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南北- 第163部分

　　　　长门的高塔不是专门为长门所建，那里没有什么能毁天灭地的兵器，更没有雨忍村的机密，那里只有一具遗体，深处寒冰秘境之中，除了长门所在的房间，余下皆是冷藏装置，那被长门用各种各样手段严密保护的最重要之物，有着橙黄色的炸毛，有着俊朗的容貌，有着他们三人曾经最美好的样子。

　　　　预见之眼可见过去，可见未来，可见世间真理，可窥天地真容。

　　　　但是这一次，小南没用，长门也不想她用。

　　　　泪水划过脸颊，因为那一句‘没有’，步伐终究是踉跄了，更木北上前搀扶，一言不发。

　　　　“小南，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古一时候的事儿么？”

　　　　长门这样问，声音哽咽的时候像是雨润入了喉咙。

　　　　是这瓢泼大雨的错，不是他生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是这滚滚浓烟的错，不是他因为看到了这些东西之后而产生了什么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长门如此安慰自己。

　　　　“那个时候他说我会后悔，是不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预见到了这些。”

　　　　古一到底有没有看到这些，小南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们失去的远不止弥彦，还有雨之国上上下下十万余平民，这些都是因为晓受到了牵连。小南伸手，搭在了长门的肩上，她能感受到手下人的细微颤抖，也感受到了那些埋藏在这瓢泼大雨中的泪。

　　　　弥彦说，他要改变这个国家，成为这个国家的救世主。

　　　　可是现在雨之国只剩下这一百多人，剩下这满目疮痍。

　　　　小南缓缓的坐在了长门身边，如是往常一样。

　　　　“长门，你后悔了么？”

　　　　“我后悔了。”

　　　　长门说。

　　　　小南摇头。

　　　　“你骗不了我的，就算知道结果是这样，你也还是会决定去，因为这才是你。”

　　　　她说的声音很轻，如若春风，她说的声音很柔，如若这逐渐变缓了的细雨。然后她把手搭在长门的肩上，很认真的说。

　　　　“弥彦的梦想是这个国家，但是你的梦想是这个世界，所以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你都会去的。”

　　　　“说这些都没有用，我们得到了什么，你失去的视力，国家变成这样，村子也被毁成了这样，连弥彦的……都没有了，小南，我是白痴，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阻止我，我……”

　　　　更木北这一次看清楚了，那从眼中落下的不是雨水，是旋涡长门的泪。

　　　　小南没帮他拭泪，也没拍他的肩膀给予安慰，她拉住了长门的手，失去视力的她只能勉强的对着长门的方向。

　　　　“至少，我们还是我们。”

　　　　大抵，这是最为贴切的安慰了。至少对于更木北来说她是听懂了。

　　　　忍者的世界，不，人类的世界其实很多的时候都可以称为妥协的世界。人们一生下来的时候就开始了妥协，所谓的命运也不过是一路走来的步步退让之后形成的轨迹罢了。战斗什么的，其实不止更木北一个人在和一些看不见的东西战斗，小南是，长门

　　　　也是，晓是，卡卡西是，大蛇丸也是。

　　　　在这个过程中，人们最终丢掉了自己，也丢掉了作为人的那一部分，而最后成了那些看见不见的东西的一部分，再然后他们开始逼迫那些还在坚持战斗的人们，而最终那看不见的东西，终于把鸟语花香的世界吞没成了地狱。

　　　　那些东西，那些人在叫嚷着说着——

　　　　——放弃吧，已经都没有意义了，快来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抵抗是没有意义的，站在我们这边你会知道这个世界本该如此。

　　　　——不可能再让你继续下去了，你这么做是不可以的。

　　　　可是生命的鲜活之处不就是在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么？

　　　　更木北明知道她作为一个非人是不可能有未来的，可现在不也是堪称和幸福站在一起么？

　　　　长门明知道打上天是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可是大筒木一族不也就是如此覆灭了么？

　　　　小南明知道会死，可是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么？

　　　　晓明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不值得被拯救，可是不也去做了么？

　　　　卡卡西明知道什么的坚持都没有用了，可是他不也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么？

　　　　香磷，时雨，水月，天天，这一条条生命，不正是因为他们不想妥协于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才会如此鲜活么？

