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整个人都被困在了胸口与墙壁之间,挣脱不得也反抗不得,甚至感觉到陆鹤彰的大腿抵进了他的腿间。
靠得太近了,两个人的鼻息都能互相听到。
陆鹤彰低下头,伏在他耳边道:“麻烦你搞搞清楚,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谈自由。”
一切只分为他允许和不允许罢了。
钟意低骂了一声:“法西斯。”
听到这个严重的词,陆鹤彰居然愉悦地笑了,“没错,我就是法西斯,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了达成目的我连亲哥哥都可以毫不留情地下手。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钟意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让我换个人喜欢,现在我好不容易把你放下了你又要来干涉我的恋爱自由。”
低头看着他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陆鹤彰真的很想就这么把他按在墙上发狠地亲,命令他:“不准喜欢别人,从现在幵始起只能喜欢我。”
但是哪有人可以这么出尔反尔的。
他才逼着钟意放下自己,现在又要逼他拿起来,法西斯也不能这么强人所难。
陆鹤彰放开了他的手,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滥用感情,就算年轻也不是你玩弄别人的借口。”
钟意抹了把眼泪,不服气道:“我玩弄谁了?你?”
陆鹤彰淡淡看他一眼,就差脱口而出一句:“难道你没有玩弄吗?”
“好了,”眼看这次谈话快要进行不下去,陆鹤彰选择主动撤退,“刚刚说的是气话,你喜欢谁都好,我不会再干涉你了。”
他抬手替钟意擦了擦眼角,态度稍微和缓了点,“你好好准备考试,其他的事情等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再说。”
陆鹤彰决定等他考完,就告诉他钟林深想把他接回去的事。
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陆鹤彰还是想给钟意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
见了一面,虽说是吵架,好歹也能稍微缓解一下相思之情,陆鹤彰必须重新投身入工作中。
回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沈培风叫来了办公室。
“计划书写得怎么样了?”他问。
“大体的都做完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
“差不多就交过来吧,细节之后再说。”
沈培风说了声:“好。”
他这状态有些消沉,陆鹤彰抬起头从文件里抬起头,问:“有事情?沈培风默然片刻才说:“小狐狸来找我了。”
陆鹤彰嗤了一声“真按捺不住”,也不知是在说陆悄还是沈培风。
陆权是最后一个上交项目计划书的,他交完的当天下午陆鹤彰就把所有人重新召集在一起开会。
陆鹤彰道:“所有计划书我都已经看过了,优中选优,最后我决定启用陆权的方案。”
他把计划书投影出来,又问:“如果没人有意见,这个项目就正式启动。”
陆权立刻站起来,满脸笑容地道:“承蒙各位相助了。”
在座的所有人仔细一看那计划书,其实都能从中看出一点自己的影子,但又不是特别雷同,好像陆权的方案确实更完善一些,况且陆鹤彰都发话要用他的方案了,其他人怎么好再提出异议。
所有人自动把目光转到了沈培风身上,然而他居然也是一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的样子。
陆鹤彰一手培养起来的沈总经理都这样了,别人哪还有话说。
于是,陆权就喜滋滋地接手了这个项目。
会议结束后,等所有人走了,又是沈培风最后留下。
他看着投影仪上的内容,皱眉道:“我的方案被偷走了。”
陆鹤彰挑眉问:“你有证据吗?”
