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乔幸的指甲在男人后背抓出几道血痕,更发用力地挣扎起来。
很可惜,和野兽完全没道理可讲。
他越是挣扎温长荣就越是烦躁,力气就越来越大。
眼看着狗血耽美文就要变成杀人实录,乔幸也顾不上自己受伤的右手了,他立马双手双脚并用,拼尽了全力从男人的手下挣脱。
温长荣更发烦躁,手掌一把袭向他的脖颈,乔幸亦是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一把钳住温长荣的颈子。
他使出全身力气吼道:温长荣!我是乔幸!
吼声震耳欲聋。
站在门外的吴伯都被惊动,推开了些许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温长荣宛如失了发条的机器,所有动作瞬间停止。
见温长荣不动了,乔幸赶忙松开手,使出毕生最快的速度跑了个十米远。
整个客厅只有乔幸急促的呼吸声。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沙发上静止的男人,准备稍有不对就开门luo奔。
妈的。
真是吓死他了。
伺候神经病真的不容易。
日。
真拿命在换钱啊!
乔幸的急促呼吸稍稍平复,温长荣那边似乎也恢复了过来。
客厅里有一股浅淡的血腥味,温长荣的眼睛动了动,目光落到乔幸的右手上。
乔幸一个激灵,赶忙退了两步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纱布已全然被血液浸透,刺骨的疼痛后知后觉地席卷大脑神经。
疼死了疼死了。
乔幸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右手开始神经质地颤抖。
温长荣抓了衣服裤子几步跑近,迅速将西装外套盖上乔幸的身体,男人伸长了手臂将他整个人圈入怀中,手掌不怎么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
他吻着他的耳垂,低声而迅速地引导着:
深呼吸,乔幸,深呼吸
不要怕,不会有事的,呼吸
不得不感慨,有钱就是好。
两人如此狼狈,若是送到医院都要遭人笑话,可好在温家设有医务室,里面的医生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白色的医用桌,白色的椅子。
温长荣坐在椅子上,乔幸侧着身坐在温长荣腿上。
乔幸左手拿着一块浸了酒精的棉纱布掩在口鼻处,他的右手则摆在桌面上,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在目不斜视地处理伤口。
伤口裂开那疼痛可是加倍,再加上还要进行二次消毒,乔幸疼得眼泪汪汪,嘴巴不时发出嘶嘶地吸气声。
要氧气吗?温长荣一手揽着他的后背,一手扬了扬一直拿着的医用小氧气罐。
那小氧气罐是刚才乔幸被送来时呼吸急促医生拿来急救的,不过就吸了两口,乔幸就缓了过来。
之后医生怕他闻见血腥味引起二次晕血反应,便给了他酒精棉布掩住口鼻,氧气罐不知什么时候被温长荣一直拿在了手里。
乔幸话都说不出来,只靠着男人的胸膛虚弱地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马上就好了。温长荣边拍着他的后背,边去吻他被汗水浸湿的额角鬓发,不怕。
嗯
乔幸有气无力。
伤口的二次消毒终于做完,医生开始上药。
消毒也疼,上药也疼。
乔幸这个怕疼星人从头到尾眼睛里都一直包着泪,随着上药的刺痛眉头更是浅浅蹙起。
第23章
温长荣垂首去吻他隆起的眉心,重复着:不怕,马上就好了。
嗯
乔幸神情恹恹,用鼻子回答。
其实他很想让温长荣走开。
两个大男人身上都是骨头,叠在一起坐的滋味可不好受,再加上他必须侧着坐,给医生看手的姿势怎么都有点别扭,感觉是扯着的,更别提医生为了方便他的方位,坐的都不是正前方,而是斜着一点,怎么看怎么辛苦。
温长荣这人真是
唉。
乔幸想,这人在生意场上那么机灵,怎么在这种地方就不机灵了呢,跟专门给别人添麻烦来的似的。
如此这般想着,乔幸却还是没开口让温长荣走。
他要治手的伤,其实只要开口,温长荣肯定会走。
可温长荣抱他抱的太紧了。
以至于他能清楚感受到男人身体那微不可查的颤抖。
他的手像怕他丢了那样紧紧箍着他的腰杆,唇频繁地吻过他的额间眉间,他都没叫一句疼,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着无用的安慰。
乔幸觉得,他不需要温长荣,可温长荣好像非常需要他。
漫长的伤口处理终于结束。
过程中乔幸非常没出息地掉了几滴眼泪,因为他有个伤口被撕开得很深,被迫缝了两针。
弄完一切,两人从医务室出来。
温长荣拉着他的手上了车,乔幸坐在车上,稍微从疼痛中缓过来了点。
他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自己和温长荣此刻的衣着打扮。
他披着西装外套,胸膛满是爱痕,温长荣衬衫才扣了两颗纽扣,露出大片胸膛,后背被指甲挠出几条血淋淋的痕迹,脖子上还有他先前掐出来的红痕,而两人下身的裤子,具是穿的松松垮垮。
这模样
乔幸忍不住笑了一下。
哎。
这是老天站在沈二少那边,看他们奸夫淫夫的做了一场,所以不高兴了天降惩罚?
