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心险恶对于大筒木舍人来讲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他生存于月亮之上,在孩提时代有疼爱他的父亲,在孤独无依的年纪有着时时刻刻保护着他的傀儡们。在实在难耐孤寂的时刻,他的人生中出现了更木北,出现了宇智波带土。舍人分不清楚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所以就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来区分,对他好的是好人,对他不好的是坏人。细想起来,不管是更木北还是长门哥对他都很好,他们给他说着缤纷世界的趣闻,给他带来不曾吃过的好吃的。
对于大筒木舍人来说,那身着红云黑袍的都是好人。他们千奇百怪,但都对他很好,最好的是迪达拉和飞段,有什么好玩的都给他玩,然后是带土,虽然总是打他,但有的时候会像是父亲一样的敲打他头,说他笨。
南姐以前冷冰冰的,对谁都不搭理,长门哥说南姐对谁都这样,后来北姐和南姐和好了,南姐就对他很好,教他逗女孩子的把戏,给他讲女孩子会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北姐对他更好,总帮他干活儿,还给他做风筝玩。
角都虽然老是凶煞恶神的,可是他不打他,也不骂他,不会像带土哥一样说他笨,可是却也没伤害他,飞段说角都就是那样,除了对钱感兴趣之外,对什么都兴致缺缺。蠍也是,蠍也不和他玩,但是蠍老实逼着他给他讲祖先的傀儡怎么做的,还老威胁他说,不好好研究就把他做成傀儡。可是时至今日,舍人还不是傀儡,而且蠍还给他看了他的得意之作,他们说那叫‘三代风影’。
还有鼬哥和鬼鲛,他们没对他特别好,可是有好几次都给他做好玩的,鼬哥还给他编过一只草编的蝴蝶,虽然被鬼鲛嘲讽说丑,但是鬼鲛编了一个更丑的给他。
长门哥说他们不是好人,他们是随便滥杀无辜的坏人,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他和他们利益不冲突。舍人不大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南姐给他说,不用懂,记住就好。他是记住了,然后记了这么多年,可是到了现在,他仍旧分不清什么是好人,什么坏人。更不明白他只是来木叶找日向雏田玩的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出来,赶快走。”
到底是谁在说这样的话,舍人分辨不清,他不认识的人太多,认识的人也太少。不过他终究是出了这寸土牢笼,蓝白青衣污秽不堪,舍人看不到看守之人的样貌,也更不会知道他是谁,但是他身上有熟悉的气息,这是白眼的气息,舍人能感受的到。
这个有熟悉气息的人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辛苦了。”
然后舍人听到一句很是低沉的回应,“没什么。”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舍人于黑暗中感受不出来,可他能感受到那道有熟悉气息的人要离开,他踉跄了步伐上前,没捉住要走的人,不过此番举动确实惹到了要离开的人的注意。
“嗯?怎么了?”
陌生的人说的温颜轻语,舍人不看不到他的脸,他知道那道有着熟悉气息的人停下来了。然后他摸出了藏在袖子里用稻草凭着记忆编出来的草蝴蝶,这是鼬哥教他的,他现在看不见了,不知道编的好不好看,可是答应过的事情就是答应过的事情。
“你把这个给雏田,我答应给她编草蝴蝶了。”
舍人瞎,但是在场的两人并不瞎,那不像是蝴蝶,只是几根染血的稻草交叉在一起,除了有点蝴蝶的外形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看,更不可爱,更何况上面还沾染上了血,简直是奇丑无比。
那该走的人并未言语,犹豫半响后,转身欲行。
“等等。”
开口的是陌生的人,他叫住了欲要离开的人,也拿过那丑陋的草蝴蝶递到他手心里,连同奉上的还有不少钱两,只是舍人看不到。
“就当做是全了一份心意,谢谢你了。”
“你……”
“拜托了。”
“算了,我知道了。”
有着熟悉气息的人走了,舍人没敢再迈出脚步,低头站在那里,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卡卡西叹息,这个少年刚到他肩膀,大手按在少年的头上,用尽可能轻柔的声音开口,“舍人,对不起。”
舍人不懂这歉意从何而来,也不懂这副怜悯姿态是什么意思,他不认识眼前的人,也感觉不出来他身上的气息,更看不见他的脸。父亲说想不明白的时候那就明天再想,说不定明天就想明白了。故此,舍人不去想了,他仰头对着声源,小声的问。
“我编的好看么,雏田会喜欢么?”
