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他马甲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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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他马甲过多-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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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士手中的羽扇也不再摇了,他脸上现出钦佩之意:“原来如此,侯爷真是深谋远虑。”
  “若是那齐王世子真有如此天资,将来成就天人亦有可能,那可是天人存在!的确值得提前下注。只可惜婚约已废……”他脸上现出深深的惋惜之情,“还好侯爷深明远见,如今还能通过齐王迂回与之交好。”
  长信侯方天洵沉默不语,似乎是默认。
  ……他做这一切可不是为了交好一个未来的天人,而是关乎到自身的一个重要秘密。这却不可对外人言。
  从平民一步一步爬到如今,方天洵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其他一切外力皆不可靠。交好一个未来天人,哪里比得上自身成就天人?
  ——那位齐王世子,就是他成就天人的希望。即便缔结婚约失败,他又怎么甘心就此放弃?
  ……
  “长信侯另有所图?此事当真?”
  另一边,距离长信侯府不过两条街之隔的齐王府中,被晏危楼突然甩出的一句话炸得摸不着头脑的沈老满脸急切。
  这一晚也算是波折颇多,直到天亮,飞羽卫问询完毕,宴危楼才回到府中。
  他前脚回府,后脚便传来了皇帝的旨意——当晚大闹荣凤阁的纨绔们,都被要求禁足十天,包括他在内。
  沈老顿时好一通念叨,又道:“殿下,我早便说过那荣凤阁不是什么好去处,幕后东家可不简单……”
  直到晏危楼突如其来甩出一句“长信侯另有所图”的话,他才收了声,注意力彻底转移到长信侯方天洵身上。
  “长信侯与王上交好十余年,更是早早就定下儿女姻亲,难道他对齐王府有什么图谋?”他连声追问,焦虑之情不加掩饰,似乎只要得到一点线索,就要立刻将消息告知远在天边的齐王。
  “沈老对父王真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晏危楼轻笑一声,“放心吧,他是冲着我来的。确切的说,是冲着齐王世子而来。”
  沈老一个激灵,神情肃然:“殿下这是什么说法!你不就是齐王世子吗?”
  “是吗……”晏危楼笑了笑。
  沈老脸上的神情不知不觉变得僵硬:“当然,难道是谁在殿下耳边乱嚼舌根,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
  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变低,目光不知不觉被晏危楼吸引过去。
  只见面前的少年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灿烂微笑,没有半点不耐烦,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注视着他。
  少年眉峰如剑,瞳仁深黑,双眸幽深如潭,好似藏着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在少年的注视之中,他心中罕见地生出了淡淡的不安。
  他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殿下说长信侯有所图谋,究竟是什么谋划?”
  “哦,这个啊,是我猜的。”晏危楼笑眯眯说道,“昨天晚上我才知晓,长信侯修炼的功法居然是碧落天的《补天诀》残卷……”
  他说话的语气像过去那般自然熟稔,如同闲聊一般,笑起来时露出整整齐齐八颗牙齿。似乎还是曾经那个将面前这老人当做相依为命的长辈一般真心敬爱的傻白甜世子。
  “什、什么!”
