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职业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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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危职业竟是我自己-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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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克之粗喘着呼吸,手里还握着残碎的花瓶口,他定定地盯着地上的一滩血泊,目光逐渐现出狰狞。
  “不然你要让他去告密吗?”
  邵芸修紧紧抱着儿子的手臂变得僵硬:“你什么意思?”
  花克之慢慢蹲下身和她平视:“我们的儿子,你不了解他是什么性格吗?正义、清正,就算我们怎么和他解释,他都不会理解父母的辛苦处境,也绝对不会给我们保密。他既然听到了,今天不说,以后也一定会说。”
  “他可是你最爱的儿子。”邵芸修要紧牙关,“你要亲手杀了你的儿子灭口吗?”
  花克之的嘴唇颤了颤,在黑暗里眼睛亮得吓人:“他不是我最爱的,是老太太最爱的,你觉得他的性格像我们俩任何一个吗?分明跟他死去的偏心爷爷一模一样。芸修,我们还有孩子,少了他一个,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失去了明天的机会,我们就没有下一个了。”
  他苦口婆心,第一次面对邵芸修那么耐心。
  “你想想我这么多年的处境,想想你在邵家被看不起的苦日子,想想我们两个这么多年的合作和忍气吞声,就算有再多才华也得忍着被大房踩在脚下,你想想。”
  邵芸修捂着怀里儿子头上的伤口,滚烫的血在这冷夜里浸得她满手湿滑粘腻,无数个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
  她猛然抬起头,下定决心一般,声音强压着颤:“你要怎么做?”
  花克之仿佛丝毫不意外,又恢复了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表情习惯了伪装,伪装成只知吃喝玩乐的花家草包三少爷,他笑了一声。
  “不用那么紧张,芸修,只是要做个小手术而已。”
  他们下定决心的刹那,都没有看见暗黑的楼梯上,躺在妈妈温暖怀抱的少年,眼角落下一行眼泪,他手指微微颤了颤,强撑许久的脆弱意识终于还是放弃挣扎一般地沉入深海。
  只还剩下了一个念头,不敢遗忘,要告诉花辞,别去。
  人生嘈杂的会场里,只有这一方不大的私人包厢是安静的。
  花玉衡吞下的药物起了作用,他渐渐不再记得自己要执着什么,浑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地散去眼睛迷蒙地看着花辞。
  花辞如同变成了一尊雕塑,一瞬间五感尽失,下一瞬又极致地敏锐,耳边轰鸣作响,大脑和表情一同滞然。
  他反手摸索上花玉衡的肩膀,逼他直视着自己,厉声:“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花累紧随着花辞,刚进门就被风樘拦下。
  风樘看见他就好像是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眼睛一下子烧红了,攥住他的领口:“你这个畜生!你还敢缠着花辞!”
  风樘和花累的工作截然不同,不到年节的时候,一般很难碰上,花辞不在国内的两年里,他们满打满算打过两回照面,但都压着火,碍于人多匆匆而散。
  这回算是第一次面对面地对上。
  风樘倒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但他知道至少内场名单里是没有花累的,所以看到他和花辞在一起,就立刻认为是花累又要卷土重来地作孽,火从心头起。
  花累念着他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不敢当着花辞的面和他起冲突,被骂了一句“畜生”也只能皱着眉头忍了,一把把他搡开,言简意赅:“滚!”
  多年埋头苦作的建筑狗的身体素质和经常锻炼的年轻霸总一对比,高下立判。
  风樘一个不防,被推得连退三大步才站稳。
  花累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迅速走到花辞身边,发现有些不对劲。
  药物让花玉衡慢慢地眼皮发沉,想要沉入睡眠,可花累仍在抖着声音逼问。
  “你别睡!你告诉我!谁要杀叔叔阿姨……谁要杀我们!”
