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力的阈值已经到达了巅峰; 而且她和中原中也不太相同; 体内的力量太过于混杂; 就算是太宰治现在上前,也不一定能够把深川绮礼完全拉回来。
太宰治低估了一点,那个狗卷棘的少年在深川绮礼这里的顺位未免太高了些。
——为什么?
太宰治又不相信一见钟情; 他直至现在还认为,深川绮礼对狗卷棘的态度无非像是遇到了有趣的、想要占有的东西那样。
太宰治理所当然的把自认为的一切套在深川绮礼的身上。
深川绮礼金色的眼瞳已经失去了焦距,有些落空的注视着前方; 她似乎想要做出表情,但面部的肌肉很难调动; 导致她整个人像是被控制的提线木偶。
五条悟和几个太宰治知道、但并没有碰过面的咒术师站在旁边; 有最强咒术师的坐镇,周围想要动手的人全部都被死死压住。
有个男人沉声向着最前方的五条悟说:“五条悟!放任她在这里会造成什么样的危险你承担不起!”
男人见周围的视线全部汇聚了过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人人都忌惮的五条悟面前硬撑着一口气:“这可是能够灼烧灵魂的异能力拥有者; 失控之后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定能够存活!”
周围的人因为他的这句话躁动了起来; 五条悟瞥了他一眼:“你们以为能控制住她吗?”
中央的那个少女好像听见了五条悟的声音,她的视线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五条悟要在这里镇场子; 熊猫抱着一罐药丸匆匆跑来,他作为咒骸没怎么受伤,当务之急是把药剂送到深川绮礼的手中。
——那么,谁去送?
五条悟和深川绮礼对视,他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不要过来”的气息,直觉阻止了他向前走。
就在人群的骚动越来越大的时候,一旁看戏的太宰治双手插兜走出人群:“啊啦,这么热闹?”
黑发的少年扫过周围的人,吵闹的人声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深川绮礼的视线也随着少年的出现转移。
那种黑暗的、压抑的气息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清空。
“……”
太宰治从太宰治的手中拿过药剂,他举起来对着阳光,眯起一只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后将它放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里。
“可以和我简单的解释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吗?”光是听声音,这好像是个很好交谈的少年。
但周围的众人戒备程度不止上升了一个档次。
太宰治,港口黑手党的恶魔。
同僚在东京都,咒术师的地盘出事,这个睚眦必报的组织可不一定会给什么好脸色。
“……是这样的。”一直没说话的粉色短发少年出声,他身上的伤算的上中等,但本人似乎并没有受到限制:“我们尝试过喊她的名字,没有用。”
太宰治回视金色的眼眸,人类的瞳孔已经渐渐向着竖瞳变化,更像是捕食者的目光。
“算啦——”黑发的少年拖长了语音,他向着深川绮礼的位置走去,地面上的黑雾随着他的动作躲避:“既然这边的各位不是很欢迎,我就把绮礼酱带回去了~”
深川绮礼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太宰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金色的类竖瞳猛地一缩,深川绮礼用来支撑的力量在太宰治收回手的同时撤销。
按照预想,最好的情况是深川绮礼在太宰治赶来之前就吃下药,但很可惜,咒术高专的人并没有能及时的送到——导致她全凭自己的意志在强行支撑。
太宰治在伸手碰到她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些崩溃而导致的伤痕并没有恢复,证明深川绮礼身体的崩坏程度已经超出了以往每一次。
深川绮礼缓慢的呼吸,压抑的痛感不断地告诉她身体的状况——但如果因为自己的暴动而导致咒术高专的人死去,有人会伤心的。
“我早就说过啦,绮礼酱。”太宰治向前走,他拉着深川绮礼的手,在没有感受到任何力道的回应后并未露出不快的表情。“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和我回到那里去吧。”
深川绮礼皱了皱眉。
太宰治还想要说什么,但口袋中的手机铃声突然作响,太宰治游刃有余地接起来,深川绮礼听见了爆炸和塌陷的声音。
“……呀,森先生有点事情需要你去解决。”黑发的少年挂断电话,随后定定的注视着她,须臾勾起一抹微笑:“要逃吗?”
