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一郎,过来过来看!是夜景!!”
栖川鲤一把抓住幸平城一郎的手臂把男人拉进了房间里,旅馆走廊上刚刚路过的另一名住客瞪大了眼看着那个男人被一名少女拉进了房间里,房门还用力的砰了一声。
好刺激【不】。
幸平城一郎被栖川鲤拉进了房间,黑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窗外的小镇灯光,栖川鲤知道了障碍物在哪,所以可以轻松的绕过床脚往落地窗走去,但是被她拉着的幸平城一郎看不到,他直接撞在了床脚上,整个人扑在了床上,然后翻滚了一圈摔在了落地窗前。
“……”
“???诚一郎?你人呢?”
栖川鲤黑暗中的疑问让幸平城一郎有些哭笑不得,他坐在地上,大长腿支起在落地窗前,坐在地上看不到山下的风景,但是看得到天空上的繁星。
“诚一郎?”
栖川鲤又喊了一声,然后往前走了一步,被幸平城一郎的腿绊了一跤,栖川鲤发出了一声掷地有声的:
“嗷!”
然后栖川鲤整个往地上扑,被地上的幸平城一郎轻松的捞住,小姑娘一把滚进了男人的怀里。
栖川鲤窝在了幸平城一郎的怀里,男人坚实的胸肌后背靠上去的时候能感觉到坚硬的触感,唔,好像也有轮廓感和弹性。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着这个年纪的男人致命的成熟感和吸引力。
他托着摔下来的栖川鲤,在少女的身后低低的轻笑,震动的胸腔栖川鲤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发出让人感觉酥麻的低笑,栖川鲤不自觉的揉了揉耳朵,她总是不习惯这种感觉。
难以自制的酥麻感,从背脊窜到头顶。
“摔到哪了吗?”
“这倒没有。”
没有摔疼,正好被幸平城一郎接住了,但是栖川鲤什么也看不到,想要支撑起身子站起来,摸摸索索的,碰到了幸平城一郎屈起的膝盖,她靠着膝盖支楞了起来。
“诚一郎,快看,这个雪景。”
栖川鲤趴在玻璃上,这个要不是是个不能打开的落地窗的话,他都感觉这个小姑娘都想冲出去感受一番了,幸平城一郎一边敷衍的回应,一边撑着地面让自己站起身来。
“嗨嗨,哇,好看~”
这个棒读的夸赞,栖川鲤眯起眼,这么好看的景色!给我发自内心的夸赞!
但是下一句,男人在她身后轻笑着问道:
“喜欢么?”
这句宠溺的问着欢不欢喜的话语,栖川鲤顺着这句轻笑,发自内心的回答:
“喜欢。”
然后,栖川鲤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诚一郎!你是特地选了这个可以看到夜景的旅馆么!”
明明是黑暗的房间,但是光是从栖川鲤那欢快的语气中,好似就能想象她那眼睛闪闪亮亮,脸上灿烂明媚的笑容,幸平城一郎耸了耸肩,他走到了栖川鲤的身后,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眼前的夜景,这样的景色他看过无数次,但是让栖川鲤欢快的心情的衬托下,似乎,再看一遍这样的风景,也能升起一种快意来。
“白天说看不了夜景的时候,你一脸遗憾的表情呢。”
幸平城一郎玩味的说道:“所以,当然要满足你。”
栖川鲤额头抵着玻璃,观赏着漂亮的夜景,灯光璀璨,星空烂漫,这样浪漫的景色,栖川鲤的心里,又升起来了,那种矛盾的感觉。
满足,又遗憾。
“呐,诚一郎。”
栖川鲤喃喃的叫唤了一声,软软的,糯糯的。
“我以前,和阵平他们约好的,一起来北海道,一起来看札幌夜景,一起去滑雪的。”
“还要久以前,约好了去京都看枫叶,研二开车去兜风……”
说的都是去玩的事情,但是确实啊,五年前的栖川鲤才多大,就是个小姑娘,喜欢到处玩,想的也都是小孩子的玩乐。
“但是后来,等我一个人去那些约定好的地方的时候,感觉自己在努力圆满什么,其实说到底,只是确定了,我拥有的,是永远的遗憾,约定好的他们,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完成的约定……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可怜啊。”
看过更多的风景,见过更多的事物,她都会想到最初的那个遗憾,啊,他们都不在啊,错过的……更多了呢。
