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茹茹握住花辞的手晃了晃,一脸笑眯眯的:“小辞一天比一天好看了,乖啊,听阿姨的话,这两位小姐很不错哒。”
“还哒?”风樘笑死,“妈,你这也太双标了,对花辞说话就这么温柔!”
张茹茹看到这个不省心不肯继承家业的儿子就心烦:“跟你说话了嘛。”
这下换花辞站在一边偷笑。
张茹茹回过头来再看花辞还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忍不住上手给他呼噜呼噜毛:“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快去吧。”
花辞和风樘换好骑士服,刚出来就看到马场里两个女孩子一人骑着一匹马,一身英式骑士服,骑着马跳舞步,英姿飒爽。
风樘一边仰头扣头盔一边嘟嘟囔囔:“我真无语了,我妈早知道是在马场见面,今天一大早上把我薅起来换那么多衣服干啥呀,我昨天晚上画图画到两点。”
“可能也是刚决定的吧,今天早上还没确定?”
“才不是呢,前几天就清理马场了,我还以为是家里其他人要用,问都没问。”
花辞笑得不行,选了自己在风家常用的马匹:“可能阿姨就是天天看你随便穿衣服看得眼睛疼,要磋磨磋磨你,她是服装设计师啊,有你这个儿子天天在眼前晃能不心累吗?”
“也是。”风樘乐了,也翻身上马。
两个骑马的姑娘都正在佳境,花辞两人自然先不打扰,风樘随意压浪快步跑了两圈,花辞骑术不好,只是慢步踱着。
“长卷发的那位是江至楠,封岭制药的独女,你跟她家应该没什么交道,今年二十五岁,刚从香江大学毕业,已经在封岭工作了。”
花辞眉头微蹙。
“头发稍短一些的是王隽,今年三十岁,也在香江大学读过书,她是设计师出身,小康家庭,自己白手起家,极其具有天赋,现在名下有个婚纱品牌,国际上已经很有点名气了。”
花辞微点头:“你知道得挺多,但你也更应该知道,我不相亲,不找对象。今天就算被诓来了,我也就是个陪衬。”
“哎呀,我知道嘛,你别那么严肃,看得我怪怕的。”风樘引着花辞,慢慢向两位女士走去,“我妈从昨天就开始就在我耳边念叨,我当然知道得多,你放松点,就当交个朋友。”
花辞还没搭话,那两位女士看见了他们,已经走过来,花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王隽。”
“江至楠。”
她们两人直报了姓名,笑容明丽,看起来都是落落大方的人。
花辞和风樘也通了姓名,与他们握手寒暄。
“老早就听过花先生的名号了,今天第一次见,倒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王隽似乎对花辞很有兴趣,和他并肩骑着马慢步,风樘和江至楠在闲聊中发现彼此是初中校友,稍落其后,也在低声说话。
“不用客气,叫我花辞就好。”花辞礼貌微笑,“这话是怎么说?”
“你十七岁就在花家掌权了,我就算不是你们圈内人也早有耳闻,听说做事雷厉风行,没想到你本人……”王隽说话很直白,说到这微微有些停顿。
“没想到我本人并不是想象中高大威猛的总裁形象,反而看起来弱不禁风模样。”花辞对说话做事大方的人一向都有些好感,于是善良地接了话,小小地开了个玩笑,同时温和道;“你事业有成,我们哪有什么圈内圈外,以后指不定什么事儿上就再遇见了,不必这么生疏。”
和花辞说话实在舒服,王隽正色看了他一眼,轻笑:“我可没这么觉得,你冤枉我了。”
风樘听见笑声,往前瞅了一眼,心道他们这对儿莫不是有戏?
王隽继续和花辞说了会儿话,但都只是浮于表面的闲聊,花辞并不主动找话题,两人慢慢就安静了下来,王隽突然叹了口气。
花辞礼貌问询。
“你好像并没有相亲的意思。”王隽笑着看着他,笑容依旧甜美优雅,并没有丝毫不快的样子,“是介意我之前有过短暂的婚姻吗?”