笑什么?温长荣问他。
哎,乔幸翘起嘴角,眼睛斜斜地看过去:觉不觉得我们跟偷情被人打出来了似的?
温长荣握着他的手指又紧了紧,不大高兴的答:瞎说什么东西。
好吧好吧。乔幸没骨头似的靠到温长荣的肩头,哼哼唧唧:您之前好凶啊,真的吓死我了,杀人了,杀美人了,我要是死了这对世界得是多大的遗憾啊
当时情绪失控了。温长荣没理他故作轻松的臭屁调笑,而是沉沉应到:很抱歉。
哦哟。
臭屁金主道歉了。
乔幸受宠若惊。
他支起身子看了眼温长荣,见男人眉眼间的肌肉依旧如之前那般紧绷,整张脸写满了严肃,好似还没从先前的紧张中缓过来。
好吧。乔幸重新把脑袋歪靠在男人肩头,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啦。
第38章 以退为进
乔幸倒不是真的原谅温长荣,或是不在乎今天发生的事、所受的伤。
而是
聪明的人,得知道什么叫点到即止,更需要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
温长荣这一天情绪波动太大,一向不怎么外露的情绪都难得地写在了脸上,光用看就能知道男人的精神已经绷到了极致。
在这种情况下,非要去计较他因为他受了多严重的伤、受到了多大的惊吓等等,都是没意义的。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些伤痛都是不可挽回、不可改变的,而温长荣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已经心怀愧疚,事后对他的巨额补偿和安抚是必然。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拒绝原谅、一再重申无法改变的苦痛,只会将温长荣本就紧绷的神经压迫到极致,让温长荣更发痛苦。
除此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与其双方一起煎熬,倒不如乔幸退一步,先说原谅,让温长荣从紧绷的情绪中暂时解脱出来。
要知道,人总是会对在痛苦中解救自己的人感到感激的,温长荣亦然。
这一句原谅,让温长荣得以解脱,也显得乔幸非常体贴大方且善解人意。
体贴大方善解人意能得到什么呢?
温长荣的好感。
温长荣的好感能得到什么呢?
