达航的葬礼,可笑的是,参加葬礼,栖川鲤看到的是相同的同事,他们对她说着相同的话语,或许连他们都记得她这个人,从七年前的葬礼上,身边的两个男人,到三年前的葬礼上,身边剩下一个人陪伴,最后,一年前的葬礼上,小姑娘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唯一不变的,是她。
“可不可笑,你们说。”
她参加了三次葬礼,因为同一个理由。
萩原研二,七年前,殉职。
松田阵平,三年前,殉职。
伊达航,一年前,殉职。
安室透走到栖川鲤的身后,轻轻的拍着栖川鲤的肩膀,示意着他还在,栖川鲤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不是特别爱哭的,就是只有收到委屈的时候,但是他们几个混蛋,真是给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恩,我知道。”
安室透轻笑一声,去擦拭少女的眼泪,他怎么不清楚呢,他们几个混蛋,是怎么样的个性。
他们当初五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了。
警校的五个人,殉职了四个人,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泥潭里沉浸,黑暗中摸索,安室透想着,或许,殉职也是他最后的结局了。
可是看着少女哭的那么委屈的样子,安室透心里软了下来。
他舍不得让他再哭一次。
鲤,我会活下去的,为了你,为了他们,连带着他们的份一起活着。
******
回家的路上,栖川鲤和安室透两个人慢慢的走着,自从伊达航去世之后,都是她一个人去扫墓了,今年有安室透,栖川鲤的心情没有和往年一样糟糕,栖川鲤抵触着殉职着个词,所以再次听到认识的人殉职这样的事,栖川鲤感觉自己就像被诅咒了一样,是不是她重视的,都会被夺走。
“透。”
栖川鲤突然拉住安室透的袖子,少女小心又恍然的捉紧男人的袖子,安室透停下脚步侧过头脸温和的问道:
“怎么了?鲤酱?”
栖川鲤的眼睛还有点红,安室透抬起手擦着少女眼角的泪水,栖川鲤低喃着问道:
“透,你不会离开的吧。”
明明男人是答应过的,但是栖川鲤就是没有安全感,安室透没有犹豫,他一贯温和爽朗的笑容好似能够驱散栖川鲤的不安,他郑重的回应着:
“恩,不会的。”
这句话回答的,起码现在的栖川鲤得到了安慰。
【也只是现在。】
第89章 都是骗子
栖川鲤坐在桌子上,盘着腿吃着从冰箱里搜刮出来的布丁,齐藤八云知道栖川鲤脸上那副表情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來叶山上那个车祸的人吧,虽说他没有看到那个人的灵魂,但是也许栖川鲤的想法也没有错,那个男人并没有死。
“我就觉得他没死!”
栖川鲤愤愤的吃了口布丁,又气呼呼的对着齐藤八云说道,齐藤八云挑了挑眉不冷不热的说道:
“你凭什么觉得,就因为我没看到他的灵魂?”
栖川鲤眯起眼掷地有声的说道,手里拿着勺着直直的指向齐藤八云,齐藤八云就看着少女坐在他的桌子上像只猫咪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个子不大,气势不小。
“对,你没看到他的灵魂,他肯定没死,我不觉得他是个会立地成佛的家伙!”
赤井秀一是不会那么简单的死了的,就死了,栖川鲤都觉得那家伙是个能从地狱爬回来的男人。
“……你这句话是在夸他吧。”
齐藤八云表情有些微妙,这家伙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
“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和我无关,我帮你把事办了,你也帮我办件事。”
齐藤八云可不是个会让自己白干事的家伙,男人把钉在一边墙上的信封拿了下来,一点都不在意的丢向了栖川鲤,自己也顺便拿了个布丁开封吃了起来,栖川鲤拿起那个信封,里面是一张请柬,上面漂亮的花体字还是纯手工写的,只是开头几句寒暄的话语用的并不是日文,也不是英文,栖川鲤眯了眯眼,思索了一下识别出这个语种:
“意大利语?”
栖川鲤返回去看寄信人的名字,果不其然,也不是日本人的名字,而是一个意大利名,栖川鲤拧巴着小脸表情很不好,上次在那个意大利的城堡里的爆炸阴影还没有过去多久呢。
“尊敬的齐藤八云先生……”
栖川鲤念了出来,立马被齐藤八云打断,他斜了少女一眼,没有带上隐形眼镜,那只漂亮的红色瞳孔流转着一抹妖冶的色彩,他被栖川鲤这幅罗马音战士的念法弄得很不自在:
“你不用念,我看过,你代替我参加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邀请。”
“侦探聚集的邀请。”
栖川鲤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齐藤八云一眼,侦探?搭不上边。
不过齐藤八云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那只可以看到灵魂的眼睛,对方也是冲着这只眼睛来邀请的吧。
“邀请的是你,我又不是侦探。”
“我不想去。”
齐藤八云说的直截了当,栖川鲤被气笑了:“你不去就不去,干嘛要让我代你去。”
“因为钱也同时寄了过来。”
齐藤八云指了指旁边的那张支票,栖川鲤瞪大了眼,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他,发出嗤鼻的轻哼:
“拿了钱还不办事,不愧是齐藤八云。”
栖川鲤的话语对齐藤八云可没有什么攻击力,栖川鲤就是气呼呼的和他说绝交他都觉得没有什么攻击力,之前办了几个案子,消耗了不少脑力和体力,他最近都不想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