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钱行凶的欧也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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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钱行凶的欧也妮-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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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农坚持把钱递给欧也妮:“我当然知道;可我也知道你在巴黎的花销太大了;先生又不是个大方的;每年都要让你交帐。你把这钱添在里头;自己花起来宽裕一点。”
  “拿农;”欧也妮深情的叫了一声:“你难道忘了,你刚刚才替爸爸给了我六百万法郎,你还说他不大方。还有你;你也是世界上顶大方的人。”
  “才不是;”拿农对葛朗台的印象根深蒂固:“先生给你钱,是为了赚更多的金币。他回去一直在骂你,说你骗了他,买的、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不知道他攒下这些钱有多辛苦。”
  这些不用拿农说,欧也妮也能想象得到,葛朗台不心疼她花出去的钱,那才不是葛朗台呢。就算是这么心疼,葛朗台还是如期让拿农给自己送钱过来,欧也妮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只能说,葛朗台天生具有不被人感谢三秒的特质,拿农接下来的话,一下子把欧也妮对老箍桶匠的感谢,消失的一干二净:“先生让我告诉你,每个月都要给他报帐,不管是赚了还是赔了,都不能隐瞒他。”
  说完,拿农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凑到欧也妮耳边说:“先生说你要是赚了大钱,让我无论如何都把你赚的钱带回去。”
  欧也妮不由想起葛朗台扣掉金用品盒四千法郎的恶劣行径,很想现在就打开保险箱,把刚放进去的法郎再数一遍,看看他是不是把自己赚的二十四万法郎扣出去了。
  下一刻,欧也妮就记起自己把钱放进保险箱前已经数了一遍,整整好好的六百万法郎,不多也不少。不由狐疑的问拿农:“他让你怎么把钱带回去?”
  拿农撇了撇嘴:“我觉得先生只是说一说,他跟我说起你赚钱来很得意。”
  欧也妮由衷的笑了。葛朗台是真正的索漠人,骨子里充满对金钱的畏惧,不管谁通过什么手段得到金钱,他都会佩服。
  当然,葛朗台更愿意看到能不花本钱就得到利润,可是这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欧也妮好歹劝拿农把自己可怜巴巴的几百法郎收好,承诺自己一旦需要用钱,一定会通知她,才亲自带着拿农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早给她准备好的衣服拿给她试穿。
  “先生会扣我的工钱的。”拿农抚摸着细软的黑丝绸袍子,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哪怕他扣我的工钱,我也不会把衣服脱下来的。”这是拿农得到的第一件新衣服。
  欧也妮让她试试新鞋子是不是合脚,可怜的女人如同牛马一样替葛朗台服务了大半辈子,穿的从来都是老箍桶匠穿旧的鞋。
  拿着新鞋,拿农的手都轻轻颤抖,摸着光滑的鞋面,不确定的问欧也妮:“小姐,你是不是把鞋子放错地方了,这应该是你的。”
  欧也妮看着她不说话,只鼓励的笑。
  拿农把鞋放到地毯上,又拿起来端详一阵,再次放到地毯上,怎么也不肯把自己的脚放进去:“小姐,他们说人死的时候,是要穿新鞋子的。”
  这话还真让人心酸,欧也妮的笑都维持不住了:“好拿农,穿吧,以后我每年都会给你做新鞋子。不光是新鞋子,还有新衣服,每年都做。哪怕你不来巴黎,我也给你寄回去。”
  “可是先生会怎么说。”拿农忧愁的那么真实:“先生本来就觉得你花钱太多了,说不定会直接让你回索漠的。”
  欧也妮安慰她:“不会的,新衣服、新鞋子花不了多少钱,你在巴黎的这几天尽量多穿一下,等回到索漠的时候,他就看不出是新的来了。”
  这个主意深得拿农的心,让她由衷的笑了起来,又把目光盯到自己的新鞋子上:“高诺瓦叶会羡慕我的。”
  欧也妮离开拿农的房间,由着她自己消化喜悦。泰伊古太太站在房间门口等着欧也妮,等欧也妮进门之后,她在身后轻轻敲了一下门,得到允许之后,才进到欧也妮卧室外的小会客室。
  “拿农会留几天?”泰伊古太太对这一点很关心,她知道自己与欧也妮之间更多的是合作关系,每一次买卖之后的帐都已经结清楚了。
  拿农不同,她与欧也妮之间的联系,比有血缘的人更牢靠,永远也难分开。如果拿农继续留在巴黎,泰伊古太太要考虑一下自己怎么和她相处。
  欧也妮有些怅然:“我也不知道。我更想让她一直留下,可是爸爸那里也离不开她。”
  泰伊古太太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笑着说:“是的,葛朗台先生一定等着消息呢。对了,钱……”什么时候到?