　　　　“……可，可是……代价……太大了……小南，小北……代价真的……太大了……”

　　　　旋涡长门嚎啕恸哭，在这瓢泼大雨之中。

　　　　……

　　　　作者有话要说：　　唉……



　　　　第194章　第　194　章

　　　　

卡卡西不是随时随地都在精神性失常，即便最近这个情况有点严重，但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疯，所以当从镇静剂中醒过来的时候，卡卡西是清醒的。而对于他精神失常时候发生过的事情他记不清楚，只能经由帕克或者水月来告诉他是不是又犯病了。

　　　　不过这次水月和帕克都不在。

　　　　房子是简单的木制房子，除了自己身下铺着的褥子和身上盖着的薄毯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从构造来看应该是用木遁忍术临时造出来的。然后卡卡西撇头的时候瞅见了带土，也瞅见了小樱。

　　　　“……样，有没有事儿？”

　　　　唔，看来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带土他们是真回来了。

　　　　然后卡卡西弯起了一个月牙眼。

　　　　“呦，早上好啊~”

　　　　小樱瞅着这个笑眯眯的说着早上好的自家老师是真的生出了哽咽之感，眼前这个笑意满满，昨天那个狼狈哭号，大相径庭却是源自一人。

　　　　究竟是受到了什么样的逼迫才把那个一直都时吊儿郎当丁点正经全无的卡卡西老师逼成现在这种模样。小樱是哽咽，可是带土哭出来了，如昨天一般嚎啕着扑进了卡卡西怀里，这般举动，这种哭声，晓之玄武还跟以前木叶村的中忍宇智波带土一模一样，是个水做的男人。

　　　　“呜呜呜……卡卡西呜呜呜卡卡西！！！呜呜呜卡卡西！！！！”

　　　　说真的，带土的鬼哭狼嚎卡卡西真的一句话都没听见，万分汗颜的看着眼圈有些发红的小樱，分外歉疚的表达。

　　　　“抱歉抱歉~小樱，这么久不见就让你看笑话啦~”

　　　　这一下，本来微红的眼睛是真的掉下了眼泪，小樱抹去那些眼泪说。

　　　　“怎么会，老师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诶，我么，这倒是没有啊~”

　　　　卡卡西笑眯眯的说，一边拍着怀里带土的背，一边面色如常的和小樱继续着对白。讲真的，带土此番行为真的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他的哭声真的能惊动周边三所房屋。所以，长门小南更木北是听着声音过来的。

　　　　推门而入的时候，不意外看到带土抱着卡卡西的鬼哭狼嚎，带土本质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晓全都知道。

　　　　让卡卡西比较意外的是小南闭合的双眼，所以在看到的时候，视线出现明显的停顿，不过继而又弯出了月牙眼。在外人眼中，这副模样真的和昨天那个卡卡西有着极大的反差。只不过卡卡西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几人脸色稍顿，便缓步而来。

　　　　卡卡西看着他们，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家在临走之前特意交代自己照顾村子，可结果繁荣盛景不再，只有那一堆又一堆的残骸，一万多人的村子现在剩了一百多，这不是少了几个零的事情，失去的是一个国家，失去的是村子，失去的是条条生命。他信誓旦旦的给人家做了保证，一定会保护好这里，结果他还是什么都没做好。

　　　　就跟当年的带土把琳托付给自己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结果是什么，现在还是什么，说到底他旗木卡卡西就是一事无成，做出的承诺从来没有实现过。

　　　　而他又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又哪来的勇气继续活着呢？！

　　　　卡卡西自我厌弃到了极致，索性破罐子破摔，让自己再讨厌一点，让自己再受人憎恨一点。对，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在乎那几万条性命，不在乎一个国家的覆灭，不在乎一个村子的消亡，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先得扯出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笑，来证明自己是一个多么不靠谱的男人，证明自己是一个多么冷血无情的怪物。

