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那只是助兴的小玩意,就像是情趣店卖的那些壮阳药一样。沈钦澜说,我不知道那是软毒品。
温长荣没说话,只静静看着青年。
给你下药的确是我的不对,但这次导致你这样青年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轻轻蜷了蜷手指,真的不是我故意的,这在我的意料之外。
见温长荣还是不说话,沈钦澜停顿了一下,又说:那个东西上次我也给你吃过,你当时没有这样,后来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真的没料到你那天会吃精神药物,所以这件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想要用这个东西助兴而已。
上次?温长荣问,上次是哪次?
我们最后一次在温家见面,在你的书房里那次。说到这个,沈钦澜显然也是有些心虚,青年目光落在温长荣面上,喉头滚动咽了咽唾沫,又才说,那次的确没出什么问题不是吗?这个东西也没有成瘾性,我没有诚心要害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你那天会吃精神药物
原来你上次就说到这里,温长荣停顿了一下,问,为什么下药?
上次你说你不要我了,我就沈钦澜抿了抿唇,我想证明你是抗拒不了我的。
我们从前总是这样不是吗,无论吵得有多凶只要做爱,最后就总会和好字未说出口,沈钦澜似乎也意识到这话在这情况下说来有些打脸,便忍了下去。
温长荣目光落在青年身上,缓缓吐了口气,说:
先不说这个。
嗯?
这药你既然知道是助兴用的,家里也有,那你肯定吃过,也知道是带有一定致幻性的,对吗?
嗯。
带有致幻性,你却说你不知道这是软毒品?
我真的不知道,沈钦澜说,吃完以后就是比平时亢奋而已
除此之外,我还想问,男人目光紧紧盯着青年,你知道我精神方面是有问题的吧?
嗯。
那你知道类似的刺激类药物,都是有可能加重我的病情的吗?温长荣说,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我告诉你我有躁郁症,就说过我不能沾任何违禁品。
沈钦澜没说话,只是放在身侧的五指蜷了蜷。
房间里是良久的沉默,温长荣目光落在沈钦澜面上片刻,说:我要问的都问完了。
那我
之后就等警方和法院处理吧。
沈钦澜顿了顿,温长荣这样聪明的人,不会知道他之所以要来解释那么一通是为什么,如今却说一切看警方和法院,无疑是给他判了死刑。
青年的双手垂在两侧握紧,牙关也紧紧咬在一起。
可以原谅我这一次吗?沈钦澜在众人前难得地低下声来问温长荣,就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温长荣只看向身旁的保镖,示意可以请人出去了。
青年的目光落在男人冷硬的脸上,房间内的温母及温父也都格外冷漠的看着他。
他做的事的确过分,在场的人都觉得温长荣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毒品这种东西普通人都闻风丧胆,何况是对于温长荣这种自身就有疾病的病人。
他当然知道自己做错了,并且大错特错,可
沈钦澜牙关咬的太够用力以至于颊侧都出现小块突起,青年深深垂下头去,又重新抬起头来,声音有些发涩: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把我交给法院去审判。
温长荣没说话。
是因为乔幸吗?
温长荣很是烦躁:和乔幸没半点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青年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眼睛有些发红,如果没有乔幸,你现在就绝对不可能对我那么绝情。
沈钦
当年我们还是朋友,你还没认识乔幸,我只要开口,无论多晚你都会出来,但自从你和乔幸认识,你就开始会拒绝我,你从那时候就变了。
这和
你那天在包厢说什么从没有对不起我,现在想想真是冠冕堂皇的可笑。沈钦澜的声音渐渐有些大了起来,一开始你我身边都有人不假,但为什么到后来我和女友断了,你还是和乔幸有联系?!你们是到我们在一起半年之后才断的,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四年后我找你和好,那是我的责任,可当时同意的人是不是你?!让我住进温家的是不是你?!沈钦澜说,为什么你同意和我和好之后又要同意乔幸住进温家?!
