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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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美人-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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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夫人好像知道沈潆一定会来一样,专门派人在府门前侯着她。

    进了徐府,呈现在眼前的是修剪精致的花园,长廊的拐角处都摆着各式名贵的盆栽和精美的瓷器,处处彰显着富贵。可有点用力过猛,流于表面,典型的暴富人家的做派。

    红菱和绿萝还新奇地看看,沈潆和易姑姑却是见惯不怪了。

    徐夫人在花厅里摆的宴席。她二十多年没跟家里来往了,要她即刻就表现出亲亲热热的样子也很难,只能频频招呼众人吃菜。

    沈老夫人本不愿意来,被孙氏和沈蓉硬拉来作陪。她甫一见到多年未见的女儿,情绪难免有些激动。但看到对方神态平平,也就把感情压了下去。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既有血统的天性,也有日久的相处。后者还更加重要。

    沈潆住得远,姗姗来迟。

    她将原本打算送给裴老夫人,却始终没能送出去的那串佛珠带来,转赠给了徐夫人。沈家人今日接到邀请,忙不迭地就跑来了,也没有人想着准备什么礼物。而沈老夫人心里本来就有疙瘩,并没打算来,更没有母亲向女儿送礼的道理。

    因此,只沈潆一个人准备了礼物,还十分贵重,一下让徐夫人印象深刻。

    徐夫人离家的时候,两个侄女都还没出生。沈蓉跟徐蘅比,略逊一筹。毕竟徐蘅在宫里金尊玉贵地养着,沈蓉到底是显得小家子气了。可沈潆则完全不同。她虽然只是进侯府去做妾,可举止大方得体,打扮出挑,旁人并不会因为她妾室的身份,就敢轻视她。

    同时,徐夫人还觉得奇怪。她那个弟弟在沈家向来没有地位,连媳妇都是他自己想法子娶的,娶的还是卑微的漕帮女子,母亲一直不满。怎么偏这两个平庸的人,生出这么个如花似玉,又上得台面的女儿?怪不得进侯府短短时日,便得了靖远侯的欢心。

    原本徐夫人是没把这个做妾的侄女放在眼里的,可昨夜徐器回来之后,点名要让她见一见这个侄女。眼下见到,顿时明白了丈夫的用意,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表现得倒比别的沈家人亲热。

    孙氏和沈蓉不太乐意。刚才席间,一直是孙氏陪徐夫人说话,虽然也是没话找话,可孙氏自认为已经跟徐夫人很熟络了,却被沈潆凭空插进来一脚,脸色极不好。

    陈氏本来就话少,这种场面也没她说话的份儿。但她能再次看到沈潆,欢喜溢于言表。

    这顿饭吃得别扭,徐夫人话少,气氛尴尬,期间只能几次离席,借口去张罗酒菜。她跟沈家的人都二十几年没见了,形同陌路,一时找不到话说。而且她从来就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若不是丈夫授意,她也不会再跟娘家的人联系。

    女儿在宫中艰难,丈夫在朝堂上也不容易,保不齐哪天就有用到高家和靖远侯的时候。

    因此不愿意,有疙瘩,她也得笑脸相迎。

    用完午膳,沈老夫人就带头告辞了。徐夫人将她们一行人送到门外,客套地说了几句话。不像是家人,倒像是例行公事。孙氏不在意,自来熟地说道:“改日,夫人回沈家来,我和娘做几个江南的小菜给你吃。你很久没吃过家乡的食物了吧?”

    徐夫人这才看了沈老夫人一眼,情绪微微波动:“是很久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过了正月,我就给你下帖子!”孙氏谄媚地说道。

    徐夫人点了点头,一时无话,众人告辞,各自上了马车。沈潆本来要回侯府,沈老夫人却把她和沈蓉都叫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马车移动,沈蓉说道:“看来三妹妹在侯府的妾室当得还不错,一身行头都换了。姑母还特意让你坐在她身边,想来也是看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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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潆看向沈蓉:“托二姐姐的福,我在侯府过得还算不错。听说二姐姐的婚期推迟了,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她虽然已经拜托裴延稳住高家那边,但那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也是为了她自己。否则沈蓉被退婚,作为她个人,还想点个爆竹庆祝。

    沈蓉最听不得别人说这个:“高大人要升内阁大学士了,高家自是有一堆事要忙,延迟婚期有什么不对的?”