  “——掠夺他人之根基,补全己身之不足。创造出这门功法的先辈当真是惊才绝艳。”晏危楼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钦佩,“长信侯倒是有些机缘,也难怪他能如此迅速便崛起,从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成为如今的入道大宗师。”
  天之道,损有余以奉不足。所谓“补天”者,便是以自身为器胚,不断掠夺他人之道基精华,以奉养己身。
  穷文富武,要想踏上武道之路,修炼其他功法,需要消耗大量资源,一般人家都负担不起。即便负担得起,许多人也没有那份足可攀上巅峰的天资。因此平民之中难有英才。
  《补天诀》却不同,不需要消耗大量资源,也不用绝世天资,只要不断掠夺其他人的根基与天赋,就能一步一步将自己锻造成为天才。
  这门功法是八百年前一统魔道,分裂大幽皇朝,魔威盖压神洲的碧落天之主所开创,据说全本早已失落,只有部分残卷流传下来。北斗魔宫正是获得了其中一卷残卷,这才自诩魔道正统。
  如今看来,长信侯手中所获得的这一卷才是《补天诀》的真正精华所在。
  如此隐秘的消息,谢玄居然在短短数日之中查出,真不知是飞羽卫情报机构出色,还是谢玄本身实在了得。
  晏危楼倾向于第二种猜测。若是飞羽卫有这么厉害,也不会连他的真实身世都不知道。
  “居然是《补天诀》!”沈老显然也是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脸上神情难掩惊讶:“难怪!想不到竟是如此……”
  作为普通人出身,却一步一步成为入道大宗师,最后甚至迎娶了一国公主的传奇人物。长信侯方天洵的事迹在天下广为流传,尤其是在大雍,他几乎已经被神话,成为了普通人逆袭的标杆。
  这位的过往经历,许多人一清二楚。
  在他崛起之起,曾经与一位平民天才交好,两人亲如兄弟,后来那人意外身死,据说是被一位小有背景的贵族子弟所暗害,此后,方天洵便出乎意料地展现出过人天资,手刃仇敌替兄弟报仇。
  从此,方天洵便如彗星般崛起。过程之中,他曾遇到过不少天才人物,有人为敌,有人为友。但最后那些人一个个销声匿迹,默默无闻,他却越走越高,最终封侯拜爵。
  此前晏危楼只把对方的经历当做是一部龙傲天式小说来阅读,如今才算是洞悉了某些真相。
  见沈老也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晏危楼又问:“沈老你可知……长信侯当初为何会一眼看中齐王世子,立下婚约?”
  他的称呼有了一些变化,用的不是“我”,而是“齐王世子”四个字。
  沈老紧紧皱起了眉:“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特殊原因?”
  “当然有。”
  晏危楼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笑意,目光一瞬不瞬凝视着面前的灰袍老者。
  “他看中齐王世子天资惊艳,道蕴天成,身具无上道体,夺之或可补天。”
  “他敢!!!”原本还神情放松的老者身体一下子紧绷,他猝然抬起头,苍老的脸上现出前所未有的惊怒之色。
  “只是,我怎么不知道我居然还有什么特殊体质?”下一刻,少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又将他从愤怒中唤醒,犹如被冷水兜头浇了一脸。
  “听说掠夺他人道基需要复杂的条件,《补天诀》更是要求苛刻。首要前提便是与对方缔结因果联系。双方之间因果越深,成功概率越大。”
  晏危楼的语速越来越快,他黑白分明的双瞳通透如镜,倒映着老者沉默的脸。
  “长信侯若是知晓,他等待了十六年,不惜赔上一个女儿,也要缔结因果从而夺取道基的‘齐王世子’,不过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假货……”
  沈老沉默着垂下了头。
  “你猜——”晏危楼好奇地笑了笑,似乎很是期待:“那时的他,该会是何种反应?”
  “是就此放弃,还是千方百计找到那位隐藏起来的齐王世子呢?”
  沈老非但垂着脑袋,就连原本挺直的腰背都佝偻了下去,但他仍是沉默。
  晏危楼突然说道:“哦,对了。就在刚才,来见你之前,我已经杀了府中所有从齐地带来的人。”
  老头霍然抬起头:“此事他们并不知情。”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晏危楼很是认可地点点头。
  沈老深深叹了一口气,第一次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位自小看着长大的世子殿下。深知对方这一句简简单单的“事实证明”之中,不知蕴含着怎样一场血腥的拷问与屠杀。
  看着少年那张依旧笑容灿烂毫无阴霾的脸,他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战栗。似乎在那无边温柔的笑容中看见了无与伦比的恐怖。他由衷感觉到,齐王当初的做法恐怕大错特错。
  见沉默或是撒谎都已无用,沈老不得不承认:“没错,你的确不是真正的世子。”
  “那么,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天际晨光灿烂,温柔的曦光洒在少年俊美绝伦的脸上。他眉眼含笑,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一字一句问道:
  “……我、是、谁?”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十年前,王上前往神庙祭元,返家途中,曾遇天狗食日。”沈老的声音十分复杂,“那时天地俱黑,不见日月。”
  “足足持续半刻钟后,天光终亮。地面上凭空多出了一个人。”
  他目光恍惚,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那就是世子殿下你。”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晏危楼恍然一叹。
  当初齐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他带回府中,不料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孩,看见一个陌生的古代世界,脑海里又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只好装作失忆。
  齐王夫妇见他与世子年龄相当,本不愿意将自己的儿子作为质子送入京城,便索性编造了一个谎言,如此阴差阳错之下,他便误以为自己魂穿到齐王世子身上,却没有继承原身记忆。
  晏危楼伸出手,打量着这只修长白皙不存在丝毫伤疤的手掌:
  “尽管年龄变小,但却与穿越前一模一样的相貌……这本就是我自己的身体啊。我早该想到了。”
  他低低笑起来,胸腔里发出震动,低垂的眸子里黑沉沉一片。一股无与伦比的危险气息在周身蔓延开来。
  沈老忍不住后退一步,神情惊疑不定。
  “你这是在害怕,还是心虚?”