  看来葛朗台与拿农运送钱的方法,还真是很保险,哪怕是跟自己一起接人的泰伊古太太,也没有发现钱已经安全的放进了保险箱。
  对于这一点,欧也妮无意让泰伊古太太辨出虚实,笑了一下:“明天就能到了。”
  无关信任,欧也妮不想试验人性。
  泰伊古太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明天就让拿农陪小姐出门吧。”
  穿上了巴黎战袍的拿农,高大的身子把黑色的长袍撑得满满的,看上去很有气势。她坐在双轮马车上,挺直的身子一动也不动,只有眼睛转动着检阅巴黎人民的生活情况。
  纽沁根银行的门童,被拿农的气势逼迫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是的,小姐,好的,女士,我马上就去通知男爵先生。”
  等门童走掉,拿农不管他还有一个同伴在场,粗声大气的向欧也妮吐槽:“我看这个银行不大靠谱,先生说的没错,他们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人。”说的另一个门童的脸都白了。
  为了证实自己还是有些用处的,门童想替拿农提她一直抓在手里的小箱子——箱子已经换成了欧也妮日常用的——却被拿农不留情面的拒绝了。门童快哭了,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做些什么,才能让这位气势十足的女士,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纽沁根来的很快,他以为看到的会是葛朗台父女,不想却是欧也妮与一位魁梧的女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欧也妮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说着,继续打量拿农。
  魁梧的女士身上的衣服,料子无疑是上好的,却一点花纹也没有。她的脸色十分严肃,抿紧的嘴唇象是在跟谁斗气。眼睛里也全是不信任,让自信的银行家难得的有些心虚。
  最重要的是,女士头上、手上没有一件首饰,却无法让人轻视。
  纽沁根看不透,只能对魁梧的女士心存敬意。
  欧也妮没有给他和拿农介绍,示意纽沁根还是进银行再说。在前头带路的纽沁根,不时用余光观察拿农,发现她对银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亦步亦趋的跟着欧也妮。
  “欧也妮小姐,你今天来,是想了解银行的运转情况吗?”纽沁根试探着问欧也妮的来意。
  这时欧也妮已经坐进了纽沁根的办公室,正在打量着银行家的办公环境。听到纽沁根的问话,向他道:“我以为投资真的注入之后,才可以了解银行的运转。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纽沁根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当然不是,不过我们都知道,六百万法郎不是一个小数目,葛朗台先生需要筹措一段时间,这是可以理解的。”
  拿农上前一步,把一直不肯撒手的小箱子重重放到纽沁根的办公桌上,看了欧也妮一眼。
  欧也妮向她点了点头,拿农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箱子,把摞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展示在纽沁根面前,声音也是冷的:“这是你需要的钱,先生,一个法郎都不少。”
  纽沁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两个女士,就这么大模大样的坐着自己的双轮马车,把六百万法郎现金,随随便便提了过来。
  巴黎的治安,已经好到这么让人放心了吗?
  “小姐,您知道,钞票,不,现金,是需要验别……”纽沁根说的嗑嗑巴巴,仿佛是葛朗台附体了。


第39章 
  欧也妮对纽沁根想要验别钞票真伪的行为;表示十分理解,让纽沁根尽管自己或是找人来验真假——六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钞票更是最近才出现的新鲜事物;身为银行家的纽沁根小心些,才是正确的做法。
  合伙,并不意味着相互之间马上建立不可动摇的信任。
  不过拿农却十分气愤;认为纽沁根此举是对先生与小姐的侮辱:“小姐;先生为了换这些钞票,跑了索漠和安茹邻近几个地区的所有银行。”
  欧也妮不得不先安抚一下拿农;转头和纽沁根说话转移拿农的注意力:“纽沁根先生;既然我已经注资到了纽沁根银行;您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说葡萄牙的情况?”