    “高家如今身价不同了,我们本就是高攀人家,如果二姐姐行事还如同在家里时一样,我看很快就不仅仅是延迟婚期这么简单了。”

    “你什么意思?做了靖远侯的妾室,还学会教训我了?”沈蓉怒目圆瞪。

    沈潆反唇相讥:“你不用一口一个妾室,不受宠的庶子之妻,说出来也没多好听。”

    沈蓉看向沈老夫人,急道:“祖母,您看看她……”

    沈老夫人一直静静地听着,终于开口:“潆姐儿说的没有错。”

    这下换沈蓉傻眼了。她在家中,因着孙氏的身份,一直备受宠爱。没想到有一日,祖母竟然会向着沈潆说话。

    沈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真以为高家只是要延迟婚期?他们本是要退婚的!若不是三丫头说服靖远侯出面,你的婚事早就黄了!”

    她一直没跟家里说高家要退婚的事情,一来是不想横生枝节,二来怕大房的人想不开,跑去高家讨说法。因此孙氏和沈蓉,一无所知。今日沈老夫人特意把此事当着沈潆的面说出来,是想让沈潆知道,她的工夫没有白下。而沈蓉也该受点教训了。

    “不会的,高家怎会退婚?就因为我在谢家别院说错话,得罪了谢夫人?”沈蓉抖了抖嘴唇,脸色都白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高家的身份不同了,你的姐妹,娘家都是你以后在婆家的底气。你一个劲儿地跟潆姐儿作对,她却还肯帮你,就是因为你们都姓沈!不管关起门来是否有嫌隙,对于外人来说,你们就是一体的。”沈老夫人加重了口气,“你以为,今日你姑母为何请我们来徐府?”

    沈蓉喃喃道:“姑母不就是想要认亲……”

    沈老夫人扯了下嘴角:“认亲?若不是潆姐儿挂靠了靖远侯府,你未来的公公又要升官了,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认我们。你要记住,你们过得好与不好,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事。在高门做媳妇,也没有那么容易。你要是学不会谨言慎行,不懂得自保,很快就会被高家嫌弃。到时候,没人帮得了你。”

    沈蓉看了沈潆一眼,闷闷道:“我懂得了。”

    沈老夫人又对沈潆说:“你比蓉姐儿懂事,本来不用我操心。但今日,我听说侯爷好像快回西北了?如果边境起了战事,短期之内,他或许无法回京。你得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打算。男人有时只图一时新鲜,外面的诱惑又太多。想要站稳脚跟,你自己得争气。”她的目光在沈潆的肚子上停留了一下,没有说得太明显。

    可沈潆对将来,一片迷茫。她跟裴延,只是搭伴过日子,能走到哪一步都不好说,怎么还会想到子嗣呢?

    马车行到了分叉口,沈老夫人让沈潆下去。回靖远侯府和沈家,并不是一条路。

    沈潆经过陈氏的马车,陈氏撩开车窗的帘子,急切地从里面伸出手,拉住沈潆的手,说道:“嘉嘉,你让我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人这两日就会到京城,到时候,如何安排你们见面?”

    “娘找的人可信?”

    陈氏犹豫了一下说:“漕帮的兄弟说那人的医术时好时坏,行事古怪,但也的确治好过不少的疑难杂症。总之死马当活马医,先叫人去看看吧?”

    沈潆想想也没别的法子,说道:“我会让易姑姑再跟您联系。您多保重。”

    陈氏点了点头,跟她匆匆告别。

    沈潆回到府里,裴延还没回来,她先去沐晖堂向魏令宜禀告了一声,然后说道:“夫人,我母亲请了个相熟的大夫,想要来帮我诊个平安脉,不知是否方便?”