“……”
幸平城一郎好像能懂栖川鲤的这种感觉,他失去了那股热情之后,对料理的追求就变得迷茫了,他的潜意识里感觉自己能继续走下去,但是自己本身已经破烂不堪了,他的意志力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他寻求的极致,他寻求的道路,都在让他迷茫,他甚至连遗憾这种感情都没有了,只是在暴风雨中迷失。
他没有前进的动力,也没有转回头的勇气。
说到底,没有什么出息。
他抬起手揉了揉栖川鲤的脑袋,这个少女,现在这样的年纪,对自己感情的认知他觉得,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直白的说喜欢,直白的说想念,甚至,可以面对着遗憾和难过。
怀念过去的人并没有错,喜欢着过去的人,也没有错。
“城一郎,你会觉得我没出息嘛,我好像还喜欢着阵平,但是,又好像,只剩下了喜欢阵平的那种感觉。”
她在催眠自己,她还喜欢着松田阵平。
最灿烂的年华里遇到了最惊艳的那个人,栖川鲤要走出那段自己的记忆编织的迷宫,幸平城一郎觉得,这不算没有出息。
“啊啊,没事啊,这不叫没出息,喜欢一个人,本身就很勇敢啊,走出来了,你就是英雄,还没走出来,只是时间还没到而已,不用去强求自己一定要走出来,也不要去勉强自己不去喜欢一个人。”
黑暗之中,男人揉着少女的脑袋,他微微弯下腰靠近栖川鲤用头抵着她的脑袋轻轻的笑着:
“你啊,还是个小丫头呢,”
“你之后还会遇到更多的风景,认识更多的人。”
他突然用力揉了揉栖川鲤的脑袋,口吻玩味又恶劣的说道:
“然后,你会发现,男人算什么。”
“????”
“没有男人,你可以更快乐。”
“????”
我喜欢松田阵平不止是因为他是个男人【不】,呸,是因为他贯穿了她的前半个成长人生!
栖川鲤拍开幸平城一郎的手,声音闷闷的说道:
“我只是没忘掉,不是没他不行。”
幸平城一郎嗤笑一声:
“来,看。”
说着,他让栖川鲤又转身看向窗外的雪景,他靠近栖川鲤的后背,声音就在栖川鲤的身后平淡的响起:
“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雪景?”
“……”
“小樽的夜景?”
“谁在看?”
栖川鲤歪了歪头,这个问题好奇怪啊,栖川鲤疑惑的回答:
“……我?”
幸平城一郎也歪了歪头,男人纳闷的语气:
“我不是人?”
“哦,我和城一郎。”
“对啊,你看,现在,看小樽的夜景,北海道的雪景,和你一起看景色的人,是我,这样的记忆,会让你还觉得遗憾么。”
她所关于北海道的记忆,就是和幸平城一郎有关了。
“比起你自己觉得遗憾的感觉,现在的快乐,是不是真实的?”
“……”好像很有道理。
“……从刚刚就想说了,城一郎……你是不是喝酒了。”
幸平城一郎顿了顿身子:
“当然没有。”
“但是我一直闻到一股酒味……啊。”
栖川鲤和幸平城一郎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件事。
又把房间的灯打开了,让栖川鲤怀疑幸平城一郎喝酒的真相也看的一清二楚。
不是他喝酒了。
而是酒瓶打翻了。
刚刚摔的时候直接踢翻了那瓶包装简易的爱依奴人美酒。
现在那瓶酒的瓶口有些松动,里面的酒液顺着松动的瓶口一小股一小股的流出,等栖川鲤把酒瓶翻回来的时候,酒液已经洒了一小半。
“啊,好可惜啊。”
栖川鲤喃喃着晃了晃已经‘拆封’了的酒瓶,其余的酒都直接店里寄回去了,这瓶还是他们两人打算在旅途之中品尝而留下的。
好了,现在还没喝就已经洒了不少。
“城一郎——我们现在喝掉它吧——不要浪费——”
栖川鲤举着已经洒了一半的酒瓶,那高举过头的样式,好像要庆祝一半,幸平城一郎咧起嘴角,满足栖川鲤的提议:
“可以哦。”
“爱依奴人的酒啊,我也没喝过呢。”
栖川鲤一改刚刚有些脆弱的情绪,她蹦蹦跳跳的直接踩在床上走捷径,去拿门口小桌子上的两个威士忌酒杯。
“滋滋滋——”
幸平城一郎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倒是饶有兴趣的接通了电话,这个打电话的人,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喂?城一郎?”