  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拍在他肩膀上,少年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也是哦,你的确应该害怕。”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盗取了其他人身体的小偷,在这个人的父母面前心虚愧疚。哪怕做了十年质子,也只当偿还恩情。哪怕被人当作弃子抛弃,也只当恩仇两消。”
  ……就算后来落入阴魁门中怨恨难当之际,等逃出生天,得知齐王夫妻事败身死,这份怨恨也不复再存。
  “哪怕后来被某位正道天骄无缘无故针对……我也从来不知这其中缘由——原来,他记恨我夺走了他的身份,他的姓名,他光明正大的身世,让他从堂堂诸侯之子沦落成卑微的贱民!可笑!”
  少年冰冷的手像是铁一样箍在老头肩上,以他洞见境的实力竟是半点挣脱不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心灵之中一点一点钻出来,渐渐弥漫在他全身。
  幽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老头听得似懂非懂,但听到这最后一句,他恍然明白了什么:“你、你想对世子做什么?”
  “淡定,放轻松。”
  少年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他整个人顿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表现得完全不像是一位有着武道修为在身的洞见境高手,就像是一个普通老头一样。
  “……他还不值得我特意针对报复。”
  哪怕是前世,那人也不值一提。
  “不过,晏危楼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少年居高临下望着跌坐在地的老头,微微一笑,“……他要是再敢来抢,我就只好再杀他一次哦。一回生二回熟嘛。”
  地面上不知何时亮起一个又一个阵法符文,被吸干了全身真气的老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软倒在地一动不动,只是艰难地喘息着。
  “魔门……焚灵阵……”
  “沈老见多识广,果然不假。”少年笑眯眯夸赞了一句,“嗯,以我现在的修为,要想解决你,恐怕还会闹出一些动静来。还是阵法方便——这焚灵阵杀人性命、毁尸灭迹乃是一流,唯一的缺陷就是发作起来实在太慢。”
  “正好让我有足够时间和沈老你好好沟通一番,或许还能满足你的遗愿……”
  “嗬……嗬……”
  “你说什么?想要让效忠了一辈子的王上早些下去陪你?”晏危楼眉梢挑起,作侧耳倾听状,随即嗯嗯点头,“你放心。十年的情分摆在这里,我一定满足你的心愿。”
  “嗬嗬……”老头蓦然瞪大了眼睛。
  咔嚓咔嚓——
  下一刻,老头的身体表面弥漫出一道道裂痕,整个人都像是被吸干了所有生命力的空壳,片片碎裂开来。
  四周刮起道道微风,灿烂的阳光洒落下来,他的身躯如飞灰般消散。
  长长吐出一口气,晏危楼一步一步走出这处庭院,他整个人沐浴在晴明的天光中,单薄的背影像是一个虚幻飘渺的梦。仿佛天地之间唯有一人。
  两世为人,才知“我非我”、“我是我”。连这具身躯都是来自于前世的躯壳,他终究只是一个突然闯入这片天地的外来者。这个世界于他而言终非故乡。
  沉默之中,他抬手抽出腰间长剑,突然抖了个剑花。但见血光闪过,旁边花丛中一个探头探脑张望的仆从脖颈上蔓延出一道血线,“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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