沈培风却微微摇头。
“既然没有证据,那么这个项目就正式交给陆权了,你还有异议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沈培风只能先下班回家,他在国内目前还没有买房,住的是租下来的一整套独栋公寓,就位于公司不远的地方。
他把车停下才发现,陆悄已经在他家门口等了很久了。
沈培风只是脚步顿了顿,立即像没看到他一样拿出钥匙开门进去,门在要被关上之前被人给按住。
沈培风还是那副温润的表情,“这位先生,如果您还是要像前几天那样坐在我家客厅一句话都不说,您就可以先回去了。”
陆悄垂着脑袋,却渐渐让他听到了吸鼻子的声音。
他声音有些哑,“沈教授,我发现我还是离不开你。”
沈培风淡声道:“把你的眼泪收起来,我不会再被它欺骗了。”
“不是的!”陆悄抬起头,漂亮的脸蛋被泪痕糊得都有些狼狈了,“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我知道我错了。”
沈培风叹了口气,还是把他放了进来。
他还是太好脾气了,转身给陆悄倒了杯水,又给他开了包新的纸巾。
陆悄吸吸鼻子,说了声:“谢谢。”
“说说吧,”沈培风倚在沙发边暍水,“你来找我的目的。”
陆悄让自己平静下来,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慢慢告诉他:“我们分手没几天我就去找Rick了。”
沈培风平静道:“你是来向我炫耀你的新战绩吗?”
“不是!我是想说,我找了他之后,又约了好几个人,但是我发现我。。。。。。好像没办法对别人起反应了。”
沈培风继续安静听他说:“我都没跟他们接吻,就是觉得很没有兴致,沈教授。。。。。。”
他可怜巴巴地拉了拉沈培风的衬衫袖子,“救救孩子吧,不能让我年纪轻轻就再起不能啊。”
沈培风被他的鬼才逻辑气得想笑,“悄,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我们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我知道我不该跟别人约炮,但是。。。。。。你得原谅我年纪小啊,我不懂事,你得包容我,耐心教导我。”
沈培风冷声道:“难道你就不为你骗我而愧疚?”
“愧疚啊,我都愧疚哭了,”陆悄指指自己脸上还没干的眼泪,又借机臭不要脸地蹭到沈培风身上,“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你确定?”沈培风语气难得这么严肃。
虽然很心虚,但陆悄还是演得滴水不漏,“我发誓。”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上楼吧。”
“上楼干嘛?”
沈培风微笑道:“把你操服。”
第58章 脸是什么?我需要吗?
陆鹤彰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从前他也算得上是个克制禁欲的人,但现在,自从那根弦断了之后,他好像再也没有办法绷紧回去了。
就像开车之前的松刹车、踩离合、踩油门这一套动作一样,他打开电脑之后要做的事也是一气阿成,等到理智的自己反应过来之后,精虫上脑的自己已经把一切都做完了。
陆鹤彰去卫生间洗手,看着镜子里那个额头带着薄汗,发丝也凌乱的人,第一次觉得有些陌生。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兴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反而被另一个人支配着。
陆鹤彰坐回办公桌,钟意也正好从浴室里出来,其实浴室开了热水之后水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但正因为这种若隐若现的朦胧感才更刺激。
如果能亲眼看到。。。。。。
陆鹤彰闭了闭眼,努力把不当人的念头从自己脑子里驱赶出去。
他睁开眼,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钟意刚洗完澡,换上了那套他买的睡衣,此刻浑身都还带着湿气,眼睛也湿漉漉的,鼻尖被热水熏得泛粉。
真像只布偶猫。
陆鹤彰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但随即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看到钟意的视线忽然转向自己,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一样,手上的毛巾丢到一边,好奇地凑过去看。
陆鹤彰心中警铃大作,钟意那么聪明,不可能一直发现不了的,他就应该早点把这玩意儿拆了才对。
钟意的手伸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触了触屏幕,在他的视角他只是发现了画架的木头框上有个小洞。
陆鹤彰紧张地盯着屏幕,手脚都不敢动,在心里祈祷最好钟意把那个洞当成虫子蛀的洞,然后连着画架把摄像机扔出去。
可钟意从来不是一个会按照他的设想做事的人。
钟意盯着那个洞又思索片刻,还是上手了,他先用指头敲敲那截木条,发现声音明显不对劲。
陆鹤彰不敢再看下去,在钟意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之前,合上了电脑。
他现在真的需要回家一趟了。
陆鹤彰从来没有过这么心虚的感觉。
一般只有别人面对他的时候怯懦得不敢说话,他又何曾像现在这样,连上楼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钟意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变态,会吓得不敢再在这里住下去,即刻回自己父亲家,也有可能会报警。
敲他的卧室门之前,陆鹤彰先叹了一口气。
如果要报警,他也认了。
陆鹤彰轻声道:“钟意,我需要和你谈谈,我可以进去么?”