你敢说你当初同意乔幸住进来只是因为他那个什么想要体验温家房子的弱智理由?!你没有恻隐之心?!
温长荣没说话。
如果换做是你,前夫住到家里来你会是什么感受?!沈钦澜怒吼着,你这叫没有对不起我吗?!
还有,我们吵架的那次,你和乔幸做爱了,对吗?沈钦澜看着温长荣,乔幸身上穿着你原来的衣服,脖子上还有吻痕。
温长荣手掌微微捏紧了些,神情有些烦躁。
他们两的过去可谓是乱得一包糟,怎么理都是理不清楚的。
那次你不也找女友了?
我压根没找,身上的香水只是临时擦的而已。说到这,沈钦澜又笑了一下,对了,当时乔幸都知道找理由搪塞我,你却半点没解释你们为什么在一起,更没问我身上的香水怎么回事,那时候你就不喜欢我了吧?!
第79章
若要问温长荣对沈钦澜怎么样,大多数人的回答恐怕都是爱得不得了、无脑护典范,更有甚者,估计会说一句舔狗温长荣。
但如今一切从沈钦澜口中说出来,却好像和众人口中的深情相差甚远,甚至还格外浅薄,充其量也就是仅此而已。
而乔幸在沈钦澜口中也不是那个可怜的小白菜,倒像是颗从天而降的煞星,降临之后便将温长荣越拉越远,并且多年来一直梗塞在两人之间,最终成为一道过不去的坎。
乔幸自认为多年前他于温长荣来说什么都算不上,不过一个随手拯救的少年人、一个包养对象,亦或只是一条伺候主子伺候的很好的狗,但如今沈钦澜却说如果不是乔幸你不会变成这样、从一开始你就因为乔幸疏远我。
乔幸还是头一次听到那么高的评价,诧异到眉头都高高挑起,怀疑自己听到的是别人的故事。
房间里沈钦澜的声音震耳欲聋,喉咙沙哑到极致,乔幸是不知道沈钦澜此时情绪的激动是因为求情不得的愤怒,还是因为提起往事的真伤心。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温长荣,臭渣男。
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你口中的爱特别可笑。
沈钦澜的声音再次传来:看上去是什么都包容我什么都对我好,但我们之间一直都有乔幸的影子,现在还要把我送到法院上去
我已经不想再理这些东西了,有意义吗?温长荣打断了青年的话,我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你也一样,最开始一边吊着我的感情一边和女朋友藕断丝连是事实,说愿意和我同甘共苦最后却弃我而去也是事实。
我不知道现在来翻旧账的意义何在,如果你说这些是想借此引起我的愧疚心而让我在投毒这件事上原谅你,那大可不必。温长荣说,我是个烂人,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些都和我们刚才说的话题没关系,和这件案子更没关系。
温长荣冷静得好似感情里的局外人,言语里表达的态度也已经很坚决。
事情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房间里暂时安静了几秒,两名保镖走上前,态度礼貌且强硬:沈先生,请回吧。
保镖高大的身躯像是堵墙阻挡在两人之间,越过肩膀间隙,可见靠在病床床头的男人脊背挺直,神情冷硬,一双灰瞳毫无波澜,哪怕映着窗外日光也叫人觉得没有丝毫温度。
温长荣这模样沈钦澜曾在公司看到过无数次,但却头一次体会到那种真切的不近人情与距离感。
如果没有乔幸就好了。青年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很紧,声音透着异常的沙哑,如果没有他,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改变,我们更不会变成这样。
说完,沈钦澜也没等温长荣回答,转身径直离开了病房。
温长荣住的本就是很少有人来的顶层病房,又因为今天要谈事,为了以防万一,医院在下午时将这一层楼都暂时清了出来,此时沈钦澜的脚步落在走廊地板的声音格外响亮,也格外寂寥,单薄的背影和匆匆离去的脚步似透着几分狼狈。
沈钦澜很快消失在走廊转角,病房里的保镖陆陆续续走了出来,等待在走廊一侧的律师和公关人员则很快进了病房,大抵是商量后续的起诉和回应外界等事宜。
走廊上各种声音又多了起来,坐在轮椅上的温长则稍稍动了动僵硬的肩背,手指落到轮椅的按钮上正打算走,却见坐在长椅上的乔幸一直低着头,嘴里衔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目光落在空无一物的地面,眼神怔怔,像是有心事的模样。
乔幸。温长则轻声叫他。
乔幸没反应。
乔幸。
小乔。
乔幸始终看着地面没有反应,温长则只得将轮椅挪近了些,手指落在他袖口。小乔。
哎诶?乔幸这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见温长则在他斜前方的位置,便将刚才思绪收回,问:怎么了?