在愧疚的心情下,这种好感会转化为一种格外疼惜,然后非常想要补偿的心情。
怀着这样的心情,乔幸很有可能得到的将是原先的三倍、四倍、五倍乃至于十倍的赔偿金。
哪怕得不到赔偿金,他也很大程度上刷到了温长荣的好感,温长荣是亏欠他的。
今后若是有什么事,他开口也必将得到不菲的报酬。
所谓吃点小亏占大便宜,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人嘛,在苦痛已经出现且无法改变的时候,谋求利益最大化才是生存之道。
乔幸这边在心里算着小九九,温长荣却在他说原谅的时候就收紧了五指,将他的手攥得越发紧。
如此握了几秒,温长荣的另一只手落到他面上,干燥的掌心贴着他脸颊及下颔轻轻蹭抚着。
乔幸眨了眨眼,没出声地仍由男人动作。
两人都没说话,如此又过了几秒,温长荣忽而侧首垂下头去,用鼻尖轻触乔幸的额头,乔幸配合地将脑袋微微后仰,两人鼻尖顷刻相抵。
鼻息翛然间交缠,眼前是彼此近在咫尺的脸庞,距离太近了,近到连对方的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清。
温长荣的唇落在他的嘴巴和唇角,一下一下地轻啄着,无关情欲,倒像是受到惊吓后用拱脑袋和磨蹭来寻求同伴安慰的野兽。
乔幸对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感到有些好笑,待温长荣吻完了,他又才迅速地啄了一下男人唇角,用犬齿刮了刮男人的唇面。
温长荣捏了捏他手指重新直起身去,身体肌肉明显已不复之前那般紧绷。
乔幸晃晃悠悠地又把脑袋靠了回去,问:先生今天是不是要吃药了?
嗯,吃一点吧。
吃药好,不然今天晚上您该睡不着啦。
嗯。
温长荣抚了抚他的鬓发,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大约过了几秒,温长荣开口:前段时间我听说去年收视率不错的那个《歌神》马上要办第二季了,你要去当评委吗?
乔幸精神一振。
瞧瞧。
温长荣的补偿这就开始了。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个大项目啊。
不过,这种大项目,温长荣是给他到什么程度呢?
嗯乔幸故作苦恼地思考了一下,问:我资历会不会不够?虽然我的确出过几首爆曲,但是各方面还是显然不如第一季那几位老歌手或者流量的
有我在还担心这个?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代表了温长荣的态度,
乔幸放心了。
那我去的!谢谢先生!您最好了!
温长荣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去摸他尾椎。
????您干嘛?!乔幸赶忙挪着身子躲,再来一次他是真的受不住了啊!
找你尾巴根在哪。
?
尾巴摇得那么欢,看得我眼皮子酸,找出来掐住不许摇了。
温长荣先生,您怎么那么幼稚呢?
车子很快又行驶回大宅门前,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下车的时候温长荣特地转身扶了乔幸的手,叮嘱他下车小心点儿。
这久违的绅士与体贴,无疑代表着温长荣对他之前的表现是真的很满意。
乔幸不由感慨自己真是个天才,然后一点儿也不扭捏地搭着男人的手下了车。
这待遇,只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有过啊。
得珍惜。
乔幸下了车,温长荣顺势扣住他的五指,两人正准备往前走,乔幸忽而见温家大宅门旁站着一名穿着鹅黄T恤的少年。
是祁达。
祁达在这干嘛?乔幸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只见祁达手中拎着一个礼物盒子似的东西,目光则不出意外地落在他和温长荣身上。
只是祁达的目光中几分不可思议、几分难过、几分震惊最后,眼神连带着表情,化作了一个宛如吃了屎的模样。
咋了咋了,咋就吃屎了呢?
他和温长荣站在一起有那么不堪吗?
乔幸看了看祁达手中的礼物盒,又看了看自己和温长荣衣衫不整的模样,忽然懂了什么。
祁达大概率是特地来给温长荣送礼物刷一下好感的,结果猝不及防就看到他两偷情之后的样子。
纯情小少男一下接受不了,觉得伤心宛如吃了屎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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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哥。谁知祁达压根都没看温长荣,而是径直向他走了过来。
?
这个祁达把手里的小盒子拎了起来:是给您的。
???
哈?
乔幸愣了两秒:这是?
我之前不是擅自开了您的柜子嘛祁达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这个是道歉的赔礼,当初实在对不起啊乔哥。
这么一说,乔幸才想起好久之前祁达和他争风吃醋,擅自把柜子开了,拿了他那首黑历史硬要买的事。
哦那个啊。事情过去那么久,乔幸早就不在意了。
他伸手接过礼物,应道:没事,反正当时也是给了钱的,是正常买卖。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祁达顿时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温长荣。
哦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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