  他这一句话让花累瞬间明白他明白了什么事,脑门仿若遭到一记重锤,“嗡”地一声眼前冒起金光。
  花累强抑住自己震荡的心情,把花玉衡从花辞怀里拽开,接住了满身仓皇的哥哥。
  花辞面孔苍白到毫无血色,嘴唇也灰白着,鼻孔急速地翕合,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抽吸艰难的呼气。
  花累半跪在冰凉的地面上,接住这片震颤的落叶,他把花辞像抱婴儿似的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一手拍抚着他心口,一手从他的后脑一路揉捏过脖颈,沿着脊背轻轻拍抚。
  “哥哥,呼吸,不紧张,没事的,你先呼吸,认真呼吸。”
  花辞滞然的目光从空中慢慢凝回到花累的视线里,脆弱白皙的手指攥紧花辞的袖口,突然叫了一声:“小鱼。”
  我这么多年,把凶手放任在自己身边,逍遥自在。
  我做错了……我从来没有对得起过叔叔阿姨,也对不起你……
  花累的眼圈蓦然红了。
  他猛吸了一下鼻子,骗过头压下自己的情绪,眉眼里沉进温柔,抬手捏住花辞的鼻子,迫他张开嘴巴,低头wen着,以自己的唇齿带他调整急速停滞的呼吸。
  风樘撑着老腰回过头一看,花累这个死小子已经大逆不道地把他哥搂在怀里“上下其手”,他沙包大的拳头刚捏起来,还没冲上去,只见花累一低头按着花辞开始亲。
  风樘:“……”
  这谁能忍得住,我今天就要把他给宰了!
  风樘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提起来一半,猝然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太对劲。
  这看似柔情蜜意的场景,花辞脸色难看是应当的,花累的脸色居然也难看得想要杀人,他迟疑地停住了脚步,不敢擅动。
  花辞的呼吸渐渐恢复正常,薄舌微一转动,花累立刻明白撤身,满眼担忧:“舒服点了?还觉得憋气吗?”
  他一手还下意识地轻拍花辞的后心,另一只手已经熟练地给花辞擦去唇角的湿润,动作娴熟无比,是在那两个月里每一次深wen后的动作。
  花辞眸子里带着微微的水色,眼珠轻轻一动,与他沉默对视,眼里滋味看得花累心疼。
  他低下头蹭蹭花辞的脸侧,低声道:“没事了啊,没事了。”
  ?【作者有话说:】
  芜湖,五十章啦


第五十一章 再也不逼你了
  花累陪着花辞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花辞的眼神愣愣地停在虚空,花累看了眼他紧紧掐着手心,眼中满是担忧。
  可他也不敢冒然说什么,心中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或许不应该顾忌哥哥和花玉衡的友情,他如果把花玉衡一道斩草除根,现在花辞就不会这么痛苦。
  风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他们俩这幅样子,估计自己是不合适知道的,他站在一边盯了会儿花辞紧紧挨着他哥的样子,气得牙痒,给花辞倒了杯热水试图顺势挤开花累。
  水杯在半路被花累截住,他抬头警告地盯了一眼风樘,先自己试了试水温,才递给花辞:“哥,喝点水吧,你的手都冰了。”
  花辞的视线落回到水中冒着热气的水杯,木木地喝了一口,抬头看向风樘,截住了他刚要说出口的话:“风樘,你先出去一下行吗,我想……单独跟花累说几句话。”
  风樘被噎了一下,只觉花累眼里写满了得意忘形,但花辞态度坚决,他只能点头答应:“好,我就在外面。”
  门被轻轻关上。
  花累神清气爽,离花辞凑得更近了一下,把水杯从他手里抽出来,揉了揉他软玉一般的掌心,心疼道:“都被烫红了,哥哥怎么不知道疼啊?”
  花辞的指尖缩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所以,是花克之策划了那场车祸谋杀,是他杀了叔叔阿姨……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花累的掌心空了,他顿了顿,表情没有变化,依旧耐心温柔的样子。
  花辞看着他:“你……早就知道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吗?”
  他多希望花累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却看见花累缓慢地点了点头,他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偏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我不是傻子,何况我本来就早慧。”花累甚至笑了一声,低声说,“爸爸妈妈那时候的生意如日中天,平常保镖不离身,更不要说每天出行的车辆提前检查过多少遍,我怎么会轻易地接受那是一个意外呢?”
  他们陷入长久的沉默里。
  花辞问:“你也知道凶手是谁对吗?欧阳斯说是二房做的……是你故意让他这么告诉我的?”