虽然没有挑明,但深川绮礼莫名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胚胎的暴动并不仅仅是因为深川绮礼,但这个残局要由深川绮礼来收拾,或者说,只能由她收拾。
“……不了,回去吧。”
她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太宰治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力量继续吞噬她的身体。
“我该走了。”
司机很快就将他们送到了危险的最边缘地带,以港口黑手党为中心的横滨,现在的状况可谓是一片混乱。
深川绮礼抬头,她用这段时间简单的恢复了一下,半空中各种力量的汇聚体的灵魂和她的相差无几,能够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中原中也的身上多出了几道伤口,显得有些狼狈,尾崎红叶也受了伤暂时的躲避着修整。
太宰治上前一步,想要制止深川绮礼,动作又停了下来。
站在战场的边缘,深川绮礼抬起了手。
……
一片黑暗。
燃烧的火焰之中,地面逐渐裂开,只留下一跳通往远处不知名地点的道路,所有的声音从深渊中传来。
【来陪伴我们…】
【一起……一起下地狱……】
深川绮礼感觉有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她没有低头,继续向前走。
身上崩裂的伤口并没有残留,但疼痛感仍然在警示着大脑,这是'幻境'。
火焰的尽头,她看见了一些记忆里的东西。
洁白的实验室,被作为实验体存在的横滨的孤儿,来往的港口黑手党科研者,以及那张深川绮礼永远不会忘记的脸。
“大人。”穿着白大褂看不清面容的人凑到首领的耳边,“'容器'制造出来了。”
……
黑色的火焰吞噬了空中黑色的存在,太宰治看着深川绮礼的身体逐渐崩坏,却没有要出手的打算,
中原中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变化,他看了一眼天幕,当即就想要朝着深川绮礼的位置冲过来。
森鸥外制止了他。
男人虽然有些狼狈,但首领的风度并没有外表而受到影响:“中也君,这是小绮礼自己要处理的东西。”
中原中也咂舌,他的脚步硬生生顿下,少年磨了磨牙,咬牙切齿。
“这本来不应该是她要面对的东西。”
意识到自己在宣泄不应该的情绪,中原中也皱紧了眉,狠狠一拳捶向墙壁:“该死!”
深川绮礼是'胚胎'的容器,而'胚胎'不会拒绝深川绮礼的融合——接下来就是掌握控制权,深川绮礼独自一人的战斗。
森鸥外并未放松:“包围她,如果有异动,不要吝啬攻击。”
——这是最好的打算。
如果身体的控制权被夺走,深川绮礼就必须被抹去,就算是太宰治能够临时压制也没有用。
天幕逐渐放晴,狼狈的人们围到了黑发少女的四周。
她紧闭着双眼,看不出情绪,身周的气息却极其恐怖,像是深渊中有什么黑暗生物要一跃而出。
森鸥外在心中倒数。
他不得已做出这个决定,前任首领留下的胚胎只有深川绮礼能够解决,牺牲一个人而换来整个横滨乃至世界的安宁,对他这样理智的人来说是极其正确的选择。
但只要是人类,就会有恻隐之心。
深川绮礼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依旧是人类的样子。
废墟上坐着的太宰治将手中的狗尾巴草扔到一边,从稍高一些的位置跳下来:“醒了?”
深川绮礼隐忍地咳了一声,血液顺着嘴角溢出,她没管。
“我快要压制不住祂了。”
太宰治伸手搭上她的小臂,躁动的存在在某个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但深川绮礼知道,只要太宰治一拿开手,现在的自己就会像□□那样顷刻间引爆。
“太宰。”她注视着天空,胚胎完全的融合到身体里,深川绮礼皮肤呈现出不详的、淡淡的黑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我不想继续呆在港口黑手党了。”
港口黑手党的前任首领无意间得知了'胚胎'这个存在。
他想要将这样超出控制的东西纳为己用,从不知名的诅咒师那里得到了一个方法,运用人体实验在小孩的血液中注入各种各样不同本源的力量,形成一个'容器'。
'胚胎'进入'容器','容器'为人类所用。
前任的港口黑手党首领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相信了,并测试出了深川绮礼。
——无名的诅咒师误打误撞的欺骗,竟然成功了。
伤口开始崩裂,胚胎在人类的身体中寻找机会,祂想要掌控这具已经极其残破的身体,但是总差一点。
太宰治发出了一声叹息:“都到了濒死的状态,还在想这些吗?”