　　　　他是这么想的。

　　　　只可惜这‘笑’极为失败。仅仅扯动了嘴角，然后月牙眼再也弯不出来了。

　　　　表达歉意么？

　　　　该怎么表达歉意？

　　　　又有什么资格表达？

　　　　卡卡西真的不知道。

　　　　而且这份歉意即便表达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毁在自己手底下的是一个村子，丢掉的是那上万条的性命，丢掉的是一个国家。就算是他死了，也赔不了他们这么多人，他卡卡西只有一条命，这条命还是人家给他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卡卡西的眼睛发干。他有一种想哭的欲望，可是此时此刻他不能哭，没保住村子是他的错，害死了那么多人也是他的错，这样罪行累累的男人，为什么要掉眼泪，这眼泪算什么，委屈么？还是想博得同情？

　　　　别不要脸了旗木卡卡西。

　　　　这般严厉的警告自己，然后卡卡西用全部的力气逼迫出自己扭曲出了堪称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然后他终于能说出口了，不管是那像要哭一样的腔调，还是那像不在意又在意的不得了的扭曲声音，表述着本该轻浮却因为语气而让人很难戏听的言语。

　　　　“那个……抱歉，我果然不适合替人照看什么啊。”

　　　　太失败了，旗木卡卡西，你怎么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小南摇摇头，面部转向声源的方向，多少是存了些偏差，开口的时候言语毫无责怪。

　　　　“事情经过我已经知道了，多亏了你这个村子还有人能活下来。”

　　　　小南是这么说的，然后她更木北搀扶之下后退了一步，弯下膝盖，跪在了地上。

　　　　卡卡西惊恐，不敢受此大礼，匆忙退开，却被人拉住。

　　　　“等等——”

　　　　“不，卡卡西，这是你该接受的。”说话的是长门，卡卡西，“不，我——”

　　　　“卡卡西。”

　　　　更木北说。

　　　　“小南是村子的首领，你是我们的恩人。”

　　　　极为简单，小南颔首，行大礼，言敬语。

　　　　“万分感谢，卡卡西先生。”

　　　　卡卡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红了眼眶，他不配承受这礼，不配得到小南的敬语，是他没有在得到情报之后第一时间通知时雨，是他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让他们错过了留下更多人的机会。

　　　　卡卡西不想哭，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的更懦弱，更废物，可是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他怎么拦都没用，然后卡卡西捂住了眼睛，背过了身，那些假装起来的东西都没有了，他想做他该做的事儿，遵循本能，想道出那些来自于内心深处，来自于灵魂深处的东西。

　　　　“对不起，我……对不起，我，我的错，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们，对不起……我，我要是没有……对不起……”

　　　　如果他那个时候没有犹豫就好了。

　　　　卡卡西这样想。

　　　　可是小南知道，长门知道，更木北知道，带土知道，连小樱都知道，不管卡卡西做什么，这样的结局都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长门摇头。

　　　　“没事儿，你已经做得足够了，卡卡西，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

　　　　村中人的伤势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不管是又瞎又瘸的斗哥，还是被打上锁针的时雨香磷等人，长门尝试性的用六道之力取出锁针，庆幸的是六道之力对这个有用。不过饶是如此，也仍需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常，这样一来舍人就有希望找回查克拉了。话说大蛇丸把舍人照顾的很好，外界战火连天，舍人只知道外面在打仗，但是具体打成什么样子，舍人并不知情。这让长门多少有了宽慰

　　　　，好在有些人仍旧是安然无恙。至于现在的他仍在大蛇丸的基地，村子变成了这样，舍人在他那里才算是安全。

　　　　天天的伤势也并无大碍，虽然生肖一剑穿心，但是天天气息尚存，小樱在其体内植入了医疗水母，再配合长门的六道阳之力，命是保住了不过还没有醒。大抵是因为紫阳花求小南留下天天性命的原因，这会儿照顾天天的也是紫阳花。

　　　　姑且称之为暂时安置妥当，这是晓归来之后的第二天。

　　　　而外界，战火依旧，且仍对晓的回归毫不知情。

　　　　或许……并非是毫不知情。

　　　　至少志村团藏知道了。

　　　　在那十几名暗部死之后的第二天，团藏就收到了来自于生肖的情报。而后他也知道了，一切都该拉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