  一条锁链上只要有一环被发现错误,牵连着整条锁链都被推翻,前后连贯下来,轻易地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花累顿了顿,依旧承认了:“我知道真相的时间和欧阳斯差不多,所以我才能在那个时候知道他也在查。我……不想让哥哥在沉浸在这些旧事了,所以在他告诉你之前和他见了面,让他跟你撒谎。”
  花辞像是终于难以忍受一般,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走,被花累急促地随之拉住。
  “哥哥,你别走,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骗你了。”
  花辞喉咙哽得生疼,鼻腔鼓胀酸涩,眼前的雾气起起伏伏。
  “哥。”花累小心翼翼地松开他的手臂,改为去抓花辞的袖子,还像害怕花辞生气似的不敢抓牢,只敢虚虚握着。
  花辞低头看到那截断指,没有忍住,一滴泪从眼眶里砸出来。
  他曾经以为花累六岁那年面对的是至亲至爱的失去,是心底空落落的孤独感让他感到害怕,他甚至还庆幸过花累什么都不懂,所以可以傻傻地以为花家还有亲人疼爱他,只要一心等待哥哥回来就好。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当年那个六岁孩子的处境,他孤身站在阴谋之下,知道真相却无力对抗,昔日的亲人都变成恶魔,唯一可以信赖的哥哥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一切已经不能用恐惧两个字来简单的说明。
  花累手上被落下一滴泪,他慌忙走到花辞面前,语气局促:“哥,你别哭,我知道错了。”
  花辞的泪烫的他心口滋滋作响,脑子里本来想好如何卖可怜博同情的手段都乱了套。
  花辞挥开他试图给自己擦泪的手,泪眼模糊:“我生气啊,我为什么不能生气?我这么多年就想让我的弟弟快快乐乐地活,可都是自以为是,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连你小时候做的噩梦里有什么都没真正了解过。我一想到这十一年来你明明很痛苦还要装得快快乐乐的样子我就……”
  他话没说话,就哽咽得说不下去。
  花累怔在原地,木愣愣地看着他,突然一把把人搂在怀里,力气大得花辞骨头都疼,但他却没有推开。
  花累的眼眶也红了,他把头埋在花辞肩膀上:“哥,我也想让你活得快快乐乐的啊。”
  在我没有能力的时候,我不想让已经那么辛苦的你还要来担心我的心理状况,所以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其实一切本就没有那么重要,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喜怒哀乐就是我的喜怒哀乐。
  我努力地长大,努力地长大到可以为你遮风挡雨,我和他们一样,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原本可以展翅高飞的样子。
  “我的那些噩梦里没有别人,只有不会醒来的哥哥。哥,只要你别走,我什么都能承担的,我就是害怕你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这一次花辞才真真正正地明白他有多害怕自己的离开,什么叫只有哥哥,也明白了杰米并没有说错。
  自己未曾苏醒的日日夜夜里,九岁的小男孩陡遭巨变,他深知在身边对自己笑着的亲戚全都是夜里的鬼,爪牙舞爪,分不清真实面目。
  在小男孩眼里,每天就像是被恐怖片里幻化的阴影触角所缠绕,只有在看见哥哥的一刹那能天才是蓝色,可哥哥总是不醒。
  他害怕,他真的好害怕,所以晚上悄悄地爬上病床,撑着自己的身体不敢触碰脆弱的哥哥,可是又实在贪恋这份温暖,只能把哥哥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在日复一日的魔怔里扮演另一个角色,自己对自己说:“小鱼乖,小鱼最勇敢了,小鱼是男子汉,哥哥最爱小鱼了,哥哥永远不会离开小鱼。”
  这样子,九岁的小鱼才会真的勇敢到不在白天掉眼泪,鼓起勇气面对身边的恶鬼,等待哥哥遥遥无期的苏醒。
  花辞的腰被狠狠地勒着,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被压进花累的怀里,下巴垫在花累的肩上,仰着头呼吸,渐渐地泣不成声。
  “你以为我是很想和你断绝关系吗?我的心就是冷的吗?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呢?”
  他哭得花累五脏六腑搅成一团,痛恨自己曾经那么偏激的做法,以及简单可笑的思维方式。
  “不哭了,哥哥,嗓子都哭哑了。”花累拍抚着他的后背,哄道,“我只做你的弟弟,我再也不逼你了,哥我真的再也不逼你了。”
  等到两个人都从情绪里抽身冷静下来后,花辞才后知后觉到一股羞惭来,竟然在弟弟面前哭成这幅样子。
  现在看着花累叫他弟弟,说自己一丝心理负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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