卡卡西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故此只能拒绝回答。
“走吧。”
他说,背起了少年。
“你带我去哪里?你们是不是又要打我,我说了我也不知道白眼怎么进化的,我生来就这样的。”
卡卡西的胃部开始痉挛,疼的差点哭出来。
“别怕,再也不去那里了,我带你去一个能好好保护你的地方,舍人,对不起。”
“你别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唔,我现在不厉害了,雏田以后是不是不会跟我好?她是不是和鸣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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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人趴在卡卡西的背上小声的问。卡卡西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他又什么都没说。然后舍人也不说话了,过了很久之后,舍人才轻轻的说,“我困了,想睡觉。”
“睡吧,睡醒了就都好了。”
……
睡醒的时候,是在陌生的地方,舍人什么都看不见,他又成了以前的样子,没有眼睛,也没有视觉,身上再也不疼了,都是一种凉凉的感觉,心口也不是那么不舒服了,很舒畅。也没有那种刺痛的感觉。
身边有道熟悉的气息。
“长门哥?”
微带沙哑,声调梗塞。
“嗯。”
长门应声,他一直都知道恨意永远都来的汹涌无比,可却是第一次知道人性可以扭曲到如此地步。
舍人绽放了笑,明亮而光芒。
他自床铺上坐起,像往常一样扑到长门怀里,用脸蹭着那身衣服,感受着长门身上那股熟悉的令他无比安宁的气息。
长门怔怔的看着他,这一次他没有撕开,他伸出了手抚在少年的背上,动作极轻也极柔,生怕弄疼了这才几日不见便成了瘦骨嶙峋的舍人,更生怕疼了那在宽大的衣袍之下结痂的伤口。
“舍人,我这双轮回眼是别人给我的。”
“我知道,阿修罗身上不会有因陀罗的气息。”
“那为什么还如此亲近我?”
“因为是长门哥啊。”
长门闭上了眼,合眼的时候,有泪滚下,烫到了舍人的脸。
“诶,长门哥你哭了?你别哭,难过的时候要笑,这样的话就不会不开心了。”
“是么。”
长门扭曲出一个笑,那并不成功,庆幸的是舍人什么都看不到。
……
第130章 第 130 章
双眼被夺,周身八大穴位被锁针所封,除此之外,还有三根银针入体,银针随血液流动,其中一根已经刺入心脉,余下两根皆以入骨,若非雨忍的医疗器械经大蛇丸之手的更新换代,哪怕是再优秀的医疗忍者也无法发现这已经和血肉融为一体的银针。
小樱用强硬手段取出三根银针以保舍人性命,只是那八根锁针她无能为力,若是强行取出,锁针一出,舍人终生都将瘫痪在榻,若是不取出也只是无法提炼查克拉而已。
用银针取其性命,用锁针封其能力,木叶的手段当真是毒辣无比。
舍人回到雨忍第二日,木叶火影更替,五代火影纲手姬引咎退位,六代火影是志村团藏。在无情而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初代火影之孙输的一塌糊涂。
卸下一身重任是纲手自从登上火影之位后最大的梦想,但是这梦想却不该在此时此刻实现。接替她位置的人应该是旋涡鸣人,那个嚷嚷着要成为火影的少年,那个勇往直前豪不气馁的金发小子,而不是这个满目阴险狡诈,时代残党中的残党。
纲手不甘,纲手愤怒,纲手无可奈何,日向一族的倒戈让她失去了一大止住,猪鹿蝶三族苦苦支撑尚能苟且,却不料油女一族的突然叛变,如此一来即便有猿飞一族的支持,只是有着数年前脱离木叶这个‘污点’的阿斯玛终究是分量不够。而另一在村中举足轻重的旗木卡卡西却有着让人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辩驳的‘罪证’——与逃忍宇智波带土关系过密。只此一条,就断了旗木卡卡西未来可能成为火影的可能,甚至哪怕作为村中顶梁大柱都要遭人非议。
