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打算去将门缝开大些,让亮光多透进来些,好看看屋内情况。
但手还没有碰到门栓,屋内就想起一道似男似女的尖细声响,她心里惧怕,向前大跑了一步,将门一把打开,光落满了半间屋子。
突然,她觉得喉间被什么东西勒住,将她想要呼救的声音全部压下,她的手胡乱的扯着,想要将勒在脖子上的物件扯下来。
但下一秒,只听到“咔嚓”一声,这个丫鬟便眼珠暴出,面色铁青的委在地上,没了气息。
屋里的门又重新被关上。
被云层挡住的月光露出了个芽儿,浅淡月光透过窗照在地上,一把白色葫芦拂尘上冒了红色梅点儿。
拂尘被随意的丢在地上,不知道砸中什么东西,冒了声闷响。
月亮越露越多,屋子里的光亮也慢慢汇集,月光梭伦着,照在西厢房桌子下一个男人的脸上。
这个男人头戴金冠,腰佩美玉,非富即贵,吃的满脸肥肉油光,本该春风满面,现在却枯槁如残柳,一点生气都没有。
他食指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显然生前曾用这只手指狠厉的威胁过人,如今,却随着僵冷的身体一同凝固了血液。
那道声音又响起,这回听得真切。
“混账东西不听劝,死了也好,这样就不会跑到圣上跟前乱说。”
酒杯相碰,而后辛辣入喉。
作者有话要说: 停一停大家,不要弃文啊。
是这样的,这一章有一点点虐,但真的就是个乌龙啊。
跟大家絮叨絮叨这个乌龙的必要啊~
没有这个乌龙,九妹也不会想要先走肾再走心呀,是的,这个女人要先走肾了!
淮绍一那边呢,就真的是个乌龙了,他以为的情敌就没有战斗力的那种。还有啊,男主现在对待感情磨磨唧唧都是有原因哒,我们下章就说啦。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俩早日完婚啊,早日完婚啊!
第29章 29。九妹
元丰三十四年,乌夷人攻到西南边境线,淮绍一做好了万全的防守进攻准备,他站在城墙上,北风猎猎,暴雪铺就的满天遍野的白充斥着他的视野。
他眉眼如画,眼角却带着浓烈的肃杀气。
长、枪上的红缨成了天地间,除却冷戚的白,冷硬的黑,唯一的颜色。
他身姿挺拔,一身戎装,城楼之下将士早已整顿完毕。
与其继续拖长线与乌夷共耗费,不如一举歼灭。
前几日,他派遣探子前去勘察,看见一群一群的外族军队并拢到乌夷势力之中。
朝廷犹豫不决不表决心,斩杀令的下发一拖再拖。
淮绍一拧了眉,看着前日圣上的密函,还要只守不攻
他轻嗤一声,眸子里放出狠厉的光,真不知道那位曾谦逊请他谈论朝堂政事的储君,如今荣登大位,又是被什么人灌了迷魂汤。
乌夷小族,本可以速战速决,先是派遣荣王与这蛮族蛇鼠一窝,如今又拖着不攻。
他随手一扬,长、枪锋利的尖端狠狠的将密函划个稀碎,碎片张扬着从城墙之上在众将士眼前飘落,而后,被厚重的雪掩埋。
他扬了扬手,示意众人噤声。
“明日,总该是了结了。”他声音不大,众将士却听得清清楚楚。
良久的沉默之后,人群之中突然穿出一道亮音,“兄弟们,杀光乌夷,就回家娶娘子喽。”
瞬间,紧迫气氛消散殆尽,人群之中声声应和,那一张张黑黢刚毅的铁血面孔不自然的落上了难得的羞涩。
淮绍一双手搭在城墙上,左手食指微微蜷曲,嘴角不期然露了丝笑意,眼里的精光也缓缓变成蜜意柔光。
是啊,回去就可以看到她了……
然而,定好第二日进攻的淮绍一却颠簸在马背上连夜赶回京城,整整三日不睡不休才堪堪进城。
他手里纂着的圣旨晃的人眼疼,踏进宫门的那刻,他揉着发涨的眼,将心里的怒气紧紧压下,难道非得等到乌夷兵临城下,才会知道事态严重吗?!