    魏令宜道:“你身体不舒服?府里有惯用的大夫,医术还可以。”

    沈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实不相瞒,我的月事总是不顺,这个大夫是专擅妇人科的,想请他帮忙调理。他是我母亲的旧识,这种事对外人总是难以启口的。”她不敢说是给裴延看病的,怕魏令宜多想,便胡乱想了个理由。到时候就算不成,也没影响。

    魏令宜恍然大悟:“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等大夫要进府的那日,你来跟我说一声,我让春玉去把人带进来就是。不过,这件事最好瞒着母亲,免得她有微词。”

    “夫人放心,我晓得的。”

    沈潆又在沐晖堂坐了会儿,就返回延春阁了。

    最近娃闹得很,严重影响我的速度。

    不过这章还是五千字咯~~我们预测下侯爷离家前能不能开荤成功。哈哈

    第43章

    皇帝许久没有在明德宫召见大臣,此次一见,便见了三个。一个是五军都督府的左军大都督徐器,一个是靖远侯裴延,还有一个是谢云朗。

    前两人因为西北的换防问题被天子召见,而且都是武将,并不奇怪。但谢云朗只是一届文官,任的还是吏部侍郎,跟兵部都不搭边,被天子一同召见,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今日没有常朝,他们三人前后入宫,却不是一起面圣。徐器最先被叫进去,裴延和谢云朗就在西庑的厢房里等着。内侍送来茶和点心,就退到外面去守着了。

    裴延昨夜没有睡好,看兵书看到很晚。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天已经拂晓,也忘了去延春阁找沈潆。不知道她是否等了自己一夜。待天亮本要去找她,宫里的内侍就来传消息,要他入宫。打战的时候,他的身体本是连续几日不睡都没关系。近来因为旧疾复发,此刻有些困意席卷上来,用手支着额头小憩。

    谢云朗坐在另一边,自顾喝茶。他本来就话少,平素不与朝臣往来,因此也不主动跟裴延说话。

    裴延的眼角看到外面站着几个内侍,知道这些都是皇帝的眼睛。皇帝本来疑心就重,最忌大臣结党营私,这里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一言一行更需要谨慎。他也想知道,裴章召见他们几个,到底想干什么。

    明德宫的明间放置着皇帝的宝座,裴章穿着肩绣龙纹的红袍,束玉带,坐在龙椅上。他的身形瘦削,那身龙袍几乎撑不起来,但天子的气场却是压过一切的。宝座后面是一面巨大的金漆五屏九龙屏风,前面放置一张紫檀木大案,案前设有四个青铜香炉,炉顶飘着青烟。

    天子面容威严,一言不发。徐器主动跪在地上说:“臣向皇上请罪。西北之事,是臣没有办好,不得不先斩了几个闹事的将领,以平众怒。好在如今事已平息,但还是得让靖远侯早日回西北为上。”

    裴章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仍然不说话。

    徐器一边等着,额上冒出汗水。天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是高深莫测,很难猜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朕要你去西北,就是为了换下靖远侯,让世人都知道他不是无法替代的。”裴章缓缓开口,“可你倒好,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不说,还得让朕请他回去。将来如果他以不守西境威胁朕,或者跟鞑靼的人结成同盟,犯我大业。朕该如何?”

    徐器一惊,双手按在地上,盯着平滑的砖面:“靖远侯忠心耿耿……应该不会如此吧?”

    裴章冷笑了一声:“人心是最难掌握的东西。安国公跟朕一路走来,都有失控的时候,更何况是靖远侯?他的父兄被先帝治罪,至今还葬在千里外的苦寒之地,尸身不能迁回。他心中对朕能没有一丝怨怼?一旦这怨怼的种子生根发芽,他就不再是国柱,而是朕身边的一头猛虎。养虎为患,朕不得不防他。”

    徐器连忙应是:“皇上打算怎么办?”

    “西北之事,你暂时不用管了。你回到京中,朕把锦衣卫交给你,以后,你就直接听命于朕,为朕办事。”裴章说道。

    锦衣卫是天子的近卫,本来负责禁宫的安全。但这些年又变出别的功能,比如帮天子暗中调查臣子不当的言行,或者秘密杀掉一些天子所忌讳的人。这些人大多以暴毙的名义,在官府的文书上草草记上一笔,而后就从世间消失了。所以锦衣卫实际上就是皇帝豢养的鹰犬,被人忌惮,也被人咒骂。

    徐器抱拳应是,心思却转了几转。皇帝只说把锦衣卫交给他,并没说让他兼任锦衣卫的指挥使,这当中区别可就大了。五军都督府对锦衣卫并没有管辖权,他从前线被调回来,除了大都督的官位以外,没有任何实权,等同于被架空了。

    这或许是皇帝的惩罚,也可能是试探。他若轻举妄动,下场未必会比安国公好。

    裴章让徐器退下去,又传了裴延和谢云朗一同进来。

    他们在门口遇到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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