花辞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你之前结过婚?那你当时的婚纱礼服一定很美。”
否认也好,甚至承认也罢,但这个回答王隽是完全没有预想到,倒是换她愣了一下。
花辞侧头看她,眉目温和淡然,像是阳光下的泉水,清澈温暖。
“王小姐不用介怀,张夫人和风樘跟我介绍你的时候都没有提到过你结过婚的事,首先这是你的个人隐私,其次我想他们肯定不是刻意隐瞒,而是和我一样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至少不比你名校毕业、事业有成,同时容貌美丽更重要。”
“我能跟你大方说我结过婚,自然是不介意的。”王隽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了:“和你相处真的是太舒服了,我以前听说过你很会为人处世,以为你只是擅长交际,现在才知道不止如此。”
第七章 还是因为他吗?
王隽性格爽朗,花辞很乐意多说说话,两人把话都说开了,倒是比刚才寒暄时更惬意自在些。
“不过你二十八岁了,没有未婚妻就算了,居然连个女朋友和暧昧对象都没有?完全没听说过你的绯闻。”
花辞笑了笑:“工作忙,没什么功夫想这些。”
“这句话太像个借口。”王隽挑了挑眉,“你私生活寡淡,只有多年前和伍月莘……”
花辞的笑容一点一点淡去了,温和渐渐褪去,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气息慢慢涌上身。
王隽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笑容明丽大方:“当时是因为你弟弟,现在还是因为他吗?”
“什么时候知道相亲的事的?”花累声音毫无起伏。
李漱骏“咳”了一声,想扯开话题:“哎,累哥……”
“我在问她话。”花累倏地转过头。
李漱骏被他冰凉的眼神一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熄鼓掩旗。
“说话。”花累缓缓倒了一杯酒,金黄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华丽的光芒,“有胆子瞒我,没胆子回答?”
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邓姝是真破罐子破摔了。
“半个月前就知道了,张太太的得意门生Janetta那时刚从法国回来,单身贵族一个,张太太可能是太喜欢她,一门心思给她介绍对象,最后竟然把目光落在她自己儿子风樘和辞哥身上。”
冬日的下午,酒吧还没有开门,但是这同时也是这一群富二代的聚集地,对于他们来说,不论什么时候来,都有足够的美酒和美人,当然也可以要求提供安静隐秘的环境。
此刻的包厢内气氛就足够沉默和静谧,随着花累的心思一点点跌到谷底。
啊,原来哥哥在半个月前就决定了要相亲。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觉得这件事情根本不重要,还是……怕我这个弟弟再次阻挠他寻觅佳人?
郁闵之突然有些突兀地开口:“辞哥也早就知道要相亲吗?”
“嗯?”邓姝愣了一下,“辞哥应该不知道,就是被风樘骗过去的吧。张太太不止看中了Janetta,还在太太圈相看了好多家年龄合适的女孩儿,我就是从我表姐那知道这件事的,她也去见过张太太。”
郁闵之只说了这一句话,就继续恢复了沉默寡言。
邓姝说到这儿反应过来郁闵之为什么突然要问这句话了,她看着花累的脸色吞吞吐吐。
“花累,你别生辞哥的气了……辞哥不想找对象这事儿,大家稍微打听打听应该就知道,而且他这么好,我们女孩子圈里八卦得更快了。”
“当时张太太说相亲对象有辞哥的时候,大家还特别惊讶,都问是真的吗,张太太说她自有办法。”
花累含着一口酒在舌。jian,凉意中泛着苦涩,包含整个口腔。他面色平淡,没人看见他胸腔里翻起过一片滔天巨浪。
邓姝见他半天了还是不说话,好像一把剑在脖子边不上不下,她也是烦了,伸脚狠狠一踢花累的鞋尖。
“你到底……”
花累抬头,邓姝对上他漆黑的眼珠,瞬间拉低声音,又缩回去:“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个话吧。”
花累放下酒杯,在水晶桌面上发出轻轻一声响,瞥她一眼:“安冶商厦那两间铺面你还是别要了。”
“我靠!凭什么啊!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
“咳咳咳……”李漱骏在花累身后猛咳嗽,冲这位小姑奶奶嘘声,让她差不多行了。
郁闵之看着邓姝笑了一声。
邓姝瞪了他们俩一眼,其实心里也知道花累这回是对她手下留情了,那两件铺面她虽然是花了力气拿的,但是安冶商厦最近有些丑闻缠身,她正犹豫要不要脱手。
花累不咸不淡地开口:“瞒着我这种事情,是最后一次,心里对我哥那些花花肠子也给我藏好,在他面前但凡露出一点,别怪我不客气。”
邓姝皱了皱鼻子:“大哥,我对辞哥那是纯洁的仰慕行吗,才不像你呢!”