此番一来,得到日向一族支持,又坐拥暗部的团藏以压倒之势拿下了火影之位。
而弹劾五代火影,皆源于村中数十名上忍联名递到大名面前的弹劾信,那信中,所述的是,千手纲手以五代火影之名为非人做治病。
腥风血雨之后,是纲手一人的借酒消愁。
她丢了火影之位,对了作为人的尊严,丢了徒弟,最后连一丁点属于人的底线都没能保住。那个名为大筒木的少年,在初见之时不得不谨言慎行的纲手连一句谢谢都不能从她口中道出,而现在……呵呵……
酒瓶空了,然后又满了一瓶。
这廉价小店,僻静,安逸,纲手最享受的是每每遇到难解之事都来此小酌一杯,或者豁然开朗,或者宽心不已。而现在再多的酒,开朗不了阻塞的胸襟,再多的醉,解不了郁结的胸腹。
“纲手大人……”
静音一脸担心与焦虑。纲手嗤笑,执手看杯中清流,笑这棋局他一步踏错满盘皆输,笑这人心,一念之差,天崩地裂。
“呵,静音,我赌对了人,却没赌对人心。”
她把一切都压在鸣人的身上,可是……却没能赌对那常变的人心。
“纲手大人。”
静音失落至极。小店布帘掀起,静音转首看去,面上怒目一片。
“团藏!混蛋!”
“老夫是六代火影,静音,即便你是先烈加藤断的侄女也没资格直呼老夫的名讳。”团藏说,一身黑白长衣,除了挂在腰间的火影斗笠和往日并无不同,仍旧是阴翳的眼睛,仍旧是目空一切的神情,那拐杖仍旧在驻,那步履仍旧蹒跚。
“我绝对不承认——”
“静音,算了。”
纲手出声,拦下静音并不成熟的怨恨,事成定局,再多的不甘在胜者眼中也只是闹剧一场。
“不愧是初代火影的孙女,这份气度还真是不辱没先代之名。”如此一言,团藏总算是蹒跚到了纲手的对面,护卫拉开木椅,老人缓缓坐下。
“嘲
笑败者,没想到你也会做这种事儿。”
团藏不言,看了一眼身边护卫,二者便有些强势的将静音带下,纲手不为所动。
“你不担心我会杀了她?”
“事已成定局,你杀了她就是在自毁城楼。”纲手说,欲要给自己添酒之时,酒瓶便被一只苍老的手握上,清冽酒水倒入杯中,这是纲手,而后才是团藏自己的。
“你的确很厉害,我只当日斩牺牲后,无论扶植谁,火影之位都是我的囊中物,但是我却没想到你手段如此果敢,冒木叶遭受背叛的风险与砂忍结盟,不仅换来了可以供木叶喘息之机的战争赔偿金,还敢在木叶势弱之时继续日常任务,你提拔大量的基层忍者,让他们在木叶危机之际脱颖而出,即锻炼了新人又巩固了你的政权稳定,联合猪鹿蝶三族,日斩留下来的基业被你以极快的速度继承,纲手,当时的我真的很震惊,你以区区女子之身,把这一道难关平稳过度。”
“哼,你就是要来说这些么?”
“倒也不是。”
团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辛辣烧了喉咙,难过的让他不舒服。
“日斩死后,我便再也没喝过酒了,纲手这一杯算是敬给你了。”
“无福消受。”纲手说,将杯中的酒倒在了地上,此举极为不妥,但团藏并没有丝毫的恼怒。
“无妨,敬不敬是我的事儿,喝不喝是你的事儿。”
他说,起身站起,踱步向外。纲手心有不甘,不管是前因后果,还是这种种一切,她想不明白,故此大声呵斥。
“我问你,那家伙拯救的世界,那家伙是为了这个世界才身中剧毒,若是没有她找到他,若是没有他们,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团藏,你是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不能容忍一个……为什么就不能给她,给他们一份生机?!”
这几乎是咆哮而出,而后团藏停住了步伐。
“生机?”
纲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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