——我们都是怪物,没有人会接纳怪物的。
深川绮礼抬手,她的指尖染满了鲜血,轻轻触碰在胸口。
“可是,如果是真的怪物,是不会有心跳的吧。”
第72章
这场动乱并未在胚胎被收纳的那一刻停止。
——不论是咒术师那一方; 还是除魔师那一方,对'容器'这样的存在万分忌惮。
就像是他们对待虎杖悠仁那样。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先是强硬的阻止了外围势力进入; 港口黑手党拒绝交出胚胎的容器,咒术师和除魔师对人类不能造成危害; 暂时并未动手。
与此同时; 深川绮礼被太宰治紧急送到医疗室。
状况僵持不下,医疗组将深川绮礼已经崩坏的伤口进行处理; 并未注射镇定剂以及麻醉剂。
胚胎暂时稳定; 深川绮礼尝试压制; 太宰治间断性接触深川绮礼,作为【阀门】将她控制在被胚胎反向吞噬的边缘。
48小时后,异能力特务科介入。
森鸥外和多方进行了长达一日的协商; 最后以获得异能许可证以及附加的代价,同意了将深川绮礼进行处决。
出于'胚胎'特殊性,处决人:除魔方源辉; 咒术方五条悟。
……
异能特务科的人员沉默着引导着身后的两个人,向着某间被人员层层隔离的屋子走去。
走廊上只有走路的脚步声; 走廊上的监控闪烁着红光; 静静地注视着来者。
金发手持除魔具的少年在打量旁边这个咒术世界的特级咒术师,心中思考了一下要解决他需要花费自己多少力气。
五条悟同样也在打量这个驱魔师这一辈中最优秀的源氏继承人; 为了及时控制住胚胎,他没有缠着以往都会缠绕的绷带。
异能特务科的人员将他们送到某间贴满了符文的门口; 静静离开了现场。
两双湛蓝的眼睛对视了片刻; 源辉和五条悟莫名的就从对方的眼里明白了用意。
——不用动手、少了一些体力的支出,也算得上是一件好消息。
需要最强的人类前来处决,森鸥外也早就做好了后续的打算。
五条悟眯起眼睛看向门扉上的符文; 感慨道:“那孩子竟然是'容器'吗……这倒是超乎了我的预料了。”
异能特务科的人只把他们送到门口,监控会记录一切,以防出现一些不可控的事故。
五条悟推开门,源辉迈步走进,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四个角落的监控,房间中央本该审判的人类不知所踪,但外面的人却没有一个察觉到。
——森鸥外让人篡改了录像记录,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两位审判者。
两位力量不同的佼佼者在这个房间内相顾无言,他们着实是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不过倒是没有尴尬。
“我还以为会是的场家的那位过来。”五条悟双手插兜在房间内逛了一圈:“你是怎么做到代替他的?”
深川绮礼和源辉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好到让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到这里帮忙演一场金蝉脱壳。
“这应该和五条悟先生无关,不过……”源辉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无奈:“谁让她是我弟弟的好朋友呢。”
五条悟耸了耸肩。
源辉动了动手,正要用灵力将现场伪造成处刑后的样子,被五条悟挥挥手阻止。
青年眯起眼睛:“交给我来吧,省点力气。”
数分钟后,这栋屋子被轰开了一道大口。
……
港口黑手党的办公室内。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和彭格列的首领面对面坐着。
沢田纲吉的到来极其低调,他属下的幻术师正在处决地设置一个'容器被处决'的假象。
而森鸥外对他的到来早有预料。
“彭格列会接管关于深川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