门里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进来吧。”
他推门进去,发现门里门外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门外一切都安然无恙,是一副和平的景象,门里,钟意把房间里的什么东西都拆了,零部件散了一地。陆鹤彰刚要开口,话语权先被钟意夺了去。
他坐在床上,神色有些消沉,低低地问:“你先告诉我,摄像机是不是你放的?”
陆鹤彰没打算为自己辩解,承认道:“是。”
“为什么?”
“我想看你。”
陆鹤彰回答得坦诚,却捕捉到了钟意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
钟意该觉得恶心,他作为天之骄子活得好好的,无端被一个恶劣的男人夺走,又被冷淡对待了三年整。他不但不埋怨,甚至还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都做了什么?
拒绝他又引诱他,站在道德巅峰把好人当尽,最后又用这种方式伤害他。
陆鹤彰沉默半晌,低声道:“你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稍后我让司机开车来,帮你送回你父亲家。”
钟意垂着头没有说话,陆鹤彰心知他恐怕已经恶心透自己了,继续道:“家里有什么你喜欢的东西,之后我再给你寄过去,我会联系你父亲让他替你收拾好房间。”
钟意始终都没抬头,“我不想回钟林深家。”
他已经不愿意喊父亲了,直呼他的姓名。
陆鹤彰安静地听他说:“你侵犯我的隐私权,钟林深也好不到哪去,谁知道他下一次破产又会把我送给谁。”
虽然语气平静,却说得陆鹤彰心都疼了。
钟意没提过,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当年他从人人夸赞的天才少年骤然成为笼中金丝雀,一夜之间所有的骄傲都被抹杀得一干二净。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几根傲骨,可他的傲骨就被他父亲和陆鹤彰联手折断了,至今圏子里的人提起钟意都会叹一声可愔。
钟意的美好,不应该被禁锢在自己手里。
陆鹤彰问他:“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这才终于把钟意问得防线大破,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了下来。
他哽咽道:“我哪知道我下一步要怎么办,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亲爹不要我了,你也这么对我。。。。。。”
陆鹤彰顾不上那么多,他现在只想箭步冲过去,把钟意搂进怀里。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触到他手臂的一瞬间,陆鹤彰喉头也有些发堵。
他哑声道:“不是的,你有地方去,只要你愿意,我立刻把这栋别墅过户给你,我再也不来打扰你的生活了。”
有人抱着哄着,钟意伏在他肩头哭得更惨了,“你骗我,你就会骗我。你都答应我不干涉我的自由了,
你还装监控监视我,我肯定全身都被你看光了,我都不知道你有没有边看边做别的。。。。。。”
心思被猜中大半,陆鹤彰也是方寸大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解。
根本辩解不了,因为都是事实。
他强压着心悸,一手扶着钟意的腰另一手扶着后脑勺,多给他一些安全感,他承诺道:“我绝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也不会以长辈的名义操控你,你想和谁谈恋爱都可以。”
钟意的情绪被稍稍安抚下来,吸着鼻子问他:“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
“谁都可以吗?”
“谁都可以。”
看他态度诚挚,钟意眼泪慢慢止住,接了他递过来的手帕。
平静下来,钟意说:“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你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想,我不逼你,等你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你的打算。”
“那我现在还能放心地住在这里吗?”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酒店开房,费用我出。”
钟意撇嘴道:“还是算了吧,你真要做什么哪都不安全,酒店也全是你开的。”
陆鹤彰被他逗笑了,替他捋了捋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