没什么,温长则看看他,只是看你一直发愣,像是有心事的模样。
嗯,刚在想事情。乔幸无所谓地摆摆手,一时想入迷了。
想什么事?
温长则很少有这种追问的时候,乔幸目光落到男子清透的黑瞳,若是放在以往他肯定叭叭叭地就说了,但如今他嘴唇动了动,又忍了下去。
没什么。
温长则看了看他,似乎是猜出他的顾虑,也没再继续追问,只笑了一下,说。
也好,反正你不要多想就行。温长则说,刚才沈二少说的那番话针对性还挺强,如果多想容易钻牛角尖出不来
第66章
说着,温长则摇摇头:就不太好。
乔幸看了温长则几秒,失笑,您不是学心理学的,而是学读心术的吧?
当然不是,这只是简单的联想而已。温长则笑笑,你刚开始表情可没那么沉重,就这么一小会儿,除了里面的对话,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能影响到你的情绪。
好吧。乔幸应着,又看看温长则,迟疑了一下,开口,我就是觉得沈钦澜说话洗脑能力还挺强。
嗯?
我忍不住想乔幸手掌紧紧扣着长椅边缘,微微侧过头去,目光投在窗外明媚的风景,如果真的没有我,他们是不是现在还会在一起。
当初几乎人人都说他们相配,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乔幸说,说实话,在沈钦澜没有像个疯子一样针对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乔幸:不对,这么说也不太对,准确来说,沈钦澜针对我之后,我还是觉得他们相配比起温长荣和我来说。
乔幸:虽然四年前他们的确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了,但四年后的和好我觉得吧,如果没有我,温长荣大概率还是会和沈钦澜继续在一起的吧。
乔幸:我虽然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现在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有一点点坏,像打扰别人谈恋爱的那只猪。
温长则静静的听着,目光落在乔幸映着日光而显得清透如琥珀的眼,片刻后开口。
你和长荣的过去我了解的不多,你坏不坏我不做评判,同样,长荣和沈二少的过去我了解的也不全面,他们是否相爱我不知道。
乔幸转过头来看着温长则。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哪怕没有你,他们也不会走到最后。
嗯?温长则很少追问,同样也很少对别人的事说出肯定这个词,乔幸有些疑惑地看过去,你怎么那么肯定?
长荣的状态吧。温长则稍稍思考了一下,问,在你眼里,长荣的性格怎么样?平时又是什么样?
这还用说?脾气坏性格差,平时就成天面瘫着一张脸,活像人人都欠了他八百万。
乔幸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还附带了八个白眼,一副被折磨已久的模样。
嗯,的确是这样。温长则失笑,说,我之前接触过沈惊澜,当时沈钦澜对温长荣的评价是包容,稳重,近乎完美,听说,沈钦澜在外对长荣的评价也是如此。
沈钦澜金捧花啊,和我这种小白菜能一样?乔幸说,我就是个老被凶的撒气包。
温长则摇头,实际上,长荣的家人和我,还有和长荣稍微亲密一点的人,都觉得长荣是你说的那个模样。
哦,那他就只对沈钦澜特殊呗,果然真爱。
不,温长则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稍微想了一下,说,与其说这对沈钦澜特殊,倒不如说,是长荣在沈钦澜面前把自己彻头彻尾的伪装起来了。
伪装?
就好像立人设一样,温长则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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