  纽沁根抬头;仔细观察欧也妮的表情;他不确定欧也妮是为了免除自己的尴尬;临时找了一个话题,还是真的关心葡萄牙的局势。
  在纽沁根的印象里,女士们关心自己的首饰盒、衣帽间;或者上流社会的八卦;极少的人会关心一下政府官员的变动;为的是在社交场上做为谈资;用以显示自己消息灵通。
  象欧也妮这样开口打听外国的消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欧也妮任凭纽沁根打量;眼里已经闪着金币的光芒。纽沁根看懂了;神情也郑重起来:“欧也妮小姐,你是想?”
  欧也妮展颜一笑,自信的笑容将她平淡的美丽;笼罩上了光晕;让人不敢直视。她开口了:“我既然已经投资纽沁根银行,总应该为银行的业务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纽沁根激动的站了起来,刚想说话,想起办公室里还有两个跟他一起验钞票真假的经理,只好努力压下激荡的心情,耐着性子等他们给自己一个结果。
  对纽沁根来说,现在钞票真伪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他满脑子都是欧也妮在对突尼斯公债上的收获,幻想着纽沁根银行跟随欧也妮的脚步,在对葡萄牙的公债交易中搅风搅雨。
  “欧也妮小姐,您知道的,葡萄牙王室已经完全失去了执政权。”好一会儿,纽沁根的心情才平静了一点,隐晦的指出一个新兴的政权,会尽最大可能打击投机。
  欧也妮不去看清点钞票的两个经理——拿农正凶恶的看着那两个人,别说动手脚,只要那两个人说哪一张钞票是假的,拿农都会直接教他们重新做人。
  她看的是纽沁根:“你说的没错,男爵先生。我很奇怪做为巴黎最大的银行,我在帐本上没有发现去年一年,银行在葡萄牙方面的收获。”一八二○年,正是葡萄牙国民议会兴起的最初时刻,身为银行家,不管是在葡萄牙王室的公债,或是新政府的投资之中,都应该有所斩获。
  话音刚落,纽沁根的脸就红胀了起来,这是让他很懊悔的事,等他想起在对葡萄牙的公债上一展身手的时候,葡萄牙国民议会已经开始掌权了,巴黎对葡萄牙的公债价格,也由动荡变得平稳起来。
  欧也妮不理会纽沁根的尴尬,无聊的看着两位经理尽职的清点钞票——要是有点钞机的话就好了。这个真的只能是想一想,欧也妮对点钞机的原理一窍不通。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两位经理总算清点完成,向纽沁根保证每一张钞票都是真的,六百万法郎的数目一法郎都不少。两个人看向欧也妮的目光全是敬佩,就连看拿农的眼神都是叹服——任何一个亲身接触过六百万法郎的人,都是值得崇拜的。
  纽沁根摆摆手示意两个经理把钞票存入银行的金库里,亲自给欧了妮出具了收据,又看向拿农。
  欧也妮轻轻摇头:“拿农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我的事情她都有权知道。”
  纽沁根回头看向魁梧女人,发现她的目光十分平静,脸上也没有因为欧也妮的信任显得激动,看起来这个认知两个人早就达成了。
  他无比庆兴自己对魁梧女人一直保持着敬意,哪怕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欧也妮与这个魁梧女人之间的关系。
  现在也不是搞清这个关系的时候,因为欧也妮已经开口了:“可是葡萄牙是欧洲的葡萄牙,你觉得神圣同盟,会允许哪一个国家出现凌驾于王室之上的国民议会,哪怕不是他们本国的王室吗,男爵先生?”
  纽沁根摇头,神圣同盟充当着欧洲警察,他们维护王室的地位,哪怕是拿破仑,面对还没有结盟的神圣同盟,也只能低头。何况葡萄牙的国民议会,不用想也不会铁板一块,他们也是由一个个利益团体组成的,一旦稳定下来,各团体之间的利益诉求,便会出现矛盾。
  这让资本有机可乘。
  纽沁根两眼放光:“您觉得我们可以……”不知不觉间,他对欧也妮用了敬称。
  欧也妮点头:“虽然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是我们可以放出风声,把神圣同盟可能插手葡萄牙、西班牙的猜测透露给想知道的人。”
  这样对两国的公债就会出现波动,自己和纽沁根银行可以从中得利。
  纽沁根觉得自己跟不上欧也妮的思路了,刚刚还只说到一个葡萄牙,现在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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