电话那头是一道清澈的少年音,幸平城一郎看着栖川鲤欢快的自己倒了一杯酒开始喝了起来,他挑了挑眉对着栖川鲤说出电话那头少年的名字:
“啊,朝阳啊,怎么了,突然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少年声音顿了顿:
“也不是突然,只是正巧罢了,我正好也在北海道,可以过来和你们一起。”
“?”
幸平城一郎不着痕迹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北海道。”
“呵,因为那家伙把游玩的照片发在了推特上。”
那家伙指的就是栖川鲤了。
哦,推特,是个不适合欧吉桑的娱乐。
幸平城一郎背对着栖川鲤,望着窗外的风景,但是他看到的画面并不止是窗外的星星点点,还有房间里映照在玻璃上的反光,那个像极了偷喝了小酒摇头晃脑的小奶猫。
“哦,那个啊,你过来也行,过来帮我打个下手吧,我过几天有场宴会,在札幌。”
“……我可不是来找你给自己找事的,城一郎。”
“呀,既然你都打电话了,就过来帮我嘛。”
“亚达。”
“哦呀,你是不敢来见我所以拒绝嘛,放心啦,之前的食戟我没有生气哦,你能赢我我很欣慰,就连鲤酱都说……”
才波朝阳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
“她说什么?”
“要把你拖到北海道的雪地里埋了。”
“……”
才波朝阳扯了扯嘴角,他竟然能想象栖川鲤当初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
“所以,我来找你们就是找死么?算了,不来了,你们自己玩的高兴吧。”
“呵,你这是怕了么?放心啦,鲤酱她……”
电话那头的幸平城一郎的话语突然停顿了一下,才波朝阳疑惑的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但是之后,他听到了栖川鲤那欢快的喊声:
“城一郎!谁的电话!!”
“是朝阳。”
“朝阳???那个竟然和你挑战食戟的混蛋!他要来么!快让他来!我要把他拖到雪地里埋起来!我坑都给他准备好极佳的位置了,冬暖夏凉!”
等等,电话那头栖川鲤的这个喊声,语句是极其富有栖川鲤那出口成章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用词调调的,但是那个语气有些亢奋了吧,就连电话那头的他都感觉……
“啊,鲤酱,你是喝醉了么?”
电话那头响起幸平城一郎的疑问。
“没有啊。”
很好,是醉了。
“你喝了几杯?”
“两杯啊,不多。”
两杯确实不多,但是那威士忌杯却是个大杯啊。
“那是酒,不是饮料……”
“但是它酸酸甜甜的。”
栖川鲤此时此刻能够清晰的回答问题,看不出是不是醉了,但是,她的语气和动作,比平时兴奋多了。
幸平城一郎用多年的经验发誓,越是酸酸甜甜好喝的酒,后劲越是大。
男人拿起酒瓶闻了闻这白色酒液的爱依奴酒:
“唔,果然。”
用稗和米曲发酵的酒,后劲会很大。
“她怎么了?”
才波朝阳又听不到栖川鲤的声音了,他又出声问道,幸平城一郎把酒放到一边去,他换了只手接电话轻描淡写的说道:
“没事,就是喝了点爱依奴人的酒,后劲有些大,正在亢奋呢。”
“爱依奴人的酒?”
“对,她对爱依奴感兴趣,所以买了瓶酿造酒。”
“……”
“啊,等等,鲤酱,你在发热吗?脸很红啊。”
电话那头又变成幸平城一郎和栖川鲤的对话了,只听栖川鲤自己也疑惑的回答:
“啊?发热?没有啊,我没感觉热。”
“啊,朝阳,我先挂了,鲤酱这边好像醉了,就这样。”
“喂!”
直接被挂断,无情的挂断音让才波朝阳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看着自己被挂断的手机,许久,他无奈的叹口气:
“算了,看在那家伙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