竟然还绑了荣国府众人威胁他回京。
宫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他一身戎装,带着寒风露雨而来,陡然一进入大殿,灼了众人的眼。
他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承上圣旨,听着高座之上的人一句一句刻薄的寒暄。
他忍不住,开口打断,“不知陛下听了何人谗言,乌夷再不剿灭,恐怕……”
“恐怕什么,爱卿在质疑我的决断吗?”
郡主难嫁 第24节
“还是说,爱卿手里的西南编军最近太闲了,非得做点什么才好?”
“既然西南编军这么闲的话,就派去修皇陵吧。我们大秦的皇陵自然是要再气派一些。”
献祯帝接过李威值斟满的美酒,和他交换眼色,“怎么,爱卿不愿意。”
淮绍一凌厉的眉骨紧紧皱起,手里的圣旨被他摔到地上,他起身,逼问献祯帝,“陛下,你还要这样下去吗?再不剿灭乌夷,不出两年,这天下就要易主。求陛下给臣一道圣旨,将乌夷杀个干净。”
献祯帝喝得醉醺醺的,从龙椅上顺着台阶下来,软绵绵的一拳打在淮绍一胸口,满是调侃的语气,“淮兄,这么急着建功立业,莫不是还在想着九儿啊。”
“是不是西南编军已经不够你的胃口了?”
“想当年啊,朕要帮你给九儿牵桥搭线,你说自己是庶子,配不上九儿,那现在呢,手握重兵,可配的上了?”
淮绍一低头看着献祯帝,这才过了没几年,怎么这个人就萎靡成这样。
献祯帝躬着腰,哈哈大笑,“淮绍一,朕告诉你,晚了,哪怕你坐到朕这个位置,九儿也不是你的,想知道为什么吗?求我啊求我啊!”
他像是魔怔了一样,借着酒意,躬着身子从淮绍一佩剑剑柄上铆劲一拔,泛着银光的剑比在了他淮绍一的脖子上。
终于从淮绍一脸上看到一丝震惊,他更加满意,“九儿啊,一直有个心上人”他不紧不慢的挪着剑柄,“按理说,你该知道的啊,你幼时的命,就是九儿和她心上人救得啊。”
淮绍一心里紧的发麻,“你说什么?”
“大秦圣手,李昌之子,李临枫。这人你总该认识吧。”
“想当初啊,你和你阿娘差点死在路上,若不是九儿和李临枫的施舍救济,你也不会活到现在吧。也就是那个时候,这俩人冥冥之中被月下老人牵了红线。”
淮绍一将咬着牙,扯过献祯帝的衣襟,“陛下,到底想做什么,捆了我的家人,又……说这些话戏弄郡主。”
“呦呦呦,九儿都要做他人新妇,你却还这样心疼,真是情深意切。”
“可惜啊,九儿亲口跟朕说,这辈子非他不嫁。朕说你啊,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抵在淮绍一脖子上的剑划出很大的一道,他毫不在意手指攀上献祯帝的的脖子,手指满满收紧。
李威值见此等情形,大声呵斥“大胆!”
早就在外面驻守的军队持刀而进。
淮绍一哂笑,“原来,陛下早就做好了准备,既然如此又何必拿这些话激我?”
献祯帝却扬了扬眉,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自古功高盖主都不得好死,朕又怎么能留你,若真许你铲除了一直作乱的乌夷,这大秦天下,不知道你淮绍一又会拥有多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些年,你究竟是如何蛰伏在西南发展势力。”
“绍一,朕不想你死,也舍不得你死,只要你离开京城,永生永世不得回来,将你手里的军权都交上来。”
淮绍一眯了眯眼,“若陛下还若当初心系百姓,我又怎么不肯,但你看看,看看如今这岌岌可危的大秦江山。乌夷的事,你都知道,却将将自己困于这方寸之地,行如困兽,空有声威,却比浆纸更不堪一击。”
献祯帝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酒气冲上来,连淮绍一的脸都看的模模糊糊,他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说的话,浑身的热气、怒气无意挥洒。
一股子毫无道理的浑气滚了上来,他撒泼般的去掰淮绍一的手,“朕不管,”他头眩晕的要紧,险些站不稳,听不进任何一句话,“朕就问你,兵权交不交。”
“不交,我就把荣国公府众人,一个一个在你面前绞杀。”
淮绍一不语,只是用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献祯帝将他脖子上的剑拿下,驻在地上支撑他的身体,“也是,那帮子人苛待你良久,你怎么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啊。”
“那,让九儿给你陪葬好不好,嗯?”他爆发出一阵激烈的笑意。
“对,就让九儿给你陪葬吧。”
他高声大喊,“李威值,去把敦乐郡主带来。还有,荣国公府的那一群人,不用留了,先从咱们荣国公开始斩吧。”
外面传出荣国公府众人的喊叫声,刀泛出凄然银光,荣国公一声一声讨着饶。
淮绍一的心在煎熬,西南编军是师父的心血,乌夷那边……
“啊啊啊”一刀落在齐国公的手指上,顿时鲜血淋漓。
“怎么样啊,淮兄想好没,不然,也将九儿的手指送给你。”
淮绍一青筋暴出,“混账,住手!”