花累笑了一下,晃着杯里的酒,一幅混不在意的模样,冰块磕碰在杯壁上,没人注意到郁闵之的手慢慢蜷缩起来。
虽然已经立春,但是户外的天气依旧并不温暖,尤其在S省,非常湿冷,每开口说话,都会在空气中升腾起白色的雾气。
“王小姐很喜欢八卦。”花辞的笑容不进眼底。
王隽挑眉:“刚才还说可以直呼姓名,不必客气呢。我刚提到你弟弟一句,就立刻拉开距离了,你也表现得太直接了。”
花辞在心里感叹爽朗性子也不一定好相处,两人没有利益瓜葛,他就懒得费脑子虚与委蛇:“不是你更咄咄逼人吗?”
王隽见好像真的快惹恼了他,赶紧抬起两手,一幅投降姿态:“放轻松放轻松,看来是我冒犯到你了。花辞,我对你们兄弟俩可真没有恶意。”
她认错那么快,倒不好让人揪着不放了,花辞见她眼底真诚笑意,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说我爱八卦,也确实没错,我还算消息灵通,这也是我保身立足的方法之一吧,你以后说不定有的是需要我的地方,但是得支付相应的报酬哦。”
花辞笑了声:“谢谢。你认识伍月莘?”
他已经太久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突然唇。chi间吐出这个名字,让他有一种巨大的陌生感,但曾经他们无话不谈,在几乎一整个高中时代。
“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认识的开始源于……她请我为她定制婚纱。”
花辞不免有些意外:“原来是这样。”
王隽点了点头:“所以我了解你的一些事情,并不是我刻意打听哦,毕竟伍月莘对你有过不少怨言,我是不得不听啊。”
她完全是打趣的语气,花辞眼前不由就浮现出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的模样,穿着校服,长相明明温柔秀美,却是小辣椒脾气。
花辞不由笑道:“埋怨我?那我可真是太冤枉了,我和她已经大约十年没见过面。”
“是啊,所以才埋怨你,连她的婚礼你都没去参加,她以为你一定会去的。”
花辞叹了口气,眼里仍然有笑意:“这回真的不是借口,当时确实太忙了。”
他早早地就收到婚礼请帖,地点在一个美丽的热带小岛上,他提前很久排开档期,想要在半年后从容赴约,但随后就发生了花累被绑架的事情,绑架案结束后他又忙于揪出背后凶手,收拾对家,完全被打乱了计划。
“骗子!”
“骗子!”
两个人同时开口,模仿的是伍月莘的语气,他们惊讶于双方的异口同声,随后哈哈大笑,马头也不小心挨蹭在一起。
江至楠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对风樘道:“他们好像非常投缘,我还以为辞哥是比较慢热的人。”
风樘点点头,抬起手在下巴上摸了摸:“确实啊,完全没想到。”
“不怪她生气,我也是真的非常遗憾,没能参加她的婚礼。”花辞眼角都笑出了泪,晶莹地站在眼尾睫毛上。
王隽专注地看着他的侧颜:“她知道我回国后的相亲对象是你后,非常大方地赠送了你三个字的评价,猜猜是什么?”
“是什么?实在猜不到,但我觉得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花辞勾唇,有些好奇。
“那确实。她说你是个——”王隽拉长了声音,“扶弟魔!”
花辞愣了一下,再次笑出了声,引得后面两个人实在好奇,频频看过来:“她呀真是……当年给我的婚礼请帖上打头就是这三个字,花累看到了以后,气得不行。”
“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很久没有和她联系过了。”
王隽笑道:“非常不错,有一个很懂浪漫的教授老公,还有一个很像她的漂亮的混血小天使,这么多年来唯二跟我抱怨你,都是因为她老公为她制作中餐时放了大蒜,所以生了气。”
对话一下子变得喜感,花辞摇了摇头,连他自己都觉得在这短短时间里大笑的次数太多,他好像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