他胸口剧烈起伏,他满脸戾气,望着献祯帝一字一句的说,“秦裕,你早晚会为今日的一切后悔。”
他将身上的戎装褪下,扔在李值威脸上,目光如寒刀,无声的凌迟着他。
纵是他已经服侍过两任帝王,也没有如现在一般心里发怵,此时的淮绍一像一头这蛰伏的野兽,随时都要奋起咬的人肉骨分离。
“淮绍一大殿之上袭君,朕念其军功,特赦死罪,自今日起,荣国公一家流放云南,永生永世不得回京。”
……
淮绍一接过齐盎熬好的药汁,瘪着眉头,一口仰尽。
他昏睡了好久,醒来后,却又无端想起了上辈子的朝堂争斗。那次,是他,最后一次见献祯帝了。如今想来越发觉得怪异,一个人的脾气秉性怎么会在短短几年之内,变成那般。
他仔细回想细节,却发现,所有的矛头都对上了如今的大总管李威值。
若他当初,没有交出兵权,抑或是,直接烧了那圣旨,一仗剿灭乌夷,那是不是之后的宫变就不会发生。
他将碗递给齐盎,对上齐盎的担心的眼。瞬间,有些明了,就算当初他执意绞杀乌夷,当时的朝堂上也绝对容不下他,一个乌夷族被灭,还会有千万个外族被旁的有心人扶植起来。
“急火攻心,师兄可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
淮绍一摇摇头,再多的急火,都只是因为一个她啊。
“郡主可送下山了?”
齐盎点点头,“我亲自护送下的,又调遣了几十个人在山下的那个客栈驻守。不过,怎么突然要将她送下山?”
淮绍一没有血色的唇擦过泛苦的舌尖,“明日就起程送郡主回宫吧。”
她还有她的李临枫……
若是个别的什么人,他大可夺一夺抢一抢,但这个人,是九九喜欢的,既然她喜欢,那他也就输的彻底了。
第30章 30。九妹
齐盎、淮绍一一行人在客栈前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人出来。
齐盎瞅瞅淮绍一,见师兄面上没什么不妥,只好悻悻撇了撇嘴巴。
“这收拾什么呢,收拾这么久,师兄,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淮绍一扬手,他身边的小厮立即会意,前去询问。
昨日下山来的匆忙,找的客栈也偏为简陋,行军之中没有女使,陆琼九迟迟不出,谁也不好蓦然前去,找了客栈的老板娘,才将话传来。
老板娘出了店门,在一行人中张望了会儿,最后目光盯在淮绍一身上。
“我瞧着那位姑娘说的就是公子你了,”老板娘下了一级台阶,道:“姑娘请您进去一趟,好像是说身子不适。”
淮绍一握着缰绳的手一紧,旋即,翻身下马。
他淡淡吩咐,“找个大夫过来。”
齐盎连连应下,又着实冒了好奇的心思,问着老板娘,“老板娘,那位姑娘跟你说了什么,你一下子就猜中了是我师兄啊?”
老板娘掩嘴一笑,手绢朝他抖了抖,“哎呦,姑娘说,人群里最挺拔眼睛长得最好看的那个,这可不就是这位公子吗。”
淮绍一往里走去的步子顿了顿,低垂的黑色睫毛下清亮的黑瞳闪了闪,突地,又想起那日她伏在自己身上,拨弄睫毛的情形。
老板娘还在对着齐盎调侃,“现在的小姑娘啊,一个个的都不知羞,我年轻那会儿啊,碰见喜欢的儿郎都只知道红着脸躲……”
淮绍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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